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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远处等待了十几分钟,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AK的眼泪止不住。
等一个人回来很痛苦, 原来等一条狗回来, 也是一样的痛苦。
时间越长, 那种被死亡支配的恐惧便愈发深。它想, 如果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老虎, 它肯定会难过, 就像失去司豪一样难过。
它望着遥无边际的黑暗,对特工说:“特工,我后悔了, 后悔没答应它,给它生崽子。我们不是人,是犬, 我是竞技犬, 也是工作犬。替它生崽,繁衍我们的后代, 延续我们的血统, 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啊。况且……”
它的声音在颤抖:“况且它是我的家人, 给它生崽其实也没什么……”
它的声音越来越低, 特工听得心脏拧疼。它不敢说话, 也不敢回应, 害怕控制不住情绪,也掉下眼泪。自打爷爷去世后,它的情绪从未如此低落, 那种失去亲人的惶恐感, 将它紧密包裹。
特工的心情和AK 差不多,它们都曾失去挚亲,也都曾体验过死别。
于特工来说,老虎也是不一样的存在。它欣赏这条狗子,也喜欢它的性格,它想跟这样的狗子过一生,想让它做自己的狗生伴侣。
小油说,它喜欢老虎,就像司茵喜欢时院长一样,是想让老虎给它做媳妇儿。
它仔细想过,大概是吧。
有时候它看着老虎犯贱,不会觉得厌恶,甚至觉得……这只狗子真他妈可爱,爆炸可爱。
想到这些,特工几度哽咽,抓心挠肺的感觉几乎吞噬了它,无形中似有一只恶魔之爪,几乎将它拽进苦海无边的地狱。
AK几度哽咽,问它:“特工,如果它再也回不来,你有什么后悔的吗?”
“后悔?”特工正色:“后悔没上它。”
AK:“…………”
大概是特工这一番话太过分,直接把被炸死的老虎给气活了,老虎居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特工和ak以为见了鬼,冲它叫了两声。认出是老虎,它们立刻摇着尾巴冲过去。
特工最先冲过去,将老虎扑倒在地,使劲儿去舔它的脸。
被糊了一脸口水,老虎拿酸疼的爪子冲它一阵乱刨:“住嘴住嘴!你个变态给我住嘴!让我媳妇儿来舔好嘛!你给我滚开!”
AK看着这一幕,感动得哭出来,它的眼泪止不住得掉落,从未感觉如此惊喜和激动。
回来了回来了,总是卖萌耍贱的老虎终于回来了。
……
那天晚上它们和司茵时穆困在山间,三条犬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它们的命运仿佛在那一天被紧紧拴在了一起。
时院长受伤昏迷,司茵也因为体力透支昏厥。特工及时用身躯替他们接住脑袋,用肉体给他们当枕头。而AK和老虎怕两人受凉,用身躯替两人当棉被,为他们保暖。
黑暗中,AK看着老虎,两只狗眼泛红,它说:“老虎,回去后,我给你生狗崽吧。”
老虎以为自个儿听错了,掏掏耳朵:“你说啥?”
AK:“我想给你生狗崽。我想通了,我是工作犬,繁衍后代也是我的职责,所以……”
一向不正经的老虎忽然拉下一张黑脸,一脸郑重打断它:“AK,我喜欢你,所以想让你为我生崽子。我不是看重你优秀的血统,我是喜欢你的灵魂,喜欢你的一切。我不是人类,可我想和人类一样,一生只有一个挚爱,和挚爱生一窝狗崽子,生活其乐融融。”
AK没想到它会突然这么严肃的讲话,它的严肃仿佛将它心脏戳破,里面有丝丝蜜糖渗出来,甜得它发腻。
老虎正想发动攻势继续深情表白,却被特工一阵冷森森的“呵呵”打破。
老虎气得一翻白眼:“特工你他妈什么意思!”
“你猜?”挑衅的语气。
老虎:“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他妈好不容易回来,你想气死我继承我媳妇儿是吧?我去你的,休想!”
本以为特工要拿什么话和它回怼,对方却猝不及防来一句:“我感兴趣的从来不是AK,是你。从今天起,我会认真追求你。”
老虎翻白眼:“你他妈蛇精病吧。”
特工:“嗯,追求所爱,甘愿成为蛇精病。”
老虎:“…………”
疯了疯了,特工真他妈疯了。好好一条公狗,怎么就忽然变成了文艺神经病?
AK暗自拿爪子扶额。
——
从蕴南回来后,特工开始更高调地追求老虎,搞得宠物医院动物皆知。
每天的新闻热度以老虎特工为最,两条狗的基情被传开,z市所有宠物医院的宠物都知道了它们惊天地泣鬼神的跨品种、同性别的爱恋。
到了晚上,常有其它医院的飞禽飞过来,向绿毛鹦鹉打探老虎和特工的基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
AK应聘狗演员成功后,老虎为了给它庆祝,搞了一个庆功会。
宠物们越狱出笼,陆续前往天台参与。
为了让这个庆祝会圆满成功,绿毛鹦鹉特意请母猴画了一副宣传海报。宣传内容是:老虎弹唱,特工伴舞。
宠物圈沸腾了,隔壁几个医院带翅膀的宠物都飞过来围观。
由于围观的宠物实在太多,黑背、大脸猫、绿毛鹦鹉特意搞成了门票制,凭门票入场。宠物们可以用鸟粮、猫粮、狗粮换取门票一张。
这场庆祝会让它们赚得盆满钵满。黑背揽着一堆狗粮,叹了声气:“如果小哈还在,一定会好开心的。”
绿毛鹦鹉拿翅膀拍了拍它的肩,安慰说:“兄弟别想了,你给它烧点狗粮,让它在下面吃个饱。”
几条犬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架电子琴,摆在高台上。
庆祝会开始,一束灯光骤亮,打在老虎身上。
老虎坐在电子前,脖子上系着绅士的蝴蝶结,等全场安静下来,它小心翼翼摁下琴键。
随着伴着响起,它清了清嗓音,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咳咳,今夜,让我来为大家唱一首歌,庆祝我媳妇儿成功当上演员。”
下面黑压压一片宠物,齐刷刷抬头注视着台上。
有宠物问:“伴舞的特工呢?”
台下疑惑的声音此起彼伏:“对啊,伴舞的特工呢?不是说好了特工伴舞吗?怎么就你一条狗!”
主持人绿毛鹦鹉飞上台平息众怒:“大家安静、安静。特工腿出了点小状况,让老虎给我们边弹边唱,一样,一样。”
“一样个屁啊!”一条狗高举门票,“没有特工我们不看!退票!退票!”
一只宠物吆喝退票,紧接着要求退票的声音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各类宠物高举门票,齐声吼“退票!退票!”。
现场混乱,嘉宾席的AK一脸懵,扭头问黑背:“怎么回事啊?”
黑背摊爪:“我哪儿知道啊。”
AK又扭过头去看坐在暗处的特工,小声问:“特工,你怎么不上台啊?观众炸锅了!”
特工冷着脸:“谁答应上去跳舞了?”
AK抬爪擦汗。
大脸猫解释说:“海报宣传是绿毛搞的,它为了吸引更多观众,搞了虚假营销。大概它也没想到,现场观众会对特工伴舞那么执着?”
依特工的性格,压根不可能上去伴舞。AK小声说:“那现在怎么办?我们……逃吧?”
它话音刚落,沉默不言的特工却一个箭步冲上了高台。
一束电筒光打在它身上,大概是它强大的气场,台下一瞬安静。
两条狗同台而立,攻受分明。
特工绕着老虎走了一圈,紧接着,当着所有宠物的面,骑上了老虎的身,开始了泰迪式招牌动作。
台下宠物屏住呼吸,倒抽一口凉气。
猫妈妈吓得用爪子捂住小猫崽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长针眼!”
小猫崽子眼前黢黑一片,听见周围传来的一阵唏嘘。
它用软糯的声音问:“妈妈,什么是针眼?”
……
老虎在台上当场石化,虽然这个动作并没有实质性行为,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它感觉自个儿非常没面子。
老虎暴跳如雷,正要反抗,特工却拿爪子摁住它的头,几乎贴着它耳朵说:“不想让观众炸锅,就给我安静躺着。”
它们是这群观众炒出来的cp,这场戏它演也得演,不演也得演。
不然呢?观众炸锅,谁也应付不了。
老虎:“……”它偏头去看台下的AK,眼神相当绝望。然后又愤然去瞪绿毛鹦鹉,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只绿毛鹦鹉!
特工不会跳舞,但它懂得如何满足观众。
等“表演”地差不多,它从老虎身上下来,扫视一圈台下,开口问:“这场舞,你们满意吗?”
观众齐刷刷点头:满……满意……相当满意了。
特工下台前,用爪子拍拍老虎的狗头,刻意让声音通过话筒传出去:“加油弹,媳妇儿。”
话音一落,台下又是一片排山倒海般的唏嘘。
有动物吹口哨,有动物起哄“亲一个、亲一个”。老虎气得已经开始磨爪子,特工见好就收,抬起狗爪平息台下的动物:“好了,好了,下面有请我媳妇儿为大家带来弹唱一曲。”
台下宠物这才安静,等特工下台,老虎含泪弹了一首《小星星》,大概是苦逼的情绪带进音乐里,它居然将《小星星》唱出类悲怆的味道。
黑背不知从哪儿掏出小哈的遗照,高举过头顶,大声张嘴哭泣。
AK不解它的举动,问:“你拿小哈遗照干什么?”
黑背鞠了一把眼泪,说:“这弹奏水准,说不定能把小哈气活呢?”
AK:“…………”
庆祝会之后动物们更加坚定了“特虎cp”,也都认为特工和老虎才会是真爱。
第二天一早,AK因为没睡好,下楼梯不慎踩滑,滚下楼梯。
它被时院长抱回办公室检查,绿毛鹦鹉却借题发挥,扑腾着翅膀在医院里乱飞,四处散播八卦:“头条头条!狂欢夜老虎被特工□□,k姐伤心跳楼自杀!”
一群小博美拿脸贴着笼子,“汪汪汪”问绿毛鹦鹉:“真的吗?”
绿毛鹦鹉:“我的新闻从来不会有假!”
——顶多夸大!
萨摩耶在笼子里二郎腿坐姿,身段儿妖娆,抬起漂亮的前爪舔了舔,讽刺说:“我说什么来着?那个丑八怪一定不会得到老虎永恒的爱。呵呵,它们朝夕相处,日日培养感情,结果怎么着?结果老虎宁愿选择一条公狗也不选择它,呵呵……心凉透了吧?”
有只母猫说:“可怜的K姐,没了老虎,以后哪条公狗还会娶它?”
猫崽子“喵”一声,拿毛绒绒的爪子戳了戳母猫的爪子,糯着声音问:“妈妈我可以娶k姐姐吗?”
母猫黑着脸,一爪将它揽到腹下:“吃你的奶。”
——
AK和特工即将跟随司茵进组,分别前夕,老虎特别伤感,毛爪子搭在AK头顶,轻轻拍,嘱咐:“媳妇儿,去了那边你要少看公狗啊,想我的时候就偷偷打时院长电话,”它声音小了些,“离特工那变态远点儿,它说不定公母通吃呢。”
AK冷漠脸:“先管好你自己吧。”
老虎哭唧唧,举起狗爪对天发誓:“媳妇儿,我会想你的,我跟你发誓,不会多看母狗一眼。”
AK一挑眉。老虎立刻清了清嗓音,继续说:“公狗也不会多看!”
AK这才满意。
——
隆山游乐园,摩天轮上,时院长和司茵缠绵,男人在女孩脖颈种下一颗“草莓”。
老虎觉得司茵脖子上那颗“草莓”特别拉风,那是爱人对爱人的见证。
它学以致用,一脸期待朝AK凑过去,一双眼睛闪得水晶晶,刻意卖萌卖乖:“媳妇儿,你喜欢吃草莓吗?”
AK蜷缩在狗窝里,将头侧向另一面准备睡觉:“不喜欢。”
老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它正委屈,一旁打盹的特工起身朝它走过来,在它后面停住,用爪子戳了戳它的犬肩。
老虎回过头,一看是它,立刻往后退。
特工步步紧逼,将它逼至墙角。特工一爪将老虎摁在墙上,脖子一歪,挑眉道:“我喜欢,来,给我种。”
老虎一缩脖子,气得冲它一顿挠。
——妈的智障变态狗!
特工被老虎挠得一脸血痕,依然淡定脸,若无其事嘱咐它:“我不在的时候,记得想我。”
——想你麻痹,变态!
老虎挨着AK睡下,闭上眼气呼呼睡过去。
第二天凌晨,它送两条狗去机场。
临别时,想到未来几个月看不见AK,哭得稀里哗啦。
——
三条狗分隔两地,每天晚上它们会在主人睡着后,偷偷打开手机,相互视频。
老虎和AK视频时,特工总是凑过来,两只大鼻孔瞬间就遮住了镜头,总会将老虎气得“汪汪”叫。
老虎再次见到AK和特工,是陇川地震。
那天晚上老虎被姜邵带去陇川,路上听说AK特工被困,联系不上,它急得缩在姜邵怀里“嗷嗷”哭。
姜邵摸着它狗头安慰:“求你别嚎了,烦不烦?谁他妈不担心啊?就你担心是吗?”
同车的小油也安慰说:“虎哥,AK它们吉狗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虎深吸一口气,接受安慰。
小油一脸好奇问它:“虎哥,你担心AK ,还是担心特工啊?”
这个问题让老虎愣住,它的回答难道不是应该脱口而出吗?它平时不是很嫌弃特工吗?
小油又问:“虎哥,如果k姐和特工,只能活一个,你选择让谁活?”
老虎立刻炸毛,一爪摁住小油的头,红着眼睛道:“我他妈选择自己死,也要让它们活!”
无论它平日里多厌烦特工,无论它平日里如何怼特工,它不得不承认,朝夕相处,特工已经成为它的家人。无论是AK还是特工,少了谁也不行。
不,三条狗,无论缺了谁,都不会再是一个完整的家。
所幸两条狗子都没事,它们一群狗子在灾区里待了几天,困顿交加,爪子磨破,救了不少被困的灾民。
在灾区看到了生离死别,那种从心灵深处攀附而出的震撼,将三条狗的心,彻彻底底栓在一起。
那天晚上,明月皎皎。
搜救一天后,它们饥肠辘辘,精疲力竭,三条狗的爪子被磨破,一起身四肢便止不住颤抖。
它们被困灾区搜救这些天,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让它们累到绝望。三条狗子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趴在一块光溜溜的巨石上晒月光。
特工合上双眼,累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轻,“老虎,唱首歌吧。”
AK趴在那里,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满眼期待望着老虎。
在两条狗的注视下,老虎忍着身体疲累,哼唱了一手民谣《月光》。
似水又空灵的调子飘向天际,它的声音因为疲累有一种沙质的嘶哑,却悦耳动听。
AK望着天空那轮明月,满心怅然。
它伸出一只爪子,对两条狗说:“我们三条狗子,以后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在灾区这几日,它们见过不少生离死别,满目疮痍,让它们更加珍惜生命。
老虎停下声音,将爪子伸出去,搭在了AK爪背上,坚定道:“不分开。”
两条狗子看向特工,它废了好大劲儿,才抬起爪子叠在了老虎爪背上,声音如暮鼓一般沉重:“不分开。”
三条狗的爪子叠在一起,宛如压着千钧之力,压着彼此对生活的向往。
它们做狗的,生命不过短暂十几年,更要珍惜当下的幸福啊。
它们仨,一生都能在一起,就是幸福。
——
它们以为回到z市,离开灾区,日子就会安稳。
可是让老虎和特工出乎意料的是,那场国际冠军犬比赛后,AK涉嫌杀人,带着司茵消失了。
收到消息,特工和老虎都懵在当场,它们怎么也不相信AK会杀人。
AK曾是赫赫有名的消防犬,以救人守护百姓安全为己任,它怎么可能会杀人?
司茵失踪的那几天,时院长疯了。
AK消失的那几天,老虎和特工也差点疯了。
绿毛鹦鹉见两条狗子一蹶不振,派了鸟友出去打探司茵和AK的消息。
绿毛鹦鹉降落在老虎头上,用翅膀拍拍它的尖尖耳,告诉它:“虎哥,AK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AK了,它已经投入黑社会的怀抱,每天吃豪华狗粮。它说了,以后见狗杀狗,见鸟杀鸟,你放弃吧。”
特工不相信AK会是那样的犬,直到绿毛鹦鹉拿出录音。
没错,录音里面是AK的声音。
它的声音清楚呈现,让鸟友滚蛋,并说以后“见狗杀狗,见鸟杀鸟”,语气相当狠。它还说:“我真是后悔没早点投奔莫东,这样我就能天天吃上豪华狗粮。”
特工失望之极。
老虎痛心疾首,它坐在原地哭了一会,抬爪一擦眼泪,起身进厨房叼出一把菜刀。
绿毛鹦鹉吓得飞到吊灯上,“我靠虎哥你干啥?你这是要去跟黑社会拼命?”
老虎一张嘴,菜刀“哐当”落地,它一脸坚定:“我不能抛弃AK,我决定去混黑帮,做个黑社会狗老大,让AK做老大的女人!”
绿毛鹦鹉:“虎哥你别冲动,赶紧把刀放回去。”
老虎一脸坚定,将菜刀叼回嘴里,准备往外走。
特工扑过去,一爪将它摁在墙上,怒道:“时院长发疯,你发什么疯?AK和司茵出事,我们不担心吗?就你还混黑帮?你杀过狗吗!”
老虎一脸委屈,回怼:“说得你杀过似的。”
特工冷笑:“老子杀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疙瘩混。滚犊子,刀放回去,我们听时院长安排,静观其变。”
……
让它没想到的是,再见到AK时,它腿部中枪,和司茵一起倒在血泊中。
那天晚上的情景老虎和特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女人和狗的血,像水一样染湿了那片草地,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它们也不会忘记时院长怒目圆睁发飙的模样,像深山里最猛的野兽,似要张开血盆大口吃了所有人。
那晚。它们两条烈犬并列成一排坐在手术室外,等待AK出来。
当医生说AK缺血时,两条狗先后爬上抽血台,主动抬起毛爪子让护士来抽它们的血。
手术结束后,AK昏迷了两天才辗转醒来,一睁眼看见老虎那张大黑脸,以为在做梦。老虎疯了一样舔它的脸,泪水落在它眼睛里。
特工一爪刨开老虎,也上来舔AK的脸。
AK愣住,这是它们认识以来,特工第一次……舔它的脸。
老虎一撅屁股将特工怼开,委屈巴巴说:“走开,舔我媳妇儿排队来好嘛!”
特工看智障一样看它,觉得这个智障大概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
在卡夫丹岛,AK被时院长检查出怀孕,特工愣在当场,老虎也愣在当场。
特工将老虎摁在墙上,掐着它脖子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老虎:“emmmm……特工你听我说,我和AK也是情不自禁,我们本来打算告诉你的……你放心,我们并没有孤立你的意思。我和AK商量过了,以后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全世界唯独你一个干爹,怎么样?激不激动?自不自豪?”
特工神色复杂,恨不得用爪子拍死它。
它倒不是气老虎和AK干了一炮,而是气这两只居然背着他,一直瞒着它。
说好的一家狗呢?此刻它觉得自己变成了外狗。
两个月后,AK生下一窝狗崽,一窝黑脸小马犬。
大概因为AK伤后生产,体质没跟上,一窝崽子里只活了一只。老油说,取个俗名儿好养活,便给它取了一个俗名儿——来宝。
来宝巴掌大、还是只小肉团的时候老虎对它百般宠爱,含在嘴里怕融化,捧在爪心怕捏碎。
老虎每天带着小来宝去医院,肉团子小来宝跟在后面,走两步摔一步、滚一步。老虎大不咧咧走在前面,逢狗就吹牛逼:“我们家崽子特别聪明,才这么大一丢丢,就学会走路,还特别护爸爸。”
母金毛眉毛一挑,看了眼它身后那只脸朝地摔,又坚强爬起来的肉团子,对老虎一脸鄙夷。
老虎见母金毛这副表情,挺直胸脯,吩咐身后的来宝:“宝,来,给阿姨表演一个老虎凶!”
来宝迈着小短腿,屁颠颠上前,停在母金毛跟前。
它扬起小尖脸,眨了眨水汪汪大眼,继而晃头张嘴,露出刚长出的小虎牙,“嗷呜”了一声。
所谓的“老虎凶”,真的不是卖萌?母金毛看老虎是看白痴的眼神,以为它儿子也是个智障。
小来宝做完“老虎凶”,双耳乖巧地向后压褶,拿水汪汪大眼睛望着它。
母金毛的眼神立刻柔和,情不自禁拿爪子去拍小家伙脑袋:“哦,天哪,小宝贝儿,你真可爱。”
老虎皱眉,一爪子拍开母金毛,警告说:“什么可爱,我家宝宝是帅气!帅气!明白?”
母金毛:“………”某狗望子成龙的心也太迫切了吧?
小来宝凭借耍乖卖萌在医院里获得一票忠实粉,成了医院的团宠。
AK的死对头萨摩耶也被小家伙萌得一脸血,经常偷偷摸摸给小来宝送零食、送玩具。
由于马犬属于烈性犬,为了培养小马犬与人类的亲和度,司茵从小开始给它做社会化训练。它拳头大的时候,司茵便开始让它和医院里进出的人类接触。
自从这只肉团子来了医院,司茵经常看见它在猫窝里缩成一团,挨着大脸猫睡得香甜。
有时候看见绿毛鹦鹉叼着彩色绳子逗它玩儿,有时候也看见萨摩耶叼着球球过来陪它一起玩儿。被当爹的老虎发现,老虎会对绿毛鹦鹉和萨摩耶大声“汪汪”恐吓。
司茵觉得老虎很过分了,觉得它是个严肃爹。
久而久之,宠物们虽然喜欢来宝,但碍于老虎,却又不敢随便过来逗它玩儿。
整个医院,只有特工敢明目张胆陪来宝玩儿。
特工会心甘情愿给小来宝当马骑;也会在老虎和AK出去参加比赛时,充当奶爸的角色,哄小来宝睡觉。小来宝总会在特工睡熟时,一口含住它的肚皮,像吸AK奶.头一样吸它的肚皮。
特工无奈,却又从不阻止,会温柔地拍拍它的小脑袋。
AK和老虎前往比利时参加比赛,只有特工在家陪着小来宝。
有天晚上,小家伙梦魇,醒来后“哇哇”大哭。
特工伸出狗爪,将它揽到跟前,用温柔又强大的怀抱给予它安全感。
小家伙脸上泪水未干,仰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它,咿咿呀呀一阵后,奶声奶气叫了一声“粑粑”。
特工心里像被迎面而来的巨浪拍了头,懵了一瞬,“你……叫我什么?”
小来宝抬起肉呼呼的小胖爪,挠了一下它的下巴:“粑……粑……”
特工当时就疯了,立刻从窝里跳起来,兴奋地在屋内“汪汪”叫,转圈圈。
司茵和时穆在楼上睡觉,被特工发疯的声音吵醒。
夫妻两下楼来看出了什么事儿,一推开门,就看见特工发神经似的在屋内跑圈。看见他们,又兴奋地摇着尾巴过来,兴奋地往时穆身上扑。
司茵一脸无语扭过头问时穆:“它疯了?AK老虎不在,它相思成疾,疯了?”
时穆敛眉道:“不像,明天给它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
老虎回国,汽车开到家门口,还没等车停下,它便从车窗跳下去,冲进家里。
它迫不及待想看它的宝贝儿。老虎一头撞开门,首先看见的是在门口捡球的特工。
它冲过去舔了舔特工,然后冲进客厅东张西望,四处寻找小来宝的身影,“宝贝儿,宝贝儿,粑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快出来迎接粑粑。”
小来宝听见声音,从沙发下拱出来。
它望着老虎的方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耀着星光。它的尖尖耳向后压褶,可爱极了。
小家伙张口,软糯糯地喊:“粑粑、粑粑!”
“卧槽!”老虎惊得目瞪口呆,“我儿砸会叫爹了!”
它转过身,正想跟特工炫耀,没想到小家伙摇着小尾巴,迈着四条小短腿飞速扑进了特工怀里。
特工用一只爪子将小来宝揽进怀里,挺着胸脯,一脸骄傲:“对,我儿子会叫爹了。”
“???”老虎气得一逼,顿时跳起来,大声对小来宝道:“儿子,你给我过来!我才是你爹!它是干爹!”
它的声音吓到来宝,小家伙缩在特工怀里,瑟瑟发抖。
特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轻拍小来宝,用安抚的语气说:“儿子,来,叫叔叔。”
小来宝立刻摇摇尾巴,可爱的眼睛弯成一条月牙,声音糯得像糍粑,“叔叔。”
它才出去了一个月,儿子居然不认识它了!!!
老虎打算挽回和来宝之间的父子爱,可它发现,无论它怎么在儿子跟前献殷勤,来宝对它依然爱答不理,甚至一看见它就瑟瑟发抖,撒腿就跑。
它纳闷得要死。终于有一天,它半夜里起来拉屎找到了原因。
它听见特工给小来宝讲鬼故事:
“从前,有一条叫老虎的马犬鬼,喜欢在夜深人静时,吃小狗崽的灵魂。它长得非常可怖,但平时会化身成普通狗的模样。”
小来宝奶声奶气问:“那,普通狗的模样,又是什么样子呢?”
特工嗓音很淡:“就是,你老虎叔叔那个样子。”
小来宝打了个冷颤,一瞬间仿佛明白什么。
好像恐怖故事里所有的鬼,都叫老虎,所有鬼的样貌,都是老虎那样。所以……老虎叔叔就是……特工粑粑口中的……恐怖鬼!
它想到此处,瑟瑟发抖,缩进特工怀里。
这时候门被老虎用头撞开,只听它声嘶力竭:“特工我日你大爷!!!!!”
小来宝吓得“嗷嗷嗷”尖叫,一个劲儿往特工怀里缩:“粑粑粑粑老虎鬼!”
老虎听见儿子的尖叫声,愣在门口,心疼不已,泪流满目。
——这儿子,它不要了!操!
要这种儿子干嘛?它才是爹好嘛!!!居然叫它死对头爸爸!
老虎真真是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抬起爪子擦了擦从狗眼睛里流出的眼泪,伤心欲绝。
特工伸出爪子,捞了一下小来宝,将小来宝捞到了自己怀里,然后用得意洋洋地眼神看着老虎。那眼神,让老虎龇牙,恨不得咬断它的脖子。
不要了不要了,这儿子不要了!重新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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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世界犬番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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