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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作品: 师说gl |作者:泥慕玉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9-30 0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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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瞬间变脸变得极快。

面上神色复杂难言,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舜也懒得管她在想什么。

这柳意在她面前向来没有什么尊卑。时常越矩,她一次两次忍让就是罢了,三番五次地这般欺她,当真以为她是好惹的么。

她也不提要替她松绑的事儿,只坐在榻上淡淡饮了口茶道,“你们这八泉城中可有何处,水气格外着盛之地?”

“后山靠近一口井的地方,水气格外胜。煜照殿大人,突然之间问起这个做什么?”

凌舜皱眉,她都快疼死了,这柳意还明知故问地问她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就没有派人过去探探不妥之处?”

“我柳森堡之人,修得是木形气,水润木,与我们并没有什么碍处,我们何必要去探查个究竟。”

“呵。”情知她说得在理,凌舜依旧忍不住想要打她一顿来泄愤。

想一想她若是真打了她,怕又掉了身价,便罢了这心思,只冷笑道,“养一条狗还得清楚它身上有多少痦子呢,柳堡主倒是心大,也无怪方才本尊见那些掌事都不把柳堡主放在眼里了。”

柳意闻言,略低了低头,眉眼很是低垂,颇有些丧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她的样貌,粗略望过去只有两三分像那个人的,在她脸上露出委屈惶恐之色的时候,却多了几分相像的程度。

凌舜是见不得这样的神色的。恍惚中她就以为这是那个人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倔强的神情。

那就像一支附了毒羽的利箭,一下刺进她的心脏里头。

让她的心一下被揪紧了。

“你去收拾收拾,本尊要与清玉殿大人到你说的那处地方去看看,你与我们同去吧。”

她终究是败在这样的神色之下,心里被戳得软了,随手一挥,化作利刃的形气将她身上的绳索吹得松了,替她松了绑。

“……是。”

她没有再为难自己,柳意知晓是自己的计谋奏效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发现,在她惹到她的时候,示一示弱,扮出委屈的模样,她就一定不会与自己再追究。

这次果然也是如此。

她心中欢喜,踉跄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给她作了个揖,不紧不慢地退离了。

凌舜等在房中,不大一些时候,二徒弟就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厚重的包袱闯了进来。

喜笑颜开地和她道,“师尊,徒儿准备妥当了,咱们走吧?”

凌舜叹了口气没说话,等小徒弟进来了,问她,“带好东西了?”

“回师尊,都准备妥了。”

“嗯。”凌舜这才有些放心,略一眼一脸受伤的二徒弟,走过去无奈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花儿啊,不是师尊埋汰你,但你想想你这些年来干出来的事儿,你说,师尊能信你么?你跟师尊说说,这里头是不是都是吃食?”

“师尊……”二徒弟顿时将头缩到了脖子里,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说起来,她确是惯犯了。

“好了,走了走了。”对于二徒弟这么明显的弱点,凌舜有些无奈,但这是她这徒弟的天性,她也不能强令她改了,只能尽力把她带在身边护好她。

她在这御火阁里的弟子,只有二徒弟和这新收下的小徒弟修行最差,不然,她也不会把她们带过来了。

“师尊,徒儿进来之前,柳堡主遣了人告知说,她在堡门外备好了,让咱们过去呢。”

“本尊知晓了。”

凌舜轻应一声,领着两个徒弟走了出去。

外间围住古堡的水气和雾气被清晨的日头照晒得蒸了不少。

空中没有水气,她也就一扫刚来时病怏怏的模样,精神百倍。

到得古堡外,正巧望见柳意手下的藏人们和御金阁的弟子都在治备牛车。望见她,均小意俯首请安道,“煜照殿大人,请上牛车。”

两方各据左右,行从数百,阵势颇大,一齐给她行礼,竟吵得她耳膜有些嗡鸣。

两边的人马,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她会选择哪处坐下。

但怎么着她也得是天承门的人,还是得顾全天承门的面子的。凌舜想了想,领着两个徒弟坐上了御金阁弟子替她治备的一辆牛车里。

谁知,打开帘子就看见颜若美玉的人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卜筮。

她神色一僵,赶紧拉着徒弟就要走,“咱们走错了,走走走,换一辆。”

“煜照殿大人,这就是替您备下的车马。”外间的御金阁弟子见她要走,忙出声阻拦道,“您看看车上的标识,是门派殿主们才能用的呢。”

涂了椒蜡的车壁外,的确画着占星律五行图纹。

凌舜觉着自己的脸一定比御水阁那些养在湖里的水草都要绿上几分。

既是殿主们才能用的牛车,她的两个徒弟自然是不能同坐的。

眼睁睁望着自己两个可爱的徒弟被御金阁的弟子们拉到她们身后的一辆牛车里,凌舜捂着心口,觉着自己比棒打鸳鸯的苦命人好不到哪儿去。

她们的动静这样大,早已惊动了车内的人。

她抬头,正巧望见她一手捧心的模样,双眸微动,就着桌上残存的笔墨写道,“煜照殿大人身子不适?”

“本尊一望见你,就觉着浑身难受。”凌舜也不和她客气,走进去一屁股墩儿坐到她对面。“所以本尊身子不适。”

那就是没有大碍了。

闻言,对面的人淡淡颔首,没再多问,专心对着面前的卜刻司南研究。

凌舜顿时气急,这什么人啊,她都说了她一望见她就浑身难受了,重点在“难受”二字上,难道她就没有什么自觉,就不会再多问几句,多关心关心么?!

“清玉殿大人可真是勤奋,大清早的,竟然还在研究占星术。”

凌舜酸不溜秋地死死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慢慢悠悠地道,“本尊若是有清玉殿大人这样勤勉,也不至于见日受阁中长老的规劝了。”

“本尊并非是研修占星术。而是在寻这八泉城中水气最盛之处。”

“柳意方才与本尊说,在这柳森堡后山有一口井,那里水雾弥漫,水气最盛。”

“不是。”她轻轻地摇了摇首,皱眉道,“水润金,水润木,水形气最盛的处所,该是金木形气最盛的地方,并非是什么井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为何好端端的,会有人在后山这样偏僻的处所造井?”

“许是先前这八泉城的门派还纷杂时,那些小门派的人挖的吧。”凌舜眉头一皱,仔细回想几十年前她初来这八泉城的景象。

她记得这柳森堡以前是荒野,并不曾有井,难不成是柳意派人造的?

但她平白无故的,在后山挖井做什么?吃水不在自家吃,还喜欢吃野的?

“不知,这些事,还得先去探探才有定论。”

她想这些事想得入神了,微细的烟一样的眉峰就轻轻、轻轻地蹙起来。一点一微的,像她曾经见过的秋日里,那些鸿雁双翅下的毫毛。

细细软软的,刷在人手心上,让人觉得微痒。

“清玉殿大人……虞祈言。”看着看着,凌舜就觉得心底有个地方被戳得软软的,似乎被温和的日光晒得咕噜咕噜冒泡的溪水,快要沸起来了。

她轻轻唤了一声小姑娘的名字。

她惊讶地猛然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光似乎快要溢出来。

不会说话的人情急之下都是会吃亏的,她这种时候只知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别的似乎都忘了。

“本尊就是随便叫叫。许久不叫清玉殿大人的名姓,本尊都快忘了大人姓甚名谁了。”

看着小姑娘眼睛那么亮,凌舜把那些一股脑儿想要冒出来的话又压回腹中去。

手慢慢绕到背后,擦了擦掌心的汗

就差一点儿。她就忍不住上去摸她的脸了。

好好地揉一揉捏一捏,一定要比面团软得多。

还有她身上的温度,也定是温暖的。至少,定是要比她身上要暖。

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又一点一点暗淡下来,轻轻摇首,边收拾面前的占卜用具,边轻轻在桌上写道,“本尊方才测过,八泉城东南角属金,那里又有一大片葱郁的林木,本尊便猜想,该是那处地方。”

“那里,如今已经是一处枯谷了。”凌舜别开脸,不敢看她,望着牛车的帘布,淡淡道,“本尊……前些年来过那里,记得那本是一个修占星术小门派的安身之所,门派中百人均是修得了水形气的。不过如今那是荒谷,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倒不如咱们先过去柳意说的那口井边看看,那里有什么古怪。”

她眉头一皱,轻轻写道,“好生生的门派,如何会成荒谷的?里间的人呢?”

“被本尊杀了。一个不留,连门中新降生的婴孩都没放过。”

既斩草,必除根。

这是掌首教她的,她如今虽不再行杀人越货的勾当,当日掌首与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

她们二人,在天承门呆上许久,对外说她们手上干干净净的,怕是连不通事理的傻子都不会信。

这是谁指使的,已经一目了然了。

牛车内安静了许久。

颜若美玉的人缓缓抬头看她,一笔一划地写,“你夺了什么回去?”

凌舜冷漠回她,“无可奉告。”

“你不愿说就罢了。”她轻飘飘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

凌舜皱眉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以为她是要替天行道打自己一顿,她便及时做好防御的举措。

藏在殿主衣袖下的手握成拳,准备等面前的人准备打她的时候先发制人打她一顿呢,就见她眼神清澈地望着她,慢慢地抓起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

这情形和凌舜预料得有些不一样,以至于她都忘了挣脱她。

“以…后…你…就…不…需…要…杀…人…了…我…来…替…你。”

她像个刚学会写字的幼儿一般,在她手心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出这些字。

写完以后,就微微上扬眼角,温和地对她笑。

凌舜感觉掌心痒痒的,在心底默念出这些字,对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和她脖子上以肉眼可见速度起来的红斑。

鼻尖忽然就酸了。

眼眶也是热的。喉头和胸口被数不清的巨大石块扼住堵住一样,让她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傻不傻啊。

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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