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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他们什么都没谈成。但是自那之后,俩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林氏和杜氏都看出来了。趁着赵鹤唳去上朝后,她们俩人商量着将赫连珠给叫到身边来,温声问她:“你和唳儿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娘子,三夫人,让你们费心了,我和夫君之间没出什么事,只是他近来忙着朝中的事,所以我们交谈得便少了,等他将事情都处理完就好了。”赫连珠没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们,生怕她们二老担心。
“真的?你可别骗我老婆子。”
林氏抓着她的手,低下头去轻声问她,生怕惊扰到她的情绪。
“嗯,真的。”赫连珠点点头,没有否认。
“好,若是有什么事也别瞒着我们。你知道唳儿他老是早出晚归的,我们找不到他来问话,便只能问你了。”
林氏握紧她的手,十分关注她脸上的神情。
“好,我心里明白。”赫连珠脸上带着笑意,不好再去解释些什么。
“你呀,就安心当赵家的媳妇,什么都别想,早日和唳儿一块生下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咱们这太史府里呀,可好久没沾过喜事了。”虽然赵鹤唳回来了,赵池馥和薄乾朗也还好好的,可她们还是觉得若是有喜事来讲这些事给冲淡,那以后的路子会更好走一些。
“三夫人您是想抱孙子了吧?可得叫三妹妹再赶紧生一个。”赫连珠看出她的意愿,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笑。
“哎,我倒是想呢,她我是指望不上了,可不得指望你们两个呢嘛。”杜氏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平日里自己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赫连珠亲自过去替她查看开药的,她觉得比亲生女儿管用多了,自己有点什么事都能指望得上。
“您这话说的。”
赫连珠佯装笑开了花。
在玉竹院里人还是开心的,可一回到弘义楼中,人便又变成焉了的花骨朵,什么惆怅都显露出来了。
“小姐,您若是过得不开心就回王府里找老爷吧,那里至少有老爷疼爱着您,在这儿,指不定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呢!依奴婢看,这一大家子人您也不要管了!有的人啊,压根就不领情!”
瞧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清就气不打一处来,只不过她生的是赵鹤唳的气。
“别胡说,我觉得在这儿也挺好的,我并没有不开心。”她矢口否认,一刻也不耽搁。
“您瞧瞧您,奴婢说的若不是实话,您这么紧张做什么?别以为奴婢不知道您和姑爷之间出了什么事,姑爷心里若真是有您,就不会三天两头往宫里跑了,他去宫里除了商量朝中的事,还因为后宫中有他牵挂的人。”连清这嘴今日是真停不下来了,她不忍心再看着自家的小姐陷进去出不来,那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够了,别说了!”
这些话刺激到赫连珠,她朝连清怒斥一声,生怕她再说下去火扰乱她的心。
“总之,您好好思量思量吧。”
连清也知道自己说多了,但又看不了她这副起码女自己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后,她转身从她身后离开,独留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看着池子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发呆。
赵鹤唳站在对面,看着她那副孤独的背影,尔后从她身后离开。
次日,他写了一封休书,休书中写了自己的过错,将休书交到薄云弘的手中,让他登上皇位之后择个日子,将消息昭告给世人,到时候他与赫连珠便真的解脱了。
“这...那大人日后有何打算?”
原本是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感情也和睦得很,如今却闹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让薄云弘唏嘘。
“日后,再说。”
赵鹤唳轻声回。
尔后,她想起昨日赵池馥嘱咐他的话,又继续开口对他道:“皇后娘娘让您过去见她一面,她有事要跟您商讨。”
“本王是该见她一面。”
毕竟赵池馥如今还是皇后,若是薄云弘登基,那她的位置便会变得十分尴尬,所以得在薄云弘登基之前,将这些事情都商量好。
“臣先告退。”
交代完,赵鹤唳便不再久留。
在殿中坐了一会儿后,薄云弘起身,朝翊琅宫走去。
赵池馥的身子渐渐好了,只是人还是不能出门,外面风大,怕她的病情复发,太医都不主张她出到翊琅宫外。
“皇后找本王?”
等红棠将自己领进去后,薄云弘站在她面前开口问。
“没错。我找二殿下来有两件事,一是我听哥哥说了,二殿下择日会登上皇位,不过在您登上皇位之前,能不能先将我的皇后之位给废黜了?”这样一来,他们俩人的身份便没那么尴尬了。
“您想到本王的前头了,不过这也替本王省了很多忧虑,本王答应您。”这件事薄云弘没什么异议,很快便应承下来。
“第二件事呢?”
他开口问。
“这第二件事便是,您将落落的皇籍给除掉,并且保证她日后不会再入皇籍,更不会登上后位。这件事我不是同您商量,是让您必须得这么做。”赵池馥的态度很是坚决,脸上也没了方才的笑意,很是严厉。
“为何?”
落落诞下薄正琰,并且是薄云弘的长子,无论如何她的位置都只会高不会低,可赵池馥来这么一招,分明是叫他难堪。
“为何?”
赵池馥冷哼,“二殿下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正妻啊,自己的正妻是怎么死的难道您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她没想到他将赵长欢忘得如此彻底。
提起她,薄云弘整个人都滞了一下,他不是忘了,而是一直没敢提起她来,一提起她,他便想起自己亏欠她的一切,那样会让他心神不宁。
“本王自然没敢忘。”
他抖着唇回她。
“既然如此,您就更应该做出个表率,那样心思歹毒的人,如何能坐得上母仪天下的后位?”
赵池馥咬唇,眼神无比地锐利。
“好,本王答应您。”
沉默了许久,薄云弘才回出这句话来,在他心里,还是不舍得这么对落落,可她坐下的那些事也是真的,他没办法抹去她的这些罪证。
“很好,我便只有这两件事要同您说。”
事情商量完,赵池馥也不再留他。
“本王先退了。”与她还是君臣关系,该有的礼仪薄云弘都会做到位。
“多谢二殿下体恤。”
赵池馥亦是给了他个回礼。如此一来,她记挂在心底的事便也算是完成了,日无论她落落再怎么作践,都与她赵池馥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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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粼也没在上京里多待,乌丹国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回去处理,他回去之后,便将燕国的朝臣都还了回来,并未为难他们,还派护卫护送他们携家带口回上京。真心想留在乌丹国的,他也没有将他们赶走,任由他们在乌丹国的朝中为官,十分尊重他们的意愿。
“宁哥哥,你变了好多。”与他一同站在城门上看着那些臣子离开皇城时,陈紫菱看着他开口说道。
“是吗?”
冷风吹过他的披风,亦是吹动他的冠冕,可他却为之不动,依旧一副沉稳的模样,有着君主该有的样子。
“嗯,越来越有皇帝的样子了。”她疯狂点头,话中满是敬佩之意。
“那你说话,皇帝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宁为粼牵过她的手,与她一同往前走,走下城门上的石阶。
“沉稳,大气,睿智,善于审时度势...”陈紫菱的声音从城门上一点点消失,随风吹得无影无踪。
俩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连这皇城迎面吹来的风都变暖了一些。
陈帝自然不会放过这对处处契合的璧人,他们亦是在上京牢狱里一块吃过苦熬出来的,这会儿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自然是要行好事的。
于是,他们俩人的婚礼定在了正月的除夕之夜。
宁为粼觉得自己首要叫的人,便是赵鹤唳,还有公孙翎她们。
喜帖交到赵鹤唳手上时,正是他休赫连珠的休书昭告到外人面前的日子。
“你为何要将珠儿走,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你有错你改不就行了吗?非得要将人给休了?!”
林氏得到消息整个人气得不得了,当下就来找到赵鹤唳的面前,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母亲,我们两个不合适。当初的婚礼,也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这些小珠心里都清楚的,我就是为了她好,才不想再将她拴在身边。如今我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小珠她并没什么损伤,这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对于自己的母亲,赵鹤唳从来没对她解释过这些,此刻既然她跑过来,他也索性将话都跟她说清楚。
他的解释让林氏震惊,但也让她心痛不已,赫连珠是个十分称职的儿媳妇,她杵着拐杖的手抖了抖,尔后再问他:“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难不成你还指望你着你能和馥儿在一块?”
此话,激起了赵鹤唳心中的波澜,他用带着惊诧的眼神看向她,“您都知道了?”
他以为自己额感情隐藏得够深,没让她看出来。
“傻孩子,作为生母,你想什么难道为娘的还看不出来吗?”林氏摇摇头,仍旧沉浸在没了赫连珠这个儿媳妇的伤痛中。
“那您为何?”
赵鹤唳想想这十几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终究是没敢问出来完。
“你是想问,我为何没有出面阻止吧?”然后林氏已经看穿他想问的话,直接就开口问他。
“嗯。”
他点了点头,没再隐瞒什么。
“看到你那样我心里自然不好受,可我也明白,就算是我出面阻止,你也未必会听我的。你爹去世得早,这府里的重任早早便压到了你的肩膀上,你是个很有主意的孩子,也是个很能压制自己感情的人。从我发现的那一日期,我便知道你不会轻易将这段感情表露出来,为了不让你有心理负担,我便选择将这个秘密隐藏在心底。”
这是赵鹤唳长这么大以来,林氏对他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
赵鹤唳消化着她说的这番话,过了许久后才回她,“可这份感情儿子积压了这么多年,如今不想再压制了。”
这些他还在漠北城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让自己犹豫。
“那你让朗儿怎么办?以后他该叫你舅父还是父亲?”林氏没想到他会下如此坚决的决定,便将薄乾朗搬出来,想要压制住他这个想法。
“如今这样的结局已然是最好的,就算是你不喜欢珠儿,等日后相处久了,又何尝不可以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林氏继续劝他,只希望自己能劝得动他。
“母亲,您不必再说了,我已然下了决定,小珠她会有更好的结局,也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来照顾她。”然而,赵鹤唳却已不想再做出任何改变,他下了决定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喜欢赵池馥亦是。
“你!”
林氏执起手中的拐杖,往他背上重重落去。
“不要!”
可拐杖没落到赵鹤唳的身上,倒是落到了从后面跑上来替他挡住的赫连珠的背上,她嘴里发出一阵闷哼的痛楚声,人摔倒在地。
“珠儿!”
“小珠!”
林氏和赵鹤唳俩人同时惊叫出声,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跑过来。
“傻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傻?!”林氏跺跺手里的拐杖,脸上带着怒意,是恨自己打中她,恨她过来替赵鹤唳挡住的怒意。
“母亲,您别再怪大人了,他也是为了我好。而且他喜欢了四妹妹这么久,确实应该好好与她说清楚了。若是他们两个能够走到一起,我也会很高兴的。”她抬起头来,朝林氏笑笑,眼里布满善解人意的光。
“小珠,你先起来。”
赵鹤唳弯下身子,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都怪我,太冲动了。”大冷天的,她已经疼得额角上都冒出汗珠来,林氏看了心疼不已。
“我没事的,擦点药就好了。”
赫连珠反而还摇摇头,宽慰她。
“罢了,这都是你们年轻一辈的事,我们老一辈插手不了,你们自己好好说清楚吧。唳儿,你替珠儿擦药,我老婆子先回去了。”不想让她再这么闷哼着,林氏赶紧起身先走了,让赵鹤唳替她擦药。
“让连清来就行了。”赫连珠拿住他准备撩起她衣裳的手,开口道。
“让奴婢来吧。”
站在一旁连清也走上来,手里端着药膏。
“嗯。”
赵鹤唳点点头,走出内屋。
珠帘落下时,连清暗自叹了声气。衣裳撩起时,她看到上面透着淤青的红印,拿着膏药准备擦拭的手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但她没说什么数落她的话,而是开口说道:“小姐您伤成这样,咱们回天烬国的事恐怕得推迟几日了,您这身子躺不得马车。”
“也好,推迟几日便推迟几日吧,到时候我到宫里去跟四妹妹说上几句话。”她点点头,没有露出什么悲切的神情,倒像是看开了一般。
“您哪,就不能好好爱惜爱惜自己的身子,王爷还等着您平平安安回去呢!”也不知在怨她方才冲上去帮赵鹤唳挡住这一棍,还是怨她要进宫里去找赵池馥谈话,连清说出这句话时,声音是哽咽着的。
“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身为太夫,我还感觉不出来自己的伤是轻是重嘛?”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赫连珠稍稍侧过脸来安慰她,还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您的伤是轻是重,只有您自个心里清楚!”
连清再也忍不住了,躲到一旁去偷偷抹眼泪,尔后又掀起珠帘跑了出去,等跑到外面后,她才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是躲在外面哭的,可待在里面的赫连珠亦是听到了她的抽泣声,她暗自叹声气,知道她指的是自己的心伤,自己这心伤可重着嘞,一点也不轻。
得知赵鹤唳将赫连珠休掉的消息,赵池馥也很震惊,她本来还打算和赵鹤唳好好说一说这件事的,可不想他竟然将休书写得这么快。
她知道赵鹤唳将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可赫连珠那么喜欢他的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此刻也不知道如何了?赵池馥待在宫里又出不去,只好让红棠去传话,让赵鹤唳进宫里去找她。
赵鹤唳来到她面前,人看着倒是不像伤心的样子。
“你做出这个决心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赵池馥开口问他。
“不必问了,早在漠北城中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只是前两日才告知到众人面前而已。”
赵鹤唳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什么为难的情绪。
“可是珠儿姐姐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们怎么能那么自私?”
赵池馥紧皱眉头,始终接受不了他做的这个决定。
“可你又曾想过如果她继续留在我身边,根本就得不到一丝一毫我的情感,那样对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赵鹤唳哑着声音,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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