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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伽没理会弟弟的控诉, 一心还扑在哄小孩儿上面。
关键是这种伎俩她弟弟和佑希两人把她左右拉扯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 所以江伽没能注意到她弟弟这次不同于以往的差别。
就是再不怎么把小崽子当回事, 可对方的存在却是自己家庭名存实亡的铁证, 即便不抱期望, 但这小鬼确实在自己这里夺走了什么。
所以白言喻格外难以容忍他姐姐和这小鬼接近, 甚至对他释放善意。
女人见他态度不同于平时的冷淡平和, 浑身散发着尖刻的排斥,忙开口道:“您别生他的气,言言还小, 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您——”
话还没说完,江伽翻了个白眼打断她:“够了啊!小孩子闹个别扭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得罪了皇太子呢?刚白叔叔还在里面说您洒脱随性, 怎么小题大做得跟大清还没亡似的?”
“搞得我都以为您不赶紧五体投地的道歉,阿喻下一秒就得请板子了。”
女人被这小丫头生冷不忌的一番话噎了个半死, 刚刚看她那损起人来的样子也不像个直来直往的棒槌, 可喜怒不定的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说撕开脸就毫不含糊。
这让她空有满脑子聪明却是秀才遇见兵, 真说难听了显得她难看, 不说也被这小丫头气得眼睛胀。
江伽却不理会两个人, 颠了颠怀里的小孩儿, 见他抽噎和眼泪都止住了,便从阿喻口袋里抽出手绢给他擦了擦。
白言喻拦都拦不住,接着又听他姐问那小崽子道:“乖啊, 别哭!哥哥也饿了着急想吃饼干而已。”
“喜欢哥哥吗?”
白言则怯怯的抬头看了看白言喻, 小脸一红,然后害羞的埋进江伽怀里,闷闷道:“喜欢!”
江伽闻言眼神柔软的笑了,女人倒是闻言只觉脑仁抽疼,不知道是被刚刚江伽气的还是儿子气的。
却没人理会她,江伽摸了摸小孩儿细软的头发:“那你喂哥哥。”
白言则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随即又黯淡道:“哥哥不吃我喂的东西。”
显然是以前已经试过的,江伽有点难办,要阿喻真不喜欢小孩儿的话,她也没办法强迫两兄弟亲近。
只是觉得太可惜了,以她的目光来看,他们明明这么像,一看就是亲兄弟,如果不是父母造的孽两兄弟亲亲热热的长大多好啊。
她笑了笑:“没事,哥哥不吃姐姐吃,你喂我。”
小孩也乖巧,软软的一笑,胖乎乎的手指夹着那块小饼干继续往江伽嘴里喂。
江伽就要张嘴,还是没吃到,因为她弟弟脑袋伸过来把饼干叼走了。
酥脆的饼干被他嚼骨头似的狠戾:“喂个屁,没门儿。”
白言则怔怔的看着他,然后又重新拿了块饼干递到他嘴边,高兴道:“哥哥,吃!”
白言喻:“……”
“哈哈哈……”江伽泪花都要笑出来了,指着她弟道:“我说你和佑希怎么成天针尖对麦芒呢,你看你刚刚那表情,和他被噎着的时候好像。”
白言喻被他姐恶心坏了,能不能别在他面对讨厌的小鬼的同时提起另一个讨要的家伙?
这时白爸爸被骂了一顿赶了出来,心情郁郁的经过花厅,看到三个孩子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倒是乐了。
就连刚刚被骂得满头包的郁闷都一瞬而散,他笑呵呵的走过来:“小则喂哥哥吃饼干呢?”
“嗯!哥哥饿了。”白言则点点头。
“哟,真乖!还知道疼哥哥了。”白爸爸笑:“你妈还说你怕哥哥呢,这不挺懂事的。”
江伽瞟了眼女人,难怪那副作态,不就是不遗余力的营造长子苛刻幼子的映像?
虽然立场来看,阿喻即便真的嫌恶弟弟也在情理之中,但白叔叔这副无视暗流涌动,一心想大家都其乐融融的奇葩做派总还是希望两兄弟感情好。
只不过这种小把戏作用有限,但却是小人习以为常的伎俩。也就男人心大还当人多洒脱一样,在她这么粗枝大叶的人看来都处处透着痕迹明显的汲汲营营
不过既然白叔叔回来了,江伽也就不好再继续寒暄,把小孩儿还给他妈妈,跟白爸爸道了声晚安两姐弟便准备回房间。
白言则今天喂了哥哥也格外开心,鼓起胆子冲两人挥了挥小手:“晚安,哥哥姐姐!”
这番亲近黏糊恨不得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起过去的架势又把他妈气了个够呛,还得在白翊面前做出一副欣慰的表情。
殊不知白言喻也是一转身整张脸都臭了。
回去的路上在外面不好发作,跟着一进他姐的房间就忍不住了。
“姐你才比我先出来几分钟?怎么就和那小崽子搅和一起了?你搭理他们干什么?还抱他,还让他喂你,还喊你姐姐,你有这么喜欢小孩儿吗?”
江伽确实不是多喜欢小孩儿的人,有时候在外面看到白白胖胖的可爱婴儿,同行的女孩子都想上去逗逗,但她却少有冲动。甚至遇到皮的熊孩子也不怎么有包容心。
只不过她弟弟这么连珠炮弹的一问,她这会儿的重点却不在孩子上了。
她拉着弟弟面对面坐床沿上,认真道:“我稍微探了探那女人的底,我爸当初跟你说那话的意思,如果是常规手腕,那么在你们自己的游戏规则下硬碰硬你不见得会怵谁。”
“但我爸的个性我知道,但凡不伤筋动骨的亏,他大部分情况下可能还乐见其成呢,被他特意点出来的,那说明真的需要慎重对待了。”
“什么是和自己无法掌控的恶魔做交易?我觉得担得起这评价就不可能是什么良民,所以用一般逻辑下的可能性试了试她。”
“我问她孩子有没有教父,那女人的反应可挺有意思的。”说着江伽有些担忧道:“阿喻,这事你别一个人扛着了,你看顾则北上次那事,这还不是黑/道呢都能想出这么脏的花招。”
“你把事直接告诉爷爷奶奶吧?我也联系我爸那里,让他别装死。”
白言喻闻言表情却完全没有高兴的意思,比起跟小孩儿吃醋的程度,这时候他的脸已经不是难看能形容了。
他紧紧的抓过他姐的肩膀:“姐你——”
像是要脱口而出什么话,却生生被自己咽回去了,他重新组织了语言,沉声道:“你居然去试探这么危险的秘密?”
“你知不知道这种小人心中有鬼的时候什么狗急跳墙的事都做得出来?要是她觉得你碍眼对你做什么,那么我——”
话说到一半,白言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姐,恍然大悟后是怒急攻心道眼睛都红了。
“你故意的?你故意去招惹他们,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给你说,所以自己去打听,然后顺手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到身上来,想搅浑这潭水?”
江伽讪讪:“我哪儿有?你别把你姐想着这么聪明行不?不过你也说了,放我一个人打听反倒不好的话,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共享呗。”
白言喻气得血气上涌,喉咙一阵腥甜。
从没对他姐黑过脸的人咆哮道:“你还说,你真以为你跳进来能搅起什么水花吗?他们意在整个白家,视线绝不会从我身上移走,你赔进去只是多余的。”
江伽被弟弟的愤怒糊了一脸,却自动过滤后提取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就是说你也已经摸清楚后面的底细意图还有规模了?”
白言喻都给她整得没了脾气,他姐姐一旦专注某件事时无视一切始终笔直的惦记着目标的执着才是让他最头痛的。
所以他在看到她从车上下来那刻,就已经知道了他再怎么想避开她也是为时晚矣。
白言喻气得不说话,江伽见状把他抱过来拍着背哄道:“看你说的,像是你姐就不顾惜小命一样,只不过我自己弟弟,不说能帮上什么忙,至少得在我眼皮底下时时刻刻看着。”
“从明天起我就和你形影不离了,你做的事,还有下面传上来的话我都要知道,你也别想着避,知道不?”
白言喻这么大个人,差点被气得哭出来,他怎么就有个这么无赖的姐姐?
这件事过后白言喻也把孩子的事忘九霄云外了,直到回房间之前都没再想起质问他姐。
回房不久后,却接到了下面的人的电话。
因为江执的提醒之后,白言喻才一回国就让他的人把家里的面孔隐晦的扫了一遍。
其实他之前在国内,有什么重点或者敏感的人事变动肯定也瞒不过他,不过对方显然特别低调,他的细细捋一遍后果然发现了可疑。
“渗透性并不高,几乎可以忽略。且都是可有可无的职位,毕竟老太爷坐镇,动作稍大都瞒不了他老人家。”那边报告道:“这种可有可无的暗线既没多大用处,也不怎么会惹人怀疑。”
“我怀疑对方只是意在评估,但这就更说明了他们行事小心专业,有备而来。”说着那边顿了顿:“少爷,我觉得大小姐的说法是对的,要不还是告诉老太爷吧?”
白言喻嗤笑:“这点事都要惊动他老人家,那我手上掌握再多权利也只是拿了一把玩具枪而已。”
他沉吟道:“我白家要是紧靠外沿的评估就能被摸清底细,那也就不配屹立这么多年。”
“现在我回来,正是时机,他们要不想无功而返的话,最近就会做出试探,你们商量一下,该给出什么答卷给他们。”
那边了然,见少爷应对明晰,并不因不同于规则内的游戏方式而手腕生疏,便没有多言下去行动了。
虽然头天晚上白言喻才被气得半死离开,不过到第二天一早,又去了姐姐房里黏糊糊的叫她起床了。
江伽乐呵呵的心想她弟弟果然没有隔夜气,起床梳洗完换好衣服和弟弟一起去餐厅后,却没有发现她亲妈。
说是有点头疼,没胃口吃早餐,让阿喻早餐过后带姐姐去外面转转,到处玩玩。
江伽也能理解,换谁遇到昨晚那事不气得肝疼。以前还对她亲妈有些怨怼。
可来这里短短时间看的这些事,她觉得她亲妈也挺倒霉的。
这人自己就不是个靠谱的,这是客观事实,暂且不评论。
但她两次婚姻嫁的也都不是靠谱的人。
她就算再偏心她爸,他那让人守活寡的工作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耐得下来的。
第一次嫁给了爱情惨淡收场后,接着嫁给了门当户对,结果好么,没当户对的让她安稳十来年后自个儿去追求爱情了。
总之她和她弟弟的父母都是让孩子提起来满脸血的货色,眼不见心不烦。
江伽第一次出国,还是让无数人神往的大不列颠,自然有很多地方想去看看。
白言喻抛开姐姐非要掺和事的糟心,倒还是很乐意让姐姐了解自己生活的地方的。
他们这天跑了挺多地方,大英博物馆,白金汉宫,伦敦眼,伦敦塔桥还有大本钟等等,都是一一列进计划要去的地方。
不过他俩时间富余,不用匆匆赶场,玩得还是很慢,一上午下来也就去了一两个地方。
中午随便在街边买了汉堡和炸鱼薯条,姐弟俩依偎着坐在喷泉边悠闲的吃午餐。
突然间江伽想到:“对了,我们国家这会儿是寒假,英国的假期时间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吧?”
白言喻喂了姐姐一支薯条,点了点头:“嗯!这里圣诞假刚刚结束,现在还在上课,下一个长假就是复活节假,三月底才开始。”
江伽兴奋道:“也就是现在学校在上课了?可以去看吗?”
白言喻也兴致来了:“当然可以,可惜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不然可以到这边来念书的。”
“姐,阿姨一直打算送你出国留学吧?那你干脆就来英国好不好?”
江伽在自个儿那一亩三分地倒是底气十足,但这会儿有点虚了,戳了戳她弟弟的脑袋道:“你真当世界名校任你姐选啊?”
两人乐颠颠的坐车往白言喻的学校去,到了之后江伽觉得既视感还挺强的。
风格和布局都和她们学校类似,不,应该是她们学校类似这里。这边明显更有年代感和底蕴。
而他们那边其实严格来说还算是新学校,需要更多时间的沉淀才行。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此时学校正好放学,穿着制服的学生来来去去随处可见。
阿喻告诉她这边体育艺术等非文化课很多,社团活动也丰富,比他们学校更甚。
一路走来很多学生跟阿喻打招呼,意外又惊喜的样子,江伽看得出来她弟弟在学校挺受欢迎,这让她与有荣焉。
姐弟俩拉着手在林荫道上慢步,江伽甚至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里。
结果第一条回复首先来自她妈的,就着她先斩后奏跑到英国,并且至今没给她打电话报平安一事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江伽这哪儿敢打电话,死缓已定的事就不能让她无忧无虑的享受完最后的时光吗?
亏得朋友圈不能看见非好友的回复,她妈也没加她以前同学的微信,不然公开处刑就好玩了。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佑希那家伙见她被骂都没有跳出来幸灾乐祸,那家伙会错过这种好事吗?
想想这个点中国应该已经快到凌晨了,便没有多想。
“喻!”江伽正在被她妈骂呢,就听到有个女声貌似在喊她弟弟。
对方发音有些不标准,英国人貌似对需要卷舌的发音有点头痛,所以听起来有点怪。
回头一看有几个女生朝这边小跑过来,应该就是在叫阿喻了。
几个女生都是白种女孩儿,看得出都出身不凡的样子,就连跑动的姿态都娇俏优雅,像极了西方电影里的小公主。
尤其最前面那个女孩儿,薄纱一样的金色发丝,五官精致,仪态优雅,可爱死了。
她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惊喜和雀跃:“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国那边已经开始假期了吗?你应该告诉我的。”
白言喻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有段时间没见了,伊丽莎白,还好吗?”
女孩儿点头:“还不错,只是你去中国后,社团都变得无聊了。”
“怎么会?你们又一次拿冠军的事亚瑟已经跟我说过了。”
“亚瑟?他说过没有你在那边的联系方式的,他骗我。”女孩儿不可置信道。
白言喻摇摇头,随口道:“你知道他为什么隐瞒的。”
“算了吧!”女孩儿翻着白眼:“我不喜欢你撮合我和亚瑟,我喜欢的是你,喻!”
江伽闻言一惊,心道这妹子倒是直白又坦率啊。
白言喻很头痛,伊丽莎白是他们同一个俱乐部的朋友,人很不错,可就是不管怎么拒绝都心意不改,又直白得让人招架不住。
想到姐姐在这里,正要把人介绍给她认识。
伊丽莎白的视线就扫到了姐弟俩交握在一起的手,女孩儿顿时不高兴道:“喻,你在中国交了女朋友吗?”
也不待他回答,女孩儿就上前一步,直视着江伽:“你好,我是伊丽莎白.科特拉,喻的追求者,你叫什么名字?”
江伽一开始还对弟弟的人气魅力以及和女孩子不同于国内的熟稔互动一脸欣慰的姨母笑。
结果下一秒就被这急转直下的状况给弄得有点懵,她是先解释误会还是回答问题?
她就这么踟蹰一会儿的时间,对方的个性显然比她想的还要急性子。
“算了,我想知道的并不是你的名字。”伊丽莎白接着对江伽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最终会把人从你手里抢过来的。”
那江伽什么德性的人?下意识就摇头道:“这倒不可能,你永远抢不走的。”
毕竟没法改变爹妈是不?
女孩儿却以为这是宣战,顿时眼睛里就燃起了熊熊战火。
她瞪了眼江伽,然后对白言喻道:“喻,今天还有点事,改天约你出来玩。”
“嗯!代我向亚瑟问好。”
伊丽莎白差点被气死。
江伽才嘴欠完,又有点心虚,她弟弟也是个不懂体贴的,不会把人家气哭吧?
抬头准备问问她弟,就看到她弟弟满脸羞涩的看着她:“姐,原来你对我占有欲这么强啊?”
江伽:“……”
算了,她弟这副黏样,离开窍还早呢。
在学校悠闲的转了快两个小时,期间回复了不少朋友圈的信息,无非是以前的学校放寒假但还没从补课中解放出来的同学。
一个个排着队喷她潇洒自在浪出国了,他们想出来玩还得熬半年呢。
从学校出来两人打算吃完晚餐再回去,江伽有点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仰望星空派,被她弟吐槽死不瞑目的鱼有什么好看的。
最后还是打消了她猎奇的念头,两人去了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
这家餐厅是预约制的,不过他们进来倒是一路通行无阻,江伽这小半年来倒是吃了不少高档的餐色。
各个国家的都有,甚至辰希偶尔也喜欢动手,这种时候就是眼福口福都有了。
点完菜后,在上菜期间,江伽又旧事重提道:“昨晚就这么把你放回去了,你还没告诉我查到哪里了呢。”
白言喻又开始脑仁疼了,他一口气叹得都快趴到桌子上,随即还是不情不愿道:“渗透性不强,所以我估计会另出试探。”
就这么掐头去尾的,江伽居然一下子就懂了。
她沉吟了片刻,然后道:“我觉得情报还是少了,你现在只能通过预判,但这也是有风险的,万一别人就抓住这点漏洞来个措手不及呢?”
“光是措手不及就可以把我搞掉的话,我也不会平常的长这么大了。”白言喻一笑:“你看上次姓顾的那事,光是这样对方就准备了多久?又拉了几个中等家族挡在前面?这么小心的谋算才得到那一点点的空隙,还被你给一脚踩断了生机。”
“屹立上百年的家族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出手之前首先不仅得保证一击必中,而且得想好所有的退路。”
“姐,或许还缺乏阅历,但绝对不会狂妄到以身犯险。我比你想的要在乎自己多了,因为有你啊。”
这哪有哄不下来的姐姐?江伽无奈道:“行吧,不过今晚我还是得联系一下我爸,再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你也别想着不想凭空欠人情来着,没那么多讲究。”
这回又轮到白言喻没办法了。
两人边用餐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到上主菜的时候,突然有人打破了餐厅安静优雅的气氛。
是江伽他们斜邻桌的两位客人,对方看起来是一对情侣,吃着饭好好的就突然吵起架来。
一般来这种高档餐厅消费的也绝大部分是体面的客人,即便并非如此,这种场合也会多加注意。
而此时两人尖声粗鲁的叫骂却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餐厅的负责人忙走了过来制止他们,并警告如果他们再大吵大闹影响其他客人的话,就将他们请出去。
这就突然激怒了男方,他抄起桌上的花瓶就往经理头上砸去,将经理砸了一个趔趄。
他的女伴好似意识到不对想要制止他,但两人越发拉扯起来。
本就离江伽他们不远的距离,这会儿更是几乎到他们面前来了。
店里的保全在看到经理被袭击后已经快步冲了过来,然而在他们到达之前,女方被男人一把往前一推。
惯性之下她撞到了江伽他们桌子上,江伽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女方像是也被激起了凶性,随手从江伽他们桌上抄起一把餐刀向男方捅过去。
只是本来下盘就不稳,又在推攘中耗费了体力,才刺出去的一刀因着高跟鞋的一绊偏移了目标往下朝白言喻扎去。
眼看就要扎到人,却被一阵力道往后一拉,餐刀最终落在了铺了厚厚桌布的桌面上。
女方眼睛里闪过一阵惊恐和歉意,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无意冒犯,真的太吓人了。”
要说这里的餐刀都是圆头的,菱角光滑,即便真的被扎到,最多也是钝痛一阵留下一块青紫,不至于说什么危险。
白言喻从闹剧发生到现在眉毛都没抬一下,当然也没理会对方说了什么。
江伽却和他弟弟的行事准则有些不一样,她笑了笑:“没关系,反正去警局里道歉也是一样的。”
说着就顺手抽了自己手边一支叉子,一手箍住女方的同时一手精准的往上一戳,正将准备接着施加暴力的男方定住了。
因为叉子的尖头正好架在了他眼珠前。
江伽吹了声口哨:“挺敏捷的嘛,瞬间停驻力这么快,我还以为可以吃顿眼球大餐呢。”
对方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他停得快,眼睛确实就被扎了。
这一趟下来,说起来复杂,但从女方被推倒后直到男方被制住,才过去不到五秒。
从偌大的餐厅另一端跑过来的保全这才堪堪赶到。
餐厅方面郑重的向他们道完歉,又像在场的客人宣布今晚这一餐免单,并表示已经报警会把这两人交给警察处理,才将客人们安抚了下来。
将要把人带走之际,江伽突然叫住餐厅的人,然后起身把女方遗落到他们桌上的餐刀连同她拿把叉子拿起来。
餐刀顺手扔给女方,被她手忙脚乱接住,接着江伽走到被一边一个保全制住手的男方面前,漫不经心的把那把叉子放进他的口袋里。
“好好收着,别弄丢。”
众人意味不明,但联想到她刚刚一言不合往人眼珠子戳的动作和在亚洲人眼光看来都稚嫩的年龄,不由得浑身一寒。
江伽这才示意他们可以走了,并顺口对经理道:“餐具的钱算在账上。”
对方连忙表示不用,并对他们这桌被严重波及再一次郑重的道了歉,表示马上让厨房重新给他们上主菜。
两姐弟也是心大,半点没被影响胃口般,只是等人散去过后,白言喻才无奈的对他姐道:“两个小喽啰而已,恐怕连边缘都不是,更甚至是剧院门口雇的便宜的临时演员,你置什么气?”
江伽耸耸肩:“就当这是他们不挑活儿的工作风险咯,反正你也打算给他们虚假的推算基础,那我就把信息搅得更乱一点了。”
说着又问弟弟道:“你说这样能成吗?会不会因为低于预期重新试探?”
“或许吧,但出手次数也有限。”白言喻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毕竟他们也怕引起怀疑。”
“那今天就真的没人跟你出来?”江伽有些不赞同她弟弟。
白言喻笑道:“怎么可能,我都说了我比你想的更在乎自己,除了远程跟着的,你后面九点钟方向的也是我们的人。”
江伽没有回头看,而是在上了甜品后,状似兴致勃勃的掏出手机对着精致可爱的甜品一顿拍,然后才打开前置摄像头对着手机摆出自拍poss,就跟所有热衷于经营朋友圈的女生一样。
但通过手机摄像头,江伽看到阿喻所说的九点钟方向的两位客人,一个是西装革履的精英,一个是美丽优雅的女士,两人动作亲密并且沉迷于对方的魅力中,好像什么都无法打搅他们。
江伽收起手机后,对人家的伪装技术叹为观止,不过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们能稳住不过来,想来也是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意图的。
对方并没有想着伤害阿喻,只是通过意外的冲突测试一下阿喻身边的人的反应程度和应激等级而已。
白家继承人身边重重保护是肯定的,想要对这样的人出手就得搞清楚对方的应对事态规律。
间接非针对性冲突又是如何反应的,一定范围内,或者作出攻击讯号,或者情绪不可控时,总有一个标准。
喜欢迂回搞阴私的人最喜欢来这套,只不过倒是比他们想来得快一些。
想想白言喻回英国也就一天多的时间而已,看来对方的办事效率确实不错。
“不过刚那两个人,还是得顺着查一查的吧?”江伽道:“咱俩可是临时决定来这里吃饭的,这里不说是预约制吗?可以不用预约就来的,不管是有高级VIP替他们预约,还是餐厅本身有问题被人混进来了,都挺值得推敲的。”
“已经去查了。”白言喻有些忧郁,但还是直言道:“我说姐,你别在这些事上脑子转得这么快好不好?”
“就算你想追叔叔的后路,不说阿姨会不会同意,我会不会同意,你也是没戏的。”
“毕竟你看,你都这么大了,按照老祖宗的说法,就是根骨已经定型,不可能成什么气候的。”
见他姐要开口,白言喻忙打断她道:“我知道叔叔是个例子,但男女差异你不得不认,至少在这一点来说,你是没可能复制叔叔的人生的。”
“姐,这次可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就别哪儿热闹凑过去了,像上次姓顾的那事,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一身冷汗。”
江伽知道他们对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是怎么看的,也知道她妈为她未来的选择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呢。
可就是不得劲,她其实也不是过不来安分日子,一心想寻刺激的。
但她太想了解她爸的一切了,他从来不肯跟她推心置腹,她不知道他背后到底经历着什么。
阿喻有点事她尚且能偷偷摸摸的强行挤进来参与其中,但她爸永远就只能望而兴叹。
见她沉默,白言喻抓过她的手:“姐,毕业之后就来英国留学吧。大学毕业后或是继续深造或是出来工作,咱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江伽没有急着回答弟弟,反而想到一件事:“说起来,放假之前老师有在班上和我们聊过以后有没有想做的工作来着。”
白言喻闻言兴致来了:“你有没有想做的工作?当然我是指普通的。”
江伽想了想:“也没有特别想做的,就是有次去陆见希那里玩,碰到一个小姐姐,又干练又帅气,觉得挺不错的。”
虽然只是某个人让她欣赏之下对其职业产生了好感,但白言喻还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贴身助理,每时每刻都待在一起,这可是他现在都不敢想的事。
正准备毛遂自荐,就听她姐嘀咕了一句:“下课后顾则北那傻逼莫名其妙来跟我说他身边差个助理,问我要不要明年暑假去实习。”
“呸!”白言喻顿时恶心道:“他也配,想谁的姐姐伺候他呢?”
“姐你别理他,那傻逼就是一变态,你信我,我光闻气味就知道。”
白言喻这么说,毫不反思这话的深层意思,光嗅气味就能断定人家变态的,自己也安全不到哪儿去。
直到回家他还在喋喋不休的在他姐面前细数某人从面相举止,性格气场之类各种侧面证明对方不是好货的证据。
顺便把四个希也带上了,毕竟做着需要助理的职位的人可不止顾则北一个。
姐弟俩下车后就有人告诉白言喻家里来了几位客人,这会儿正在和老夫人说话呢,老夫人交代他们回来直接去去她那边的客厅。
白言喻以为是他的朋友来了,他也有几位关系不错,经常互相拜访的朋友,奶奶也很喜欢他们。每次来都要见一见。
姐弟俩来到那边的客厅,从外面就已经听得到里面聊得颇为愉快,甚至混杂着她奶奶惊喜愉快的笑声。
白言喻听了心情也不错,挂着微笑一把将门打开,就看到迎面有个人打算出来差点跟他撞上。
对方一见他,脸上咧开一个让白言喻忍了又忍才没下意识一拳捣上去的灿笑。
“哟!你回来啦,等你好——”
“砰”的一声白言喻甩上门,差点撞上对方的鼻子。
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佑希的破口大骂:“小崽子拐了人还敢这么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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