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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也跟了出来,对黛玉道:“林姑娘夜深了,还是早点歇着吧。”黛玉点点头,道:“王爷也早些回去吧。”因水溶伤势已无大碍,便单留了他一人在彩卉她们房里歇息,只在门外上了锁。彩卉她们却在黛玉这边陪着,胡乱地睡了一夜。
黛玉在枕上却又睡不着了,自己想道:好生奇怪,这水溶不过是这两日方才见着,就算是幼年曾经见过,但也不过是匆匆一面罢了,连话也没说两句,可怎么感觉比宝玉还要熟悉些。
过了好些时侯方才睡去。朦胧中却好似又在与一个男子说话,却又看不清是谁,又象宝玉又象是水溶。
一时有只怪鸟突然飞下,朝她扑来,黛玉吓得大叫起来,却见那人长袖一挥,袖中飞出一把宝剑,直中那只怪鸟,那鸟负伤逃走。
黛玉正要道谢,却又不见那人踪影,只留了她一人在那里。黛玉正在着急,却听得好象有人说道:“妹妹可还记得灵河龙王?”黛玉大惊,明明从未听过这名号,怎么倒好象是一个熟人似的,正想在问,却又不见人。
就听着彩卉、青萧叫道:“姑娘快醒醒。”黛玉方才醒来。彩卉道:“姑娘可是魇住了?”黛玉忙问:“我说了什么没有?”青萧道:“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喊什么灵河龙王。”
黛玉心中奇怪,这时彩卉倒了杯水来,服侍黛玉喝下,又让黛玉躺下,道:“我在这里陪着,姑娘在睡会儿吧。”黛玉笑道:“你也去睡吧,我没事的。”见彩卉不去,又道:“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彩卉只得又替黛玉掖了下被子,又把帐子放好,把灯熄了,方才到自己外床上。
却说水溶这夜也是无法入眠,又盼着南安太妃那里早些来接,又希望过些日子再来,思来想去,自己也不觉好笑。
第二日早上黛玉才吃了早饭,还没往贾母那边去,就有贾母那里的人过来说:“老太太说了,南安太妃下了请柬请林姑娘并三姑娘四姑娘外还有琏二奶奶一起过去,派来的车子就等在园外了,姑娘也不必去老太太那儿了,赶紧收拾一下。琏二奶奶一会儿便进园子里来,等姑娘们收拾好就一道去。”
黛玉心中明白,连忙答应了。来人又紧着去通知探春和惜春。黛玉又连忙让青萧去告诉水溶,让水溶赶紧预备着。水溶赶忙换上丫环的衣服,又让青萧梳了头,扮上竟是个标致姑娘。
黛玉这里也收拾停当,这时凤姐也过来了,问道:“可收拾好了没有?好了就一块去吧,只怕三妹妹四妹妹她们已经出去了。”黛玉连忙答应着,便带了人同凤姐一道出来。水溶却也夹在紫娟等中间一起来了。
到了园子门口,水溶见当中一辆车分外好些,心中明白。便侍机悄悄的往那里靠近些。黛玉等来到车前,探春惜春等正好也来了。众人忙着让她们姐妹上车,黛玉见水溶站在车前,知他还没找到机会上车,心中暗暗着急,突然灵机一动。假装叫了一声“哎哟”,紫鹃会意忙伸手去扶,一边道:“姑娘小心,别崴了脚。”
凤姐等也听到,连忙过来查问,众人也忙过来。黛玉道:“没什么,只是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凤姐又忙着让人去拿跌打药来,又骂跟的人不好生侍候。倒是一片混乱。水溶乘机一纵身,上了车子。
黛玉忙道:“二嫂子不用忙了。没什么事的,时候也不早了,别让太妃等急了。”说着走了两步,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凤姐见了,道:“你可别瞒着啊,落下伤来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已有人将药取来,凤姐见了便道:“这样吧,紫鹃先拿着药,呆会儿到了车上,再给你们姑娘涂上。”紫鹃忙答应着,一边服侍黛玉上了车。果然黛玉的车便上水溶刚才上的那辆。众人也都上了车。于是便往南安府来。
紫鹃在车上却在上下细细看着,黛玉笑道:“你这是作什么,好象没坐过车似的。”紫鹃道:“车子倒是坐过,可藏着王爷的车倒是没坐过。”黛玉道:“正是呢,王爷到哪去了?别是上错了不成?”
“哪会啊,我不是在这里吗?”黛玉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声音从车顶传来。二人连忙抬头,却见水溶犹如只大壁虎似的挂在车顶,一时间倒吓了一大跳。
水溶此时轻舒猿臂,跳了下来,却并无声息。黛玉笑道:“这可奇了,这里也没什么可攀的,你怎么上去的。”
水溶笑道:“这倒是简单,哪日得了闲,我带你试试。”黛玉呸道:“我要试了,象个野人似的。”水溶也不以为忤。
水溶道:“一会儿我或许就要下去了,多谢姑娘这几日收留。”黛玉有些怅然,半响方道:“这几日委屈王爷了。”又想问他日后还有见面之时吗,想想又觉得不妥。
倒是水溶先道:“日后水溶还当登门道谢,不知林姑娘可愿赐教?”黛玉心中暗喜,却道:“你是王爷,你想到哪还不是随你。”水溶还想说什么,却有紫鹃在旁,也不好再说。只得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对黛玉道:“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这块玉佩。日后姑娘无论有何吩咐,水溶赴汤蹈火必将办到。”
黛玉正要推辞,突觉马车已然停下。便有人来说:“南安王府到了,请姑娘下车。”水溶一听,连忙轻轻说了声后会有期限,便又飞身上了车顶。
黛玉只得将玉佩收下,下了车。和众姐妹一道进王府去了。
水溶正要寻机下车,却见一人掀起车帘,轻声道:“王爷快出来吧。”水溶知是凤儿派来的人,连忙跳了下来。果然那人道:“快出来吧,凤儿让我在这里等你,带你到她的车上等着。”水溶定睛一看,却是阙宸,喜道:“怎么是你?”原来这正是这却是天衣国的太子,凤儿的未婚夫婿阙宸。阙宸笑道:“怎么还不想下来吗?这里的人我都打发走了,快下来吧。”水溶连忙下了车,阙宸便引了他到另一辆八宝翠盖车上。
水溶同了阙宸到凤儿的车上,车外自有驾车人在看守,两人便都上了车,在车上说起话来。这阙宸与水溶原也是表兄弟,况且虽不在一处学艺,但因师门颇有渊源,平日倒是以师兄弟相称的。从前也是常见的,二人年龄相仿且又话语相投,交情颇好。自水溶回京近一年来,二人倒是从未见过面,因而今天两人在车上倒觉得有许多话说。
不说他兄弟二人闲话,却说凤姐领了她们姐妹到了太妃这里,大家见过了太妃。太妃道:“你们姐妹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云儿怎么没来。”凤姐忙回道:“史大姑娘因为回家去了,故此没来。”太妃哦了声道:“我倒是忘了,她叔叔回京了,她自然也是要回去看看的。又笑道:“今儿倒是忘了接她过来。”
这时外边又传来女子的声音,见有两人手挽着手进来,一个正是南安王妃,一个却是凤儿。众人不禁奇怪,连忙起身见过王妃,又和凤儿见过。太妃站起身来笑道:“你两个哪里去了,客人都来了,还不见你们影子。”凤儿笑道:“刚才我让嫂子陪我四处转了转,婶婶这园子好大啊,我都差点迷路了。”
南安太妃笑道:“哪比得上北王府啊,不过是因为你少来我这里罢了。”凤儿笑道:“婶婶在挑我的理呢。既这么着,今后我就常来这里,只怕你们嫌烦了。”南安太妃和王妃都笑道:“哪的话,请还请不到呢。”
一边探春姐妹听了却有些奇怪,惜春年幼,忍不住问道:“凤儿姐姐怎么先来了?”凤儿笑道:“怎么,你们来得我便来不得了?”惜春忙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姐姐可别怪我?”
凤儿见惜春急了,也不逗她,笑着说道:“我同你玩笑呢。我也是因为北静太妃才认得太妃的。听说你们要来,我也就跟了来了。”黛玉却隐隐猜到几分,便笑道:“凤儿姐姐逗你玩呢,若是她真要怪罪起来,只怕谁都担不起。”
那凤姐原没见过凤儿的,在一旁听她们说得热闹,倒有些糊涂起来。因见凤儿容貌俏丽,却有几分江湖女儿气概,且又隐隐有几分尊贵之气,知其定非常人。又见她谈笑风生,颇为爽利,倒和自己有些相象,又兼名字中都有个凤字,倒有一见如故之感。便也笑道:“这位就是凤儿姑娘了吧,果然是人中之凤。我平日常听她们说起你来,说原是个地上有一,天下无双的,我还不信。今日见了,竟还是她们说差了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南安太妃笑道:“还是这猴儿会说话。”凤儿却道:“还说呢,我原以为我最是能说会道的,今儿算是见识了。”黛玉笑道:“我看你两个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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