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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边的胤祥闻言挑了挑剑眉没有说什么。他从小虽然额娘不受宠，他自己却是深受皇阿玛宠爱，却也深深明白四哥的心情。如今林大人的意思是皇阿玛其实还是很喜欢四哥的吗？这话若是其他阿哥听了恐怕难免嫉妒，但是胤祥却是天生的一副霁月风光的性子，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也不曾沾染他半点，何况他自幼与胤禛交好，胤禛得康熙的宠爱他也只会为哥哥高兴而已。
“罢了。”终于，胤禛淡淡道：“虽说有皇阿玛遮掩，但是到底是这么大的事。京城里也不可能没有眼线在这面。林大人这里只怕要不得安生了。”林如海微笑道：“无妨。林家又岂是谁想窥探就能探到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是哪位的人来？”不管是谁来，恐怕也免不了那些杀手身后的主子吧。胤禛冷笑道：“谁来都无妨。爷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林如海点头道：“四爷说的是。不过……锋芒太露终究不是好事。这几年四爷韬光养晦的功夫做的不错。”胤禛淡淡的苦笑，这些年虽然的确有些刻意的低调在里面，但是大多还是被皇阿玛打压的罢了。如今在朝政上看，自己的实力却已经是远远不如其他几个兄弟了。只怕是连比他小的老八老九也要不如了。
“听说京里八阿哥娶了和硕额驸明尚家的大格格？”
胤祥闻言挑眉笑了起来道：“八哥娶了明慧格格？哈哈……这下有他受得了。”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胤禛点头道：“明慧格格不但是明尚家的大格格，更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又是宫里宜妃娘娘的亲侄女。看来老八如今也是不甘寂寞了。”林如海轻叹道：“身为皇子有几个是甘于寂寞的？如今上面还有太子和大阿哥，其他这几个都翻不出什么浪来，暂时不足为虑。”胤禛点头同意道：“先生说的是。说到底上面还有皇阿玛。咱们做儿臣的依令行事便是了。其他的多想无益。”
“四爷凡是看得明白就好。倒是如今连八爷都娶了嫡福晋，四爷也该考虑一下子嗣问题了。”胤禛早在康熙三十二年娶了内大臣费扬古的嫡女为嫡福晋，康熙三十五年又纳了侧福晋，但是如今府上却无所出。如今一转眼胤禛已经二十有二，其他的阿哥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也怨不得康熙暗暗着急。为此，康熙还暗中特别跟林如海交代若是胤禛在江南看上什么女子只要家世清白，就是破例封个侧福晋也是可以的，只要能为胤禛诞下子嗣。听得林如海哭笑不得。胤祥听着在讨论他家四哥的私事，也不好在一边听着免得他四哥想起来找他麻烦，呵呵一笑，说了一声去看看小玉儿就遛了。
胤禛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如海会跟他说这种事情。有些僵硬的脸淡淡的转来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便是。何况，现在不在京城，说什么也是枉然。”很明显的告诉林如海他没有在外面去风花雪月的兴趣。林如海当然也只是略提一下，见胤禛避而不谈也就转开了话题说起了黛玉的是。胤禛立刻想起来前些日子遇到那落魄书生的事，本来一回来就想问林如海的，谁知林如海一忙之后又遇到杀手的事竟然给耽搁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闲暇便说了出来。
林如海听得愣了许久，才道：“四爷说的那书生如海倒是见过两次，那是十五年前了，我和夫人刚刚回到江南那时我们结缡三载，夫人始终无孕，就想着给我纳妾。我自然不同意，我们闹的很有些不愉快。后来便遇到那个书生，他说我命中注定无儿无女，就是纳再多的妾也是枉然。但是若是一直不纳妾的话，说不定上天会赐我们一儿半女。如此过了七年，又遇到那书生，却向我夫妻恭喜说是上天怜我们诚心，当花朝得女，回去之后夫人果然诊出身孕，第二年二月初二生下了玉儿。听四爷说那书生形容，竟像是十几年也不曾改变？”
胤禛听得眼色微变，林如海也是沉默出神。龙神护命……龙神……到哪里去找这个龙神啊。
正沉思间，有下人来报，“老爷，府外又几位公子求见。”
“老爷，府外有几位公子就见。”
听到侍下人的通禀林如海皱了下眉头，林府的小人素来都是训练有素个个机灵的很，一般来通报的时候就会附上对方的来历。何况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人来求见林如海？江浙之地没有人不知道林如海是不在家中待客的，有什么事一般都会到苏州城里的官邸。想了想，林如海还是起身对胤禛道：“如海出去看看。”胤禛点头，“先生请便就是。”
林如海略整了衣冠来到外院待客的大厅，就看到大厅里四个年轻公子或坐或立。年纪大的不过十七八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略一回想，林如海心中也有了底，款步出来道：“几位公子有礼了，林海迎接来迟还请恕罪。”那年长的公子不是刚刚他们还在讨论的康熙第八子胤禩是谁？另外三个自然就是九子胤禟，十子胤誐，十四子胤祯。
胤禩今年不过十八岁，倒是深的温文尔雅，气态从容，虽然生母出生微贱，却在这四人中隐隐有领头的架势。见林如海出来，胤禩也不拘礼，拱手含笑道：“林大人，我们兄弟打扰了。久慕林探花风采，胤禩不盛向往，今日得见也三生有幸。”人家都自报家门了，林如海也不好再装糊涂，只得道：“八阿哥过誉了，林海不过是个迂腐书生，哪里当得起如此赞誉。”
坐在一边的胤誐对于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十分的不耐烦，便出声打断，“八哥，你们还要默默唧唧到什么时候？林大人，我们是来找四哥的，四哥在不在你府上？”林如海暗中眼眸一闪，都直接杀上门来了，不是已经确定四阿哥在这里了么？“四阿哥的确在奉皇上旨意在敝府闭门读书，皇上也是要四阿哥修生养性的意思。几位阿哥请稍坐，晚间林海为几位接风再请四阿哥与几位相见。”一边原本来在品评墙上的画作的胤禟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怎么林大人？四哥自江南住了些日子还金贵起来了？连兄弟们特意来探望也不见了？”胤禟的母妃是宜妃郭络罗氏，是康熙的宠妃，本身又是满洲大姓，胤禟自幼便是个叫横跋扈的性子，哪里有什么耐性等到晚间。
林如海眼睛暗闪，心中道四阿哥可不是比你们金贵么？论长幼他比在座的几位年纪都打，论身份他已经是贝勒，并且是先皇后样子。就是论那如今不能说的血统，他也是先皇后的嫡亲血脉。除了当今太子，哪个皇子能有他金贵？心中如此想，林如海面上却是不愠不怒，淡淡道：“九阿哥也知道，令四阿哥在林府读书是皇上的意思。四阿哥万不能为了见兄弟而违逆了皇上的意思不是？”看到胤禟又要发火的样子，胤禩伸手拉住他，对着林如海笑道：“大人恕罪，是咱们鲁莽了。九弟也是因为太久没见四哥的缘故。不知道咱们现在能不能见见十三弟？”
林如海淡笑道：“这个自然。十三阿哥旧伤未愈，如今正在房里休息，下官这就命人去请来便是。”说着话的时候，林如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四个阿哥的脸上。胤禩依然是微笑如风，胤禟一脸不耐，胤誐却是百无聊赖的模样，最小的十四阿哥则是有点惊讶。林海心中暗道这些阿哥年纪不大，面上倒是丝毫不显，同时也不禁感叹皇家兄弟之情淡漠至此。
不一会功夫，胤祥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林如海起身客套了几句便转身离开，将地方留给他们兄弟说话。九阿哥胤禟见林如海对自己兄弟如此淡漠，却对胤祥十分亲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林如海自然是收在眼底，唇边轻轻扯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几位哥哥和十四弟怎么有空来看小弟啊？”胤祥悠然的对着几个兄弟笑的爽朗无比，仿佛十分惊喜能看到他们一般。胤禩笑道：“听说十三弟和四哥在江南受了些伤，咱们兄弟有些担心，便禀了皇阿玛过来探望。也好叫他老人家放心不是？”胤祥漫不经心的窝在椅子里用手中茶杯盖拨弄着杯里的茶水，淡淡笑道：“多谢八哥关心。胤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四哥老是拘着不让出去。”心中却冷笑，探望？这些兄弟的情报倒是不满，皇阿玛的圣旨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就到了。
胤禟看着胤祥有些阴阳怪气的道：“也不知道皇阿玛怎么想的，四哥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让他回京。让我们这些弟弟也为他但这心啊。”胤祥看也不看他，平静的道：“四哥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皇阿玛不让他回京自然有皇阿玛的道理。咱们做儿臣的遵旨而行就是了。”哼！想挑四哥的刺儿，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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