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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过去，云凡身后的蒋非物也写完一首诗了，他亲自上去交给昭圣学院的老先生。
而他走过云凡身边的时候，突然一撞桌子，云凡桌上的砚台瞬间打翻。
砚台中的墨汁流了出来，不仅毁了试卷，还毁了云凡的衣服。
“你！”云凡抬起手，指着青衣少年。
蒋非物头也不回，只是有些得意地怂了怂肩膀，这当然是蒋非物故意所为，就是因为云凡让他多考了一次试。
“干什么！”高台之上的老先生厉喝了一声，下面的众人瞬间就安静了。
云凡心中虽然郁闷，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赶快写诗才是正确的，于是对着老先生说：“学生砚台不小心打翻了。”
老先生皱着眉头，开口说：“连试卷都保护不好，将来还能干成什么事情，你此次考试不及格，退下去吧。”
云凡捏着拳头，这老先生跟那个九品司务一样是瞎子吗？难道看不见老子的砚台是蒋非物这个傻逼碰倒的？
云凡心中都快要咆哮起来了。
坐在武竞狂旁边的副司大人，此时站了出来，对着那老先生说：“我记得礼部七院司有规定，为了应对这样的事情，准备了多余的试卷。”
在三品大员面前，老先生自然恭敬了许多，开口说：“确实有。”
于是这老先生手一挥，又有一张试卷从房间中飞了出来。
可是经过这件事情，周围的人已经都差不多交了试卷了。
而云凡已经来不及构思，干脆随便写一首诗词吧，唐诗宋词随便拿一首出来，估计也能赢了。
于是云凡拿起笔，在白纸上缓缓写下。
“白日依山尽。”
第一句写完，平淡无常，没有文气浮现。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算是个普通人，也知道这句诗的意境非常之美，可惜就是无法聚集文气。
云凡叹了一口气，准备写下一句，就听见看台上老先生喊了一句：“考试时间到了，收卷。”
话语落下，云凡手中的箭朝着上空飞去。
怎么可能时间到了！
周围的学子，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完成试卷，也不止云凡一个人。
这样的话，云凡不仅没有胜过王元，反而连升院考试都过不了。
“白鹿书院又无人入院，真是年年如此啊。”蒋非物盯了一眼云凡，有些得意地笑着说。
武竞狂淡然一笑，谁胜谁负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王元胜了，那王元就成为了新的目标，会有人去挑战王元的。
胜利者成为目标，失败者成为嘲讽的对象，这样文学门派之间的恩怨，才会越来越大。
周围的一些学生，纷纷议论了起来。
“还好我没有买他，不然我家当都亏进去了。”
而那个买了云凡胜的少年，眼中的泪水快要低落下来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而王元也过来安慰云凡说：“你时间不够，我也胜之不武，只怪那蒋非物心眼太坏，故意耽误你的时间，不过我替你成为了风口浪尖的人物，你也清净了，即便升院考试失败了，进不了昭圣学院，但这世间还有很多其它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呢。”
王元虽然安慰着云凡，但是云凡还是格外的不甘心。
大易圣朝的科举考试，和云凡了解的有所不同。
大易圣朝的每个学生，从县试到州试再到升院考试和七院三试，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如若在其中一次挫败，便再也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了。
“当个普通人？”云凡心中冷冷得笑了一下，他想到自己在心中筹划了那么久，怎么取得国试第一，怎么出将入仕，怎么对付武家，想不到竟然在升院考试这里就倒下了。
要是写下的诗不过，云凡还能想得通，可现在是时间不够，诗没有写完，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不行！”云凡抬起头来，有些愤愤的说。
“升院考试有时间，但是我和王元之间的比试是没有时间限制的。”
云凡眼睛有些泛红，口齿却异常清晰地说：“现在只能说我没有过升院考试，并不能说我输给了王元。”
“疯了吧？”那九品司务眼神厌恶，“连升院考试都过不了，还想赢州元，你怕是痴人说梦……”
云凡抬起头看向昭圣学院的那个老先生说：“试卷还我，我要继续写完。”
蒋非物也在一旁讥讽说：“别给他试卷，他要是一百年写不出来来一首诗，我们岂不是要等他一百年？”
老先生不知道如何决定，转头看向后面的副司大人。
副司大人摆摆手，轻松地笑着说：“好解决，好解决，比试是王元云凡他们的事情，时间由他们算，不纳入升院考试的成绩就行。”
既然副司大人都说话了，老先生自然就把试卷交还给了云凡。
只有蒋非物对着副司大人说：“即便赢了，也进不了昭圣学院，有何意义？”
云凡冷笑一声，开口说：“你怕是个傻子？我只要赢了王元，自然就进入了昭圣学院。”
蒋非物疑惑地看了一眼云凡，心想云凡看来是真的疯了，升院考试都已经结束了，这云凡还幻想着进入昭圣学院。
每年都有因为进入不了学院而发疯的学生，蒋非物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有点同情。
可是副司大人却笑着对云凡说：“那是当然，能够赢王元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写下能够入道的诗词，一旦入了文道，便可无视所有的升院考试，武都七大学院，任凭选择。”
听见副司大人这样说，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云凡，难道这个云凡，真的要准备以诗入道了吗？
一个来自白鹿书院，怎么可能在升院考试前以诗入道。
云凡不理会这些，只是想接着把诗写完，至于能不能入道，就看天意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要是写下的是入道诗，那么诗的第一句，就应该有文气浮现了。”
武竞狂这个时候走了出来，淡然地开口道。
副司大人点点头，王元的诗，已经几乎要成为入道诗了。
云凡的诗如果从第一句就无法聚集文气，那么可以肯定是不能超过王元的诗了。
既然不能超过，那就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云凡听见这句话，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为什么没有文气？
为什么这些诗没有文气，难道这些诗词不是我所写，我就不能领悟其中的文气吗？
想到这里，云凡猛然醒悟。
难道文学大道，修的不是文学，修的是人本身？
突然之间，云凡像是知道了什么，自己虽然能够写下那些诗，把这些诗交给别人，别人也会说好诗一首。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除了得到一些名利，就得不到一些其它东西了。
而入道所认可的也不是诗，而是那个人有没有资格入道。
那这样的话，云凡就必须结合自己所想，写出属于自己的入道诗。
可是这个时候，武竞狂走到云凡身边，将手中的鹰羽箭当着所有人的面，插到了云凡所写的那句诗上。
然后武竞狂轻蔑地开口说：“我为什么要取下那只箭，是因为那只箭射偏了，所以我现在把它插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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