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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三)平行世界

作品: 菩珠 |作者:蓬莱客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07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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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亲自登门拜访父亲, 菩珠早已知道了,联想到今日皇帝对自己的大手笔厚赐,她也有些猜到他此行来见父亲的目的。

她心情有几分紧张,又几分期待和激动, 当从婢女口中再次得知秦王殿下走了, 忍着自己立刻跑去寻父母的冲动, 在房中耐心等待。

果然没片刻, 母亲来了, 接着父亲也跟着进来。

父母的表情显得都很凝重,相互对望了一眼。父亲似要开口, 被母亲给拦了:“我来说!”

父亲便闭了口,菩珠就听母亲道:“姝姝,娘亲有个事想要和你说一下……”

“姝姝你听了莫慌,一切都有阿爹!”父亲插了一句。

菩珠作不知:“娘亲请讲。”

孟氏斟酌了下,道:“家中不是在为你说亲吗?原先提亲的那几户人家里的公子,爹和娘亲都觉得不是特别合意,如今还有一人, 便是……秦王殿下, 方才他亲自上门求亲,说钟情于你,想娶你为妻。秦王殿下你应当知道的, 便是那日送你去安国寺赏牡丹的那位秦王殿下, 娘亲和阿爹想问下你的意思, 不知你是否愿意……”

他果然是来求亲的!

她等这一天, 已经等了整整快六年了,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来了, 她怎可能会不愿意?

“娘亲, 阿爹,女儿愿意!”

孟氏话音刚落,菩珠便就立刻点头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女儿答应得竟然这么痛快?这让菩远樵和孟氏二人很是诧异,再次对望了一眼。当爹的人,心里甚至冒出了一丝不快之感,实在忍不住了,问自己的女儿:“姝姝,你考虑好了再说也是不迟,你莫怕……”

菩珠急忙道:“阿爹,女儿不怕!女儿早就已经考虑好了!女儿很早以前便就喜欢秦王殿下了!”

菩远樵只觉一阵牙疼,心中不禁暗愠。

女儿年幼无知,难道李玄度从前何时瞒着自己暗中和女儿来往诱她了?否则,似女儿这般的闺中女孩,怎会如她自己所言,“很早以前便就喜欢”?

菩远樵越想,心里越是不痛快,又怕吓到了女儿,强行忍着心中不快,脸上露出慈父的微笑:“姝姝,那你能不能告诉阿爹,你到底何时开始喜欢秦王殿下?”

菩珠眨了一下眼睛:“阿爹你忘了吗?便是女儿快八岁那一年啊!那日爹你出使西域,女儿追你到了城外,遇到了秦王殿下,是阿爹你让他送女儿回家的。便是那一次,女儿便就喜欢上了秦王殿下!他生得那么好看,女儿当时一看到他,心里便就发誓,等女儿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菩远樵和孟氏目瞪口呆,第三次相对而视,等反应了过来,菩远樵是无言以对,孟氏却忍不住笑道:“这可真的是缘分啊!姝姝你这小丫头,真是个小鬼头!既这样,那太好了,秦王殿下他亦属意于你。你若愿意,那爹娘便替你应下这亲事了?”

菩珠欢喜地点头:“女儿都听爹娘的安排!”

孟氏欢欢喜喜,转头见丈夫一声不吭,仿佛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怕他还会说出什么扫女儿兴致的话,立刻将他拽了出去,回到房中,和他商议如何回复宫中,见他无精打采,自己倒先是被他扫了兴,有点不悦,忍不住蹙眉道:“你这是怎么了?秦王殿下喜欢你女儿,你女儿心里正好也有他,这不是天造地设,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吗?秦王哪里不好了?得如此一个女婿,你摆这嘴脸,是为何意?”

菩远樵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是如此心情,本该替女儿高兴的,可心里就是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见被妻子责备,苦笑了下,点头道:“我高兴,我哪里不高兴了?你安排婚事吧!我不管了!”

孟氏看着丈夫背手而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也就随他去了,自己唤来管事等人商议接下来的大事。

第二日消息便传开了,全京都的高门大户为之轰动,纷纷传讲,说菩家女儿过生日,宫中送上厚礼,原来是相中了菩家女儿,皇帝要赐婚四皇子秦王殿下。端王妃、侯府夫人,还有荣禄大夫府的夫人闻讯,虽各自失望,但不约而同,暗地里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若是自家儿郎输给了别人,这三家当中,无论是哪一家,总觉得自家被落了脸面,心里有些不服,如今菩家女儿竟被皇帝看中,想将她嫁给秦王。

自家儿孙再出色,也不能和秦王相提并论,婚事既是这个结果,自家也不算落脸,皆大欢喜。

一转眼,菩家便就成了全京都最让人羡慕的门第,在菩家女儿生辰过后,宗正和皇宫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出入于菩家,商议大婚之事。

这门亲事是顺利地定了下来,人人都说秦王殿下和菩家女儿是一双璧人,但是关于婚期,双方暗中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菩远樵嘴上说不管,实际却还是插了一脚。那日提出来,说自家女儿还小,希望能将婚期定在两年之后,等女儿满十六岁后,再行出嫁。

宗正从皇帝那里得到的指示,是婚期越快越好,没想到菩远樵却如此开口。

这场婚事,虽一方是皇家,一方是大臣,但既一开始是以求亲的方式进行的,而非皇帝直接下旨赐婚,皇家再霸道,也不能完全不顾女方的意愿。

宗正不好当场一口驳回,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便说自己回去复命,让菩家先等等,看宫中那边如何回复。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没了下文。这天晚上,菩珠沐浴过后,坐在屋中,正在调弄那张古琴,忽听到窗外响起一阵鸟翅扑腾的声音,仿佛金眼奴飞了回来。

金眼奴极有灵性,她从来不会将它锁着养,这两日,它也不知飞去了哪里,菩珠正有些记挂,听到翅声,急忙起身,推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果是金眼奴回来了,正停在院中那座为它而修的鹰房里,借着廊下的灯,菩珠看见它的脚爪上仿佛缚了一支小竹筒。

前些年,她和李玄度相互通信之时,便一直是用这种小竹筒放信的,她十分熟悉,心一动,立刻奔出了屋,从金眼奴的脚上解下竹筒,拿回到屋里,屏退婢女后,自己打开竹筒,果然,从里面倒出了一张卷起来的信笺。

“思汝甚切,汝思我否?”

没有署名,信笺上就只这么一句话。

菩珠一眼便认出了这字体,心砰砰地跳。

她当然也想他,尤其是他来求亲后,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握着信奔到窗边,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回到桌前,提笔往信笺上添了一句话,问他在哪里,随即再次卷起,放回到小竹筒里,出来,再次缚回到金眼奴的脚上,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金眼奴振翅腾飞而起,很快,影子消失在了夜色里。

菩珠等待。

没片刻,金眼奴飞了回来。她开筒取信,看见信笺上多了几个字。

果然如她猜的那样,他此刻人就在她家外面,两人隔了几重围墙而已。

她再次往信笺上添了一句话,又放出金眼奴,片刻后悄悄出屋,往自家后园而去,去往小时候元宵那夜,他负着她翻墙送她回房的那个僻静的庭院角落。

她约他,让他在那里等自己。

月光如水,终于照出了一道分花拂柳向他走来的影。

李玄度望着,心情矛盾。

父皇的意思,大婚越快越好。

说实话,他的心底也是如此的暗暗盼望。

从前还不知她心意之时,他的日子,也就那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然而如今,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心里对她的盼望,是如此的热切。

两年……真的太久了。

他简直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这女孩儿抱回去。她年纪小些也无妨,他会等她,爱护她。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每天醒来能看到她,每夜入睡能将她抱在怀中,他便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她家人的想法,他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她停在了他的面前,距离他几步之遥,双手背后,低声笑叱:“谁家大胆仲子,逾墙闯入我家?”

李玄度任她嘲笑自己,忍着心中冒出的将她立刻抱走藏起来的念头,一声不吭。

菩珠见他不说话,月光照出他的面容,他静默地望着自己,心忽然就软了。

她也想念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她便就无时不刻地想他,费尽心机,连哄带骗,终于将他变成了自己的人。

她怎忍心再去嘲笑他?

她立刻轻声问他:“秦王哥哥,你是不是想早点娶我呀?”见他还是不作声,她咬了咬唇,又道:“秦王哥哥,我也想早些嫁你,可是我阿爹,他舍不得让我这么早就嫁出去,我也想再多陪他些时日。要不,你再等我一年,到了明年这时候,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

他终于肯说话了。

菩珠松了一口气。

他说了那一个“好”字后,又沉默了。

两人便就这般,相对立在庭院之中。耳边静悄悄的,只有不知何处角落草丛中传出的几声夏虫呢喃。

月娘攀上了中天,睡眼惺忪地望着地上的这一双小儿女。

片刻后,菩珠道:“那好,我们便这样说定了……不早了,你好回了,早些休息。”

“你先回。等你走了,我便走。”他低声应她。

菩珠嗯了一声,转身,循着来时路,慢慢地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走出了一段路,她回首,见他还那样立在原地目送着自己,顿了顿脚,转身又飞快地奔了回来,停在了他的面前。

“秦王哥哥,你就不想亲亲我吗?我许你亲我。”

“上回我都亲你了,我你要还我!”

月光之下,女孩儿嘟着嘴,生他的气,为他的不解风情。

李玄度顿时心荡神摇,再也忍不住了,将她那柔软而娇小的身子揽入了怀中,做了今夜他一直想做,却又强忍住的举动。

他将她抱了起来,让她两脚离了地,她被迫伸出两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免得自己从他的怀里跌落下去。

他低头,双唇起先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唇,带了几分谨慎和珍爱。

女孩儿的唇瓣又香又软,他很快就尝到了一缕淡淡的甜味。这是那日在老槐树后,他还来不及捕捉便就离他而去的甜蜜味道。

李玄度只觉自己浑身血液沸腾,他控制不住,收紧了抱着她的双臂,亲吻也从起初的浅尝变得热烈,最后完全地含住了她的唇,深深地亲吻着她。

良久,菩珠被他吻得快要透不出气了,他才终于松开了她,将她脑袋轻轻地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菩珠闭目,将脸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之声,和他在月下静静地相拥。

许久,他再次低头,张嘴含住了她柔嫩的耳垂,恋恋不舍地又亲了片刻之后,终于,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道:“你回屋去吧。我会等你的,等到一年后,我来娶你。”

菩珠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娇软无比。

他仿佛叹了口气,又继续抱了她片刻,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地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

便是靠着这个亲吻,秦王殿下度过他有生以来这最为漫长而煎熬的一年。

次年这个时候,在她过完及笄之礼,秦王殿下终于如愿大婚,迎娶到了他的王妃。

这场大婚,一方是皇帝器重的皇四子,十六岁出关,文韬武略,折冲万里,平定北方,功莫大焉。另一方是名臣之女,仙姿佚貌,闺英闱秀,求者如云。

真真是檀郎谢女,天作之合。

…………………………

大婚的排场隆重而纷华,鸾舆凤驾,轰动了整个京都。

在庄严、繁缛而又不失喜庆的皇家婚礼仪式过后,新郎和他的新妇,终于被送入秦王府的新房。

寝堂金铺屈曲,金樽玉杯,花烛红妆,映彻辉煌。

一双新人,相对而坐。

李玄度衮衣绣裳,神采奕奕。他面含微笑,双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面的她,望着这月眉星眸,百媚千娇,想到这一年来,朝思暮想的左家娇女终于变成了他的女孩儿,往后便能和她朝朝暮暮,虽今夜并未饮酒,但人却早已自醉。

身体里,仿佛有一簇火苗在燃点,慢慢地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这样盯着自己瞧,目光灼热,便似想要将她拆吞入腹,偏又不动,菩珠等了又等,等得简直快要羞死了,忍不住抬手,摊开掌心,挡在他的眼前,娇嗔:“不许你这样看我……”

李玄度目光微动,顺势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带着,让她的手心压在了自己的眼皮上。他闭目,感受着它的绵软,又慢慢地带落,让这只小手爱抚他似的,沿着他的鼻和面庞往下,最后落到了嘴上,张嘴,亲它,亲完掌心,又将它翻过来,继续亲手背。

菩珠被他弄得愈发害羞了,脸红红的,使劲地缩手,他却就是不放,就这样拉拉扯扯间,忽然他松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抱起,高高地抱起,让她高过了他的头顶——仿佛那一回她小的时候他带着她观灯将她抱高好让她能看见走马灯似的。

菩珠毫无防备,惊呼一声,慌忙伸手胡乱地抱住了他的头,又踢脚,命他赶紧放下自己。

李玄度恍若未闻,只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她压过来的柔软的身前,闭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来自于她的幽幽体香。

她真的属于他了,从今夜起。

他被这个念头刺激着,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胡乱挣扎的女孩儿,抬起一脚,踢开了挡在身前的一幅绣了百子嬉戏的落地红帐,快步走到帐后的大床之前,带着她,双双胡乱滚落到了锦被堆中。

这一刻,他仿佛又化身成了从前那个刚认识她的少年,心情畅快,意气风发,体肤之下,更是热血沸腾。他带着她一口气在大床上翻滚了好几圈,直到将她挤压在了床侧和他的身体之间,再无空间,这才停了下来,低头,凝视着被自己禁锢住的女孩儿。

菩珠的一张小脸埋在了锦被堆里,早已绯红。

这个洞房之夜,怎的和她原本想象的画面有点不太一样……

“李玄度,你……”

她才张嘴,还没来得及叱他顽皮,唇瓣便被他一口给咬住了。

她呜呜了几声,陷入了他的亲吻里,她被他亲得晕头转向,气喘吁吁,片刻之后,感到他身体越来越热,仿佛一只火炉,灼着她,心知就要发生那件事了。

年轻的男子,他慢慢地停了笑,凝视着身下含羞闭目柔顺宛如小猫咪的女孩儿,那只手指修长、掌心带着薄茧的手掌终于伸向了她,为她解着腰间的衣带。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唯恐惊动了她。终于,腰带被解了,抽掉,掩着她身子的繁复而华丽的嫁衣也随之散开,露出了穿在里的单纱,薄襟之下,一抹雪痕,若隐若现。

李玄度目光晦暗,气血翻涌,喉结微动。

和他做这事,对于菩珠来说,原本再熟悉不过了。可是今夜,却又是一番前所未有的新的感觉。

他便是她的李玄度,但他又是另一个李玄度。

她紧紧地闭着眼眸,任他对自己做着这些事。

他感到怀里的女孩儿身子微微战栗,停了一停。

接着,她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柔声道:“姝姝,你若痛,只管告诉我。”

女孩儿的眼睫颤动,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锦帐流苏,绣帏鸳被。他怀中是温香软玉,呼吸间芳气胜兰。他极力压抑着自己那翻腾的情感,怕她疼痛,极尽温柔。

到了最后,他的肩背之上,因为压抑和小心,早已是布了满满的一层热汗。

“抱我!”

菩珠忽听到他在自己耳畔低低地道,嗓音沙哑。

当听到他如此命令自己,一种熟悉的,如宿命般的欢喜之感,突然直击心灵。

菩珠立刻乖乖地照着他的话,伸出了自己的两只藕臂,紧紧地揽住了他因汗湿而变得滑溜溜的那副灼热肩背。

李玄度也不知,这时刻,在他的心里,为何会渴望着来来自于她如此的拥抱。

这是一个突然间涌入了他脑海里的念头,仿佛凭空而来,随心而动,他想都没想,便就脱口而出了。

他就是希望她能这样抱自己。她的反应也令他感到愉悦无比,心被填得满满当当,又仿佛他们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姝姝……”

他喘息着,在她的耳边,反复地,低低地,唤着她的名。

温水涤去了两人身上的汗,李玄度将怀里的女孩儿抱了回去,放回到枕上,看着她,柔声问道:“还疼吗?”

她红着脸,摇头轻声道:“秦王哥哥,你还想要的话,我可以的!”说完大约自己也是害臊,又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

李玄度起先一愣。他很想憋着,但实在是忍不住,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瞧瞧,他娶了个多热情的小王妃啊。

菩珠是话说完才知道不对,赶紧钻进他怀里好挡住自己的脸,谁知他竟笑个不停,她简直羞得快要钻床底了,忍了片刻,听他还是在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扯过锦被便要将自己的头蒙起来。

李玄度见她气呼呼,都不让自己抱了,忙憋住笑低声哄,总算将她哄了回来,再次抱入了怀里。

他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这身子,才一次怎够……他是真的还想要……却又想起了方才替她清洗身子时的所见。

虽然他已极力温柔地待她,但初经人事,娇嫩如她,怕她无法再承受,他实是不忍她再吃痛。

来日方长。

他压下了心中的念头,爱怜地亲了亲她,柔声道:“睡吧,我抱着你。”

菩珠乖乖点头,随即闭目在他怀中卧眠。

她有些累了,但却老是睡不着,片刻后,悄悄睁眸,想偷看他,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也没睡,在低头看着自己,立刻从他怀里抬起了脖颈:“你偷看我!”

李玄度抬手,勾了勾她漂亮的鼻头:“是你先偷看我的!当初你还那么小,被你阿爹抱着,你就偷偷看我,看一次不算,还在马车里看,被我抓到了。”

“我才没有偷看你呢!你有什么好看的!”菩珠还是有点记恨他方才那样嘲笑自己,不承认。

李玄度盯着她,眯了眯眼:“叫你睡觉,你不睡,还不承认偷看我……”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开始呵她的痒。

菩珠顿时笑个不停,很快上气不接下气,哎哟哎哟地求饶:“我偷看了!我偷看秦王哥哥你了,你快放开我……”

他显然还不满意,齿轻轻地咬她白皙而柔嫩的耳垂,诱着她:“再说一点好听的话,我高兴了,就饶你……”

“哎呦……秦王哥哥,我那时候就想长大后嫁给你,不但这辈子,我们还有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嫁给你……”

这才差不多,听起来很是不错。

李玄度终于满意了,挑了挑眉,放开了她。

菩珠在他怀里终于喘出了气,再看他,见他眼眸半闭,唇角微勾,似睡非睡,神态诱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脸,吃吃地笑:“秦王哥哥,你后来那些年为什么真的一直不曾娶亲?是不是其实你早就当了真,你就是在等我长大?”

李玄度懒洋洋地睁眸,瞥了她一眼,见她双手托腮,支着张小脸,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怎么说呢……

他大约确实一直都记着当日那小豆丁说过的那句话。当然了,他觉得小豆丁只是在随口说说罢了,但是,他又有点顾虑。万一小豆丁当了真,而自己若是没有等到她长大,便就已经娶了别的女子,那不是会让她失望?

他不想她失望。

哪怕她只是随口之言,也宁可等到她真正嫁给别人的那一天,所以他才一直这么蹉跎了下去……

当然,他是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所想。

似他当年英明神武京都第一少年秦王殿下,竟会被一只小豆丁牵着鼻子走,真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默默地等了她那么多年,一直等到她长大,今日终于可以嫁给自己了,这岂不是太丢脸了。

“秦王哥哥,你快说!是不是!”

他的小王妃还在催他。

李玄度低头,狠狠地亲了她一口,随即扯过锦被,将她的脑袋蒙在了被下。

“睡觉!”他笑吟吟地命道。

……

菩珠从被下钻出脑袋,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头还是有点晕。

都怪他!昨晚迫着喂了自己那么多的葡萄酒……

她仰头,看了眼身边的李玄度。

他一臂搭在自己的腰上,依然沉沉地睡着,尚未醒来。

她渐渐地出神。

她梦中的世界,很多事和现在,并不一样。

譬如,在那个世界,是在她和李玄度成婚十年之后,到了宣宁五十六年,明宗方去世,传位于他。那时的李玄度,年过而立,早已威望加身,权柄无二,在顺利继位之后,他励精图治,为李朝开创了一个四方来朝的空前盛世。

又譬如,在他们成婚的次年,东海之极一名为扶桑的岛国前来朝贡,使者言,国中混战,王无力维持,请求李朝派人渡海,前去匡正秩序。那位被派去的官员,是李玄度听了她的耳边风而向明宗推荐的,名叫沈旸,是内府令沈皋的侄儿,也是京都官场里颇为亮眼的一名武官,长袖善舞,能力过人,当时正与人竞争南司大将军之位。明宗不愿沈皋太过势盛,最后并未提拔沈旸,又听了李玄度的建议,委派他去往扶桑。他去了之后,据说如鱼得水,后终其一生,再未回归。

又譬如,也是在他们成婚后的次年,在河西,朝廷及时抓获了密谋叛乱的河西都尉和天水王。在祸乱消弭之后,朝廷提拔了当地一个名叫杨洪的低级武官,同时,因人举荐,特召一名叫崔铉的少年游侠入京,参与了那一年明宗特开的恩科武举。崔铉一鸣惊人,被秦王李玄度看中,编入了他当时所统的北衙鹰扬卫,担任官职。多年之后,经过历练和后来的战事,这少年步步高升,封侯拜将。

但是,无论各人命运如何不同,有一点却是不变,那便是她和她的秦王殿下,相亲相爱,花前月下,许下了生生世世的诺言。

菩珠唇角不知不觉上翘。

她再次看了眼身畔的李玄度,偷偷亲了亲他的脸,再往他的怀里贴了贴,抱着他,继续安眠。

离天亮还早,她还可以抱着她的皇帝陛下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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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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