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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一震,下意识的朝被压的人看去。
林美人也是一震,惊恐的瞪着姜黎。
她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迎来的侍寝夜,竟是闯入了刺客。
咔的一声脆响,林美人胳膊忽然一阵剧痛,疼痛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折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刺客压在了她的身上!
一个陌生男人当着皇帝的面非礼了她!
皇帝会不会因此嫌弃她,会不会再也不让她侍寝?会不会就此将她打入冷宫?
脑海里一瞬间闪现出无数个疑问,林美人骤然尖叫,“啊!刺客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林美人一声嚎叫,姜黎刹那间清醒过来,眼瞧着林美人又要张嘴,她猛然抬手,直拍对方脑门儿!
“你刺……姜国……”林美人一抖,储君两个字还没出口,两眼一翻,当即昏死过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把林美人拍晕,房顶的窟窿又蹿出来一个人。
“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赵清河大嚎一声,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从天而降。
眼见大刀从头顶而来,姜黎赶忙一闪。
嘭!一声巨响,皇帝陛下的龙榻……塌了。
赵清河凄惨的趴在上头,手里的大刀飞出两丈远。
更凄惨的是,被拍晕的林美人此刻正遭受着二轮碾压,直接就给她压醒了过来。
画面十分惨不忍睹,更是混乱不堪。
姜黎颤颤抬头,发现萧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此刻他的脸黑的像锅底一般,桃花眼里写满怒火。
伸手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下一刻,目光直瞪赵清河,怒斥道。
“赵清河!你在做些什么?”
赵清河一愣,以为皇帝是因为自己救驾来迟而生气,赶忙从榻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便朝着姜黎扑过去,“大胆狗贼,放开陛下!”
“赵清河!滚出去!”然而他刚扑过去,亲爱的皇帝陛下却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
赵清河武功虽然高强,可怎么也不敢跟主子动手,萧弋飞起一脚,他当下就被踹飞了一丈远。
嘭的一声,再度落到榻上,直接就坐林美人脑袋上。
“刺……”可怜的林美人,适才睁眼,偏又被赵清河一屁股坐晕了过去。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姜黎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萧弋更是面若菜色,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赵清河这熊瞎子。
赵清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满脸委屈正想询问萧弋为何踹自己,抬头看到姜黎心虚的脸,顿时恍然大悟。
他恼恨极了,恨自己瞎了眼没看清楚来人就乱抓刺客,这会儿刺客没抓着,反倒把皇帝给得罪了!
“陛下,臣……”
“赵清河,你下去!吩咐外面的人不许进来。”赵清河苦着脸,正想请罪,萧弋忽然打断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冷扫了眼昏厥过去的林美人,面无表情道,“把林美人一起抬下去,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
赵清河懵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皇帝在妃子侍寝之夜,把人赐给了御前侍卫,这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莫不是因为方才他压倒了林美人,陛下生气了?陛下在试探自己?
赵清河黢黑的脸瞬间千变万化,最后目光一定,噗通一声扑倒在萧弋脚下,鬼哭狼嚎,“陛下啊,微臣对林美人绝无企图,微臣叨扰了陛下清梦,还请陛下恕罪,微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啊!”
萧弋本就后悔召林美人侍寝,毕竟林美人是沈太师所送,沈太师同周太尉乃是朝中两大巨头,二人一贯斗得你死我活,动不动便让他遭受无妄之灾。
沈太师一心要与周太尉斗到底,可周太尉有个女儿做贵妃,始终略胜一筹。沈太师没闺女送进宫,于是便隔三差五的塞美人。
林美人因着与萧弋的先皇后容貌相似,便成了美人里的佼佼者,经由了一番培养才送进宫。
自然,这林美人会不会同沈太师传消息也不好说。
虽说沈太师也没有造反的想法,可他的屡屡监视总是让萧弋心中不快的。
先前因一时冲动传召了林美人,林美人入门之后,他便后悔了。
眼下逮住了机会,自是想尽法子将人往外推。
端着姿态,萧弋面色如霜的扫视赵清河,一本正经道,“赵清河,你不必恐慌,朕从未怀疑过你的忠诚。”
“这林美人侍寝之夜,竟闹出了血光之灾,实乃不祥。可她到底是沈太师送过来的,总要给沈太师留几分薄面。”
“你命格硬,以后,她就跟了你吧。做妾做丫鬟都好,往后她便是你的人了。”
萧弋负手而立,一双桃花眼,淡漠的扫过林美人,分明是在寻理由挪走眼线,却正经得如同司天监。
皇帝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赵清河自然明白,当即叩谢皇恩浩荡,然后抱着林美人离开。
赵清河莽汉一个,得了林美人自是美不胜收。
只是可怜了林美人,无端便被扣上一个不详的罪名,将来总是免不了旁人另眼相看,这个另眼相看,是鄙夷的那种。
看着林美人被赵清河抱出内殿,姜黎都有些同情她了。
与此同时,她更同情自己。
抬眸迎上萧弋的眼睛,姜黎顿时忐忑起来。
“陛下,若没有旁的事,外臣就先退下了。”她面色僵硬,若无其事对他施礼。
说话间,余光已然扫到案上的紫色锦囊。
她想好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将那锦囊顺走。
如此想着,姜黎步伐微抬,蠢蠢欲动。
“站住……”然而,她脚下刚刚挪动,背后就传来萧弋的声音。
他神色阴沉,缓缓绕到她面前,冷然诘问,“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爬到屋顶上做什么?”
“赏……赏月……”姜黎僵笑,解释道,“只是不曾想到,叫赵清河给当做了刺客,扰了陛下清梦,还请陛下恕罪。”
赏月?
哪里赏月不好,跑到紫宸殿赏月。
有意无意的扫了扫落在案角的紫色锦囊,萧弋嗤笑,“你倒是好兴致啊,赏月赏到紫宸殿的屋顶来了,是望月台不够高,还是紫宸殿的月亮更圆?”
阴阳怪气的,他这是看出了端倪?
眼下看来,想要糊弄过去是不太可能了。
深吸了口气,姜黎端直了身子,结结巴巴,“好吧,外臣承认,的确不是为了赏月而来。”
“那你是来行刺的?”
“……”
“陛下,外臣若要行刺你,岂会蠢到从屋顶上下来?”说起此事姜黎就来气,要不是因为赵清河坏事,她早就拿了锦囊走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同萧弋打太极?
罢了,萧弋本就是敏锐之人,想骗他怕是不好骗,不过也不能完全说了实话。
顿了顿,姜黎恢复了平日的冷脸,说道,“外臣……有东西丢到了您这紫宸殿里头,原是想过来取的,听闻您与林美人正值春宵,不好打扰,便想着偷偷进来,待您与林美人温存忘乎所以时便取了东西走人……”
什么?他和林美人温存,还忘乎所以?
这个女人,她就没有半分不高兴?
虽然已经得到了答案,萧弋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咬了咬牙,他竭力保持帝王该有的姿态,居高临下的扫视女人,冷哼问她,“丢了东西?你是丢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这样急匆匆的赶回来取?你可知道惊扰圣驾乃是大罪。”
“外臣自是知道的,可那东西,委实要紧。”姜黎抿唇,神色间浮上一丝哀愁,低声道,“那东西落在陛下的殿内,怕是要让陛下声名尽毁,外臣可吃罪不起。”
“声名尽毁?”本来萧弋对那锦囊没什么兴趣的,听了姜黎这番话,他一下子就生了好奇心,大步走过去将那锦囊拿过来,阴着脸问她,“这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锦囊,何至于毁了朕一世英明。”
“再说了,便是这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那也是你的事,与朕何干?”
“原是与陛下无关的,只是……”姜黎蹙眉,故意结结巴巴,左顾右盼,装得一脸难为情道,“只是今夜陛下临幸林美人,那便不一样了。”
闻言,萧弋更懵了,他怀疑姜黎在找理由敷衍他。
见着萧弋这番神色,姜黎自是猜出了几分,她轻咳嗽了一声,向萧弋走近了些,将声音压到了最低,“陛下,那锦囊里装了些药,乃是……乃是青楼里助兴的虎狼之药。原是沈少傅给外臣的,说是便于在青楼里行事。”
“您也晓得,外臣的身份,若不接受,难免引人怀疑。故而,便随手装进了锦囊里。”
果然,听到这话,萧弋眼睛里明显的一震,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尴尬了。
很好,便是要让他尴尬,急忙的让自己离开。
于是没等萧弋说话,姜黎又添了一句,小声道,“这东西要是让旁人瞧了去,只怕不是谣传陛下您不能人道,便要说您色欲熏心,为着美色不顾龙体的……”
姜黎一番装模作样,萧弋的脸都黑了。
这个死女人,竟敢在身上揣了那种东西,她还要不要脸!
最重要的是,那玩意儿还是沈渡给她的。
拳头紧捏,萧弋眼底里几欲喷火,狠狠瞪了姜黎一眼,他蓦的将那锦囊塞进腰间,冷着脸道,“这东西朕没收了!你一个女人家,成日里同沈渡鬼混就罢了!还随身带这种药!你……”
一想到姜黎平日里和沈渡走的那样近,萧弋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再想想她对自己百般拒绝,又瞧瞧那个被她当做宝贝一般的锦囊,萧弋气得几乎说不出来话。愤愤看着女人片刻,萧弋咬牙切齿,命令的语气又冲她道,“还有,以后不许再同沈渡来往!纵然你如今的身份是姜国储君,但说到底,你还是朕的女人,你若敢在外头鬼混,丢了朕的颜面,可别怪朕不念旧情。”
呵呵,去外头鬼混?
他以为她和他一样?妻妾成群,一个接一个的……
姜黎心中将萧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脸上十分平静,叹息道,“陛下放心,外臣如今只想做好姜国储君,只想让我姜国壮大,至于男色,外臣毫无兴趣。”
对男色没兴趣?她尚且年轻,竟对男色没有兴趣?
难不成,她根本不喜欢男人?
所以,多年夫妻,她才对他没有生出半分感情来?
萧弋此刻已经被气糊涂了,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到底多年夫妻,他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
说到底,人家就是不喜欢他罢了。
不过,不喜欢那也是他的女人,他碰不得,她也别想改嫁。
想到此处,萧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像是赌气一般,愤愤道,“如此最好!你若敢染指我大魏重臣,朕必不轻饶!”
“行了,下去吧。”萧弋此刻是越看她越来气,他怕再与这个无情女人说下去,他会控制不住暴露情绪。
姜黎并不晓得萧弋的心思,只觉得他的确是生怕自己这个蛮夷女子玷污了他们大魏重臣,生怕她令他丢人。
于是她寸步未挪,依旧平静的凝望他,低声回了个‘是’字,然后看向他揣到腰间的锦囊,结结巴巴道,“陛下,那锦囊让外臣一并拿走吧,否则叫人看了去,怕是对您名声不好。再者……若让人晓得是外臣送的,只怕那些个大臣又要参上一本。”
“现如今麻烦已经够多了,外臣不想再节外生枝。”
姜黎眉心微蹙,弄得好似她的确很怕节外生枝似的。
不过眼下,她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若说她真是为了萧弋着想,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都巴不得萧弋早点儿死。
也就这么个为姜国,为她自个儿的理由像样些了。
原本姜黎说是为他的时候,萧弋还挺怀疑的,当她说到她自己,他心里头的疑虑又打消了。
想来这锦囊留着也没什么用,反而越看越叫人生气!
将那锦囊从腰间拿出来,狠狠塞到姜黎手里,萧弋命令道,“拿去,记得销毁,若是露出蛛丝马迹,闹出什么事儿来,休怪朕不客气。”
“下去吧!”
拿了东西,姜黎片刻也不愿意多待,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无影无踪。
萧弋抱着双臂站在殿内,一转身就看到被砸得稀巴烂的龙榻,抬起头,又看到屋顶上巨大窟窿。
看完窟窿,他又朝着龙榻看去。
越看越火大,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抬起脚,狠狠一脚就踹过去。
嘭,脚趾传来剧烈的疼痛,萧弋眉心一皱,脸瞬间成了猪肝色。
见鬼了!!
赵清河这该死的蠢货!
“杨内侍!进来!”
深吸了口气,他跌跌撞撞坐到旁边的软榻上,怒火滔天。
今夜皇帝的情绪十分跌宕起伏,眼见着赵清河和姜黎先后出去,杨内侍心情也是跌宕起伏。
听到萧弋的声音,他吓得一颤,忐忑不安的踏进内殿。
一进门看到那坍塌的龙塌,杨内侍脸都白了。
“陛下有何吩咐?”
“明日叫人过来把这床修好。”萧弋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指了指凹陷进去的龙床,又望了眼天花板,寒声道,“屋顶也需要修缮。”
“是……”杨内侍躬身回答,说话间,又小心翼翼的朝着萧弋走去,温声道,“陛下,如今天气凉,您要不先去偏殿歇着吧,这里外透风的,对您的身子不好。”
是了,他这伤才好了没几日呢。
近来他是怎么了?萧弋觉得,他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许是失而复得的珍惜,又或者是心中某些执念吧。
心中苦笑,萧弋缓缓起身往偏殿走去。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
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梦里头女人烧焦的尸身被抬出来,他拼命的摇晃,拼命的喊她,可她始终没有睁眼。
倘若五年前,他没有去军营巡视,倘若他陪她一起去了慈恩寺,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再睁眼,已的第二日。
萧弋浑浑噩噩的起身,穿好了衣裳,一如既往的上早朝。
一到朝堂,沈太师和周太尉便为着北境战事大吵了一顿。
沈太师建议议和,周太尉提倡开战。
周太尉满面愤然,斗志昂扬,“陛下,我大魏地大物博,强荣繁盛,何以惧怕北境蛮夷!”
沈太师闻言,立刻呸了一声,指着周太尉大骂,“莽夫!一场战事要死多少人你可知道!为逞一时之勇枉顾百姓性命,非大国风范!”
“陛下,万万不可开战啊!”大骂之后,沈太师立即又朝萧弋施了一礼,道,“微臣愿意作为议和使臣出使北境。”
沈太师像是跟周太尉对着干,也摆出了满脸热血。
看着两个老头儿争的你死我活,萧弋委实头疼。
不过,从战略上来讲,他心里更赞同周太尉的观点。
可轻易就允了周太尉,那便是助长了周太尉气焰,也容易引得沈太师不满。
“朕认为,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略微思量,萧弋眉峰紧皱,说道,“若轻易开战,必然死伤无数,但若议和,恐怕会助长北境气焰。”
“镇国公,你对战事最为熟悉,此事你怎么看?”话锋一转,萧弋蓦的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刚正不阿,向来以国为主。
听到皇帝问话,他立即拱手,看了看沈太师,又看了看周太尉,沉声道,“依老臣之见的,当先派使臣前往议和,叫那挑衅的北境蛮夷割地赔付,大后方随时准备开战,议和不成咱们再开战。”
镇国公不愧是镇国公,到底比那两位想得宽。
萧弋心中暗自对镇国公竖起大拇指,又看向众臣子道,“各位爱卿,你们认为,这出使北境的使节,派谁去合适?”
一时之间,各大臣陷入了沉思,没一会儿,开始议论纷纷。
几个党羽迅速交换眼色,很快又重新安静了下来,个个蠢蠢欲动。
周太尉的哈巴狗王尚书第一个冲到朝堂中央,抢先道,“禀陛下,微臣认为,沈少傅与姜国储君乃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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