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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李嬷嬷已经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的说道:“佟小主,您莫要再说了,奴才们可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佟昭燕没有理会李嬷嬷,只是看着腰板挺直一脸不服的张嬷嬷,继续说道:“张嬷嬷真是不懂什么叫做识趣啊,你若是今日得罪于我,你身后之人可会真的管你呢?”
张嬷嬷的脸色有一丝松动,但还是咬紧牙齿,瞪着佟昭燕一言不发。
佟昭燕便是笑了出声,扬了扬手,那些人自然是放了玉凤,接着明眸皓齿的说道:“玉凤啊,带人将这个张嬷嬷给我送回内务府,就说我佟府供不起这尊大佛!”
“哎!”玉凤脸色显然激动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就是想要指挥着人绑那张嬷嬷,一脸报复的模样昭然若揭。
刚刚那些仆人本来是听从张嬷嬷的,这陡然就是要绑了张嬷嬷,自然一个二个都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佟昭燕看着这些人,摇了摇头,自己素来宽和,可是却也纵容的下人当自己是个软柿子。
她们宁愿听从一个外来的嬷嬷的话,都不愿听从自己主子的话,真是可悲啊。
“你们,若是想学着张嬷嬷这般,那么就别怪我把你们都发卖了!”佟昭燕将手上的杯子往地上摔去,那双娇艳的眸子泛着寒光,倒是一下子震住了众人。
本来伺候了佟昭燕数载的奴婢们,自持佟昭燕懦弱,这回却是一个个胆寒了起来,眼前的小姐好像已经变了个人了一样……
真是就像那上位的贵人,气势凌厉啊!
那几个妈妈手段利索的连忙上前,管这张嬷嬷是不是宫里出来的,利利索索的就是绑了起来,待张嬷嬷嘴里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立马就是有人堵住了她的嘴。
佟昭燕挥了挥手,就是让玉凤直接把人往内务府领,连嫡母的院子都不要经过,玉凤倒是伶俐,点头便是带着人直直往府门去了。
李嬷嬷反应极快,看着眼下的情形,忙是神色恭敬的道:“小主,这张嬷嬷既然是跟我一起同来,那么就由我送回内务府吧。”
佟昭燕看着这个李嬷嬷,嘴角含笑,倒是让李嬷嬷一时不知道这佟小主是何意了。
“嬷嬷是想一直跟着我吗?”佟昭燕起身,往门口走去。
嬷嬷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陷入了衡量,后宫中择主后便要从一而终,生死荣耀全凭主子一人,主荣奴荣,主辱奴辱。
如果以前还瞧不上这个佟小主,可是刚刚在她利索的收拾了张嬷嬷后,李嬷嬷已经是心悦诚服了,这份要不然蛰伏,要不然一击必杀的手段,后宫中还是没有几个人的。
“小主,奴才定会一直效忠与你。”李嬷嬷对着佟昭燕狠狠的磕了三个头,这算是彻底的表了忠心。
佟昭燕眸中的寒意才算是淡了下来,前世这个李嬷嬷虽然也是为难过自己,可是也是跟着张嬷嬷干什么,她干什么。
而自己进了后宫后,教导嬷嬷本来是应该跟随自己的,可是那张嬷嬷却是被调回了容妃身边。
虽然李嬷嬷也是调走了,却是调去了别处,听说是她自己愿意调往别处的。可见这李嬷嬷是个懂得明哲保身之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人。
佟昭燕见此,忙是伸手扶起了李嬷嬷,明眸含笑动人心魄,仿若天仙一般,“今日起,我俩便是荣辱与共了。”
三日后,佟府中人都是发现了佟家这个即将入宫的庶二小姐,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懦弱可欺之人,反而因为那份凌厉,她的倾城之姿,多了三分明媚。
于是,众人都是纷纷猜测,佟二小姐进宫,是不是就会威胁到了大小姐呢。
而此时的佟昭燕却是带着玉凤来到了正院,说是要来向嫡母请安。
本就因为这些言论的大夫人闫氏气极,眼下听到佟昭燕来请安,一气之下就将那成套的青花玉盏全都摔的粉碎:“一个小小庶女,还成精了不成?我就知道,她一直都是装的,跟她那个姨娘是一样的人!”
“夫人,您消消气,就算是让她进了宫又如何,大小姐现在还在掌管宫务呢,整治她还不是轻而易举?”闫氏身边的王妈妈是闫氏陪嫁之人,忠心耿耿。
“她说把一个嬷嬷送回内务府就送,却是都没有来问过我,真是胆子大的很!”闫氏眸子狠厉阴毒,像是想到了什么算计突然笑了起来,“让她给我进来。”
佟昭燕一声青色对襟百褶裙,缀点青梅几许,垂云髻上只有几朵绢花,配上一支青玉梅花簪,倒是显得有些朴素。
因着闫氏一直都比较苛刻佟昭燕的供应,所以佟昭燕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物件,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打扮,却丝毫掩盖不了佟昭燕那张妖媚的俏脸,狐眼俏唇,真的是个妲己在世的样子。
闫氏手里的帕子捏的越来越紧,很不想承认自家女儿的长相,还真的是比不过这么个贱人生的丫头。
于是眉头紧皱,眸子阴狠,却又要装出一副端庄的主母模样说道:“二丫头来了,母亲近日总是休息不好,你来看看母亲也是好的。”
佟昭燕心头一紧,怕是前世的那件事预期而至了,但美眸流转,不动声色恭敬的笑道:“母亲福泽深厚,女儿回去为母亲抄上三遍金刚经祈福可好。”
这三遍金刚经,佟昭燕算是弥补了自己没有经过闫氏同意,擅自将张嬷嬷送走的惩罚,先堵住闫氏的嘴,也希望她休要拿祈福的名头再行害人。
闫氏一顿,没想到佟昭燕这贱丫头会这么说,不过却还是冷静下来,笑谈:
“你也马上就要进宫了,还是好好学规矩为妙,你既然说到了祈福,不如就让你姨娘去清云观待上几日。”
果然!是要将娘亲送进清云观,前世娘亲进了清云观不出十日,日日被折磨,最终被闫氏毒死在那。
那日恰巧就是自己进宫之日,娘亲惨死,自己也背上了克母的名头,被后宫所不待见。
佟昭燕强忍住心头滔天的恨意,前世自己已经是失去了娘亲一次,今生绝对不能再来一次,可越是恨越是装作不知情的说道:“母亲的安排自然是好的。”
佟昭燕待从正院出来,手心里的汗就是越来越多,她深怕自己救不下娘亲,可是眼下的自己如此无力,又要该如何救下娘亲呢?
“小姐,不如我们去红阁看看。”
玉凤见自家小姐紧张的模样,有些心疼的小心问道,小姐的姨娘本就是命苦之人,也累的小姐日子不好过,处处被压制。
佟昭燕脚步一怔,回头望着正院,那狐眸尽是冷冽,可是语气却十分温缓:“不可。”
这个时候去看娘亲,会让闫氏心中更是不满,反而会害了娘亲。
佟府生下来的庶子庶女是没有生母的,他们只有嫡母为娘。
所以佟府素来不让庶子庶女与自己生母过多相见,一月也只能是在月初请安一次罢了,相见时间还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姨娘便会吃罪。
这就是佟府,毫无人性的佟府,虽然素来有人不屑于这规矩,可是自己娘亲乃是爬床丫鬟上位生下的自己,之后也是素来无宠,所以闫氏对娘亲在这一方面很是苛求。
“等会,你把我值钱的首饰全部变卖了。夜深之时,你安排一下,做到无人知晓,我们去红阁。”佟昭燕回眸,对着玉凤悄声说道。
“是,小姐。”
子时一到,本来已经歇息下了的佟昭燕,却是带着玉凤出现在了红阁。
佟昭燕看着这破败的院落,连个仆人守门都不曾有,心下三分庆幸七分心酸,便让玉凤守门,自己推开娘亲的房门,悄悄潜进。
“谁?”夜色正浓,床上的人惊醒,伴着几声咳嗽。
“娘亲,是燕儿。”佟昭燕此时再也忍不住那滂沱的泪水,这一声娘亲从那年娘亲惨死开始,就再也没人应了……
床上的人有些吃惊,但是忙从床上爬起来,几步踉跄的奔到了佟昭燕的身前,确定了身份后,就是紧紧的抱着佟昭燕不撒手的哭了起来。
“燕儿啊,你快回去,要是被人……被人发现,娘就是害了你啊。”宋氏哭了一会,就是清醒了起来,忙是想要将佟昭燕往门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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