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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皇权至高,旁人若是对皇家指手画脚,恐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此次由于情况特殊,清河崔氏可以倚靠如日中天的小皇子来表现一番,但依然不得不小心翼翼。
更何况他们清河崔氏是“五姓七家”中的一员,而从当今陛下毫无疑问与天下世家有着颇多仇怨,若是他们有所逾越,那么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天皇李治的雷霆之怒了。
崔欣到底还是年轻,急于表现,来为家族争取利益,但忽视了潜在的规矩,乍一听崔兴河的提醒,不由得恍然大悟起来,不过其倒是知错就改,紧走几步,躬身行礼,叹息道:“长老高见,欣错了!”
“哈哈……”崔兴河抬手抚着胡须,微微颔首,对于崔欣这样的态度显然十分满意,“家主啊……”
就在这时,厅堂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崔兴河的话语,这让崔兴河和崔欣有些诧异,不禁面面相觑,要知道在这清河崔氏里,一般不会有人如此不识趣,恐怕又有新的大事发生。
念及此处,崔兴河轻咳两声,对着崔欣点点头,崔欣会意,回到了主座上,皱起了眉头,郑重道:“何事?”
“家主,底下的兄弟又有汇报!”
“进来!”
府宅的管家应声后,推开了大门,小厮有些忐忑,偏头望了望老管家,而管家努努嘴,催促着他。
这小厮本就是清河崔氏派遣至洛阳坊间的小人物,平日里也难得能见到家族大人物,可今日事关重大,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了。
眼见这小厮面生,崔欣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是何人?”
小厮心头一颤,腿有些软,打了个踉跄,根本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两人,还是管家开口解围道:“家主恕罪,这人是家族放于坊间的小厮,因为家主对于这些时日里的流言蜚语重视,特别准许他们能来直接面见家主……今日他说有些大事……因而属下……”
“哎……”崔兴河摆摆手,打断了关键的话,紧紧盯着那个有些发抖的小厮,悠悠地道,“说吧,何事?”
“长……长老……”小厮慑于坐在上面两人的威势,依旧不敢抬头,眼角余光瞟了眼面沉如水的崔兴河,小声称呼着。
“喂……”底下的小厮们都归管家管,而这人如此不争气,让这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索性开口提醒道。
“哎……够了……”崔欣笑了笑,倒是不以为意道,“你先出去吧……”
“诺!”管家狠狠地瞪了眼小厮,抱拳离去,还带上了厅堂的门。
“好了……别怕……”崔欣作为清河崔氏的家主,这些日子学到了很多,这不其直接站起身来,扶起小厮,柔声道,“有何事说吧,本座重重有赏!”
这笼络人心的手法像极了小皇子,而在这等级森严的时代,上位者的重赏,往往才能激发下人们的勇气,这不,这小厮一听主子亲口承诺,胆气多了些,不由得主动抱拳,行礼道:“回家主,回长老,小的终日在坊间关注着有关相王殿下的流言蜚语,今日终于有了些许收获……”
“哦?”崔兴河点点头,轻抿了口香茗,抬眼望向这小厮,接口道,“何种收获?”
今日明显风声骤紧,而小厮难得来到此处,无疑掌握的东西足够重要了。
果不其然,小厮眯起眼睛,沉声道:“小的在集市看见了相王府的人了……”
“谁?”崔欣愣了愣,声音也高了很多,能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厮认出的人,无疑是王府的核心人物……
“此女子淡雅清丽,好似天仙一般……”小厮红起脸,回忆着那女子的风姿绰约,但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也未忘记此时关键的要点,下一刻,其便沉声道,“小的看到那女子购得很多粮食……洛阳城内多半粮仓皆被其光顾了……”
“淡雅清丽?”崔欣喃喃自语,能小厮记得的女子恐怕不是凡人,而相王府内最为符合的人无疑便是阎楚月了。
因而,崔欣一阵恍然,直接偏首望向崔兴河,而那老狐狸已经会意,幽幽叹道:“恐怕出身长安阎家的阎楚月了……”
稍许,崔兴河又追问道:“她买了多少?”
“回长老,小的不知……但她带的人很多……”小厮皱了皱眉头,又顿了顿,稍稍思索后,又道,“好像后来又有很多马车……”
“哦?在这关键时刻,王府内的主要人物突然有如此大的动作……”崔欣心头有些诧异,不由得偏头望向崔兴河,值此紧要的时刻,终究还是要征求崔兴河的意见,沉声道,“长老如何看?”
“呵呵……还能如何看啊?”崔兴河倒是面露笑意,看似已经了然如胸了,而他并不焦急,而是悠然道,“好了,你先下去领赏吧!”
“谢家主!谢长老!小的告退!”
“人走了,长老,你的意思是……”
“家主啊,你还想不到吗?”崔兴河笑了笑,叹道,“相王殿下啊,他这是留后手啊!”
“后手?”崔欣一愣,自顾思索,不久,其猛地抬头,讶异道,“这是军粮?”
“当然……不然城外那近万人马该如何呢?”崔兴河摇摇头,感叹道,“小皇子深谋远虑,已然准备了后手啊……”
“可殿下这般准备军粮,可是要行军吗?这……”现在看来整个局面似乎都在洛阳城,而那小皇子却是一反常态地准备足够的军粮,这让崔欣有些不解。
“你啊你,若是老夫未猜错,殿下这是用性命赌啊……”崔兴河对于李旦的评价随着时日的积累,却形成了两极分化的情况,从原先的不屑到如今的褒奖,可谓天翻地覆。
“哦?如何说?”
“那对父子既是联手,也是对手啊……”崔兴河摇摇头,感叹道,“你说若除了什么问题,以起事为名义的相王该如何处理呢?如果你是李治,会如何做?”
“这……恐怕只能抛弃……”崔欣恍然,不由得惊叹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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