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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卉出了园子,看看后面无人跟踪,便往京西城云来客栈去了。一路上留心察看,果然似有不少神秘男子,在贾府附近巷子转悠。因昨夜云、电二使到后,问明情形,虽不知水溶到底去了哪里,却也应该在这附近,故加派了人手查访。只是看彩卉是个年轻姑娘,又不是往北静王府那边去的,故也没有太在意。彩卉倒是一路平安的来到云来客栈前。
未进客栈,彩卉看了看,见客栈旁有个卖丝线的小摊,便走了过去假装要买丝线,一边却留神看着有没有什么不妥。过了一会儿,彩卉看确实没有不妥之处,这才走进客栈。立刻便有小二过来招呼,彩卉只说是要找王掌柜。小二道:“王掌柜还没来,姑娘找他有什么事?姑娘和王掌柜如何称呼?”彩卉道:“我是她远房侄女,有多时没见过他了。因前些日子也来京城找了个大户人家作丫头,出来时父亲曾说有个叔父在这里当掌柜,让我过来寻了他,也好有个依靠。今儿正好有空,就过来找他。”那小二听说,便道:“姑娘先请在那边坐会儿吧,待会儿他就来了。”
彩卉连忙谢了,便要过去,却听那小二叫道:“王掌柜你可来了,这里正好有位姑娘找你。”就见一个穿着淡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见那中年男子道:“谁来找我?现在人在哪里?”彩卉连忙走过去道:“叔叔,我是彩蝶。我娘凤儿让我来找你。”那王掌柜先是一楞,待听到凤儿的名字便忙道:“原来是彩蝶啊,都长这么大了,快进来坐坐。”说着便把彩卉带进个小房间里。
王掌柜警惕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凤儿?”彩卉忙道:“王掌柜,是林姑娘让我来找凤儿姑娘的。”“可是贾府的林姑娘?”王掌柜问。“正是。你快带我去见凤姑娘。”“姑娘请稍候,我去去便来。”说着王掌柜便走了出去,又交代小二说:“好生替我招呼这姑娘,我去取些东西。
彩卉只得在屋内等着,期间那小二倒是进来过二次,一次进来倒茶,一次却是拿了些果子进来,彩卉让她放在桌上,本想和他说几句话的,不料他却是放下便带上门出去了,也不停留。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方听见外面有人道:“方才那姑娘还在吗?”小二道:“还在里面等着您老呢。”
彩卉连忙站了起来,便听见有人咯吱一声将门打开,正是王掌柜回来了。身后却还带了一个女子同来,一进来见了彩卉便喜道:“果真是你。”彩卉一惊,定睛一看,却是翠含,也是又惊又喜。忙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我一听说是林姑娘那里来了人,就猜是你们。就赶紧来了,果真是你。青萧呢?”翠含忙道。
王掌柜却听得糊涂,奇道:“二位姑娘认识?”翠含笑着回答道:“何止认识,我们两个从小便一起长大呢。”见王掌柜不解,又道:“她叫彩卉,原也是跟着公主的,因前日公主不放心林姑娘,故此将她和青萧给了林姑娘。”王掌柜听了,连忙抱拳作揖抱歉地说道:“不知是彩卉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彩卉忙还礼道:“王掌柜不必客气,小心些本是应该的。”
翠含笑道:“你们两个不用再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快点都坐下吧。”又问彩卉道:“林姑娘让你来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彩卉忙道:“正是。北静王现在在我们那里呢。”翠含听了喜出望外忙道:“真的?果然在你们那里?公主和皇上都快急死了。王爷又怎么会到你们那的?”
彩卉连忙将原故说了,又道:“王爷伤得不轻,恐怕一时无法自己回去。你赶紧请示公主如何尽快把王爷送出去才是。不然时间长了,我们那里也不好躲藏,恐被人发现。我原想直接去找公主的,又不知道公主在哪,倒误了事。”翠含点头道:“不错,公主此时恐怕还在皇上那里商议事情呢。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见上。这样吧,你也出来有些时候了,且先回去。我去禀告公主,再作安排。早则今日,迟则明日我便派人过去。你且听信吧。”
彩卉点头道:“我吧,就这么办。你就说是我的东西落在王府了,让人送来。”翠含说道,又问:“青萧好吗?她今儿怎么没来?林姑娘对你们如何?”彩卉道:“林姑娘倒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对我们都很好。青萧也好着呢,只是今儿恐怕王爷那里有事,就留下守着了。我得快回去了,免得林姑娘那里等急了。你也快去禀告公主吧。”翠含连忙答应。又拿了个包裹给彩卉道:“既说是出来拿东西的,不带点子回去反倒不好了。”彩卉忙问是什么,翠含道:“不过是几件衣物,还有些药。都写了名字的,你们都知道如何使用。那日你们去得急,也没带上什么东西。”彩卉笑道:“对了,这里有没有男人的衣服,我竟带些回去倒是便宜。”王掌柜忙道:“我在这里倒还有套没穿的衣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去取了来。”彩卉道:“有便好了,哪还敢嫌弃呢。”王掌柜便连忙去取了来。彩卉忙谢过。翠含笑道:“自家姐妹还这么客气。回去替我问青萧好。”
彩卉出来,便又绕道到北静王府附近看了看,见果然有些形迹可疑的人在探头探脑,便也不逗留,连忙回来了。到了园门口,守园的婆子老远见了便道:“彩卉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在家里多待会。”彩卉笑道:“我也想呢,只是刚好青萧又不舒服,恐怕林姑娘那里找人,就赶着回来了。”说着又拿出些碎银子塞给那婆子,道:“姑娘常说,妈妈们最是辛苦了,这些拿着打点酒喝吧。”那婆子连忙道谢:“姑娘太客气了。我们成天都说林姑娘本是个好的,也好福气。原有个紫鹃,现在又添了你和青萧姑娘,哪一个不是好的。”彩卉也不多说,只说:“哪的话。姑娘原是好的,我们却不过是份内的罢了。”说着便走了。那婆子在后面倒又说了许多奉承的话。
彩卉一路回到潇湘馆,黛玉也早回来了。见彩卉回来,黛玉忙问:“见到凤儿姐姐了吗?”彩卉回道:“虽没见着,可已经告诉她的人了,说是早则今日、迟则明日便有信。”黛玉道:“这便好了。这些日子不是凤姐姐当家了,竟有许多眼睛盯着我们这里呢。”彩卉忙问原故。
原来今天早上黛玉去给贾母请安,宝钗却也在那。因见只有紫鹃和春纤跟着,便问:“林妹妹那里人也不少,怎么只叫个小丫头来?”黛玉道:“也不过是在这府里走走,没得一堆人跟着反倒不便。”宝钗听了虽不再问,却颇有些不信。
黛玉在贾母那里说了一会子话,因记挂着这边,便忙回来了。不一会儿宝钗却也来了。黛玉有些奇怪,便忙招呼宝钗坐下,笑道:“二嫂子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宝钗笑道:“看妹妹说的。你这里我从前也是常来的。现在因着家里事忙,人虽不常来,可我这心里也常记挂着妹妹呢。我常和你二哥哥说,妹妹在这里孤身一人,只怕也是寂寞,我们虽不能别的,倒要时常来给妹妹排解排解。又催着你二哥哥过来,他又时常也不得空,纵过来了,妹妹这里又推三阻四的,总说不在家。”
黛玉正色道:“我素来敬重二嫂子,怎么二嫂子竟说出这种话来。我和二哥哥虽是兄妹,。只是如今大家都大了,就是亲兄妹也该有些避讳,却也只是姑表兄妹,更该如此。”宝钗听了有些尴尬,强笑着道:“姑娘果然大了,不仅心里头有了算计,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的。”黛玉听了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喝茶。
宝钗却又在四处打量,见屋内摆设虽不是新的,却都价格不菲,便又说道:“刚才原是我说岔了,妹妹别见怪。只是我看妹妹如今这里有些东西也旧了,我如今也算是当了半个家,明日我竟叫人换些新的来才好,千万别客气才是。”黛玉道:“二嫂子费心了。只是我这里的东西虽不象二嫂子那里都是新的,只都是老太太那里拿来的,我也不敢随意丢弃,倒是辜负了二嫂子一片心意了。”宝钗面上一时竟有些下不来,待要生气出去,想想此来目的,却又只得留下。
宝钗却是因何而来?原来近来因着宝钗管着家,且分外仔细。今日清晨,便有人来报园子里竟发现有些血迹,竟不知是人是物留下的?宝钗也因此命人他细查访。后又见黛玉来了,她平日里早想寻些不是,今日见了黛玉,突然想起潇湘馆里多不是贾府中人,若真是有人潜入,倒以此处最有可能,便随口指了个由头,来了这里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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