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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次中招，那巡渊者目眦欲裂，恨不能把这化虚境的小子大卸八块，可惜头脑传来阵阵昏沉，体内也是翻江倒海，一时间竟然提不起劲来。
就这么稍微停顿，身后两道锋利锐爪袭来，头顶也有破空声压下。
他勉力搬运真元，挥刀朝上格挡，再掉转身形，单掌迎接钢铁巨豹，刚将巨豹的两只铁爪拍开，后背寒毛竖立，明明感应到了危机，真元却陡然一空，只能绝望狂吼。
随即，脑袋西瓜般炸裂，红白四溅。
瞬息间，生死转换。
无头尸体挺立良久，才噗通倒地。
李重年召回伴金飞刀，甩掉刀体上的脑浆，心中还是有些难以自信。
自己竟然越过一个大阶，斩杀了入微境大修。
何小安也收起傀儡巨豹，绕尸体转了两圈，表情同样充满不可思议，刘源更是啧啧出声：“咱们干掉了一名第六境？”
欧成边给震裂的虎口止血边泼冷水：“明明就是校将他们合力干掉的，关你屁事……”
倒是李多湖对此没什么想法，只顾苦着脸开始包裹受伤手掌。
经过这么一打岔，李重年已经缓过神来，这次主要还是两种渲毒强悍，而那名巡渊者从未接触过如此诡谲的毒素，应对失措，才被他们瞅了空子。
渲隐之毒面世不久，却屡建奇功，想来丰辛博那厮黄泉地下也该安心了。
收起心情，环顾四周。
老太监李志如依然在与两名入微境巡渊者交手，短时间内难分高下。
而其它地方则不容乐观，整个军阵已经七零八落，士卒们只顾逃命，抵抗的很少，与其说交战，不如说是在被追着跑。
只有中军附近，废民和女营士卒还在奋力抵抗，不过情势也不容乐观，大部分巡渊者已经放弃追击溃兵，开始朝这边围拢过来。
局势逐渐向对方倾斜，若不作出改变，迟早会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李重年叹了口气，朝边上几人示意道：“屏住呼吸！”然后内元迸发，吹起阵阵微风朝四面八方送去。
顿时，血腥味纷杂的战场上，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起来，
很快，敌我双方一个接一个栽倒，连不远处交手的三人也摇摇欲坠，李志如破口大骂：“小兔……李寻欢，瞅准了再下毒，没看见连咱家都中招了么……！”
李重年无奈，以他的修为，还无法将内元散布整个战场，只能雨露均沾，让大家都尝尝‘酥香梦醉’的滋味。
好在那两名入微境巡渊者也没能幸免，倒不至于战力失衡，双方依然处于胶着状态。
眼见事不可为，两名入微境巡渊者对视一眼，合力震退李志如，几个起落消失在重重夜幕中，同时以长啸示意其它同伴撤离。
不过，其它化虚境巡渊者基本上都中毒昏迷，只有寥寥几十人逃脱。
目视对方离开，李志如再也坚持不住，身形一软，萎靡扑倒在地，口中模糊叫骂：“李寻欢，还不快给咱家拿解药！”
刨除他的尖利嗓音，整个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场上不分敌我，所有人皆沉睡不醒，包括听到指示屏住呼吸的何小安等人。
‘酥香梦醉’除了通过呼吸，还能渗透皮肤入体，就算闭锁全身毛孔也没用。
李重年没有理会老太监的呼喊，反而施展行间商曲步，绕战场一圈，将所有中毒的巡渊者杀掉，这才重新返回，放出心炎给大家解毒。
首先是欧成四人。
等他们转醒后，又救治了废民和女营士卒，最后才轮到李志如。
至于普通士兵，就只能任其自然苏醒了，外放去秽心炎消耗甚大，无法做到全员施救。
等消除李志如体内毒素，老太监徐徐坐起，颇为惊讶道：“若老奴没猜错，殿下所用的是去秽心炎吧？”
见没有外人，他也不再遮掩，直接点破了双方的身份。
“正是去秽心炎，机缘偶得！”李重年把他扶了起来：“公公还是叫我李寻欢吧，殿下什么的可不敢当。”
“其实，下官乃端王殿下替身之一，是刘长申那厮误会了。”
“咦，您这是从何得知的？”李志如听了他这话，表现的极其诧异。
李重年看他激动的模样，有些莫名其妙，失笑道：“还用别人说么，是不是端王难道我自己不知道？”
“也即是说，都是您自个猜测啰？”李志如很明显松了口气。
李重年狐疑盯着他，这老太监表情从头至尾都不对，难道个中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仿佛知道他的疑惑，李志如目光扫过不远处昏迷的杜狄，交谈转为传音入密，蚊蝇般声音在李重年耳边响起。
“己亥年间，陛下废黜龙子，夺端王亲王位，回收封地渠城，那时候，九殿下才刚满周岁……圣旨下达之时，老奴正好也在……随后，义父和一众娘娘旧部眼见事不可为，便打算将九殿下偷偷送走。
为避免行事不密，义父找来同龄幼童二十人，与九殿下同裳同饰，并佩戴一模一样的玉佩信物，连护卫都是相同的数量，然后一并送出渠城，迄今已有十六年光阴了……”
李重年呆了呆，他一直以为端王被废黜是近几年的事情，没想到还得追溯十六年前，那李享也算悲催，还在襁褓中就断了前程。
而老太监口中的义父也是狠心，直接用婴儿做替身，还一次就是二十人。
李志如眼神明灭不定，沉默片刻，这才继续道：“此事一应细节，都由义父和几位前辈亲自操办，所以，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端王殿下，也仅义父他们寥寥两三人知晓，老奴是不知道的。”
“所以，老奴但凡遇到玉佩主人，都当他是真的端王殿下，李寻欢，你是有玉佩信物的，对吧？”
李重年赶紧摆摆手：“呃，这我还真没有！”
他重生以来，确实没发现什么玉佩信物，五张藏宝图也是从卜摇子身上搜出来的，至于前身是不是半途丢失，那就不得而知了。
“殿下不必隐瞒，”李志如叹息道：“杀了刘长申后，老奴又找到他一个心腹手下，从那人口中得知，殿下在岚绥县受难，玉佩信物被一张姓县丞所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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