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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为了抱你, 我抱了全班同学(三)也不知是换了位置,还是陆亦修醒悟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陆亦修的成绩突飞猛进,逐渐告别全班倒数前三的厄运。结束期中考试,元旦晚会在即。学校规定, 元旦晚会每个班都要排出一个节目。这几天陈应月因为期中考试没考好,整个人都郁郁寡欢的, 班主任就特地把排节目的担子交给了陈应月,希望她能借助这次机会, 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经过班干部商议, 最终决定报个合唱节目。凑齐参演的人数很快,但谁领唱就成了一个难题。毕竟大家露脸都愿意, 但要成为领头羊就比较艰难了。这时候班主任跳了出来, 钦点她的心腹班长陈应月担任领唱。元旦晚会当天, 班主任特意请了化妆师,给学生们上妆。高一一班的座位区分位两排,参与合唱的学生占一排, 不参与的学生占后一排。陆亦修没参加,跟着一堆同学在座位区打闹。陈应月是领唱, 所以是第一个化完妆回来的。陆亦修原本在玩手机,见她回来了, 有点坐立不安。犹豫了好一会儿,跟同学换了位置,挪到了正对她的后头。学校报告厅昏暗的灯光下, 他抱着她的椅背,将下巴搁上去,脸庞的轮廓在灯光下变得深深浅浅。他轻悄悄地问她:“待会会不会紧张?”“嗯。”陈应月点点头,眼神还一直盯着歌词:“现在就紧张着呢,你一问我更紧张了。”“没什么好紧张的。”“陆亦修,你说我待会要是唱错词了怎么办?”“没事。”他拍着胸脯:“待会你要是唱错了,我就鼓动大家一起在底下合唱。”她噗嗤笑了一声:“你真会唱吗?我记得当时班主任找你参加,你可是说你五音不全的。”“那是骗她的。”见陈应月笑了,他才松了口气,继续哄她开心:“在班里听你们排练那么多遍,再五音不全都得会了,昨晚我做梦都在唱。”“可我还是紧张。”她拿起歌词,举过头顶:“你看,这还没上台呢,手就开始抖了。”“别怕。”陆亦修一脸无所谓:“就当台下的那些人都是猪。”“你也在台下,所以你也是猪吗?”“哎哟喂,陈应月你还学会套路我了。”陆亦修刚说完,陈应月就开始咯咯地笑。不知道为什么,陈应月越来越觉得,陆亦修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很体贴,情商很高,在她很多茫然无助的时候,他都能第一时间帮助她,哄她开心。南城二中的报告厅里,两人一前一后的坐着,并不交流,也不对视,但嘴角都有不可察觉的细微笑意。那笑意很暖,像是三月里,杨柳春风拂面时,那般羞涩,那般不可言说。“对了。”“怎么了?”陈应月忽然回过头,彼时陆亦修正下巴靠在椅背上。两人距离很近,甚至连呼吸都要交杂在一块儿。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点儿,脸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桃子。“陆亦修你觉得我化了妆好看吗?”“想听真话假话。”“当然是真话。”她低了低脑袋,睫毛垂下来,在光影下拔长:“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化妆呢。”“嗯……”他托腮思考很久,陈应月以为他在衡量该怎么形容。隔了好半响,他忽然吐了一句。“……跟女鬼差不多,尤其那两坨腮红,简直就像猴子屁股。”陈应月原本紧张的情绪全都一扫而空,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亦修忍不住地、一个人在座位上笑成一团。后来,化完妆的人都回来了,陈应月也去后台准备了。等她走后,陆亦修才捂紧那颗快跳出来的心脏。这还是陆亦修这辈子头一回,说谎话觉得脸红。这哪只是陈应月第一次化妆,也是他头一回见她化妆啊……从她走进报告厅的那一秒,他就注意到了她。陈应月本就生得清秀纤长,化了妆,少了点学生的素净,多了点女人味。她就像是一道光,任陆亦修如何尝试躲避视线,却总移不开眼。凑得近的时候,陆亦修仍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阳光晒过衣服的清淡气味,就像她一样,干净清冽。轮到他们班表演的时候,陆亦修看得很认真,眼睛都没眨一下。从初中就跟他做同学的蒋磊见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最讨厌看元旦晚会的吗?”“谁跟你说的?”陆亦修冷着脸反问。“去年你不还跟我说嘛,元旦晚会就是看一堆学生学猴子玩杂耍,关键耍得还不溜。这种晚会,别说让你去参加了,就是让你当观众,都脏了你的眼。”陈应月唱到高潮了,陆亦修举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下照片。“你别打扰我。”他恶狠狠地怼了蒋磊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蒋磊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仔细想来,这话应该是班长陈应月的口头禅。只是陈应月和陆亦修向来八竿子到不到一起。现在看陆亦修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他有点儿慌。高一上学期的生活,在平稳如水的日子里告一段落。新年的到来,也正式开启了学生们的寒假生活。以往,放寒暑假一定是陆亦修最期待的一段时间,但今年寒假,他可一点都不期待。寒假前,同学们照例交换同学录,写上自己的个人信息以及对同学的寄语。蒋磊认识陆亦修三年了,也从没收到过他的寄语。照陆亦修的话说,写同学录太掉价,他陆小爷才不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用社交上。所以,当蒋磊第一次收到陆亦修给他写的寄语的时候,他眼珠子都差点惊掉了。不止他,班上所有人递来的同学录陆亦修都写了。陆亦修长得好看,又会打篮球,学校里有好多他的暗恋者。别班女生听说男神陆亦修给同班同学都写了同学录,特意托了人把同学录递来,希望陆亦修能大笔一挥,给她们写点什么。满满一摞五颜六色的同学录,堆在陆亦修的课桌上,但他却根本不想写。英语课代表正在讲台上按组分发模拟卷,每组从前往后递卷子,陆亦修忽然灵机一动,眼疾手快地将同学录堆成高高一堆,放在课桌右上角。陈应月坐在他前排,习惯从他右上角回头,给他递东西。果不其然,如陆亦修所料,陈应月回头的时候,就毫无预期地撞倒了他那一堆同学录。“陆亦修拜托你收好同学录可以吗?放在这里很影响我传卷子。”“哦。”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同学录散落一地,陆亦修陪她一起捡起来。一边捡,他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陈应月你的同学录呢?”“没准备。”“开什么玩笑。”陆亦修以为她在说气话,没当一回事,索性走到她课桌旁,掏了掏她的桌肚:“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要是想让小爷写,我也会考虑一下的。毕竟我给大家都写了,虽然我们俩关系不怎么样,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也给你写一份。”陈应月把那一堆同学录抱在怀里,一本本地整齐摆在陆亦修的课桌上,漫不经心地说:“我真没准备,一本同学录十几块钱呢,有这闲钱我还不如买点习题做做。”陆亦修一听她没准备同学录,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最烦写同学录了,但为了在陈应月的同学录里留下自己的信息,方便寒假里跟他联系,他可不知道签了多少讨人厌的本子。现在陈应月说没准备,他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气得火冒三丈:“我不管,我现在就去小卖部给你买一本。”“不用了啦。”陈应月眼神暗了暗:“反正我家也没电话,留了也不能联系。”陆亦修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来,从陈应月桌上的那一堆课本里抽出语文课本,放在自己桌上。翻开语文课本第一页,是空白页。对照着同学录上的格式,他一字不落地把标题抄下来,再填上个人信息。填写完毕后,他还认认真真地检查一遍。陈应月从未见过陆亦修如此专心的模样,毕竟他是连期末考交卷都绝对不会检查的人。终于,他把课本递还给陈应月。语气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餮足:“我陆亦修这人一视同仁,既然我给班里同学都写了,就绝对少不了你一份。我的联系方式就在语文课本第一页,你要是寒假里有什么事,可以打我手机。”“你用什么笔写的?”“圆珠笔。”陆亦修坏笑:“你擦不掉的。”“陆亦修你信不信我掐死你。”“有种赶紧的。”陈应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与他争辩。她回过头去的时候,陆亦修也安分回到了座位上。打开语文课本第一页,陈应月瞧见了上头娟秀的字迹。陆亦修虽然学习不够好,但写的字、画的画都是一等一的。望着上头小楷体的“陆亦修”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烧得通红。抚平语文课本的边角,她小心翼翼地把它藏进书包里,像是个不敢言说的秘密。一整个寒假,陆亦修都手机不离身,连打篮球的时候都一直揣着。每来一个电话,他都会闭眼平复一下呼吸,再翻开手机盖接听。然而,横等竖等,他也没等来陈应月的电话。他甚至动了去她家找她的念头,但问了一圈同学,陈应月那狠心的白眼狼居然没给一个同学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陆亦修就那么一直等啊等,等着等着,也就开学了。这是他人生第一个……嫌长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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