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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回来之后,孟家村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小雨。
孟星宇一连很多天都出不了们,只能在家里陪陪六奶奶和阿花,喂喂猪仔和小鸡,顺便给那剩下的三颗兰花分株。
这个时节,正是给兰花分株的最好时刻,不热不冷,气候温润。
野兰花用灵泉调养许久,根植粗壮,小心的倒出花盆,理清根部,然后用干净的大剪刀剪开,一颗分成三颗到五颗就好,然后清理干净腐根,过水洗净,再次一分为三。这样,孟星宇就用三颗兰花,分株得到了二十多颗小兰花。
最后,将所有兰花的根部用灵泉侵泡两刻钟,算作消毒,再分开种下,浇水灵泉定根。
花盆就是孟星宇之前设想好的,用编织牢固的细口大肚竹蓝代替,因为底部垫了一层稻草枯叶,并不会掉泥,反而可以给兰花补充肥力。
竹篮则是他赶集回来之后就下的单,十八太爷爷一家赶工做好了之后,让孟春天冒雨送上门的。
“分得这么小,还有人会要这兰花吗?”六奶奶疑惑问道。
老太太今天帮了不少忙,也跟着学了不少养兰花的技巧。当然,她自己并没有这个意识,只是她现在对这些兰花十分看重,一心想靠这些东西给孟星宇娶媳妇,才肯放下自己的缝缝补补。
“没事,养一养就大了,这样又是很多钱啊。”孟星宇笑了笑,回答道。
兰花长大不易,但是他有灵泉作弊,相信明年又可以再分一次株,这样细水长流,很快他就会变成兰花大户的。
处理好的兰花放在屋檐下通风,兰叶舒展,清新自然。孟星宇满意地看了看,进屋了。
他进屋之后,阿花从里屋溜了出来,它歪着头,瞪了兰花许久,忽然伸出爪子闪电一般挠了兰花叶子一下。
刚刚种下的兰花还没生根,一下子被带了出来,倒栽在地面上。
狸花猫唬了一跳,蹭地向后跃了一步,对着兰花发出威胁性的叫声。
兰花倒在地上,枝叶随着风轻轻晃动,久久没有反应。
阿花观察许久,好像明白这个东西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眼珠子转了转,若无其事地舔了舔爪子,摇摇尾巴进屋了。
直到天黑了,孟星宇去收屋檐下的兰花,才发现了白天的人间惨剧。
他盯着一脸无辜的阿花:“是不是你干的?”
狸花猫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听不懂你说什么的样子,还卖萌地摇了摇尾巴。
孟星宇不为所动,还是注视着它。
阿花面子挂不住了,瞪了他一眼,屁股一扭,转身走了。
孟星宇愣了,无语地看着脾气渐长的小猫,深刻地觉得:它这是要上天啊!
·
清明过后,六奶奶因为扫墓一事而勾起愁思,身体有恙。又恰好碰上天气转暖,便染了病。
这一病,来势汹汹,不过一个晚上,人就已经烧得昏昏沉沉了。
孟星宇求了隔壁的春华娘帮他照看六奶奶,自己一路狂奔去请大夫。却没想到,到了地方竟没有看见人。
问了老大夫家里人,他才知道,原来范老爹也受了寒,老大夫刚刚才被请走了。
孟星宇听了,心急如焚。
范老爹家离得远,他人又受了伤还没好,大夫一定先顾着伤患,弄好之后才会去看六奶奶。但是六奶奶现在已经烧得有点迷迷糊糊了,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及。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灵泉。
之前,因为孟星宇不放心灵泉的效果,怕有什么意外,就没有马上给六奶奶喝,而是自己连着每天都喝一点,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如今算起来,这也过了一个月了,他除了身体好了许多,并没有什么坏的变化。
或许,现在应该可以给老人家喝了吧?
灵泉那么神奇,说不定可以帮助六奶奶退烧,就算不行,也一定可以帮助她缓解一下病情。
想到就做,孟星宇转身回了家,一碗水送到六奶奶嘴边。
老太太全身没有力气,正好也烧的口渴,她看了少年一眼,就着他的手,很快喝完了水。
“奶奶,你先睡一觉,大夫去范家了,我现在过去再请一次。”
大夫家在村东,范家位于村西,正好连成一条线,六奶奶家就在这条线上,所以孟星宇回家喂灵泉的举动并不算浪费时间。
他给老人擦了擦脸上的汗,近乎发誓一般地默默道:“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春华娘平时和六奶奶交情很好,这时候看两人相处的状态,提议道:“星宇,要不你就在这陪着六奶奶,我去范家请大夫吧。”
孟星宇一愣,站起来弯腰道谢:“麻烦你了,大娘!”
“这有什么,你看着点六奶奶,我这就去。”
她爽快说道,转身出了门。
少年缓了一口气,对六奶奶喃喃道:“奶奶,有人去请大夫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六奶奶已经睡着了,眉头紧皱,身上的汗水小溪一样的流个不停。
孟星宇拿起手巾,再次擦了擦老太太的额头和手掌,却猛然发现手巾被染成了灰色。
他凝神看了看,发现六奶奶身上流出的汗都是偏灰色的,似乎藏了许多脏东西。
“怎么会这样?”他不解道。
六奶奶的表情越来越难受,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汗水一滴滴的沁出,然后聚成一团流下。
孟星宇见她痛苦的样子,扔下手巾,焦躁地走来走去。
他根本不懂这些东西,此刻手足无措,恨不得以身相代。
这难道就是灵泉在疗伤治病吗?因为六奶奶的身体太差,灵泉对她的冲击也就很大,现在正在迫切地想要改善她的身体,所以她很痛苦。
孟星宇想到这,摸了摸六奶奶的额头,心里略微安定:没错了,高烧正飞快地随着汗水而降下去,灵泉发挥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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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娘一去就过了很久,直到六奶奶的高烧彻底降下去,人也清醒了,她都还没有带着老大夫过来。
“奶奶,你身上难受吗,我去烧水给你洗澡。”孟星宇红着脸提议。
六奶奶伸了个懒腰,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算了,奶奶自己来,你去范家一趟,让大夫不用过来了。”
“不让他过来看看吗?”
“奶奶现在身体好得很,一拳可以打死牛,看什么大夫?”六奶奶摆了摆手,表示拒绝,然后下了个结论,“要是真的请大夫,那纯属浪费钱!”
孟星宇想了想,万一被老大夫诊出奶奶身体变好,那不是泄露了自己家有神药吗?算了,还是不要请他来看了。
他点点头,接下了任务,自行去了范家,和老大夫取消了这次出诊的请求。
刚好老大夫自己也没空,他正忙着看顾范老爹,说了一句“知道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孟星宇说完,原本就打算走的,但是看着三宝叔一脸担心地站在外面,好奇问道:“叔,范爷爷怎么了?”
范三宝眼神悲痛和迷茫,看了他一眼,自嘲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都快好了,这两天忽然天气暖和了起来,我爹的伤口就溃烂了,人也烧得昏睡不醒。”
他攒紧拳头,咬牙接着道:“大夫说我爹这伤口不愈合,就算治好了高烧也没用。但是……伤口已经溃烂了,这条腿估计已经保不住了。”
孟星宇听了,知道范老爹的伤口八成是发炎了。
他迟疑地看了看里面。
如果在现代,且不说会不会发炎,就算发炎也有消炎药可以治好。但是在古代,可以预见,这是一件无药可救的大病,除非像关公那样刮骨疗伤,才有可能治愈。
老大夫有刮骨疗伤的技术吗?范老爹有刮骨疗伤的意志吗?答案是,都没有!
老大夫医术平平,也只能蜗居乡野之地;范老爹有一门打猎的手艺,就不肯去种田吃苦,也不是有大意志的人,所以这“刮骨疗伤”根本就不可能。
范三宝想来也明白这些,所以才那样难过。
范老爹身体硬朗,还能上山打虎,现在却要失去一条腿,从此成为一个废人,实在是可怜。
孟星宇犹豫了一会,还是溜进了范家的厨房。
众人都在屋里关心范老爹,只有一个范大嫂在煎药。他犹豫不决道:“婶子,大宝叔刚刚好像喊你了,你没听到吗?”
范大嫂闻言,还以为外面又出事了,赶紧火急火燎地出了厨房。
孟星宇迅速往煎药锅中倒了一捧灵泉,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地出了厨房。
范大嫂恰好快步走回来,撞见少年的身影,解释道:“星宇,你刚刚可能是听错了,你大宝叔没有喊我。”
“可能是我听错了。”孟星宇做不好意思状,“婶子,对不起啊。”
“没事。”范大嫂脸上满是疲惫,却还在尽力安抚,“小事而已,你也是好心,婶子不会怪你的。我回去煎药了,你随意吧。”
孟星宇目送妇人的背影走进厨房,转身和范三宝告别,然后回家了。
没几天,就听说老大夫阴差阳错地开出了一个奇方,治好了范老爹的腿,范家一家人的脸上都重新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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