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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芯闭着眼躺在炕上,心里很是无语。外边院子里几人的声音,她听的一字不差。对于顾多鱼帮理不帮亲的行为,她心里很是赞赏。
但同时,她又觉得,她好像明白顾多鱼为啥不得顾老太喜欢了。就顾多鱼这样能把顾老太气死的举动,顾老太没打死他都算好的。
果然顾多鱼还是顾老太亲生的,被顾多鱼这么气,顾老太也没打一顿。可怜原身没犯什么错,却被顾老太给打死了。
顾多鱼回了房,见熊芯在炕上躺着,以为她睡着了,就没出声,坐下默默地吃喝他剩下的菜糊糊。
熊芯翻身起来,叹了口气问:“你刚才对说不让大伯哥去教书了,是认真的?”
顾多鱼重重地点头,一脸苦涩地说:“当然是认真的。大哥初中没毕业,当年学习成绩也不好,本来是进不了学校当老师的。我上次回来,还是大队长私底下告诉我,镇上领导见我在部队里当了个连长,这才照顾家里,让大哥去教小学。
我觉得大哥教小学二年级语文课还是可以的。可没想到大哥的性子竟然如此糊涂。这样得被他教坏多少学生?我不能眼看着他误人子弟,荼害祖国的花朵。”
熊芯挺佩服顾多鱼的大义,可若是这次她不能跟着顾多鱼一起离开,顾老太和大房两口子,还不把气撒在她身上?
她记得,昨晚顾多鱼好像说过,要在院子里隔一堵墙。这么看来,顾多鱼没打算带她去随军。
熊芯可不想留下来面对顾家的几个极品,她试探地说:“要不我跟你去随军吧,留在家里我只能惹妈生气。”
顾多鱼摇头说:“暂时不行,我要去参加实战演习,为期一个月。等演习结束,你再跟我会去青州军区。”
熊芯眉毛皱成一团,叹了口气。
顾多鱼扒了饭,说:“就一个月,你再忍忍,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之前让你跟我去你又不去。”
熊芯一脸生无可恋,顾多鱼没回来之前,她觉得自己还能忍受顾家人。可如今顾多鱼回来了,也不是愚孝之人,她觉得可以试一试和顾多鱼一起生活。
可顾多鱼暂时不能带她离开,却一回来就把顾老太和顾老大两口子都气的发疯,还要把她留下面对顾老太的怒火。
她虽然不怕顾老太发疯,可是闹心啊,还没得清净。
顾多鱼看着熊芯的表情,就知道她担心什么,他都怕了他老娘,跟别提熊芯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妈那人,一辈子就那脾气,改不了了。她要是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我已经叫了人,他们一会儿就来帮忙垒院墙。有了墙把你们隔开,你眼不见心不烦,我妈要是还找你麻烦,你别搭理她就行。真要跟她对上,你不是对手,会吃亏的。”
熊芯无语地看着顾多鱼,心想这便宜老公做事还是太冲动,考虑不全面啊。她不得不说:“你刚才说要让学校开除你大哥,你觉得一堵墙,就能隔绝了你老娘来找我麻烦?”
熊芯话说完,瞥见门口一抹寒芒一闪而过。她瞥过去,看见顾老太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菜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得了!顾老太现在就提着刀来找麻烦了。熊芯尖叫一声,露出害怕的表情缩在炕里头。
顾多鱼听见媳妇儿吓的尖叫,回头一看,惊一下子跳了起来,“妈你拿刀干啥?快放下,别伤了自己!”
顾老太没有拄拐杖,走路摇摇晃晃的,菜刀的刀刃对着自己胸口,盯着顾多鱼,语气凶狠地说:“老三,你要真要让学校开除老大,你还不如杀了你老娘!”
顾多鱼一阵头大,他还真没想到他娘还有这一招。他想着刚才熊芯说的话,若真让顾和被学校赶了回来,熊芯在家里这一个月,他娘还不得天天找小心麻烦啊。
他有些后悔刚才太冲动了。
顾老太看儿子不说话,上前一步,把菜刀塞进顾多鱼手中,头一偏,把脖子露在他面前,狠声说:“要么你弄死俺!要么就让学校开除老大!”
顾多鱼嘴皮子动了动,心想,真让他选,他肯定让学校开除老大啊。可他现在不敢说这话,不然他娘真的要发疯。
他为难地说:“妈,你别为难儿子了。我大哥小时候学习如何,你还不清楚啊,他能教什么学啊。我记得安安上学,大哥都很有自知之明,没让安安在他班里,他这是清楚他教不好啊。”
顾老太一脸戾气地朝顾多鱼身上撞,嘴里嚷嚷着:“少跟老娘在这放屁!你非要把老大的工作弄没了,你就先弄死俺!”
顾多鱼正要答应,顾老太又说:“老三,你要是不再提这事,妈也就不再跟你提休妻的事了。”
“妈,我本来也没想休妻,”顾多鱼开口,看顾老太又要发怒,他急忙说:“好好好,妈我答应你还不行嘛。只是你真的不能再惯着安安了。你想想看,你把他宠的无法无法,等他长大了工作了,还是这副无法无天的脾气,外面的人可没人宠的他。他要是惹了厉害的人,没准人家也会提着菜刀找上他。”
顾老太夺过顾多鱼手中的菜刀,瞪着他说:“你闭嘴!安安还小,他也很懂事。你是回家少不知道。”
顾多鱼见顾老太这里实在说不通,他也不费唇舌了,上前一步搀着顾老太说:“好了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顾老太哼了一声,甩开顾多鱼,自己回去了。
顾多鱼摸了摸鼻子,看着缩在炕头的熊芯,脸色有些尴尬地说:“我也没想到我妈现在这么不讲理。”
熊芯拍拍胸口,一脸后怕地说:“这会儿幸好你在家。”
顾多鱼脸色难看地说:“我去看看,砌墙的人快到了。”
熊芯点头说:“行,那你在家把案板支好,我去山上挖些野菜。”
顾多鱼看着熊芯消瘦的身板,担心地说:“要是累了就早点回来,别硬撑着。”
熊芯点头,出门提起背篓上山了。和顾多鱼共处一室,她浑身都不自在。
这次运气不好,挖了半背篓野菜了,熊芯一只小动物都没碰见。她肚子有点饿了,可是想着这会儿家里应该已经开始砌墙了,尘土飞扬的,不方便烙饼。熊芯干脆继续挖野菜、摘野果。
一直到正中午了,该吃午饭了。熊芯才不得不下山了。下到一半,碰到了顾多鱼。
顾多鱼怀中抱着几枚野鸡蛋,看见熊芯松了口气,不满地说:“你怎么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你身体不好不能太累着,怎么也不知道注意点。”
熊芯无语地看着顾多鱼,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顾多鱼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
顾多鱼继续说:“墙砌好了,不过和家里公用一个大门,这样方便你打水。不过好歹能把你和妈他们隔开,也能少些矛盾。你平时别招惹妈,她要是说你两句,你也别放在心上,别跟她顶嘴,不然你会吃亏的。”
熊芯僵着脸点头说:“放心吧,我没事绝对不会招惹她的,你妈的厉害我见识过了,我可不想脑袋上再被砸个大包。”
顾多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和一把钥匙,塞给熊芯,为难地说:“这钥匙你拿着,我身上就只有三斤粮票,二两油票,你先用着,等我赶上大部队,借些张粮票托人给你送来。”
熊芯没有推辞,她手中粮,不够吃十天的。看着顾多鱼黑黝黝的脸,她问:“你不是急着走?”
顾多鱼点点头,说:“嗯,我只有半天假,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熊芯啊了一声,想着早饭她和顾多鱼都只喝了一碗野菜糊糊,顾多鱼肯定没吃饱。她问:“吃顿中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吗?”早知道顾多鱼赶时间,她出门前就应该炖一只野鸡。
顾多鱼摇头说:“没事,一顿不吃我撑得住。”
下了山,顾多鱼没有进村,直接离开了。熊芯盯着顾多鱼奔跑的身影,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这半天的相处,她的出来,顾多鱼虽然说话很不中听,脾气也有些急,但是品行不错,是个正直的人。
她上一辈子未婚夫被继妹抢了,没嫁出去,进宫从宫女做到了老嬷嬷,除了宫里的太监,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呢。这一辈子,她就试着和顾多鱼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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