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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 虽然老爷子走之前那两次捉弄还历历在目, 可毕竟是素有威信这么多年的严父。
一见他拉长着一张脸, 几兄弟就下意识的心有惴惴。
可家长都回来了, 招呼都不打也不像话。指不定还会被揪着这点发作呢。
所以辰希和佑希轻轻的戳了戳江伽:“你去, 你先上!老爷子再怎么也不会对你发火。”
说着就要把她推出去, 江伽顿时寒毛一炸, 脚底像粘在地上一样死活不干。
她回头瞪了两人一眼,低骂道:“滚!你们怕亲爹,我就不怕亲妈了吗?”
虽说江妈平时走的并不是严母路线, 母女俩相处也经常插科打诨开玩笑。但知母莫若女,江伽还是能识别的出这会儿她妈是已经气到心肺上,喘口大气都要担心气球炸掉的地步。
他俩在哪里是刚度完蜜月回来?就跟眼瞅着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的一样, 而且还是刚刚打过一架那种。
三人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陆见希, 然而那家伙却老神在在的喝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完全不能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暗示。
一旁的延希也怂拉着一个脑袋, 像是刚刚被训过一顿一样。
所以说已经有人触过霉头了?这个状况让站在门口的三人更加忐忑。
他们三个杵在那这么久, 屋里的两个大人也不是瞎的, 见陆叔叔看过来, 江伽又看在双胞胎眼里亲爹实在积威犹重。
只得吞了吞口水, 牙一咬, 脖子一梗走了进去。
她没敢先招她妈,而是坐到了她陆叔旁边,双胞胎见状也紧紧跟在她身后。
江伽心里嘲笑这俩怂样, 从她妈那边挪了挪下吧, 问道:“叔,我妈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后天回来吗?怎么这会儿就到家了?”
她陆叔叔小心的瞅了她妈一眼,对江伽温声道:“是这样的,我们最后一站到了英国,正好在那边有个相识多年的老友。”
“他招待我们去参加酒会,结果在酒会上你妈就碰见了你亲——”(妈)这个字眼儿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小心的又看了老婆一眼,见她没生气便继续对江伽说——
“就撞见了你那谁,我跟男人们在另一边喝酒,她俩单独谈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就谈崩了。”
“当天晚上你妈就什么兴致都败没了,本来还说好今天去酒庄玩,非得一个劲催我回家。”
“你还可惜对吧?这么流连忘返的干脆自个儿再回去玩一圈啊。”江妈冷笑道。
“不可惜不可惜,就几桶酒有什么好看的?”陆叔叔连忙讨好道。
江伽听过事情的原委之后反倒没那么惴惴了,她松了一口气,回他妈那边,用胳膊怼着怼她。
这种事虽然理解她妈生气,毕竟从很小的时候她妈提到她亲生爹妈都没好脸。可关人陆叔叔什么事?平白迁怒人家,没结婚以前也老是这样,也亏得人受得了。
双胞胎见江伽离开也顺势坐到她刚刚的位置上。
疑惑的问他们爸“原来你没生气啊?那你拉着一张脸干什么?”
陆碪特理所当然道“你们阿姨不拉着一张脸吗?我哪敢笑嘻嘻的。”
这话一出,四个孩子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他爸,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合着被捉弄过两次之后,对自己的严父形象就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对吧?
要两个月之前,谁告诉他们自己亲爹会恬着脸说这么怂的话,他们一定掀开那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
然而世事无常,再一次证明了只要活着,就什么事都有可能看到。
这会离饭点还有一会儿,陆碪想了想刚刚管家跟他说的事,便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你们几个跟我来书房一趟。”
然后对江伽道:“伽伽你陪陪你妈妈,她可能也有点话要跟你说。”
说着带着自己一串儿子走了。
进了书房,陆碪抬眼扫了一圈自己的儿子,几人也都不是蠢的,都料得到他找他们是为了什么。
老大泰然自若,老二表情讪讪,老三颇为烦躁,老四还是恹哒哒的样子。
其实对于陆碪来说,他们在家期间发生这些事本身并不算什么,小孩子之间的纠纷而已。
小时候佑希和则北有段时间不也是你来我往的打得厉害吗?
自家的孩子磕磕碰碰的,大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掺和,这反倒不利于孩子们自己相处。
可一旦牵扯到动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开口,首先对见希道:“暑假那事做的好,把则北圈一圈也是好事儿,这小子平时机灵唯独这件事上跟傻子一样。”
“长辈的事你现在还不好直接出手,这么做既避免了则北继续捣乱,也不轻不重的敲打一下那边。”
陆见希点点头“我毕竟是小辈,不好不顾及大舅的脸面,他最近几个月几乎不眠不休的忙那个项目,想来也是没有精力顾及到家里,所以才会闹出这次的事。”
陆碪闻言点点头“回来之前给他打了个电话,项目已经开始收尾了,他也能松范一段时间这两天我会带你江阿姨去那边拜访一趟。”
那有些人可就要倒霉了,陆见希波澜不惊的想。
其实他也早就不耐烦了,以他的行事风格,这种温温吞吞不痛不痒的警告一下,根本就是侮辱他的行事效率。
可是没办法,对方毕竟是长辈,而且惯喜欢躲在背后支使别人,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大家对她心知肚明,可又不好就为些不在原则上的小事较真。
不看僧面看佛面,大舅是他们至之人,总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谁能没点糟心亲戚?不搭理也就罢了。他们大舅也明白自己老婆的德性,所以也不强求外甥们一定得迁就亲近,顺其自然吧!
可这次确实是捞过界了,他们爸亲自为这事上门就是去剁爪子的,势必有人会里子面子全被掀没了。
只是可怜了他们大舅,才忙了这么久喘口气,就得面对自己老婆摆下的烂摊子。
老爷子和老大几句话就敲定了接下来的流程。
可其他人就反应各不一样了。
辰希闻言并没有多惊讶,毕竟他只是性格悠哉,什么事都不喜欢太过追本求源,一定要把控全局的地步。可这么浅显的事稍微一点也就明白了。
延希更加生无可恋,他是老爷子回来之后,刚刚才被大哥寥寥几句暗示才恍然大悟的。
因为则北的行为模式全和平常没有偏差,他自己也不怎么搭理自己大嫂,平时和他们走的最近,看人看事的观点也和他们差不多。
那人也是奇葩,大舅都掌权20多年了,她居然还对则北抱着这么强烈的危机感。
则北和他们家亲近,在老爷子眼里既是小舅子又是另一个儿子。对方就老以为他们陆家几个以后会报团帮则北坑她儿子。
那则北又不是傻的,这种可笑的心思能察觉不出来?指望他对她是什么个想法?
也是大家小姐的出生,每每行事作风看着机灵油滑,让人轻易抓不到把柄,实则处处充满了鼠目寸光的小家子气。
原来这次泽北的是居然有他的份煽动?
不过细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那家伙听到别的话可以当放屁,可一旦牵扯到他姐姐他们妈妈,是没有任何理智的判断力可言的。
他就说当时则北说的话怎么难听得那么耳熟呢,原来还是同一个人熟悉的配方。
想到自己当初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果上来说是帮那个人煽风点火,延希就恶心得够呛。
所以整个人都焉哒哒的,一直到现在都提不起精神来。
只有佑希全程一脸懵,听他们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这里面还有她的事?她咋就跟水蛭一样恶心人呢?”
佑希的感官和延希是一样的,如果只是则北一个人的原因,在他们看来都是自己人,关上门各打各的慢慢梳理就行。
可一旦想到自己最近一头包的场面是被那人搅了浑水还站在干岸上看笑话,他就恶心得够呛。
想到今天白天那事,佑希顿时火气上涌,两只手被他掰的咔咔响。
“我先去找则北,揍他一顿。让他脑子被门夹了不听人话听鬼话,他是越活越活越回去了吧?”
“明天再去小学门口堵那小胖子,她不是喜欢看热闹吗?我让她热闹热闹。”
几兄弟看了看佑希,能把堵揍小学生说得这么坦荡的,也只有这家伙了。
不过有些时候佑希和则北这种不讲究体面的行事风格确实能专治某些人。
不过他爸却先是一巴掌扇他脑袋上“堵!你倒是厉害,凡事不动脑子干蠢事倒是利落,你要不干脆堵你舅妈去?”
佑希眼睛一亮:“真的可以?这可是你同意的啊!我早就不想忍她了,回回都装傻,我学死丫头对则北的样子按她进水里看她还装不装。”
这下不光是陆碪,连陆见希都脑仁抽疼了。
这就是这家伙必须被时时拘着,并且什么事没有明朗之前不能轻易告诉他的原因。
陆碪也不废话,对着儿子兜头就是一顿揍——
“本来想挨着顺序来,你这么迫不及待做老子的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
“疼,别打!爸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合着揍儿子方便些对不对?我马上打电话把则北叫过来,你揍他去。”
“则北那里一顿打自然少不了,现在是算你这边的帐,走的时候怎么说来着?让你们好好带着伽伽,你们就是这么带的?”
“这事是我们搞砸了,可你不能光揍我啊!”佑希看了眼站在岸上的哥哥弟弟,知道今天这顿在所难免,那就一个都别想逃。
他一遍躲老爷子的揍,一边指着延希道:“爸你揍他,这小子遇到事情躲得可快了,就想着甩手不做事。”
老爷子闻言阴测测的看了延希一眼:“放心,他有份,平时就喜欢抖机灵,这回怎么这么没眼色了?”
延希浑身一个激灵,忙逃窜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哪儿知道小舅舅这次的事办得这么蠢?爸你看二哥,你走之前是交代他的吧?”
辰希不可置信的瞪了延希一眼,这小子绝对是在报复当时他看到的他的怂样了吧?
见老爷子看了过来,也忙道:“我的错我认,可老大还神神叨叨的找人谈了一次话呢,然后则北和伽伽之间就更不对劲了,揍他!”
虽然知道老大做事自有考量,但双胞胎的脑回某些时候还是一致的,那就是一个也别想逃。
见希看着弟弟们满屋逃窜的样子不像话,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劳动老爷子动手,便颇为怀疑道:“爸,你该不会现在还记着走之前的事,借机夹带私货吧?”
话一说完整个书房的空气一僵,像被按了定格键一样。
另外三个也怀疑的盯着他们爹,绕是陆碪心理素质再强大,猛的被拆穿还是有点尴尬。
“这不是两件事一起,你们还能少挨顿揍吗?少废话,排好队!”
儿子们闻言就炸了“凭什么啊?一个多月前的场子都要找回来,你让丫头怎么想?帮她出头还要夹带私货?你这后爹咋这么不吃亏呢?”
“咳!不准说!”
“……”
不提书房乱糟糟的一团,江伽和她妈这边却沉默半天了。
最后还是江妈不好意思的打破安静道:“你不问我啊?”
江伽莫名其妙道:“我问你什么?”
想了想这么回答有些明知故问,就干脆道:“不是都说好了,她走了就走了,以后也跟我们没关系了。”
江妈顿时压下去的火又蹭上来道:“你这哪儿来的大言不惭说这话?要是一辈子见不到那也就当没这人了,可你这孩子,真的什么事都不跟妈说啊!”
说着拧了江伽胳膊一下,江伽叫着疼忙躲,就听她妈接着骂她:“阿喻那孩子来找你的事你怎么不说?我还是从别人那里才知道我女儿扣了别人儿子。”
江伽皱着眉头:“她这么说?”
随即神色复杂的勾了勾嘴角,看起来像笑,但又实在难看。
接着便破罐子破摔一样堵气道:“那是,我自己弟弟扣在这儿多陪陪我怎么了?她也不用急,人丢不了她的。”
江妈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她当时跟那人的谈话实在算不上愉快。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副德行,弟弟过来找姐姐,什么缘故一问三不知,倒是拎着就开始抱怨女儿在关键时候分了儿子的心。
她自己听了都气得发抖,更何况她女儿?她这气头上就容易说错话的毛病,冷不丁就把她亲妈那边的态度泄露出来了。
江妈想了想,小心道:“其实她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见江伽一副不乐意听的样子,她叹口气:“说是阿喻的爸爸和别人又生了一个儿子。”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可是这些人家的事你是知道的。照她的说法,阿喻他爷爷奶奶还有他爸都没有动摇他地位的意思,可那边怎么想可就说不定了。”
“而且有句话叫世事难料,人心善变,别说是她,我都奇怪那孩子怎么选这个时候离开家。”
江伽听完,沉默了半天,然后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不断涌出的愤怒与悲凉。
她不是没做过阿喻可能过得不好这样的设想,他性格偏激尖锐,整个人又总是笼罩着不安。
一天恨不得24小时都黏她身上,偶尔也会看到他不经意泄露的落寞一面。
这并不是生活中精神富足,备受关注,自己的心理诉求往往得到及时满足的人该走的样子。
可真正听到他的家竟然乱成这样的时候,江伽鼻尖酸胀的同时也对她亲妈产生了一股怨恨。
放弃一个孩子,至少另一个孩子好好养大,就算两者都做不到,至少经营好自己的婚姻。
把阿喻,把她的阿喻陷入这种可耻的境地。
“她到底做好了谁的妈妈?哪怕一个人也——”
江伽收住了声,在这里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重要的还是阿喻,她也不是半点感觉不到,虽说她妈这么说,但阿喻所展现的气势并不狼狈。
相反,他从来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游刃有余的样子。偶尔也从他和手下人对话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好像在计划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首先要确认阿喻的真实处境,然后看她能不能帮到他。
江妈看女儿陷入了沉思,也不敢招她,一开始她才是生气的人,这会儿倒是掉了个个儿。
这孩子从小就重亲情,你要真心对她好一点,她绝对加倍回报你。
对她那个死鬼亲爹偶尔跑出来舔着脸小恩小惠尚且心里惦记着,就别说特地来找她的弟弟了。
正又沉默着,就听书房那边隐隐传来了喧闹声。
江妈干脆起身往那边走去,果然越近就越能听到里面混乱的阵仗。
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打开门,一眼就看到里面是几个孩子被她家老陆拿着厚书砚台装饰品之类的追着打。
什么东西方便,顺手拿过来就用!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看到佑希脑袋被砚台磕了两下,辰希被他爹揪着头发都乱了,平时多帅的孩子啊。
延希人小激灵倒躲在哥哥后面但是没挨几下,但可怜巴巴的样子也是心酸。
最可怜的是见希,这个大个人了,又习惯挡弟弟面前,也不怎么躲,可是生生挨了好多下。
江妈心疼坏了,气沉丹田大吼一声——
“老陆!你要拆家啊?”
陆碪战得正酣,猛的听到一声虎叫,顿时就一个哆嗦,回头看向门口。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一家之主,一时间只觉得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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