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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怀明弘是否愿意,他们此次来京要办的事正在朝着一个圆满的方向发展,而他们回安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汇通银庄重新开业,在京城的商圈是一件轰动的事情。一家银庄因为屯私盐被查封,重新开业后,居然可以在店门口挂上皇帝亲题御匾,这种转折是很富有戏剧性和冲击性的。
总有八卦人士喜欢追根究源,但这些人事实上并不需要真相。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点点线索,沿着这条线索发生的故事,就全凭他们那天马行空的想像了。
汇通银庄的这件事,经这些人口口相传,就变成这样一个版本了:乐以珍身为前云州知府、一代学儒乐孝礼的女儿,在浩王谋反一案中被牵累,凤凰变麻雀,嫁进了商户之家。而浩亲王朱琏广旧情难忘,平反之后,哪里也不去,只追随在旧情人的身边,帮她谋得了安平怀氏的掌家之位。之后京城的银庄分号出事,这位痴情王爷亲自陪着自己的情人上京来,在皇上和延庆王面前为怀氏求情,不顾杀头的危险,跪在皇上的行营大帐之外一天一夜不肯起来,终于说动皇上赦了怀氏的罪,并且为怀氏题匾撑门面。
没办法,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怀氏来京处置私盐危机的是一个女人,而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将官府和皇上全摆平呢?唯一可以说得通的理由,就是这个女人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男人。
这种流言朱琏广是不放在心上的。乐以珍下山后第三天,他也随皇上的行猎队伍回了京。之后在汇通银庄重新开业的那一天,他表现得非常活跃,拉来了一班皇弟皇侄为乐以珍撑场。
因为这些皇家子弟的出现,许多收到邀请,本不打算出席的官员,也在那一天陆续出现在揭匾仪式上,连盐政丁子乾,也被丁夫人挟持而来---丁夫人的小心思,是与乐以珍处好了的关系,她的百鸟园里以后就可以出现翠鹭齐飞的盛景了。
几条街的百姓和商户都围在了汇通银庄的门口,只为看一眼皇上亲题的那块金匾。一阵鞭炮齐鸣之后,那块蒙在匾上的红绸子被朱琏广和韩侍郎两个人手执桃木细棍挑了下来,漆蓝的金丝楠木匾上,金光烁烁的“汇通天下”四个大字气势飞扬,在昭显着历劫重生后的汇通银庄,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的地位。
那一天乐以珍和怀明弘身为主人家,忙得团团转。尤其是揭匾之后的开业宴上,因为乐以珍不擅饮,怀明弘因此而多喝了双倍的酒。
怀明弘的心里是不愉快的,因为那些乐以珍与朱琏广的传言。虽然他比谁都知道乐以珍对朱琏广的心思是清白的,可是朱琏广不避嫌的行为,却打翻了他心中的一只醋坛子。
可是怀二少爷是知道轻重的人,私盐危机刚刚解决掉,朱琏广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他作为怀氏的二当家,不感念是不对的。而且朱琏广虽然帮了很大的忙,在乐以珍和怀明弘面前却从来不居功,仿佛这就是他的家事,他不过在帮自家人一般。
最重要的一点,他很尊重乐以珍,待她如亲妹妹一般。怀明弘体察到这一点,有时候会为自己的幼稚与任性而汗颜一回。
总之,面对朱琏广,怀明弘心里总是有亏欠和自惭,这让他越发地不爱见到这位潇洒的王爷。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绷住,以大局为重,等这边事了,启程回京,我就不信他还好意思再跟回安平?
事实再一次给了怀明弘一个教训,对于那些经历了生死、悟秀了人生冷暖、无牵无挂的人来说,做事情是不需要考虑好不好意思的。
在离开安平后的第二十八天,汇通京号已经步上正轨,银子已经调来,答应皇帝的军饷也运了出去。事情完美解决,乐以珍熬不住想孩子的辛苦,一日也不在京里多呆,收拾了行囊启程回安平。
那天早上,从离开客栈到出了京城,一直没有看到朱琏广来送行,怀明弘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和从安平上京的情形相同,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在一座小县城投宿的时候,朱琏广如期而至。乐以珍并不吃惊,因为他之前就说过,她回安平,他也回去。
怀明弘见乐以珍并不惊讶,心里越发地生气,对待朱琏广便是一张黑面孔。朱琏广浑不在意,与自己的侍卫聊天,找岳掌柜说话,甚至拉着怀家的伙计陪他喝酒,自在随性,兴致昂然。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于第五日回了安平。
当安平的城门出现在乐以珍面前时,她表现出了少有的激动和兴奋。马上就要见到她的一双儿女了,她却越发着急起来,一个劲地催着车夫快一些。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回到了阔别一个月之久的安平怀氏大府之中。乐以珍下了马车,丢下其他人,抬腿就往府内跑去。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给她行礼,跟她打招呼,她却一步也不肯停,直奔群芳院而去---临行之前,她把梦儿和实儿托付给了谷柔琴,她现在只想飞到谷柔琴的房里,赶紧抱着梦儿和实儿使劲地亲几口。
府内有些肃然,有些冷清,可是她并没有感受到。她满脑子装着梦儿和实儿的小样子,一路飞奔进了群芳院,冲进了谷柔琴的小院子,高声叫喊着:“梦儿!实儿!娘回来了!”
门被推开,谷柔琴从屋内走出来,急急上前施礼:“二太太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提早回来说一声?家里也没有个准备。”
乐以珍不答她的话,直奔主题:“梦儿呢?实儿呢?”
谷柔琴温和地笑了,闪到一边让路:“在屋里呢,五小姐天天睡觉前喊着要娘,四少爷长大了许多,快进去看看吧。”
乐以珍欢呼一声,越近谷柔琴,推门而入。梦儿已经听到她在院子里的喊叫声,趿着一双小绣鞋正在往外跑,看见了她,张着双臂就冲过来,脸上的样子又像哭又像笑:“娘…”
“宝贝儿!”乐以珍心里盈满了欢喜与感动,不管这一世为人有多少的痛苦和疲倦,只要这个小家伙儿张着双臂扑向她,她就觉得人生是幸福的。
梦儿扑进乐以珍的怀里,使劲地蹭着她的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娘不要我和弟弟了?”
“要!娘怎么会不要你们?娘在外头办完了事,赶紧跑回来了呢,不哭了…弟弟呢?”乐以珍被女儿弄得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湿润了。
“弟弟在里内,李妈妈哄他玩呢。”小孩子长得真快,乐以珍才离开一个月,梦儿说话已经条理清楚了。
乐以珍抱着女儿,快步进了里间,就见实儿稳稳当当地坐在床上,正盯着奶娘手里的拨浪鼓,好奇地张着嘴巴研究呢。
“儿子!”乐以珍喊一声,感觉自己激动地要哭出来了,冲过去就要抱实儿。却不料实儿太小,还不太能记住人,对于这个离开一个月的娘亲,他一时还想不太起来。虽然乐以珍的喊叫惊动了他,他将目光从拨浪鼓移到乐以珍的脸上,神情却是一样的好奇与不解。
乐以珍不管这个,一伸手紧紧地将他揽在怀里,嘴巴里亲昵地抱怨着:“小没良心儿的!记不住娘了?”
大概是她抱着太紧了,实儿很不舒服地扭了几下,扁嘴就要哭。奶娘和谷柔琴赶紧上前来哄,梦儿也哄着弟弟:“快别哭,傻弟弟,是娘回来了…”
实儿哭了一气,盯着乐以珍瞧了一会儿,大概想起来了,爬过来拍了拍乐以珍的胸脯。乐以珍流着眼泪,一手女儿一手儿子,像是搂着她所有的财富一样,不肯松手。
与儿女团聚,乐以珍欢喜地差点儿傻掉,完全没留意到屋内其他的人,表情都是怪怪的,没有迎接她该有那种喜悦与激动。
好一会儿,乐以珍才放开两个孩子,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看着谷柔琴:“这次出门儿实在太久了,到后半个月,我几乎天天晚间做梦,都会看到这两个孩子,想得我心都疼了…实在是…我得赶紧去见太太,太没规矩了。”
谷柔琴温顺地笑着:“当娘的都是这样,二太太也不容易了,身为女人家,还要出门做事…太太…现下不在府里,在帽儿胡同那边…”
“哦…”乐以珍有一点儿吃惊,因为沈夫人与怀远驹之间的裂痕,在两位老太太去世之后,已经发展到了不可填和的地步。沈夫人只在婆婆满七七的那一天,去过帽儿胡同一次,在婆婆的坟前敬了香磕了头,也没有进屋见怀远驹,便离开了。
怎么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吗?
“那…我先回房洗漱换一身衣服,然后我也去帽儿胡同吧,正好这次上京里办的事,总需要跟老爷说一声。”乐以珍回手想牵过梦儿,却听谷柔琴为难地咂了一下嘴巴,然后说道:“我知道二太太一路劳顿,应该先歇着,可是…太太已经在帽儿胡同那边跪了一天一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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