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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东升只是笑语盈盈地看着罗主任, 并不说话。
这种情况下, 要是真的先将货卸下来, 然后吃过饭再过来验货,签收的话,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是他苏国强负责!
而不是赵东升, 毕竟赵东升只是随车过来的。
苏国强并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他的转正问题,只是,但凡有一丝可能,他都要将之变成不可能。
这个岗位可是他花了四百块钱买到的。
四百块, 他在生产队里辛苦四年也不一定能攒得下这四百块。
“这不行。”苏国强摇头, “我还不太饿, 我们先验货,先把东西验收了,我们再去吃饭。”
其实在路上他已经吃过一些了, 这会儿是真的不饿。
就算是饿, 他也不可能将货给卸载下来, 然后不等验收就去吃饭。
罗主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来自农村的苏国强, 他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又说:“先把货卸下来,先吃饭回来再验收。你不饿, 赵东升他也饿了。”
赵东升非常配合地摸了一下肚子, 说:“我是有些饿了。”
本来这任务不是安排给他的, 他反正都是出差,他一般是走长线,短线很少走,要不是这一次梁干事开口,他还不一定会出来呢。
短线一点油水也没有。
“那就吃饭回来再卸货,然后立马就验收,签收。”苏国强见罗主任执意要先吃饭,本着不愿意得罪罗主任的想法,说着。
罗主任差点将自己的牙齿给咬碎。
不就是一个乡下小子吗?
怎么就那么地难缠?
他已经设了陷阱了,这个小子竟然不上套!
“先把货卸下来吧。”罗主任指着他身边的那个小子,说着,“你看,小唐已经过来了。”
苏国强并不认识小唐,小唐是谁对他并不重要,这一车的货对他更重要一些。
“卸货下来就要验货,当场验收。”苏国强也不想跟这些人打机锋,直接了当地说着,“要是不验收,我不会将货给卸下来的。”
“这其中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也负责不起。你们不行,我更加不行。”
他这话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罗主任。
罗主任的脸立马就落下来,脸色很是可怕。
苏国强依然看着他。
脸色可怕就可怕。
得罪了就得罪,总比饭碗不保好。
而且,他这也是按正常流程来工作,就算罗主任有任何不满,他也挑不出理来。
反正一切按流程办事,就算赵东升想出招,也出不了。
等他熬到转正就好了。
到时,就算赵东升和梁干事想做些什么,也得掂量一下,毕竟只要他没有犯大错,任何人都无法开除他。
最终,罗主任咬牙说卸载下来验收,签收。
苏国强这才将货给卸下来,幸好货卸下来之后,罗主任他们不再出什么夭蛾子,顺利验货,而后签收。
因为运输时间短,他这一车的货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罗主任和小唐就算是想从中挑点问题,也挑不出来。
签收完了之后,罗主任将属于自己的单子一收,而后冷着一张脸对苏国强说:“苏国强,我忽然想起我等会要下生产队一趟。改天等你再过来,再一起吃个饭。”
事情没有办好,赵东升是不可能请他吃饭的,而他,也不想请苏国强这个讨人厌的人吃饭。
明明就是农村人,怎么就那么精明能干?这才第一次出车,他就一点空子也找不着,要是再让苏国强出车几次,估计他更找不着空子了。
苏国强笑了笑,说:“成。下生产队要紧,吃饭的话,以后得空再说。”
他又不差那一餐吃的,虽然很馋肉,但是若是这肉是用自己的工作换来的,那么他宁愿不吃。
罗主任朝他们两个笑笑,说:“那你们先回去吧。我安排人将这些货给运回去。”
苏国强点头,说:“那罗主任,您先忙。”
说罢,他转身往车上走。
赵东升也跟上去。
他不得不跟上去啊,万一他不跟上去,苏国强自己开车走了,那他怎么回去?
上了车之后,苏国强看了看忙碌的罗主任和那个小唐,随后转头看着赵东升,问道:“东升哥,我们是现在过去吃个饭,休息一天,明天再回去?还是不吃饭了,直接就回去?”
赵东升一听,眉头就皱起来。
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就不信苏国强不知道该怎么做,偏偏苏国强还拿这一件事来问他!
可恶。
赵东升心里憋屈得难受,不过,仍是说着:“我们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走吧。”
“你还年轻,体力好,我就不行了。”
“再不休息的话,我扛不住。”
这不同于以前了,以前的话,他连开一天一夜都没有事,也不感觉到累。
现在,光是坐在副驾驶室,不开车,他都感觉到累得不行。
“好。”苏国强应着,“那我们就去吃饭休息。”
不休息,他也扛不住的。
开车极耗费精力,两眼得转注地看着前方,以防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还得提防赵东升搞事。毫不客气地说,这两天他的精神紧绷着,得休息一下才成。
即便已经把货卸完,赵东升也不敢放松自己,生怕自己一个疏忽,被赵东升抓住阴自己一把。
苏国强发动车子,由赵东升带路,他们一起去了一家国营饭店。
因为出差是有旅差费的,而且这两天那么累,所以苏国强也不节省什么,该吃的就吃,该喝的就喝。
吃过饭之后,他们拿着介绍信去开了一间房。
洗漱完毕之后,苏国强出来,看到赵东升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也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想,随后倒在床上。
“我说,你怎么跟梁干事结下梁子?”在苏国强快要睡熟的时候,赵东升忽然开口。
“我也不知道。”苏国强眼睛都不睁,回着。
赵东升在心里嗤笑一声。
苏国强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明就是不想跟他说。
正好,他也是不想跟他说的,其实刚才问的那一声问出来之后,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跟苏国强又不熟,他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两个还没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
再者,苏国强心里不说,他肯定是猜到了他今天故意坑他的。
“哦。”赵东升应了一声,翻了个身,说,“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早上早点出发。”
早上回早一些,太阳没有那么大,也就没有那么热。
虽然不是他开车,不过坐在副驾驶也是受罪。
他们睡了一个午觉,下午,苏国强和赵东升一起出门,赵东升买了一些海货带回去,苏国强也买了一些。
这些东西在县城里买虽然不用票,但是很贵。在这边就不一样了,很便宜。
虾米,虾皮,海带,咸鱼什么的,苏国强各买了一些,不过,他买的没有赵东升那么多。
赵东升一共买了两大包。
早上,他们是空车回去的。
赵东升将他购买到的两大包海货放到车后,感慨地说:“这一次走短途也挺好的。至少回去我们是空车回去的。”
往常倒不是空车,而是又装满东西回去。
装满东西回去的话,一则开车那个人会很累,二则他们就只能将带的东西往驾驶室那里塞。
驾驶室的位置本来就不大,坐两个人就很挤了,再塞点东西下去,他们坐在里面很不舒服。
现在正好,他可以把东西放后面的车厢里。
赵东升看了一眼苏国强,很是遗憾为什么这一趟轻松的差事是安排苏国强。
要是安排别人,他昨天肯定会多采购一些。
“你很幸运。”赵东升又补充一句。
苏国强苦笑一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他才不幸运呢。
要是幸运的话,也不会时时担心被赵东升坑,直到现在,他的神经还是紧绷着,不敢放松。
谁知道赵东升会不会发神经,半路给他弄出什么事来。
他只能提高警惕了。
果然,他警惕并没有出错,车子刚驾出市里不久,忽然熄火。
苏国强和赵东升立马就下去看。
他们将引擎盖打开,查看是什么问题。
还没有等苏国强看出是什么问题导致熄火,就听到他旁边的赵东升叹了一口气,说:“现在可怎么办啊?这我不懂修。”
“这车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里坏!眼看天越来越亮,等会就热起来,这里又离市有些远,唉。”
苏国强没有回他的话,反而认真地看着。
赵东升装模作样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苏国强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继续研究着。
他心里冷笑一声。
苏国强这个小子才来运输队没有多久,学习维修也没有多久,哪里就能看得出来问题啊?
还装模作样?
以为装模作样就能看得出车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想太多了。
“东升哥,既然你不懂修,那你就去树荫底下凉快一些,我再看看是什么问题。”苏国强见赵东升说个不停,也不客气了,直接说道。
不管赵东升懂不懂修,在这里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就惹人讨厌,还打扰他查看是什么问题。
昨天这车还好好的,不可能现在出现问题。
他昨天晚上半睡半醒中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赵东升有没有出去对车动手脚。
像赵东升这样的人,为了给他使绊子,对车子动手脚,那是正常的事。
赵东升闻言,看到苏国强还低头在那里查看着,低头冷笑一声,而后说着:“那你先好好看看,我过去那边休息一下。”
哼,他就不信了,苏国强能看得出花来?
他可是开车多年的老司机,他自己亲自动得手,要是苏国强能看出来什么,他就不用在这一行混饭吃了。
赵东升走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人书,一边叹着吹来的凉风,一边滋滋有味地看着小人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东升伸了一把懒腰,正准备让苏国强放弃,回市里请人时,却听得苏国强拍了一下手,说:“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今天晚上回不到县城。”
好了?
赵东升惊得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他将小人书往自己的怀里一塞,飞快地走到引擎盖那里,便发出那一条他故意接错的线,这会儿已经接好了。
“你试了没有?”心里震惊,但赵东升仍是不动声色地问着。
这个苏国强,怎么就那么厉害?这断了的线,都被他给接好了。
“等会上车就试。”苏国强将引擎盖放下,说着,“我们快上去吧。这线已经接好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竟然将线给接错了。”
“这种事,太危险了,这样的人,生孩子肯定没有□□。”
赵东升气得够呛,只恨不得跳起来将苏国强给打一顿!
苏国强竟然诅咒他说他生孩子没有□□!
可是,他不敢。
要是他真的跳起来打苏国强的话,那岂不是要承认这一根线是他故意接错的?
故意接错线,那是损坏国家财产,这个罪名那么大,他担当不起,也没有办法承担。
两人上了车,苏国强发动车子,车子很稳当地朝前跑去。
“好了。”苏国强朝赵东升得意地挑一下眉头,笑着说,“看来平常得多学一下这维修技术才成。若不然,这半路出了事,还不知道怎么办。”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赵东升听得脸都绿了,他只是点头,而后眯着眼睛,说:“我很困,你自己慢慢开着车。”
“我先睡一会儿。”
“好。”苏国强点头。
车子开到半路,苏国强停车休息,吃水上厕所。
上厕所的时候,他也不敢走远,怕赵东升在他不在的地方又搞破坏。
幸好经过两次之后,赵东升没有再出什么夭蛾子,他们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县城运输队。
苏国强将车子开入运输队里,让里头的人检查,检查无误之后,则将自己的东西拿回宿舍,而后这才将自己手中的单子给财务。
从财务那里出来,苏国强紧绷的神经猛地放松下来,长长地松一口气 。
这一趟车,委实出得不容易,这是他第一次出车,本来就没有经验,并且还是防着赵东升搞破坏。
幸好顺利地完成任务。
回到宿舍,苏国强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分了一些出来,拿过去给田良,感谢田良教给他的经验。
若是没有那些经验,他肯定是掉到赵东升挖得坑里了。
“不用客气。”田良将苏国强给的那些东西给推回去了,“我没有帮上什么。”
“帮了很多了。”苏国强把事情告诉田良,一脸后怕地说,“幸好你之前跟我说,卸货之后就要立马验货。要不然,这一趟也不会那么顺利 。 ”
田良听到这里,嗤笑一声,说:“这事也就那个梁干事做得出来。为了惦记你现在这个工作,他也算是不要脸了。”
“他自己抠门,不想花那么多钱从周进步手里买工作。等周进步将这一份工作卖给你,他又后悔了,拼命找机会针对你。”
“一个领导做成他那样,也忒小气了。”
苏国强又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推到田良面前,说:“幸好之前有你教我。这东西你拿着,也就是从那里买回来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一闻就知道是海味。”田良笑着,他虽没有打开那个小纸包,但是能闻得出来。
那一条线他也经常走,知道罗主任的品性,也知晓罗主任和赵东升的关系,他们两个肯定会联合来坑苏国强,所以便提前给苏国强打了预防针。
“这东西我家里还有,家里人也不喜欢吃。”田良又推辞着,“你给我也没有用。”
“你还不如拿回家让你家人尝尝。”
苏国强摇头,又将手中的东西往田良那里推过去,说:“我给家里人留有。这一份是你的。”
田良低头看了一眼苏国强手中的东西,而后说:“你这几天回家吗?回的话,把这一包东西给我未来岳父。”
“我明天跑长途,也没有得空回去。”
“还有,我听到周进步准备摆酒席。”田良又说着,“晚些我封个红包,你帮我带回去。”
他明天就出发了,哪里有时间去喝周进步的酒席?
只能打个红包给周进步了。
“上了工农兵大学,以后出来就有工作了。”田良又叹着,“就算他还是回到运输队,肯定不会是当一个司机了。”
不像他,一直要当司机,过几天就出一趟差。
周进步学成归来,肯定是做领导的,做领导待遇好不说,还不用像他们一样,风里来,雨里去,还得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也不要放弃学习。”苏国强说着,“先学习再说,总不能一辈子做司机吧。”
现在他明显感觉到了,政策好像越来越松了,以前又没有出来做买卖的,但是这会儿,集市里也有不少人挑自己家的东西出来买。
也没有人管,更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出来抓人。
这很好。
他也不想一辈子当司机,但是只能先当着司机,赚点本钱,以后再做别的生意。
田良点头。
晚上,田良果然拿了一个粘好的红包过来了。
苏国强将红包收好,明天一大早就去写休假单。
等运输队队长批准之后,他立马就将自己的东西拿好,将田良给他的红包拿好,这才快速走路回家。
长那么大,除了修水利,做泥水赚零花钱之外,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家那么久。
以前没有成家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成家了,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出来这些日子,老是惦记着家人。
一路走回家,已经到中午了。
苏小宝在院子里玩耍,看到他时,哇的一声叫出来,而后转头往客厅那里走过去。
苏国强:……
“小舅回来了,小舅回来了。”苏小宝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顿时正在炕上躺着的苏福等人立马就起身,快速地外走去。
才走出门口,看到苏国强,苏福他们三兄弟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苏国强:……
“这大中午的,你们怎么在家里睡觉?”看了几眼儿子之后,苏国强不满地问着。
往常这个时间,因为天气太热,孩子们也是睡不着,但是却是在学生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炕时在睡觉 。
别以为他没有看到苏军脸上那些席子印。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了。
“爹。”苏军年纪最小,听到苏国强这么一问,眼泪立马就流下来,他也顾不着擦,甚至顾不得往常和苏国强不亲近的事实,他快速地扑到苏国强的怀里。
苏国强冷不丁被这么一扑,吓了一跳,不过,仍是抱紧他这个最小的儿子。
出来那么多天,他想儿子也想得有些紧了。
“爹。”苏军非常委屈地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告诉苏国强,包括被容数打屁股,被容数安排去跟苏建设一起训练这些事。
他的嘴巴太快,快到苏福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打得好。”苏国强一听,立刻将怀里的苏军扯开,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鼓掌说道。
苏福等人:……
苏大宝和苏小宝也震惊地看到苏国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舅!
“爹。”苏军也是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告状是想让他爹出面让他奶不要让他去训练了。
没想到他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打得好。
苏福的屁股觉得自己的屁股还有些痛。
“就应该好好打一顿。”苏国强严着一张脸说着,“谁让你们那么大胆,竟然敢去山上玩。”
“你奶不打,等我回来,我也打。”
“我打的肯定会比你奶打得重。”
他娘肯定会留手的,毕竟这几个只是她的孙子,而不是她的儿子。
要是他的话,下手会更重。
苏军:……
不是亲爹。
他肯定是捡来的,无疑了。
“你们刚才说那个是什么?训练?”苏国强环视众人一圈,问着。
苏军还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些生气,此刻听到苏国强的话,别过脸,不说话。
苏福只得回答苏国强的问题。
苏国强听了,不说什么,只将自己带回来的包裹解开,从自己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那里挑出一些,打包好。
“爹,你这是?”苏福见苏国强不表态,一听只打包东西,不解地问着。
“我带了一些海味回来,”苏国强将东西包扎好,放到一旁,又说着,“等会我再带一些过去给你建设叔。他那么辛苦地教你们。”
他的儿子他知道,皮得要死,苏建设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苏军一听,委屈得再也忍不住了,转头就跑出去了。
苏国强才不管他那么多呢,他不在家里,他大哥又憨厚老实,光靠他娘自己一个人也不好管教三个男孩子,现在有苏建设帮忙,这正好。
苏福:……
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还没有等他们说些什么,苏国强问着:“怎么只有你们在家?你奶他们呢?”
家里一个大人也不在,只剩这么一群孩子在家。
“他们去帮忙了。”苏福回答着,“周进步办大学酒,奶他们过去帮忙摘菜,洗菜。”
“什么时候开席?”苏建设皱了一下眉头,问着。
“明天。”苏福应着,“因为是村里的大事,所有人都过去了。”
苏萍也过去了,他们是男孩,今天早上又训练得很猛,也就没有过去。
怎么会那么快?
他好像记得还要过几天才开席的。
明天就开席了,怎么那么快?
“嗯。”苏国强应着。
“爹,你坐会。”苏福又说着,“我去厨房给你煮面条。苏东,你去打水给爹洗个热水澡,去去乏。”
乏去不去都没有关系,不过,得先去洗一下澡才成。
他爹身上的汗臭,他身为他儿子,也忍不了。
苏国强洗了澡,吃饱喝足之后,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他先把东西拿过去给苏庆柱,言明是田良让他带回来的,而后和苏庆柱寒暄几句,这才拿着东西去给苏建设。
苏建设上班去,不过他婆娘在家里。
苏国强将东西给苏建设的老婆,这才离开。
等明天早上他也跟着出去训练,看看情况,再跟苏建设聊一下,让苏建设对他三个儿子严格一些。
他也不希望通过训练可以让他那三个儿子他们进部队,但是能改变儿子身上的坏习惯,那就很好了。
之前他回家的时候,苏福可没有那么懂事,这一次他回家,苏福很是懂事,竟然会下面条给他吃。
苏东也懂事了,先帮他烧热水,等他洗完澡出来,准备去挑水,发现苏东和苏军两个已经去将水缸给挑满了。
要知道之前,这挑水的话,都是他和大哥做的。
晚上,容数他们见到苏国强回来,很是惊讶,等看到苏国强拿回来的东西之后,更是惊讶。
苏国强告诉他们他已经学会了开车,紧接着还出了一趟差。
他将好的一方面告诉容数他们,不好的一方面,却没有说。
没啥好说的,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若是说出来的话,除了平白让家里人担心之外,没有其他的好处。
聊完天之后,商量好给周进步的礼金,苏国强自觉回房那里拿出自己的笔和本子,继续学习。
见众人诧异的眼神,苏国强笑了笑,说:“我这次,深刻地体会到学习的重要性。”
“要是之前没有学习,早在入职的那一天我就被运输队的人劝退!要是没有学习,我也看不懂运输队里那些书,要是没有学习,我更看不懂路标和签收单等。”
“学习很重要。”苏国强重重地强调,“非常地重要!我现在还有很多字不认识,我还得继续学习。”
肯定得继续学习的,他这会儿看书都有些地方不明白。
容数点头,说:“嗯,得继续学习!主席说过,活到老,学到老。”
“我一把年纪了,也在学习。”
赵玲在旁边插话道:“国强,你学习是有用,我们这些天天在村里待着的人,学习没有什么用啊。”
这白天累了一天了,她只想躺在炕里睡觉,一点也不想继续学习。
学了没有用啊,用不上啊。
“现在没有用,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用?”苏国强瞪了赵玲一眼,说,“我之前也认为没有用,结果还不是发挥了大用?”
“反正你先学。你要是不学的话,娘,以后别给她吃肉了。”
赵玲:……
容数:……
万万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子的儿子!让自己的娘不给自己的媳妇吃肉,幸好她不是一个苛刻的,要不然……
容数转头看向赵玲,见赵玲黑着一张脸。
她赶紧打圆场,说:“好了。学习肯定得学习的。国强,以后你出差,留意一下看有没有手表和收音机卖。没有手表的话,挂钟也可以。”
“这没有个看时间的,训练也不方便。”
有时去得早,有时去得晚。
现在还好一些,还没有开始上学,要是上学的话,去得晚了,等训练回来去学校就迟到了。
“我回头留意一下。”苏国强说着。
“要是有的话,先买手表。”容数叮嘱着,“回头我把钱给你。之前卖野猪还有点钱,买得起。也不一定要全新的,二手的或者半旧的,有瑕疵的的都可以。反正能看时间就成了。我要求也不高。”
没个手表,是真的不方便。
苏国强再次点头。
赵玲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那钱不是说好了给孩子们读书的吗?要是拿出去买手表,那孩子们读书用什么钱?
她兜里是有钱,但是那是她的钱,让她给大嫂和小姑子的孩子交学费,那是不可能的事。
容数一眼就看清楚了赵玲的想法,她说:“买手表还剩下一些钱,这些钱我就不动了,留着给孩子们读书。”
“家里没个手表也确实不方便。去早去晚都不行。”
“那就让苏建设往我们家里跑一趟。”赵玲撇了撇嘴说着,“他往大门口那里吼一声,我们听到声音,立马就出门,不耽搁事。”
多容易解决的事情啊,至于要花那么多钱买一个手表吧?
要工业券不说,还要钱。
“不好。”不等容数说话,苏福立马就反驳着,“有手表或者闹钟的话,我们可以按时起来。没有的话,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夏天还好,要是冬天的话,起早了,又冷。”
冬天的话,他只想在炕里躺着,一点也不想早起在炕里傻乎乎地等着建设叔过来。
赵玲瞪了苏福一眼,这孩子,尽拆台。
他奶将钱给霍霍了,以后哪里来的钱给孩子们读书?
“买。”苏国强一听,在旁边说着,“这手表得买。钱没有了,可以慢慢挣。”
“我现在有工资,你们在地里也能赚工分,很快就把这买手表的钱给赚回来了。”
若是不买手表的话,不方便不说,孩子还不能睡一个懒觉。
早上训练那么辛苦,晚上又要学习,那么累,得对孩子好一些。
“我也觉得买一个手表好一些。”苏国富在旁边小声地说,“这样可以看一下我们每天学习几个小时,也能比不比谁的学习速度最快。”
“这样的话,方便娘给我们发奖励。”
听到奖励这个词,赵玲不再说话。
“好了。”容数又说着,“事情就这样子定了。回头国强看到有便宜的手表卖,我们就买。不买全新的,应该花不了什么钱。”
“赶紧学习吧。我听到消息,上头准备给顾老师他们平反了。”
“国强,你明天晚上和国富一起送点东西去给他们。他们教了苏福他们那么久,得好好谢谢人家。”
“要不然,等人家走了,我们就无法谢了。”
苏国强和苏国富点头,表示知道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容数一家除了孩子之外,其余所有人全都去周进步家里帮忙了。
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
这一次大学酒,周进步下了血本了。
每一桌都有半只鸡和一个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盘炒大肠。
这比村里有些人过年还要吃得好。
苏国富和苏国强两个人过去帮忙剁鸡肉,杀鱼。
苏国强看到已经杀好去毛的鸡,心里一阵火热。
周进步只做了那么几年司机,就攒下那么多的身家,他也会的。
到中午,宴席已经开始了。
容数他们准时入席。
她家人比较多,正好坐满一席。
结果,还没有等他们开始吃饭,就听得有人闹了起来。
“你们先吃。”容数收敛脸上的笑容,对苏福他们说着,“我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水英,赵玲,你们看着点,别让孩子乱跑,特别是几个小的。”
“现在那么多人过来这边,人龙混杂。”
难保没有偷小孩的。
苏福他们那么大了,她倒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大小宝还有苏翠。
再者,还有宋子哲。
这些日子宋子哲那一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并不是因为这样而放松警惕。
宋子哲那个人,阴险狡诈得很。
何水英和赵玲点头。
容数就走过去看。
只见客厅里,周老太在大声地说着:“今天可是我大孙子的大学酒。饭菜什么的,我们都下了血本,有鸡有猪肉还有鱼。”
“有些人家过年都没有吃得那么好。”
这倒不是她周老太吹牛,确实是这样没有错。
这又是鸡,又是猪肉又是鱼的,他们可是下了血本了。
“办这个大学酒,我们周家想着开开心心的。”周老太又说着。
容数看周老太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整个沙河生产队,有两个老太太是极品,一个就是原主,一个则是周老太。
原主还好一些,泼辣,有时候不讲理,但是还不至于像周老太这么胡搅蛮缠,小气,抠门。
“今天请的,都是亲朋好友。”
“我们对你们好,你们也应该对我们好。”
容数听到周老太反反复复强调这么几句,重点没有说到,有些不耐烦了,就想说话。
今天早上忙碌了一个早上,她现在饥肠辘辘的,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听周老太说什么,只想吃饭。
特别是酒席上的猪肉炖粉条,自从吃过一次之后,她就非常想吃这个猪肉炖粉条了。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话,周老太又继续说着:“今天有人过来吃酒席,给的礼金竟然只有两分钱。”
“两分钱!”
说到这里,周老太的声音拔得很高,又说:“两分钱!这年头,谁出去吃酒席给两分钱的?”
“特别是一家子过来,给两分钱,这好意思吗?”
“今天不将那个给两分钱的人找出来,我就不开席了,也不让人上菜。”
没得道理拿这两分钱过来她这边大吃大喝的。
酒桌上全是素菜,没有肉他们也亏。
这两分钱,连那么一点油都买不到。
现在竟然有人拿着两分钱过来大吃大喝,吃肉又吃鱼还吃鸡,想得太美了。
说罢,周老太将自己手中那一个褐色的礼金封包一开,从里面倒出两分钱来。
围观的众人“哗”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实在是太奇葩了。
现在的日子比之前要好过一些,一般随礼都是几毛钱,有些关系好的,也随一两块,但是几分钱,这个很少见。
两分钱,这个更少见。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更没有想到,宴席还没有开始,周老太就已经将礼金给拆开了。
众人怎么想容数不知道,容数想了想,上前一步,就想劝一下周老太。
这可不能让她这么干,把客人晾在这里,不开席,非要把人给揪出来才开席,这也没有这个做法的。
周进步这会儿也过来了,看到他奶竟然在这里,特别是看到他奶手上那两分钱,脑壳一痛,就想劝。
而此时,周老太已经走到一个老年男子面前,指着那个老年男子吼着:“周铁柱,这两分钱是不是你给的?”
“生产队里你最穷,这两分钱肯定是你给的。别人可做不出来这事,就只有你做得出来。”
“亏你还是进步他叔公呢,你怎么就好意思只封两分钱?进步他上大学,这可是老周家独一份,也是第一份。”
“你这个做人家的叔公的,不说多拿一些钱给进步去读书,反而拿这两分钱,带着一家子过来白吃白喝!”
“你这两分钱,就只能买两块猪肉!”
容数立马就朝那个老年男子看过去。
只见那个老年男子的脸都红了,双手攥成拳头,青筋都露出来了。
他的脸本来是黑色的,但是这会儿却能看得红色,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地生气。
容数并不以为他是羞愧,这明显就是气愤的表现。
周进步看到他奶这样,嘴里发苦。
平常还好说,现在是什么场合,他奶竟然揪着这一点不放!
给两分钱又怎么样,别说这两分钱不是叔公给的,就算是叔公给的,那也正常。
叔公家多穷啊,能出两分钱都很不错了。
反正钱多钱少都是一片心意!
他周进步办这个大学酒只是让村里人跟着他一起高兴,而不是趁机赚钱。
都是地里刨食的,哪里有钱给他赚。
“奶,你先把礼金放好。”周进步上前一步,朝周老太使了一个眼色,说,“先开席再说。这事以后再处理。”
话说完之后,他又朝周铁柱使了一个眼色。
周铁柱会意,但是却没有离开,松开拳头,说:“不是我给的。我家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摸了多少次,每一张钱是什么样的,哪一个角有褶皱,这个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家穷,家里钱很少,所以他平时有事没事就把钱拿出来摸几次,久了,也知道他家的钱是什么样的。
“这两分钱不是我封的。我封了一块钱!进步可是我们周家的荣耀,我再怎么穷,也不会封两分钱!”
他极其气愤地说出这一句话。
“我那个礼金封包那里,还写着我名字呢。我自己不懂写字,是过去找苏福那孩子帮我写的。”
给那么一块钱,以后等他家办喜酒,周进步家可是要还回来的。
他不得不写。
“你看看,这一个封包有没有写有我名字?”
周进步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就拿过那一个封包。看到封包上有一行小字。
其实有专门收礼金和记录封包的人,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奶竟然出这么一招,自己去翻礼金,而且不等查清楚就开始闹。
周进步叹了一声,看向那一行小字。
谭铁牛。
周进步瞳孔快速地收缩,扯了一把他奶,说:“奶,先开席,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不。”周老太把头一扭,异常固执,“不查清楚是谁封的礼金,我就不开席。”
“没得道理封两分钱过来白吃白喝的。”
“这也好意思?”
这白吃白喝的,得赶走,快赶走。
哼,肯定是周铁柱做的,要不然进步看到那名字,怎么不说出来,反而说先开席。
进步肯定是在维护他叔公的面子。
周进步无奈,就想小声告诉他奶,却不想,旁边忽然冲出来一个黑瘦汉子,他涨红着脸,说:“礼金是我封的。先开席吧,回头我再把钱给补上。家里没钱,我刚借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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