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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覃荔的话一落下，钱二把一满口矿泉水全喷到车窗上了，他不敢回头，吞咽了好几口不存在口水。
不知道在想啥的赵力竟然打开了雨刮器，两兄弟眼睛发直地看着雨刮器勤劳地做着无用功。
整个车厢安静地瘆人。
“啊？”苏姚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覃荔坚定地继续望着苏姚的眼底：“我说！大小姐！你要为我的！初夜！负责！”
“什么时候？”苏姚的眼睛睁得老大，她不是不想负责啊，只是这账究竟怎么算的，“在星光酒店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什么了？”
覃荔的表情十分凝重，凝重中又添了三分怨：“大小姐，你在装失忆？”
钱二不怕死地转过头，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了一眼苏姚。
苏姚敏感地转头把他瞪了回去，忽然命令道：“捂耳朵！闭眼睛！”
钱二火速地照做，赵力怯怯地问：“大小姐，我开车……”
苏姚也瞪了他一眼，赵力专注地看着路前方，像个机器人一样标准开车，眼睛偷偷往后视镜那儿飘。
“我没有装失忆。”苏姚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抓覃荔的手。
但覃荔却一把甩开她，眼眶发红，语气更加委屈：“大小姐你不想负责也没事，反正你是女的，我是女的，定是我痴心妄想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姚急了，看覃荔这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她也很自责，她怎么完全想不起那天对覃荔做了什么呢？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
听说初夜会有些痛，小荔枝没伤到吧。
她竟然让保镖把那天的酒店床单全扔了，她真的以为上面只有红酒。
当时她压在小荔枝身上究竟是怎么为所欲为的？
哎呀，有没有人录像啊，她好想看啊！
覃荔见苏姚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心都揪起来了，她之所以这么骗苏姚，不过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不要关心旁的无关紧要的人。
只有这样，等她再想起初见有“好感”的胡兰慧，苏姚早就是她覃荔的人了，就算是名分上做不到，也要大小姐的心只扑在自己的身上。
“我负责啊！”苏姚踢前面钱二的座椅后背，“钱二，湿纸巾！”
但钱二正捂着耳朵，紧闭着眼睛，每一根眼角皱纹都显示他执行得十分彻底。
赵力颤巍巍地拿了一包湿纸巾递过来：“大小姐，前面刚飞过一只鸡，我一走神就听到了。”
“呵呵。”苏姚哭笑不得，扯过湿纸巾，拿出湿纸巾凑到覃荔面前，要亲自帮她擦眼泪。
但覃荔哪有眼泪啊！
覃荔偏过头，抢过纸巾，哽咽着说：“大小姐，不用这样。你们回a市吧，我在这挺好的，我家里人对我挺好的。”
说完用湿纸巾擦了擦眼眶，趁苏姚没注意，偷偷挤了挤，把湿纸巾的水擦在眼周附近，真真是水波潋滟，惹人怜爱。
“屁！”苏姚气着了，“我真对你负责。你是女的，我也娶你！你别嫁给别人，你嫁给我！嫁给我很好的，我有什么吃的先给你吃，有什么喝的先给你喝，有钱一定给你花，开心想着你，难过也想着你，只对你一个人好。”
“真的，你嫁给我好不好？我想对你负责！”
覃荔仍张着她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苏姚，傻愣愣的，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的脸上。
早知道大小姐的情话这么催泪，她又何必白费了刚刚演戏的功夫呢？
苏姚偏过头，不敢看覃荔，心跳从没有那么快过。可耳边却久久没有得到覃荔的答复，她失落了：“钱力，到了吗？”
“欸？”赵力也正屏息等覃荔的回复，讲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都想答应了，“到了，我找到了一条近路，下车走两步就到了，还能躲开覃家村。”
“做得好。”苏姚一把打开车门，憋着一口气就要出去。
覃荔拉住她的手：“大小姐，你……”你真的想好了吗？和一个女人，和一个穷得响叮当的女人，和一个躲不开父母控制的女人，在一起吗？
苏姚顿了顿：“别说话了，我们先冷静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谈好不好？”
小荔枝喜欢她，她知道。
但是小荔枝是否能喜欢她到不顾一切嫁给她呢？
她要的负责究竟是什么？
一颗心给她，她要。
再加一个人，她就不要了？
凭什么啊？
***
赵力把钱二拖下车：“钱二，醒醒，天亮了！”
钱二偷偷摸摸地睁开眼睛，放下手：“解决了？怎么样？大小姐负责吗？”
赵力摇了摇头，本意是让他别乱说话，钱二却以为苏姚不负责，当即就吐槽道：“没想到大小姐这么渣！”
苏姚正好走到他旁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苏姚拿起门上的铁锁：“何助理没来？不是给了他房东的地址吗？”
赵力上前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果然还是他们之前离开时的样子。
“何助理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苏姚拿出自己的电话，要找何助理撒气。
可手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真关机了。
早上她的手机本来就没来得及充多久，信号越差的地方耗电越厉害，能撑到她联系何助理已经尽了全力了。
苏姚叹了口气，现成的出气筒没有了，抬头看了一眼两兄弟。
算了，覃荔在，不折腾他们了。
这宅子房东收拾得其实很整洁，勉强也是能住的，但是麻烦就是衣服！
苏姚的行李还在老王家，离这也太远了。
覃荔不明白刚刚还十分感人的画面，怎么突然就冷冻成冰了？她真的差点就要答应了啊，苏姚却突然熄了火，这让她十分欲|求不满。
“你们在干嘛？”看着愣在大厅的三人，覃荔开口问，嗓子还有眼泪泡过的嘶哑。
苏姚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眶更加红了，唉，爱哭鬼，竟然还不想嫁给她，嫁给她，她不会让她哭的。
“没有换洗衣服！”钱二摊了摊手，“大小姐这身——实在不能看了。”
覃荔点了点头：“要不去我家拿吧，我的行李箱也在何助理那儿，但家里还有一些旧衣裳，只要大小姐不嫌弃。”
苏姚抿了抿嘴，摇了摇头，她嫌弃什么？嫌弃的话就不来这破地方了，这些东西都是沾了小荔枝的光。
“趁夜色偷偷去吧，”苏姚冷静地说道，“你爸妈太讨厌，不想见到他们。”
覃荔低下了头，半晌应了一声“嗯”。
***
晚上八点，覃家村的灯光已经稀疏，劳作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就打算入睡。
“大小姐，你踩稳，别晃！”钱二咬着牙说。
踩在钱二肩膀上的苏姚外强中干，又发烧刚好，覃荔轻松地从窗户翻进二楼，她却十分艰难。
满身又蹭了许多灰。
赵力过来加了一把力，覃荔也在上面拉，三个人的力量总算是奏了效。
苏姚好不容易翻了进来，刚一进窗户，就压倒在用力过度翻到的覃荔身上。
“大小姐，起来找衣服啊！”覃荔小声地催。
苏姚感受到身下的柔软和温度，她不想起，她右手抬起摸着覃荔的左脸：“小荔枝，你真的不嫁给我吗？你可能再也遇不到像我这样好的人了啊！”
在黑到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覃荔深切地感受到苏姚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夜色助长了她不知从哪里泛起的委屈，瞬间红了眼眶：“大小姐，我想嫁你，只想嫁你，真的，你娶我，娶我好不好？”
苏姚终于如愿以偿，她咧开嘴笑了：“好，我娶你，你嫁我。”
说完低下头，朝着她梦寐以求的那张小嘴凑近。
四瓣嘴唇相贴的刹那，两人齐齐颤抖了一下。
覃荔微微张开嘴巴，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苏姚一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覃荔轻声一笑，顶开她的牙齿，缠住她的舌头。
苏姚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吻，什么叫让人沉溺的温柔。
忘我地亲密着，两人的心脏像是被填满了一样。
“啊！”覃母的声音尖利而可怕，“你们在干什么？”
昏黄近白的灯光刺眼地亮起，两人拥吻的姿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苏姚不快地抬头，准备向打扰她们好事的覃母甩一个眼刀，却在看到站在最面前的那个人时愣住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将覃荔抱起来，像认错的孩子一样，和覃荔站得整整齐齐。
“苏总，晚……上好”何助理磕磕巴巴地说，他现在头皮发麻，总觉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关机了！”
苏姚把没甩出去的眼刀扔在了何助理身上，嘴巴一瘪，矫揉造作地蹭过去：“张妈，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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