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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江一民辞世

作品: 前妻的谎言 |作者:晓晓梅花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12-21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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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酒吧关掉以后,江右的日子也算是乐得清闲。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广告公司,虽说盈利不大,却也能保证他作为江家大少爷养成的高消费需求。

恰逢周末,远离灯红酒绿,远离莺莺燕燕,江右独自在家侍奉自己那一缸宝贝金鱼。接到保姆电话的时候,江右刚刚给金鱼换过水。看到保姆来电,江右暗自猜测,一定又是自己父亲找来给自己做说客的。

接通电话,江右听到了嚎啕大哭的声音,“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少爷你快点回家吧?老爷,老爷他……”保姆犹犹豫豫,没能把话说出口,江右心里凭空生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我爸爸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焦急的江右对保姆大发雷霆。

“老爷他自杀了……”

保姆的话渐渐消失在江右的耳边,刺骨的寒冷紧紧地将他包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睛里滚落下来,江右坐在地板上,声嘶力竭的哭声令鱼群四下分散。

老爷自杀了,已经没有了呼吸。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般,狠狠地扎在了江右的心尖。后悔,无助,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江右拿起刚刚从手中滑落的手机,颤抖的指尖让他无法按下一个数字。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双手,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串数字,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韩亦辰,我爸他,自杀了……你开车过来接我,我自己开不了车了……”

“你说什么?伯父他……”

电话这端的江右嚎啕大哭,“你没有听错,我爸他自杀了,家里阿姨刚刚给我打过电话,我最后的亲人也离开了我,我怎么办啊……”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任凭手机再次从手心里滑落,江右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场景,涌入了他的脑海里。面对父亲对自己的真情流露,却被自己嘲笑演技差劲。倘若压弯骆驼,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那么逼父亲走上绝路的人,大概就是自己这个不孝子。

江右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下一秒,他品尝到了血腥味。时间好像停止在了这一刻,又好像时间加快了脚步,开始一路小跑。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江右分辨不清楚。以致于韩亦辰找到江右的时候,江右只是说了一句,“那么快。”

韩亦辰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孩子,在游乐场里与父母走丢的孩子嚎啕不止。绝望,无助,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爷,这一刻让人心疼的想要落泪。

韩亦辰蹲在江右身边,伸出手抓住了江右的肩膀,“兄弟,节哀。起来吧,我带你去伯父那里。”

韩亦辰的手掌给了江右力量,挣扎着起身,却失败了,“对不起,我,我感觉我的双腿安全没有力气,我站不起来。”

“我扶你。”

韩亦辰用尽全身力气把与自己身材相当的江右拖进了车里,快速启动车子,扬长而去。接下来等待江右的,将会是更加残酷的事实,韩亦辰在心里暗暗想着。

“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了,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江右,接下来无论需要你面对什么,你身后都有兄弟我。”

江右看向韩亦辰的眼神,早已没有了光芒。目光呆滞而又迟缓,沉默了半响,江右缓缓开口,嘶哑的嗓音狠狠地揪住了韩亦辰的心,“亦辰,谢谢你。除了你以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以后我就是个三十岁的孤儿了,我最后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亦辰,我该怎么办啊?

如果不是我那天跟他说那么重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韩亦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江右说道,“你也别太自责了,自从跟叶宁分手以后,你和伯父的关系一直就不是很好。再加上伯母突然离开,这一切同时压在他的身上,说不崩溃,是不可能的。”

“就是我的错,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整天跟他作对。现在仔细想象,好像我从来没有走进过父亲的心里。我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需要的是什么,他在外面辛不辛苦,累不累,我只看到了他对我不好的一面,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付出了多少。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

“江右,马上就到家了。”

天空灰蒙蒙的,渲染出更加悲伤的气氛。车子缓缓驶入江家大宅,韩亦辰无法想象江右在看到父亲遗体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无论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韩亦辰都是江右最坚定的依靠。

在韩亦辰的搀扶下,江右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客厅。脸上仿佛有千斤巨石一般,每向前一步,好似能够消耗掉江右全部的力气。

“少爷回来了。”保姆顶着红肿的眼睛来到了江右的面前。

“我爸爸呢?”江右虚弱的语气,不带有一丝情感。

“在卧室。”保姆哭哑的嗓音低沉而又悲伤。

江右一个踉跄,被韩亦辰伸手揽住肩膀才没有摔倒在地。看到江右举步难坚的样子,韩亦辰主动要求陪伴江右上楼,“江右,我陪你上去吧?”

江右没有说话,摆摆手拒绝韩亦辰的请求。强打起精神,一步步向楼梯迈去。

“什么时候发现伯父离世?”直到江右的背影消失不见,韩亦辰开口问道。

“一个小时之前,大概七点半左右。往常老爷一般都是六点多就起床。但今天七点还没有见到老爷的身影,我还以为是昨晚休息的晚,所以老爷还没有睡醒。等了二十分钟以后,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我就来到我是门口,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答我,我便找到管家一起闯了上来。结果就发现老爷……”

“管家呢?”

“在楼上,他跟老爷关系一向交好,老爷走了,管家一直哭个不停。”

江一民突然离世,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韩亦辰心中油然而生:这件事情会不会与陈礼为有关?尽管内心疑虑重重,但韩亦辰还是不敢妄加判断。倘若被江右知晓自己的想法,恐怕又是因自己的怀疑挑起的争端。这个念头在韩亦辰心中,久久抹不掉。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但他还是失败了。

迈着沉重的脚步踉踉跄跄终于走到父亲卧室的江右,在门口听到了管家声嘶力竭的哭声。管家与父亲一向交好,想必心里也一定悲痛欲绝。

看到江右走了进来,管家哭着走上前来,“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陪我父亲一会儿……”看到江一民的遗体,江右出奇的平静,眼泪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刻,江右觉得自己对哭已经没有了概念。

江一民面容平静,看不到一点痛苦的神情。平躺在床上的身躯比往常还要挺拔。江右直勾勾地盯着父亲的脸庞,泪如泉涌。江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竟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母亲突然离世,令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蹶不振。而前一阵子,自己又与父亲相抗衡,父亲的孤独是真的。丰富的物质生活弥补不了家人不在身边的遗憾。生活这条道路,可真是太苦了,江右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江右坐在床边,拉起父亲的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饱经风霜的手掌早已没有了温度,冰凉冰凉的。江右想起小时候父亲带自己去北方看雪的场景,白茫茫的大地就像厚厚的棉被,堆过雪人的双手冰凉,父亲总是把自己的小手捂在他的手心里,手很快就变得温暖起来。

江右学着父亲的样子,把他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掌心,期待着能够出现奇迹,眼泪却再次滑落下来。父亲不会回来了,无论自己怎样努力,父亲都不会回来了。

江右好像听到了父亲叫着自己的名字,“江右,江右,听你妈妈的话。”江右嚎啕大哭,“可是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

三十岁的江右坐在父亲床前,哭的像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这哭声透过房门,越过楼梯,传入了楼下人们的耳朵里。

“这孩子,哭的人心里真是揪心啊。母亲刚离开不久,这又失去了父亲,得多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够受得了啊?”保姆一边说着,一边抹去眼角的泪花。

“你说老爷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就算是江右不懂事,早晚有一天他会长大的啊?老爷怎么就不能耐心的等一等呢。”

坐在沙发上的韩亦辰听到江右的哭声,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韩亦辰迈着坚定的脚步向楼上走去,作为兄弟,可以不在他最开心的时刻分享他的喜悦,但是在最悲伤的时刻,一定要给他一个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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