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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余光落在他宽厚的大掌上,别过头去,赌气的轻哼一声,“不要!”
对正在撒泼的她,萧离是没半点法子,“你准备一直在这坐着?”
当然不是啦!
上官玖在心头这样想着,却没答他的话,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可过了好一会儿,萧离仍旧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哄哄她。等来的却是他一句,“再不起来,我可走了。”
“哼,你走吧。”
上官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小手却很诚实的拉着他的袖袍。
萧离无语。
他不明白,为何这丫头的脾气这么不好,除了他的病,她怕是这世上唯一让他束手无策的东西了。
萧离没了耐心,语调清冷而极具威严的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上官玖本就委屈,被他这一“吼”,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紧咬着下唇,沉默着,倔强的望着他。
被她这样看着,萧离方才的清冷和不耐烦,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心尖上有种异样的情绪正在发酵。他长叹了声,蹲在她身边,大掌揉着她的小脑袋,“好了,别耍性子了,过会儿你的同学该出来了,你不怕丢面子?”
上官玖一想也是,若是被旁人看见她这模样,以后还怎么混?
她突然伸出手,环住了萧离的颈项,整个人凑到他身上去,这一动作叫萧离身体一僵,胸膛里面不安分的跳动着。
上官玖并不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何不妥,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颜,撒娇似的动了动胳膊,“舅舅,我刚摔倒了,走不动了,你抱我……好不好?”
她吐出的气全喷在他耳旁,将他僵硬的灵魂唤了清醒,心尖上仿佛被一根细细软软的羽毛划过,痒痒的。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愿意,上官玖便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长睫上沾着泪水,扑闪扑闪,惹人怜爱,“舅舅,玖儿脚疼……”
萧离始终紧抿着唇,黑眸深邃,看不清里面的波澜。片刻后,他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左手放于她的肩胛骨下,右手放于她双腿膝盖之下,将她从地上抱起。
“唔!”突然的腾龙,叫上官玖下意识的惊呼了声,胳膊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舅舅,别把我摔了!”
萧离脸色黑了几分,不太高兴的应了一声,抱着她往院长办公处走去。
“院长?这……”姚青禾正面遇上了两人,神情诧异的看着他们,“小郡主怎么了?”
萧离脸色一贯的清冷,简洁明了的回道:“摔了。”
“原来如此。”姚青禾松了一口气,面对着萧离,娇羞的底下了头,正欲说什么,萧离便已经绕开了她。
上官玖处在他怀里,回头看了眼姚青禾,笑着跟她挥了挥手。分明是有种炫耀、宣誓的意思,姚青禾却没看明白,也跟她挥了挥手。
“舅舅,她还在看你。”上官玖不满的嘀咕道。
对此,萧离并不予以理会。
上官玖不死心,继续道:“舅舅,姚女傅好像看上你了。”
萧离闻言,总算舍得赏她一个白眼了,“跟我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万一舅舅也看上她了,会不会将她收进府暖被窝?”上官玖声音渐低,眼珠子不停的打着转。
萧离闻言,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上官玖下意识的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不让他瞧见她的神色。
片刻后,他轻掀薄唇,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会。”
上官玖虽然不知道这问题与她有什么关系,可听见他这答案,心头竟然很高兴,“哦。”
这一路上,两人再没有多余的话,各自思索着。
宁七远远的看见自家爷抱着小郡主,惊吓得下巴都快掉了,神色慌张的跑过去,“爷,神医说了,您要好生修养,不能操劳!这怎么……”
萧离斜睨了他一眼,宁七的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
上官玖似乎觉得明白了自己这行为过于任性了,竟然没有考虑到萧离的身体,“舅舅,放我下来吧。”
萧离却并未听话,步子稳稳的将她抱进屋里,这才将她放下。
“舅舅,你还好吗?”她眸中担忧的望着他。
萧离这会儿除了气息频繁了些,脸色红润了些,并无其他异常,“本王虽然是个病秧子,不过抱你还是没问题的。”
他这话虽然是开玩笑的,落在上官玖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心中酸涩极了。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扬起巴掌大的小脸,眸中坚定,“舅舅才不是病秧子呢!你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萧离晃了晃神,她眼中有星光闪烁着,似乎为他原本漆黑无边的人生点亮了一盏灯火,那不是活下去的希望,更像是活下去的方向。
对于这样的话,他头一次没有敷衍过去,反而温柔的笑着,“嗯,跟我一起用膳?”
午膳过后,上官玖倦意来袭,直接在他软榻上睡了个午觉,萧离则坐在书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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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上,上官玖前排原本是空着的,下午却坐了个身姿高挑的姑娘。
不过这姑娘为人倒挺爽朗热情的,看到上官玖便跟她打了招呼,“你就是新来的上官同学?你好,我叫沈年希,久仰大名!”
最后一句“久仰大名”叫上官玖都不好意思了,“你也是新来的么?”
“郡主,年希比我还早来,只是她上午要跟着父亲学武,课可以不用上。”何秀向她解释道,听口气,何秀与这沈年希玩得倒是不错。
“学武?”上官玖眼里发光,惊喜而又羡慕的看着她,“你会武功?”
沈年希摆了摆手,“皮毛而已。”
何秀眼中崇拜,“可不止是皮毛,年希连隔壁的那一群男孩子都能打得过呢!她父亲是正二品的禁军统领沈将军,武功在天启国数一数二的呢!”
上官玖对禁军统领不清楚,可对沈将军却有些印象,“是沈从武将军么?”
沈年希笑着点头,“你还记得我父亲?”
“当然了,我第一次偷跑去军营,就是被沈叔叔发现的呢!”上官玖忍不住回忆起来。
那时的她还只有五六岁,因为被萧嘉怡责罚了,便一气之下跑去找正在郊外练兵的上官浩。却险些被当成奸细,好在副将沈从武路过,她在军营里住了些日子,可没少受沈从武照顾。
沈年希:“我可是没少听父亲提起你,如今总算见到真人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闻言,上官玖不由得好奇,“沈叔叔都说我什么了?”
“夸你啊!说你有练武天赋、聪明伶俐,若是好好学的话,早成了咱们天启国的女将军了!”
上官玖这是头一次从旁人那里听到赞美她的话,心里美滋滋的,“诶,那你为什么说我出乎你的意料啊?”
难不成,她是觉得她很蠢很笨么?
沈年希俏皮的笑道:“原以为你是个女汉子,身宽体胖、皮肤黝黑,武力值爆满……没想到,竟然是个如花似玉、娇娇弱弱的小美人。”
上官玖噗嗤一声,“你学武,也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啊!”
沈年希瘪了瘪嘴,“现在不是,以后肯定就是了。你看我才不过十四岁,都快比隔壁班的男生高了。”
像上官玖这种身高在同龄人中永远处于中等偏下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沈年希的难处,“高不好么?我要是高一点的话,就不用每次看离王舅舅,都仰着脑袋了,脖子疼……”
沈年希好奇的问道:“你跟新来的院长离王殿下很熟么?”
“当然了,他是我舅舅啊!”
沈年希:“不是听说离王殿下好些年都不出府了么?你是怎么跟他亲近上的?”
关于萧离的事,上官玖并不想与旁人说太多,“嘿嘿,不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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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学堂生活并没有上官玖想象得那么无聊,没有萧离舅舅上课的时候,她也没有睡意,心思全都放在与两位新朋友聊天上了。
何秀虽不太爱说话,可受她们的影响,竟然偶尔上课时也会分心,与她们一起聊着。
不过,整个学堂除了这两人,其余人似乎都不太喜欢上官玖,尤其是白苏瑶几人。
国学院门口。
钟叔守着马车等着上官玖放学,其余学生都离开好一会儿了,上官玖才与沈年希、何秀两人结伴出来。
钟叔看见上官玖,立马就迎了上去,“郡主,第一日上学感觉如何?”
“还不错,钟叔,我不是让你不用过来了么?”上官玖颇感无奈。
钟叔笑着道:“公主殿下哪里放心郡主自己回去?”
她甜甜的笑着,“不放心的是钟叔您吧?对了,这是我的新朋友,沈年希、何秀,这是我们家钟叔。”
钟叔礼貌的与两人打了招呼,道别之后,便问道:“郡主,现在回去吗?”
这会儿,萧离正从里面出来。上官玖立马丢下几人跑了过去,“舅舅,你也要回去了么?”
萧离微微颔首,视线与钟叔相对。
“离王殿下。”钟叔恭敬的弯腰行礼。
萧离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钟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跟离王舅舅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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