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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王头下了火车已经后半夜了,刚出了火车站就见到周建国兴奋的对我们挥手,那模样就好像在等待多年未见的老情人似的。
周建国握住我的手不松,七尺的汉子激动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分明就把我们两个当做救星了。“大仙,您终于来了,今天要是在接不到您电话我都要再去趟沈阳找您了,咱们现在就去村子。”
可老王头却在一旁不冷热的轻哼了一声“火车上太热,连口水都没喝。”
周建国也觉得不妥,尴尬的笑笑“对对,咱们先去吃东西。”
我哪里不明白老王这是趁火打劫来了。我阻拦说:“吃饭就算了,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周家庄。”
老王还想说什么,被我瞪了一眼,悻悻的闭了嘴。懊恼的神态溢于言表。我有点想不通,难道茅山最后一代的掌教真是一个人找不到了?怎么会偏偏选了老王头这个全无道心,不单单是和寡妇睡觉,还这么爱贪便宜的人。
周建国连说三声好。上了他的夏利轿车,没多久到了一间旅社,办理好入住后,老王还一路叨咕着自己饿了。我有些不太高兴,啥事儿没办的,就惦记吃饭?那岂不是和蓝道一样了。要是这单生意我有把握接,自然会索取报酬,现在宁愿吃咸菜馒头喝凉水,我也断然不会索要一分一毫。
安排在了旅社三人间,一晚上在老王的磨牙放屁打呼噜中煎熬到了天亮。周建国迫不及待的开车带我们去了周家庄。路上我和周建国交代了一下,这次进去就说我们是沈阳请来了的老中医,毕竟目前周家庄处在隔离的阶段,要说自己是风水先生估计守卫都不能让进的。
汽车急速行驶着,周家庄距离通辽四十多公里,道路崎岖,开了足足快一个小时。
听周建国介绍,全村大概也就几百来人口,以前盛产煤矿,倒是辉煌过一阵儿,不过这些年挖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开发项目,村子的经济越来越落后。除了省道的过往车辆,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除去平房瓦屋,尽是一片秃山。
下了车,我们几个徒步入了村子,被门口的武警盘问了一阵儿后,我们几个签了类似保证书的协议后才被放行。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处破败的村落,街道两侧的停业的饭店还有一些破败不堪的娱乐场所足以显露曾经的辉煌。
单从风水上来看这里算不得什么福地,但也绝对不至于是绝地,拿出风水罗盘定了定方位,村子左右两边,青龙延绵,白虎低头,虽说因地势缘故未见水流,可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处沟渠,只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
“看出了什么么?”老王头问我。
我摇摇头“既没犯了白虎也没冲了六煞,就是一所正常的村子。再去挖出的墓前看看吧。”我心里最拿捏不准的是传男不传女,按道理说如果是下了降头的降墓,降头师才不管是你男是女,谁犯了他,他肯定会收了谁的。
村子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非典时的万人空巷,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古往今来不管大灾大难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就像现在这种查不到原因的病情,采取的便是隔离治疗。说是治疗,除了我们外还未见过一名医护人员。
当我们走在村道时,有的人家趴在窗户向外望向我们,大人小孩儿聚了一堆,有人认出了周建国就喊了几嗓子“这是我在外面请来的大仙儿,有把握驱了咱们村的病,大家放心!”
“大国你没逗我们!”一个老妇人期盼且质疑的说。
“放心吧大姨,我大国啥人你还不知道么!小师傅可是文曲星下凡,大罗金仙转世的神人,那手指头一掐,连我家祖坟都算出在哪了。”周建国为了安抚人心,在那儿和村民聊着天。
老王头也很牛掰的拍拍胸脯吹着自己是茅山派的掌教,听着周围人的恭维,他显得十分受用。催促了几句,我们几人赶到了村委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国古典墓局。
眼前是漏出一头的大黑棺,在黑棺周围呈现出了塌陷的症状,四周还有散落的羊镐,我能想象当时他们应该是碰到什么吓人的事情,否则也不能连家伙事都顾及不上了。
老王头碰了我下说:“开慧眼看看?”
“不用看了,你瞧瞧四周的泥土,颜色成红褐色,摆明了这里是一处邪地,那红色的泥土你感觉像是什么?”我说。
“朱砂?”老王自语着又说:“我感觉不太像,很像是某种混合物,当中应该掺有朱砂。”他说。
我拿出罗盘,看着飞速旋转的指针,摆明了此处有邪煞搅乱了磁场。眼前的低洼地四周塌陷,只揭露了出了很小的棺材板。但当我仔细端详时,心里一紧。和老王对视的说:“王师傅,这棺材好像是竖着放的!”
老王盯着漏出的棺木,仔细盘旋了一会儿,一拍手“雾草,这特么是天棺?办不了了,我得走了。”
周建国一看这样顿时就急了,上前抱住老王“师傅你不能走,你走了村里的人怎么办啊。”他紧紧的拖着老王的大腿,近乎哭嚎的说:“您老菩萨心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王一直说自己道行不行,办不了什么,劝人家另请高明。
周建国又把目光投向我。我心里有些不甘,我知道所谓天棺按照风水斋志所讲便是以活人入棺,以风水阵法拘役其中魂魄不入轮回,让怨魂不入天不入地,世世为奴的守护墓主人。可想而知这棺中的怨气到底有多大了。此刻村里动土修建村委会,必然是碰到了某处阵眼,阵法断了,棺中煞气冲出,那些干活的村民在一瞬间就像惊了魂,所以才会四散奔逃。
古代人很邪性,不光是对活人狠,对死人也狠。我开口说:“周先生,能不能找到当时干活的汉子,我想和他们聊聊。”
“可以可以。”周建国连滚带爬的去村子叫人。我和老王坐在村委会旁边,他吸着烟说:“娃娃,别怪我没提醒你,天棺以活人入殓是大凶,上面那层红土应该是镇守棺中邪煞的纯阳物。这才仅仅漏出棺角就快灭了村子,要是全揭露天不得塌了?”
“总得试试吧,这么走了,也对不起那些期盼的人。”我说的很诚恳。不过却换来了老王的冷哼,他深深吐了口烟说:“小命是自己的。”
对于王一这个老头我是真没治了,不管多难的局,我认为只有试过了才知道。没多久周建国用毛驴车拉过来五名男子,他们皮肤裸露,烂疮向外流着黄脓,全身上下很少有一块儿好肉,溃烂外翻的皮肉看起来很吓人。周建国说他们刚吃过镇定药,算是能短暂清醒。
我说:“把你们挖地基的事儿一五一十,所有事情都不要遗漏的讲给我。”老王头也凑了过来,听着五人的互相补充叙述。
原来,村委会以前资助过一姓马家的老二读高中,马老二到了大学自主创业,没几年竟然干发了家,于是乎记得村部的恩情,衣锦还乡就惦记给村里修祠堂修村部。
找工程队到施工全都是马老二出资,可刚建完了祠堂,大家转过头来挖村部时,由刘老大(说话这个)领着人挖出了一片铜钉。刘老大觉得铜能卖钱,就把这个钉子给大家伙分了,结果又发现了一处大铜柱。趁着村里工地有吊车,所有人合力把铜柱给吊了出来。当铜柱刚刚一起,他们参加干活的人说看到了很害怕的东西,但还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怕的要命。回到家各个都生了病,工程耽误了几天,开口后又由其他人将那个铜柱起开的坑也被填了回去。
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人开始起了红斑点,渐渐烂成了疮。时至今日,参与当时土建的人已经死了七个了。
“那铜柱现在放置在哪了?”我说。
周建国说就在老村部,也不是很远。我们几个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村部,盯着那巨大的青铜柱。除了雷云浮雕外,还有围绕着祥狮,可看起来极其不舒服的是那些狮子的口中竟然各个衔着小孩儿。
在地面上捡起了树枝,对着松软的土地画出了一个天干地支罗盘图。中间的铜柱应该是阵眼,其中以罗盘定位,裸露的棺材应该是在“戌”位。按照探险的原形的地势,以及刘老大口中的铜柱定位。我粗浅的勾勒出了一个图案。
老王头看了看铜柱有看了看我的画。忽然他一拍大腿的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什么!”我也激动的说。
“众煞局当中的十二童子棺。那铜柱和你想的一样就是阵眼,不信你仔细数一数,是不是一共十二只猛兽。”他给我指着铜柱,接着说:“十二天棺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方位排列,每一口棺材中以坐棺下葬对应生肖属属相的八岁小孩儿,其中生辰八字必须按照以墓主人相生相克来排列。”
“十二童子棺是在元朝时期创造出来的,照这么看这墓局应该存在六七百年了,涌出来的煞气污染了整个村子的生气,不死人才怪的。”老王叹了口气又说:“这墓局很难搞,不把握的事儿我不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看他那副嘴脸,说什么不把握事儿不做,这不是摆明了留了活口一直等待周建国起价。钱虽然重要,但远没有人命重要,随即我试探着说:“破了墓局,钱我一分不要都给你。而且我协助你一起办,这样行了吧。”
听我这么说,老王像是变戏法似的换了副嘴脸,掏出一只长征点燃,眯着眼说:“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尽力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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