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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在与云澹同床的第五日,做了一场彻骨寒的梦。梦中陇原的冰雪铺天盖地,自己一脚陷进雪地中无论如何拔不出来。眼见着要被冰雪埋没,韩城的脸却忽然出现在她面前,鼻子被割掉了,一张脸平整的没有一丝起伏。
荀肆猛一激灵从梦中醒来,头上的汗将枕巾打湿。
云澹觉察到她的异样,从睡梦中转醒,轻声问她:“怎么了?”
荀肆愣了片刻方说道:“梦到陇原下雪了。”心大之人做梦惊醒,可见在她心中陇原何其重。云澹多少有些心疼,思忖片刻问她:“梦里是不是很冷?”
“兄长如何得知的?”荀肆有些摸不清头脑。
云澹手探下去,握住荀肆越界的脚丫:“二弟的脚来寻温暖之处了。”而后笑出声:“若是赶上灾年,二弟铁定饿不死了。饥寒之时啃一口自己的脚丫,多少管用。”
...
荀肆抽回自己的脚,说道:“小弟僭越了。”云澹见不管用,手摸索到她头顶放着,拇指摩挲她的发丝:“想家了?”
“嗯。不知阿大的仗打的如何了?”
云澹思量片刻说道:“些许惨烈,折损了两员大将。韩城,下落不明。”
荀肆觉得胸前的狼牙有些发烫,缓缓伸手握住。眼睛亦发烫。长长喘一口气强忍着不哭出来:“阿大会赢的。”
云澹拍了拍她头:“自然。”
二人再无话。荀肆在黑暗之中睁着眼,想起韩城说过:“我命大。将死之际被将军捡了回来,在战场屡次死里逃生。找先生算过的,能活到九十九岁。无需挂念。”
是了。命这样大,轻易死不了。
这两个时辰如论如何睡不着,四更天之时听到云澹起身的声音,这才想起这一日要早朝。于是亦跟着他下了地。
二人面对面站着,趁着宫人还未进门,荀肆忙给云澹鞠了一躬:“感谢兄长陪小弟睡了五日,给足小弟颜面。”您今晚就别来了。
云澹点点头:“这几日二弟辛苦了。”指的是夜里让她哼唧一事。荀肆忙摇头:“应该的,应该的。”而后对着外头道了句:“进来吧。”
殿门开,宫人门掌着灯进来,屋内登时亮了。云澹见到荀肆眼底的乌青,知她担忧西北战事,于是说道:“皇后进宫数日,鲜少写家信。刚好朕有密信要送给荀将军,你写一封信一并带过去吧!”
荀肆神思恍惚,微微点头。
云澹穿戴整齐后抬腿向外走,见荀肆并未像往日那样殷勤,于是折返回来,微微弯身平视她:“是不是想到朕今日不来了,略微失落?即是如此,朕今日还歇在这里吧?”有心逗她,哪成想她涣散的眼眸立马聚了起来,拨浪鼓一样的摇头:“皇上要多怜爱其他嫔妃,譬如良贵人,多美。”而后踮起脚到他耳边,求饶似的耳语道:“二弟哼唧不动了,太累了。”
云澹见她精气神儿足了,笑出声,手指在她头顶敲了一记:“成吧!”扭头走了。
神清气爽出了永和殿,顿觉心中卸下一副担子,二人假模假式做了几日夫妻,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来。云澹挥手摒退御轿,对千里马和静念说道:“多走,勤动,可不能像皇后一般,攒一身小肉膘。”
上朝下朝批折子,这一日过的飞快。到了傍晚,敬事房牌子递过来,云澹这才想起好些时日未去后宫了。问道:“到谁了?”
“良贵人。”
“好。”云澹忆起荀肆说过良贵人生的美,点了点头:“走罢,别抬了。”
云澹不喜抬人,在他心中,一个大活人剥干洗净任人抬过来,便一点不像人了。
传话的小太监到的早,云澹到的时候,良贵人已命小厨备好晚膳,又涂了脂粉,整个人看着娇娇嫩嫩,花一样。云澹仔细端详她,心道别说,自己这个胖墩儿皇后眼光甚是独到,良贵人的确美。
“给您备了您爱喝的莲藕汤。”良贵人亲自动手为云澹舀汤,云澹道了句谢,赐良贵人搭了桌儿,便安心喝起汤来。用了几口,发觉对面没什么动静,抬眼一瞧,良贵人正向口中塞一小块儿桂花糕,本就小的桂花糕,被她分成了四份,口微微一张,便吃了,一点响动没有。吃相赏心悦目。可比荀肆强多了。
荀肆用起饭来虎虎生威,吃过自己的还要抢他碗中的,口中还振振有词:“兄长维持体态,少吃为妙,少吃为妙。”
于是又喝了几口汤,吃了一口细面,觉得饱了,便放下了碗筷。抬头看看天色暗了,便对良贵人说道:“安置吧。”
“是。”良贵人起身帮他宽衣,玉手搭在珍珠扣上,小指微微翘着,指甲上的水粉蔻丹,衬的一双手雪白细嫩。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手,可不像荀肆那只猪蹄。
千里马带人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云澹愣了愣,坐到床上,手拍了拍床边:“不急,咱们说会儿话。”
良贵人点头坐到他身旁,轻声说道:“臣妾这几日为皇上绣了一幅鞋面,拿给皇上看看?”
“嗯,好。”云澹接过鞋面,仔细看了,并蒂莲花,的确好看:“多谢。”
“待纳好鞋底儿,将这双鞋做好,万岁爷就可以穿了。这会儿炎夏,正合适呢!”良贵人进宫六年,习惯了云澹话少,他本就来的不多,是以良贵人有的是时间去打腹稿,这会儿备好了说辞,一句一句的说。
云澹应着:“好。”“甚好。”“足以。”没说过超过三个字的话。
又看看外头,时辰差不多了,便上了床。
良贵人亦上了床,手去解自己的衣扣。一颗颗扣子解开,冰肌雪肤在灯下熠熠生辉。云澹瞧着亦觉得好看,头凑到她脸旁,闻到她发上的晨荷香气,多好。
多好,但事儿却成不了。云澹心思不在这儿。至于在哪儿,他也说不清。将脸撤回来,对良贵人说道:“不知怎的,头有些疼,朕先回永明殿将养,今日这次不记档,明日再来。”
良贵人见云澹面色不对,手探到他额头,却并未真碰触,担忧冲撞圣驾。云澹拉了她衣袖:“无碍。”而后起身下了床。
千里马见云澹走出去,愣了一愣,与静念交换一个眼色,忙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皇上您今儿…略仓促啊…”千里马斗胆问了一句,而后感觉到脖子上的一阵凉风,忙缩了脖子。“奴才的意思是…要宣个御医吗?”这才多大会儿便出来了,皇上莫不是被皇后掏空了身子?
云澹幽幽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脖子:“朕瞧着你这颗脑袋,该换个地儿了。”
千里马嘿嘿一笑:“奴才这个脑袋还是留着吧,奴才没了,主子找不到用着这样称心的人了。”
“就你话多。”
云澹在园子里逛了一圈,觉得没甚乐趣,便回了永明殿批折子,直批到深夜,肚子叫了,这才想起自己今晚用的少,对千里马说道:“饿了。”
千里马忙叫宫人端了一碗绿豆汤来:“备了您爱喝的绿豆汤。”
云澹舀起一勺绿豆汤,想起良贵人亦说备了自己爱喝的莲藕汤。都说备了自己爱吃的东西,然而自己究竟爱吃什么,自己都不知晓。愣神之间,小太监来禀:“皇后求见。”
“好。”云澹放下汤匙,端坐着身子等荀肆。她进门朝他道万福,云澹摆手叫下人们出去,而后看到荀肆眼睛落在了那碗绿豆汤上,她脚朝桌边迈了一步,在她伸手之际,云澹缓缓端起碗将其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碗,拿起帕子拭了嘴角,见荀肆那双眼瞪的老大,心情没由来的好。想抢朕吃的,没门。“二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荀肆嘿嘿乐一声,将自己的信放到桌上:“多谢兄长。”
云澹扫了一眼,隐约可见张牙舞爪字迹,手指抚上去,欲将那字迹看仔细,荀肆以为云澹要偷看,动手去抢,云澹这些日子可是下了功夫学武的,抓起信速速起了身,将胳膊伸直举起,任荀肆如何跳脚都不还她,展开那信的背面透着光看了一眼,好家伙,要一只狗爪去爬,兴许都比荀肆写的好看。忍不住大笑出声将信还给她,见荀肆气的小脸通红,忍不住去捏她:“为兄看看不行?看你这出息!不许旁人看,你倒是塞进信封里啊!”
荀肆觉得他说的有理,点点头:“兄长所言极是,二弟记下了。”双手抱拳一耸:“告辞!”转身要去,却被云澹薅住了脖领子。荀肆心中骂他一句,这人如今真是爱动手,再这样真得教训他一顿了!荀爷自称一句小弟那是给你面子,但你总在老虎身上拔毛,那就是你不知死活了啊!
“饿吗?”云澹见好就收,松开手,又假模假式帮她将衣领的褶皱抚平:“适才见你想喝绿豆汤,可是饿了?”见荀爷想喝绿豆汤,你却干了那碗绿豆汤?
荀肆属实饿了,今儿写信耗体力脑力,东西都未吃几口。于是没志气的点点头。
二人于夜深之时在永明殿扎扎实实吃了顿好的。
荀肆抱着一个猪蹄儿啃得有滋有味。
云澹抱着一个猪蹄儿啃得有滋有味。
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唇上泛着油光,心满意足点头。
得着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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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皇上而今身子怕是倒了,不行再给皇上找副药来?
静念:可~~~~
云澹:将千里马的脑袋挂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可谓一道大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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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看评论,有读者朋友要要我在文案里写明这是一篇沙雕文,我寻思这也不是啊!(来自一个沙雕文作者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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