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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啊!赌约自己不能不答应,答应了自己不可能赢,这样说起来,自己这回基本上就是白送给他们宝物嘛!而且白送了还不算,还要保证自己师兄的风度,恭贺他们,这感觉怎么都觉着牙疼。
等等……玄胤忽然间听到了什么声音,心里灵光一闪,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本没有一成的把握,这一回却是有了三四成。
“好啊!我道你们为何出山门以后一直都跟着我,要说同门情谊,我们可是没有多少的,敢情,你们是在这里设了赌等着我。也好,只是,这赌我接了,这赌注呢?各位师弟师妹也是各峰首徒,这赌注总能太寒酸吧?”眼见这场赌推脱不掉,把握又提升到了三四成,玄胤反而精神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玄英,只等后者拿出心仪的赌注。
玄英苦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绿色晶莹剔透的玉瓶:“前些日子,我托了不少关系,勉强找齐十份药材,成丹九炉,每炉只得三颗,丹名玄真,算不得好丹,但是给新入门的弟子打基础的效果,却是极为不凡。这瓶子里是一炉的量,拿来做赌注,想来也不算寒碜了。”
这玄真丹也是丹峰最有名的一种丹药,有名倒不是因为它的药材难以找齐,而是因为这种丹药对于养精境的弟子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丹药。而养精境,虽然看似是仙道最初的一个境界,实际上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境界,如果这一境界不能打好基础,之后的境界不说无门得入,最起码难度提升了不止一筹。丹药难成,而魁宗弟子众多,僧多粥少之下,这三颗丹药也算得上珍贵非凡。
这三颗丹药,也是印证了玄胤之前的猜测,同时也将这一次赌注的作用范畴限定在了新入门弟子之内,倒也不至于让赌注的价值提升得太多,对于五人而言,就算输了,有些损失,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程度。
玄胤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了玄菱,后者一脸媚意地看了众人一眼,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绯色丝帕,上面绣了对鸳鸯,却是栩栩如生,灵动异常。玄胤一见,便是双眼放光:“师妹,这条手帕,莫不是随侍了你百年你那条鸳鸯同心网?这条手帕要是落到了各峰的师弟手中,怕是没有谁愿意拿出来赐给门下弟子吧!”
玄菱闻言脸上媚意更浓,双眼更是媚得能滴出水来:“师兄,你呢?”玄胤不自觉的脸上一苦,而后不动声色地将脸贴近,深情地与玄菱对视着:“师妹,你说呢?”
眼看二人明目张胆地在诸人面前调情,那边玄罗却是按捺不住地冷哼一声,玄胤本来就有些装不下去了,这时候听到玄罗的冷哼,暗道来得及时,旋即张嘴一吐,喷出一口酒气,玄菱立即捂住鼻子,远远地退了开去,用能杀死人的目光恨恨地盯着玄罗。
后者却是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从腰间丝囊里一拘,手中便多了一副通体雪白,薄如蝉翼的软甲:“龙蛛软甲,专防范道术,对于飞剑也有一定抵御作用。”
这边玄胤还没说什么,那边玄录猛地惨叫起来:“玄罗师弟,你居然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当年我五舆兵书初成,向你求了半年,你愣是没跟我多说半句话,今天你居然把它给拿出来了,要不,我跟你换一个宝贝?这个给我?”
这龙蛛软甲,乃是千年异兽龙蛛喷吐出来的丝经过百炼之后制成,柔韧非凡,一般的飞剑都很难破开它的防御,最厉害的正如玄罗所说,乃是防御术法攻击。龙蛛丝,是当年玄罗出山历练的时候赤手空拳打死一只龙蛛后取得,除他之外,其余弟子都没有能够遇上一只龙蛛,所以这件软甲,每一个玄字辈弟子都是眼馋得紧。玄罗这般,似乎已经抱有了必胜的把握。
玄英听了玄录的话,呵呵一笑,而后若有所指地说道:“玄录师兄,您可别怪我说您,您这自己的赌注还没出呢!还想拿双份出来啊!”说话间,她眉眼中透出一丝等着看好戏的笑意,仿佛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
玄录却是没有想那么多,面上一肃:“什么话?整个魁宗,谁不知道我玄录是多宝童子?我这五舆兵书里宝贝那么多,随便拿出来几件就够撑场面了。”说完,从袖中抽出一卷玉质书简,然后缓缓展开,半晌之后,尴尬地放下书简:“那个,好像这些宝贝档次都高了点,对小年轻们用处不大啊!”
说完,见得四人面上露出鄙夷之色,心中一狠,又翻出一根紫竹出来,嘴角抽搐地说道:“万年潮音竹,五行水木之属,用来炼制法宝飞剑再合适不过,而且灵根未断、灵性未失,若是时刻温养,有望成为广寒仙剑那般威力无穷的至宝,初入道门就得到这般宝物,好处更是多多。这东西做赌注,总不亏了我多宝童子的名头了吧?”
将那紫竹拿出来后,他也没有再拿出另一件宝物的意思,显然是抱定了主意不再换回那龙蛛软甲,反正如果自己能最后赢了赌约,龙蛛软甲也是自己的。只是虽然能够这样安慰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玄胤身上:“大师兄,这我们都拿出了赌注,现在该你了。”
玄胤脸上尽是满意之色,而后便是从腰间取下了一颗龙眼大小的明珠,而后得意地道:“这颗明珠乃是我幼年出海捕鱼之时拾到的宝贝,此珠生有九孔八窍,栓在腰间,自有宁神定气,外邪不侵的神效,当年我几次受人暗算,全赖此物帮我安然度过劫难。也算是难得的宝贝。如此,赌约算是成立了吧?”
这颗明珠,在整个五魁宗都是很有名气的,据说连虚字辈的师叔们都对它垂涎不已,只是碍于虚宁这个虚字辈五峰首徒的情面,才不敢打它的主意。四人对视一眼,而后都面有得色:“对!成立了。”
“成立了就好。”玄胤脸上猛地绽开了非常灿烂的笑容,“看来,这回的五峰首席之位,又要落到我剑峰弟子身上了,平白得了几样宝贝,倒也不枉我浪费一番口舌。”玄胤一句话,四人立刻就乱了分寸,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话,玄胤从来不会信口开河,这一句话似乎是真的,只是,他如何能肯定自己就会赢?莫非……他还有自己等人不知道的底牌?还是说……他说的这句话,其实只是在吓唬自己等人?
四人本来就以玄英为首,当下玄英左右看了看,站了出来,脸上满是不信:“师兄,你就不要瞎说了,十年之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料,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五峰首徒之位,会落到你剑峰?”
这话无论是心中确信,还是自我安慰,总之,四人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暂时抛开了那句话给他们造成的阴影,一齐认真地看着玄胤,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能确保自己必胜。
后者只笑不语,转身看向了山下,食指往唇间一竖:“你们听,什么声音?”
玄英只觉他这一举动莫名其妙,刚要再开口说话,玄胤已经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众人一眼:“山门,似乎还没闭上是吧?你们说,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玄英闻言更是一头雾水:“师兄,你说什么呢?我在说十年后的事,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
玄胤听了笑得越加开心:“没用么?未必吧?只要我在你们之前带上我的衣钵传人回山,这五峰首徒的位置,便没有疑问了是吧?”后者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玄胤确认了这一点,也不开口解释,只是转头看向了一直伏在地上的鹤鼠二灵,一脸惋惜的道:“虎虽猛,却失了气概,雕虽厉,却并无主见,乌鸦心中贪婪,白猿不分主次,可惜啊,仙缘已至,却是错失,而后再想追求大道,只能看造化了。”转而又看向了那一鼠一鹤:“倒是你们两个小东西,仙缘倒是不浅。我剑峰尚缺些生机,便随我一起回剑峰吧!”
玄英听他这般一说,顿时急了起来:“师兄,你不会是打算把这两个畜生收做衣钵传人吧?不行!你这是耍赖,而且虚宁师叔也定然不会同意的。”
后者闻言笑得更是开心:“师妹,两个畜生怎么了?广恨仙师当年可是立下遗训,有教无类的,而且我魁宗上下,草木精怪也不在少数啊!”说着看到玄英脸上不愉,尴尬一笑:“好啦,不逗你们了,想知道我为什么胸有成竹,跟我来吧!”说完,卷起二灵,身子向前一倾,身形一提,便飞下了山,玄英、玄罗、玄录、玄菱连忙跟上。
下得山来,便看到玄胤一脸笑意地站在水边,怀中不知从何抱来一个婴儿。这婴儿,似乎是被人遗弃在这水边,也不知道是哪家狠心的父母,遗弃了也就算了,竟然在弃下他的时候,不给他留下半点衣物。此时,玄胤用道袍裹了,仍然可以看见这婴儿黑青的脸色,如果玄胤再晚下来一步,只怕这孩子已经性命不保。
见到这婴儿,四人顿时面色有些难堪,这婴儿也不知道在水边冻了多久,居然能撑着最后一口气到玄胤下来将他抱起,可见他与玄胤也是有着因果存在的,如果不看这孩子的悟性资质,倒也能做玄胤的衣钵传人。
四人就算再愚钝,这时候也明白玄胤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五峰首徒的位置,比的是五人谁先入山门,如果玄胤在酉时之前将这婴儿带回山门,那么十年之后,山门未开之时,他已经在山门了,自己等人就算再快,也是比不上玄胤的,五峰首徒之位,非这婴儿莫属。
玄胤得意地看着四人:“怎么样,现在离山门闭合还有几个时辰,回去,绰绰有余了,你们说,我应该给我这宝贝徒弟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灵字辈弟子第一人,我看,就叫灵一吧!”
话音刚落,一块玉牌自玄胤腰间飞出,在空中裂成五彩霞光,而后慢慢形成了“灵一”二字,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霞光收拢,钻入了婴儿眉心。
见到这番情景,众人面色都变得极为古怪,玄录、玄罗、玄菱、玄英四人是不敢相信玄胤当真敢给这孩子起这么招打的名字,而玄胤则是面色铁青地诅咒着自己那笃信因果的师父,怪不得没教自己怎么用这玉牌,这因果都玩到玉牌上了。
四人暂时压下心中惊异,对视了一眼,而后各自暗中扣中了拿手法器。几个时辰,看起来很充裕,但实际上也很短,如果他们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到了酉时山门闭合玄胤还没有归山,那么就必然要等到十年之后,到时,四人合力打压之下,玄胤自然不可能再赢得这份赌约。
玄胤却是早有所觉,得意地冲四人一笑:“诸位师弟妹,时候尚早,师兄便不候了,我在魁宗等着各位带着宝贝徒弟归来。哦!对了,赌注各位师弟妹可以先留着,十年后再给也行,十年后见,可别瘦了哦!”
说完,腰间佩剑飞起,载起他便要望西而去。玄菱忽而妩媚地一笑:“师兄别急啊!小妹这就将赌注给师兄。”说完手中鸳鸯帕一丢,正罩住了玄胤,后者怪叫一声,坠了下来。四人面上一喜,却见鸳鸯帕迅速坍了下去,掀开一看,却是一柄折扇。
四人将折扇一摔,回头四顾,只听得玄胤的声音自虚空响起:“各位师弟师妹,不用送师兄我了,这折扇挂在我腰上怎么都不伦不类,便送与你们了,十年后见!”
余音散去,四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如果在平时,玄胤脱离了四人包围圈以后,自己四人是不可能再围困住他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玄胤除了要分心照顾那婴儿,同时还带上了那只幼鼠和那只丹鹤,这样一来,速度自然是慢上不少,要追上他,并且截住他,变得容易了不少。
事实也正如四人所预料的那般,飞不出千里地,玄胤便被四人追上,四人各施手段,将玄胤阻了一阻,然后便将他团团围住,还有四个时辰,却只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几人再将他围住,要想在酉时之前赶到山门,希望渺茫了不少。
玄胤暗自咬紧了牙,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环首看了四人一眼,而后开始细细思量起来,要想突围其实并不算困难,他并非那幼鼠,四位师弟师妹也不是那四灵,虽然现在被围住,但想出去也不过是多费一点功夫罢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突围之后,应该怎么确保自己不会被再次追赶上。
玄英等人自然不会容他细想应该如何脱困,他们也没想过这次能真的围住玄胤,但是只要能够拖住他一些时间,也就足够了,但是要想成功拖住他,并不仅仅是围住就可以了,必须要确保他无暇思考其他的东西才行,否则,凭借玄胤的急智,未必没有办法摆脱自己等人的追踪。
五人交手了数十个回合,玄胤虽然没有受伤,却是有些狼狈不堪,而且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自己始终没有想到脱困的方法,只怕再拖延下去,就要被几位师弟师妹得逞了。
这样一想,心中不觉一片冰凉,而后他看了一眼被他顺手兜来的丹鹤一眼,这丹鹤无论是从形体还是重量来说都足以拖延自己的速度了,只是它毕竟与自己还有一份机缘,如何能够就这么轻易地将它舍下?而如果不将它舍下,只是它带给自己的那一些拖延,就足以让自己一次次被追上了。
要想脱困,关键就是要舍下丹鹤!这一点再清晰不过,只是要做到始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这估计也是几位师弟师妹能这么不慌不乱地围困自己的一个重要的凭借。好在自己在最开始决定要带上丹鹤和幼鼠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应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带上丹鹤,其实只是看看自己能否在不舍下它的情况下安然归山,如果不能,他其实也不强求,毕竟这份师徒的机缘也仅仅是机缘,而机缘,并不仅仅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其实无需为了这份机缘做太多事情。
当下玄胤将腰间一口铃铛解下,而后抛出,那铃铛迎风便长,化成一口高丈许,直径半丈的大钟,然后将自己和丹鹤一并罩住。
这大钟不同于凡间武林的奇功金钟罩,它虽然防护能力惊人,但向来不能这样使用,毕竟一口钟,如果从外面用钝器敲击,对于钟内的人来说,光是那震荡产生的钟声就足以造成巨大的伤害。玄胤之所以这样使用,也是看重它的防护能力,这钟外尚有一层防护,一时半会也不会开始震荡,也能借它获得短暂的安宁。
稍微喘息了片刻之后,玄胤便双指一骈,对准了丹鹤的双目,须臾,一道流光自指尖射出,没入丹鹤眸中,那丹鹤痛苦地嚎叫了半日才安生下来,待到头疼稍缓,那丹鹤惊讶地发现脑中已经多了一条从未到过却熟悉至极的路线。
玄胤舒了口气,暗道能否自行找到魁宗全看它的造化,而后将铃铛一收,却是将从香囊里捻出半钱**,而后撒向了四人,这**普普通通,却能阻人法力流转,等四人法力恢复过来,玄胤已经不知动向,只留下那可怜兮兮的丹鹤。
四人面上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半晌,四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苦涩万分。玄英再看了一眼西方,摇了摇头:“算计不成反遭算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玄录师兄,怎么样,我说过大师兄不会这么容易被算计吧,先前约好的赌注准备好了么?”
玄录脸上更黑,打开五舆兵书,从里边取出一根发簪递给玄英,而后一言不发地往南边去了。接过发簪,随意别好,玄英得意地冲发愣的玄菱、玄罗一笑,而后架起飞舟,却是望东面而去。
剩下二人目瞪口呆地对视一眼,而后又各自哼了一眼,一个选了北面,一个选了中原,也都各自散去。四人各怀心思,却不约而同地想着:“就算是五峰首徒之位被你剑峰占去了又如何?等我将弟子教出来,看你家灵一如何还有颜面以五峰首徒自居……”
夕阳正好,白鸟倦飞,此刻一别,须知又是十年。“上古竞于道德,中古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是以上古之人,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中古之时,人风诡诘,小则入室,大则谋国;当今之世,俗风剽悍,怒则杀人,血溅五步。竞于道德者……”
危峰孤高,水榭清寒,周围云蒸雾缭,日冷风凉;鸳鸯结对,鸿鹄并翔;清溪环筑,绿枝垂堂;虬松点露,白石含霜,端的是一脉清净福地,仙家胜景。
一只白鹤摇晃着细颈落在了湖心小筑旁石台上,刚要伸颈去啄那慵懒地躺在地上的灰鼠,听见屋内诵书之声,险险停下,转头向屋内望去。
小筑不高,也就丈许,但屋内并无一桌一椅,反而显得很是宽敞,四面悬了些人物山水,卦盘道书,加之壁上祖师画像,左右香案,再配上地面上座下座共十一个蒲团,倒也不算单调。
魁宗许多弟子屋内装饰大抵都是如此了,通常上设三个蒲团,长者屋北高坐,下设八九个蒲团,弟子分坐,聆听教诲,而此刻,屋内却只有二人。
屋北居中蒲团上坐在一个须发皆百的男子,看其容貌,虽然略显沧桑,但实则并无皱纹,细看下,目中偶尔有几道锋利剑芒闪过,嘴角更是时刻挂着不羁的笑意,赫然正是十年前纯阳西峰上那赢了赌约的玄胤。
此刻的玄胤装饰尽去,换上素净道袍,再配上白须银发,丝毫看不出当年表现出的浮华之气,反而显得慈和、庄重非常。
诵书的正是堂下盘膝而坐的消瘦少年,少年唇红齿白,秀眉凤眼,说话间尽显儒雅之意,隐隐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只是眉梢之间透着一丝郁气,这郁气倒不是阴郁之气,而是久病成忧之态,但饶是如此,也难免让人生出一丝缺憾之感。
这少年便是十年前那被取名灵一的弃婴,由于先天上的隐疾,再加上赤身在芦苇间冻了许久,回山便开始了高烧,这本是凡间小疾,但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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