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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县城, 但是因为有一个大型纺织厂在的缘故，所以还算是比较大的。
只是, 却没有人有多余的房子出租。
自己住的都还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房子出租？
容数和赵玲走了一圈，还是没能租到房子，更别说铺子了。
“这可怎么办？”赵玲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不甘心走出农村的机会没有了, 咬牙问着。
“再看看。”容数淡定地说，“今天租不到, 我们过几天再过来一趟。”
她心里并不如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她心里也是很着急。
她也想租一个铺面和院子, 这样的话, 不用那么奔波。
铺面租不到的话，这个不着急，但是房子租不到的话, 那他们的计划基本就夭折了。
县城离沙河生产队那么远, 即便是有自行车, 每天回来奔波也是很远的，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自行车呢。
“可是, 我们基本问过了。”赵玲急得又说，“这一边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出租，他们自己家住的都不够, 再过几天过来也是这样的。”
这事并不因为过几天做而有所变化, 该是什么样的, 还是什么样的。
“回头我让国强和田良帮我们留意。”容数说着，“特别是田良，他在县城里那么久，肯定是认识有不少人。他门路比较熟一些，让他帮我们留意，肯定是能租到合心意的房子。”
赵玲只能点头。
眼下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县城，看到那用些红砖房，看到干净整洁的街道，心里很是不甘。
她自己一辈子都在农村倒是不要紧，但是她不想她的三个儿子像她一样，一辈子都在农村。
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而且，在农村的话，找到的姑娘没有在城市找到的姑娘好！最要紧的是，靠天吃饭，比不得吃国家饭。
她一定要出到城里！
两人只得打道回府，回去之前，容数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去买些肉来改善伙食。
结果，他们刚出了肉铺，赵玲便扯着容数的衣角，低声地问着：“娘，你看那边那个，那个男的，是不是宋子哲！”
容数一听到宋子哲这个名字，反射性地往那一边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宋子哲半搂着一个女孩的腰。
宋子哲可是老熟人，即便她只是看到宋子哲的身影，她都能认得出来那个人是他。
那个女孩，娇小可爱，穿着白衬衫黑裙，脚上穿着一双小牛皮鞋，只一眼，容数便能看得出来，那个女孩的家境不错。
也是，若是家境差的话，宋子哲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赵玲又瞪大眼睛看了看，确定真的是宋子哲之后，嫌弃地撇了撇嘴，说：“娘，宋子哲这个坏家伙又是骗别的女孩。”
苏霜是第一个，公社的黄兰珍是第二个，现在又换了一个。
“他也知道他的名声在生产队和公社里都坏了，现在转换阵地，改在县城了。”
难怪她最近在生产队里都没有看到宋子哲的身影。
不对，自从听到宋子哲再次回来补习，想要再考高考的消息之后，这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只见过一次宋子哲。
“这都快高考了，宋子哲不在生产队里复习，反而跑过来这一边做什么？”
这也是容数想问的，不过，看宋子哲对那个女人殷勤的样子，也知道为什么。
“估计是为了钱吧。”容数说着，“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从她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侧脸。
虽然没有看到全脸，不过通过侧脸，也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长得一般。
“他也只会骗骗女孩子。”赵玲很是不屑地说，“自己有手有脚的，想要赚钱，下地干活赚工分就成了，偏偏这些事他不做，反而靠着他那一张脸去骗女孩！”
“这种男人。”
赵玲发出不屑的嘘声。
容数看了看，没有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赵玲嘀咕着：“娘，你说这一次宋子哲要是攀上高枝的话，会不会报复我们？”
“报复我们做什么？”容数冷笑，“他也完全没有那个理由报复我们。就算他想报复我们，也做不到。”
除了苏国强，他们一家都在农村里，宋子哲想要报复他们，只能通过公社或者大队。
除非宋子哲直接对苏国强出手！
想到自己曾经打断过宋子哲的腿，容数心里一凛。
宋子哲这个人睚眦必报，之前他们报警的时候，他还出钱请人想将大小宝给卖掉。
这回若是让宋子哲再次得势的话，宋子哲肯定会对他们家下手。
毕竟她曾经打断过宋子哲的腿，让宋子哲痛苦那么久。
“那个女的看起来挺有钱的。”赵玲又往那一边看了一眼，说着，“穿个小皮鞋。”
她都没有见过皮鞋，就算苏霜最得宠的时候，穿的最好的那一双鞋，也仅是胶鞋。
她只是见公社干部下来的时候穿过皮鞋。
说完这话，还不容容数多想，赵玲忽然拉了拉身后的背篓，将带子更紧密一些，长长地叹了一声。
“你叹啥？”容数轻皱眉头问着。
这忽然叹气的风格，并不像赵玲的风格。
“娘，你说为什么有人靠脸就能吃饭？而且还能吃得很好！像我们这样，靠自己的双手，每天那么累，做生做死的，连饭都只能勉强吃饱。这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那么大啊？”赵玲将双手摊开，看了看自己那粗糙的双手，叹气说道。
容数：……
“因为人家比你长得好看。”容数一针见血，毫不犹豫地捅刀子，“所以他能靠脸吃饭，而你不能。”
“你只能靠手吃饭。”
“我也想靠脸吃饭。”赵玲听罢，并没有生气，而是将手收回来，摸一下自己的脸，“奈何靠脸不成。”
容数没有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靠自己的手和大脑吃饭是最好的。靠脸吃饭最不靠谱，年轻的时候还好，万一年老了，别人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赵玲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那个场景，身体颤抖地哆嗦一下。
“我还是靠手吧。”赵玲又说着，“靠脸吃饭，以后老了长老年斑就靠不了脸吃饭了。”
容数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们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何水英很是失落。
容数安慰她，说：“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出钱在县城的城郊里买一块地。”
不过，这话一出，容数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现在的地都是国家的，想要宅基地，一般是生产队的大队长给批。
这里头也有一定的操作性，可是并不高。
“买地建房子啊。”何水英一听就摇头，“我们村就有自己的宅基地，没有必要去别的地方买。”
自己家里都有地，又不是没有地，没有必要去别的地方买。
“那哪里能一样？”容数摇头，说，“那一边更靠近县城一些。我们要是在县城里卖包子的话，回家也能快一些。”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容数又补充，“再看看吧。不行只能这样。”
别人的房子都不够住，哪里来的租？
租房这个还得靠运气。
就是不知道运气够不够。
第二天，容数说自己再去找房子，让两个媳妇在家里。
赵玲有些猜到容数是想去做什么，不过，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和何水英一起到地里赚工分，顺道和何水英讨论一下卖什么样的包子比较合适。
毕竟包子只能卖早餐，中午和下午则是卖苏国强弄回来的东西和一些山货等。
容数自己则是背着背篓往县城里走。
她拿了一些山货，包括干红枣，干蘑菇，干木耳等。
她这一次，直接到了昨天那一条街上，直接问了那个在路旁边卖炒面的老板。
“你说昨天那一条穿着白衬衫女人和那个戴眼睛，长得很帅的男的？”那卖炒面的大婶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容数，问着。
容数点头，说：“我之前看他们在你这里吃面，又看到你在这里摆摊，所以就想问一下。”
这才放开没有多久，眼前这个中年大婶就在这里摆摊了，不是自己有远见，就是家里有关系。
看这样，是家里有关系比较多一些。
“那个啊。”那个大婶却没有直接说，而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容数，问着，“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容数一听，脸上就浮现怒气，说：“我昨天上街，看到宋子哲和这个女孩子走在一起。”
“我担心又一个女孩子被宋子哲给骗了，所以就问问。”
“被骗？”那个大婶的眼睛突然睁大，都瞪得有些圆，问着，“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宋子哲，我是隔壁生产队的。他刚下乡的时候，仗着自己皮相好，骗生产队里一个女的给他送吃又送喝。后来又看上公社的一个干部的女儿。”
“这些都没有啥，横竖也是那两个女人愿意。不过，这个宋子哲人品不好，之前还引了野猪去害一群孩子。”
“也是那一群孩子运气好，没有被他害了。那家人气不过，直接报警。后来，他竟然花钱让人贩子过来将这家的孩子给拐卖。”
“这个人的心坏透了。我昨天看到他跟那个女孩一起，我身体瞬间就发冷，昨天晚上夜里都睡不着。”
“我今天就过来了。不过来跟那个女孩子的家人说一声，我这良心啊，难安。”
说着，容数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心口那里。
那个大婶听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良久之后，狐疑地看着容数，说：“你是瞎扯吧？那个男的，看着就不像那样的人。”
那个男人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是那种人？
容数嗤笑一声，说：“没有瞎扯。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怕良心过不去，我才不会多事走这一趟。”
“背后说别人坏话没有什么好的。”
“我老婆子也是担心，所以才会过来走一趟。我说的事情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让人去沙河生产队打听就知道了。”
“在沙河生产队里，没有一个社员不知道这个宋子哲的。”
容数说罢，弯腰将身旁的背篓给背起来，装着很生气的样子就走了。
走了几步，容数回头，对还没有回神的那个大婶说：“你要是认识人家女孩子，麻烦你帮忙说一声。”
“那个宋子哲，心真的坏透了！要是真的跟他结婚，最后连渣都不剩一些。”
抛下这一句话，不等那个卖炒面的大婶说些什么，容数快步离开。
再不走，多说的话，指不定那个大婶会起疑。
这样正正好。
要是这个卖炒面的大婶没有动作的话，她再去找别人，反正要将宋子哲做过的事情给捅出去。
之前她想岔了，也太善良了，宋子哲都能做出拐卖孩童的事，一点良心也没有，她还没有下狠手。
真的等宋子哲起来了，那宋子哲可不会对他们家留手！
容数去黑市那一边将她那一背篓的山货给卖了而后又买了一些猪筒骨，又去找了一下房子，这才回去。
回去之后，容数并没有说这事。
一连两天找房的经历，让容数知道找房并没有那么快，她只能等苏国强那一边的消息。
苏国强的消息没有传来，却等来两个陌生人过来沙河生产队打听宋子哲的事。
也是宋子哲倒霉，那两个人问的正是赵玲。
赵玲一听，添油加醋地将宋子哲做过的坏事跟那两个人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完了，还总结一句，说：“亏得他还是一个读书人，做出来的事情连畜生都不如。不对，拿畜生跟宋子哲相比，还侮辱了畜生。”
那两个人听此，又看到村里乱糟糟的，随后就离开了。
赵玲愣了一下，回家就偷偷地对容数说起这事。
“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容数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听罢就说着，“背后说别人坏话，不是好的。”
赵玲点头。
“娘，怎么会有过来打听宋子哲的事？”赵玲看了容数一眼，而后小声地问着，“宋子哲不是准备考高考了吗？”
高考前过来调查这一件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玲满是疑惑。
容数心里冷笑一声。
这么几天没有消息，她都想重新去县城一趟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过来了。
看来宋子哲这一次撩的那个女孩背后的势力肯定很大。
这个宋子哲也算是牛逼了，光是靠脸都能找那么多个女的。
看来无论哪一个年代，颜控的人都是存在的。
“估计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有人过来调查了。”容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常在河边走，哪里能不湿鞋啊。”
赵玲点头。
“希望这一次宋子哲能永远消失。”赵玲皱着眉头说，“他在这里，太恶心人了。”
做尽坏事，就算人长得好看，也太恶心了。
“这个就说不准了。”容数说，“反正他做了坏事，这一次没有轮到他，下一次就会轮到他。”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她不想等那么久了，想让宋子哲尽快消失。
赵玲点头，没有再将这一件事给放在心上。
反正这一次宋子哲不消失，过些天，等宋子哲高考，考上大学之后，他也照样会离开。
横竖宋子哲不在她眼前晃就成了。
这一件事才过去两天，容数和赵玲便看到苏庆柱赶着驴车出去了，午后就拉着宋子哲回来。
这一次，宋子哲的两条腿都被人打断了，脸上全是血。
后来容数说宋子哲是在去县城的路上被人抢东西了，那些人抢了他的钱不说，还打他，将他的腿给打断，脸给划花。
路上有人看到了，认得他是沙河生产队的知青，便过来通知苏庆柱把人拉回来。
苏庆柱也没有办法了，他很想装作不知道这一件事，任由宋子哲自生自灭。
不过，这是他生产队的知青，若是他真这样做的话，被公社革委员的人知道了，他这个大队长就当到头了。
不过，宋子哲之前那么骗苏霜，苏庆柱做这事也做得不情不愿，将宋子哲拉回知青点之后，请了生产队里的赤脚大夫去给宋子哲看。
反正让他出钱送宋子哲去医院，他是不可能做这事的！他就算把钱扔到河里，也不会给宋子哲治病。
赤脚大夫看了，皱紧眉头，说：“他的这一双腿腿骨都被打碎了，没办法接好。脸上的伤我只能敷点药止血，那么大的口子，肯定会留疤。”
宋子哲一听，痛哭流涕让苏庆柱关他去医院里看，并说等他治好之后，他考上大学了，他肯定会回来娶苏霜。
只是苏庆柱愿意送他去医院，他肯定会娶苏霜。
“你有钱吗？”苏庆柱问着，“我送你过去，你得有钱才成。要是没有钱，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我也没有钱。苏霜，她都快跟田良结婚了。”
呸。
当他苏庆柱很稀罕这个宋子哲啊？
还回来娶霜霜？
宋子哲怎么不上天呢？
他愿意娶，他还不愿意将捧在手上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心肠那么恶毒的男人呢！
他家闺女现在和田良处得好好的，谁稀罕这个宋子哲！之前是闺女稀罕，他又觉得宋子哲是读书人，所以才会没有反对。
没想到这个读书人做出的事情竟然会那么地恶心！
宋子哲一听，瞳孔剧烈一缩。
“我也没有钱了。”苏庆柱快速地说，“你要是有钱的话，我就送你过去。”
赤脚大夫在旁边补刀，说：“宋知青，你这样的情况，就算去到医院，也只是浪费钱而已。”
“你这样的情况，基本就医不好了。”
宋子哲瞳孔放大，脑袋一片空白。
“大夫，你弄点药给宋子哲敷吧。”苏庆柱说着，“他这样也没有办法。”
宋子哲不知道苏庆柱和赤脚大夫是什么时候走的，等他回神，他看着自己的腿，忽然嚎啕大哭。
容数并不关心这一些，因为苏国强让人带消息回来，县里有人愿意出租房子，让她快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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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快乐！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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