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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静下来想了想,自己不能就这样吃哑巴亏,既然他早前就答应了她,今天不过来,那边是他的错,是他欠了她一个承诺,有债不讨那可不像她上官玖的作风。
(好吧,其实她就是忍不住想去找自家离王舅舅,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到连她都不要了)
离王府。(两个时辰前)
如萧逸南所说,这京城最清闲的人,怕是除了萧离,也没有旁人了。宁七从将军府回来,便硬着头皮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萧离靠在床榻上,手里拿着被上官玖摔坏的玩偶,眸色微沉,无奈的叹了声气,掀开软被,准备下榻,嗓音清冽悦耳,“备车。”
宁七大惊,立马跪在了地上,“爷,不可!神医说了……”
宁七的话被萧离冰冷的眼神硬生生给吓了回去,满心的自责:如果不是他将这件事办砸了,爷也不用非要去出去了!
好在此时玄无忌正端着药过来,看见萧离下了塌,脸色顿时不好了。
“你想死吗?还想出门?!”玄无忌毫无避讳的开口斥责道,“回去躺着!”
萧离皱了皱眉头,语气硬了几分,“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
玄无忌气恼,“你清楚你还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让你每天作息规律、要睡够四个时辰,你还晚上偷偷熬夜?要不然,你的身体能被你折腾成这样?”
萧离正准备说什么,玄无忌便快速上前,直接点了他的睡穴。
宁七在心里给玄无忌竖了个大拇指,佩服至极。
上官玖在离王府早已经来去自如,下人对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跟自家小主人似的。
“小郡主?”秋月惊讶的叫住了她,“您是来看王爷的?”
想来她是不知道面前这位将自家爷亲手雕刻的木偶给砸了个稀巴烂,所以才待她一如既往的热情吧?
上官玖“嗯”了一声,没像往天那样嘻嘻哈哈,径直绕开她往萧离的寝宫走去。她虽只来过一两次,不过路倒是记得很清楚。
“小郡主,王爷这会儿怕是还没醒过来,您要不在前厅等会儿?”
她停住脚步,一脸疑惑,“还没醒过来?怎么回事?”
“小郡主不知道?”秋月诧异,她以为宁七今日去将军府应该将这件事告诉她的,“王爷昨夜突发重病,咳了好几次血,把神医都吓坏了。”
上官玖听到这话,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疑惑、怀疑、震惊、担忧……种种心绪夹杂着,没再跟秋月搭话,快步跑向他的寝宫。
他不是在忙吗?怎么会生病了?
房门禁闭着,她正欲推门而进,便被宁七给止住了。看到她,宁七这会儿依然很不高兴,将她拽离房门,“小郡主怎么来了?”
她这会儿哪还有生气的闲心?急切的想要知道萧离的情况,“舅舅他生病了?”
宁七不满的扫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不稀罕爷的吗?还管爷生不生病做什么。”
上官玖口没心思跟他吵架,转身便往寝宫方向过去,却再次被宁七拦下。
“让开,我……”
宁七解释道:“神医正在给爷施针,不能被打扰!”
她没再无理取闹,乖乖的在门外等着,心里难受得很。
宁七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知晓她是真的担心爷,便开口宽慰道:“放心吧,有神医在,爷不会有事的。”
她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片刻后才开口道:“宁七,对不起。”
“嗯?”
上官玖红着眼眶,泪水在大眼里打转,想要使劲儿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却如何也做不到:“是我不懂事……”
看到她哭得如此委屈自责,宁七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那那个……你先冷静些,这事也不怪你……”
其实,宁七心里最埋怨的就是她了,爷之所以会熬夜,还不是为了给小郡主亲自雕刻生辰礼物?结果她倒好,非但不领情,还将爷如此宝贝的东西摔成了两半!
当然,这些话宁七是不会告诉她的,一是看在她已经知错的份儿上,不想她因此更加自责;二是爷肯定不希望她知道这些的。
不过上官玖心里清楚,这事怎么能不怪她呢?她什么都不清楚便发脾气,还任性妄为的将他送她的礼物给摔碎了……
小半个时辰后,房门从里面打开。玄无忌提着他专用的医药箱出来,看上官玖的目光沉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喜。
以往玄无忌看见她,可都很喜欢的,这还是第一次对她甩脸色,“她怎么过来了?”
宁七:“小郡主是过来探望爷的。”
玄无忌严肃的板着脸,“这丫头以后还是少来离王府了,净知道添乱!”
上官玖泪水已干,眼睛红肿着,愤愤的瞪着他,“这是我舅舅家,你凭什么不让我来!?”
“萧离这一年身体都没什么大问题,作息规律,为了你……”
宁七连忙打断了玄无忌的话,“神医,爷如何了?”
玄无忌瞥了他一眼,随后没再训斥上官玖,迈着步子离开,“半个时辰后就会醒了。”
上官玖问道:“诶——那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他头也不回的道:“别太吵了。”
萧离寝宫内,纵使熏着香,仍旧留下一股难闻的中药味,上官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猫着步子走向床榻。
榻上那人身上盖着薄被,他睡得很沉,脸色灰白灰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样,很是可怕。
天启国的离王爷体弱多病,这是上官玖知道的。可自她认识他以来,她看到的除了他身体比旁人差一些,也并没有见他生过一次大病,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子……
在他床榻边上坐下,上官玖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心墓地一疼,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又怕吵醒他,努力的忍着不哭出声来。
许久之后,她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就那么坐着看着他,见他额上渐渐有细汗渗出,她便去拿过毛巾,俯下身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着。
在上官玖的印象里,她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近距离欣赏着他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哪怕这会病怏怏的,仍然叫人看得舍不得眨眼。
她盯着他愣神之时,萧离的睫毛动了动,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拉了回来,紧张得看着他。
他仿佛极其疲惫,累得掀开眼皮都显得费力得很,眸子里的清光在看见面前的人时止住,忽而流转,温柔含笑的看着她。
他扯了扯毫无血色的薄唇,许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可听在她耳中却格外温柔,甚至诱惑。
“玖儿,梦到你……”
上官玖却只听清楚了前面五个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却见他又缓缓合上了眼眸,似乎还没睡够。
她也没去吵他,怀疑他将自己当成了梦里的人……那这么说,舅舅做梦会梦到她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轻笑出声。
虽说声音很低,可依旧惊动了榻上的萧离,他再次睁开眼眸,这一次却已经不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了。
两人皆不发一言的看着彼此,心思各异。
上官玖怕吵着他,小声的问道:“舅舅,你醒了?”
萧离愣了半晌,眼眸微垂,“嗯。”
二人一阵沉默。
她坐直了身子,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离摇了摇头,用胳膊撑着床榻,似乎想要坐起来。
上官玖见此,连忙去扶着他,将枕头立起来,让他靠着,还不忘问他的感受,“这样靠着舒服么?”
“嗯。”他看了她一眼,略微沙哑的嗓音竟透出几分性感来,“你怎么来了?”
“舅舅,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上官玖不打算回答他,反而开始埋怨道,“还让宁七来骗我,说你没空陪我……”
萧离明显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她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道:“我今天要不是不过来,就会一直以为你不把我放在心里,对我的生辰这么不看重……”
他一直抿着唇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她说,在听到她那句“我可能会一直埋怨你,永远都不理你了”,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眸光沉沉的盯着她。
上官玖沉默了片刻,垂着眸子没去看他,身子忽然前倾投入他怀里,将脸埋于他胸膛,嗓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哭腔,“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你以后,不要骗我了,好不好?”
萧离垂眸看着她挂在两行泪痕的小脸,嘴角不禁勾起,倒是没有推开她,反而抬起大手环着她肩头抚摸着她的脑袋,“好。”
“你答应我的,今天要陪我……”
萧离正欲说什么,便听她又道:“既然你不过去,我过来也是一样的。舅舅,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什么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声,“生辰快乐。”
上官玖抬起头狐疑的看着他,小脸上有些不满的问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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