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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岐云赶到谢府想要去寻谢问渊, 又被管家告知谢问渊已经歇下了。
钟岐云在谢问渊房门前来来回回晃悠许久, 刚才回来的一路上, 他旁敲侧击、几次三番向那个白兰小哥询问楚楼发生的事,但,也不知该不该赞扬谢问渊治下有方,任他怎么询问,这白兰就是一个字也不告诉他,安静地好比一根会走路的木头。
他心下有太多事想要问问谢问渊,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谢问渊确认方才楚楼里,在那昏暗的屋中的人是不是他, 急不可耐的想确认谢问渊是不是对他也有一分心意.....
可是, 转悠半晌,初秋的晚风也吹了半个时辰, 钟岐云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
就算确认了那又如何?就算那些亲密并非他一时神志不清的幻想, 谢问渊既然先一步回来也并未与他将事情说清,那就说明, 无论他心中如何看他, 目前,谢问渊都暂且不会点明了。
如今朝中形势不妙,就算他不在京兆,但对于京兆城如今的境况却是知晓的。
在大晸朝呆了这么几年,又因谢问渊的缘由, 钟岐云对朝中事、特别是谢家关注多了些, 如此他也才隐隐明白, 为什么魏和朝手握重权这么多年,却一直未能叛乱、颠覆朝纲。
只因谢家一直做了谭家天下的依仗。
说来也是奇怪,封徵帝虽是不喜武将,对谢家更是忌惮非常,谢成的忠勇封徵帝不信,但说到底如今他又离不得谢家的庇护。
因为他很清楚,能够与滔天权势抵抗的就是绝对的刀剑棍棒。
谢家近年虽被削弱了势力,但若是与帝王家手中的权力加持,那倒是能让魏和朝不敢随意动弹。
但是,这一次,回鹘来势凶猛,原本守在城中的谢大将军领兵西北,京兆城防守最是薄弱时候。
这一处魏和朝虎视眈眈,那一边张家背后筹备多年的人蓄势待发,还有那个隐忍多年笼络势力的太子......
钟岐云不知道京兆城的歌舞升平几时破碎,但他已经感觉,只待一个契机,巨浪便会倾泻而下。
而这危机之下,有他的心上人。
心缓缓静了下来,钟岐云明白,如今不是去添加混乱的时候,更不是谢问渊能去分心的时候。
他想要助谢问渊,那就不该如此止步不前。
更何况。
望着前方灯火暗淡的房间,钟岐云心头微叹,更何况明日谢问渊还要早起上朝,他可舍不得扰了心上人的睡眠。来日方长,他想知道的,早晚都能够知道。
这般想着,钟岐云转身回了那间白日已让管家改做客房的房间。
钟岐云虽说解了药性,但酒确实还是喝得多了些,隔日起来的时候,谢问渊早已去宫中上朝,也不知几时才会回来。
睡了一夜,钟岐云越发觉得昨日的事实在太过不真实,兴许真是是那药物让他产生了幻觉。
不是说云南人到了吃菇季节时候也时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钟岐云,随性就不再去思考。琢磨着昨夜想的那些事,他还是没有在谢问渊府上赋闲下去,向府上的曹管家说了下就离开了谢府。
所以,正午谢问渊回来时,原以为昨晚在他屋外徘徊许久的人今日还会守着等他回来,却哪里想到钟岐云已经离开了。
“钟老板说他出去办些事,说是......”想到那几乎想要在府上住下的钟家老板,管家面色难得复杂了一瞬,他小心地瞧了眼谢问渊,道:“说是日落前过来。”
褪下官服的谢问渊点了点头,并不细问。
今日朝中谈论是依旧是两湖水患之事,多处州府却有商户捐献米粮,但也苦于无人运送,他今日再次提出召集商队免资运送朝廷嘉奖之事,自然是得到了今上的认同。
两湖缺乏米粮,只待届时布告下放钟岐云接下这一单子,便能解决。
但是,想到今日边疆信使传来的无关痛痒、粉饰太平的消息,谢问渊眉头紧蹙。
魏和朝的人压了消息,这已是显而易见了。回鹘那般凶狠,又怎么可能到如今两方相安无事?他不过是想遮掩消息,让边疆的西北大军孤立其中罢了。比之两湖的问题,如今最大的问题,只怕是边境与回鹘的战事,明知魏和朝动了手脚,但身在战场将士却又不能不战,若是他那忠勇的父亲不敌......
而且,瞧着近日封徵帝越发的消瘦......
谢问渊眼眸倏然紧缩,魏和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吧。
换了常服,谢问渊向曹管家问道:“彭毅那边可送了消息回来?”
曹管家摇头:“尚未。”
“若是明日还没消息,就让白兰跑一趟吧。”
曹管家点头:“是。”
吃过午膳,谢问渊小憩片刻就又去了政事堂。今日没有甚么太过要紧的事,等将常规公务处理好,日头已然西下。
钟岐云说日落前过来,但谢问渊回到家中时天已黑尽,他也未过来。
钟岐云没来,倒是一直暗中跟着太子谭元雍的顾守义就急忙报:太子与钟岐云碰了面。
“大人,太子对外说是进宫陪侍皇上未曾离开,但其实早朝之后就已经悄悄离了皇宫去了芳林斋。”
自上次谢问渊从卓峰那处得到书信等物后,顾守义就未再跟着卓峰行动了。因他对太子那处熟悉,谢问渊便让他回来继续暗查太子行动。
想到那次回京,太子寻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从他那得到了什么?
谢问渊就不由得摇头叹息,谭家人果真都是一般模样,到最后关心的到底还是他那帝位的稳固。
顾守义见谢问渊并不说话,他又继续道:“大人,我原以为太子只不过听闻钟老板来到京兆,便想借此机会结识拉拢,但属下今日瞧着,那钟老板分明是早就知晓太子来到而背开众人前去赴约的。”
“哦?还有这事?”
顾守义点了点头:“大人,您说会不会这个钟岐云其实就是太子当年安插在蜀川的一颗黑色棋子?”
想到当初怎地都查不出钟岐云的身份,顾守义蹙眉道:“故意以此来引得咱们注意,又让咱们放松警戒,若这个钟岐云真的动机不纯,那......”
谢问渊不置可否,只问道:“他们谈了什么?”
“太子让钟老板替他运送兵器和人马,骗取咱们信任盗取卓家书信等物。”
“他可有向钟岐云提出了交换的条件?”
顾守义应道:“若是事成,来日登基后,便让其取代裴家,成为朝中唯一‘官商’。”
“倒是个极好又诱人的条件。”谢问渊勾唇一笑,“钟岐云怎么回答的?”
顾守义应:“钟老板答应了。”
秋风带着些微还未褪去的夏燥蹿进了书房,谢问渊没有说话,面上也不见喜怒,安静的书房里只听得他指尖轻敲桌延的响动。
顾守义不知谢问渊此刻在想些什么,见大人不说话,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人,属下虽未曾与他过多接触,但心下始终对其放心不得,不管他是不是太子那边的人,但只要他是商人就不会不看利益。属下幼时在杭州呆过多年,杭州商贸繁盛,我亦见过千千万万的商贾,‘无奸不商’这话从来不假,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只看利益行事的。属下觉得这钟岐云终究会变成一个□□烦,与其让他做出对咱们不利之事,倒不如让小的令人先......”
只是,他话刚说到这处,外间便听得两声敲门声,随后曹管家缓缓道:“大人,钟老板来了。”
谢问渊瞧了眼有些愣神的顾守义,出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
顾守义闻言,连忙开口:“大人,属下是否要回避一二?”
“不必。”
钟岐云没想到自己早上出门,倒是还比谢问渊晚回来。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在杭州时那是因为距离太远,他心头思念才会没日没夜的去想他,但如今数个时辰前才见到甚至与他同在一城,随时可见,但他这心里却比以往都痒得厉害。
不知道谢问渊在朝堂之上是什么模样,不知道谢问渊午饭吃地好不好,今日白日里闷热也不知他是否耐不住。
还有......
还有昨晚的幻觉......
这么念着谢问渊念了一日,就连午后见到当今天下储君时,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与这谭元雍周旋好了,乘风驿王管事又急忙赶来让他回乘风驿商量要事。如今到了天空黑尽他才得以空闲,拎着一只片好的特色烧鸭、几瓶刚弄好的冰饮和一包极品龙井茶叶,钟岐云直奔谢府,想与谢问渊一边品茗一边说事。
还未踏进书房门,他就兴高采烈地喊道:“谢大人哟,我有些事儿想与你好好.....”
但是......
望着顾守义,钟岐云原本想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谢问渊瞧了瞧钟岐云拎了满手的东西,眉头微挑,缓缓道:“钟兄夜里来此,可有要事?”
钟岐云瞧了瞧一旁低头垂目的顾守义,知道那些亲昵的话说不得了,也不知与谭元雍那些话在顾守义跟前是否说得,他犹豫了片刻,道:“这......要不你们谈完,我再与你单独说?”
谢问渊摇了摇头,“无碍,你说便是。”
钟岐云心领神会,这便是告诉他,顾守义可信了。
钟岐云走到谢问渊旁边坐下,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后,却是第一时间拿出了青瓷瓶,将其中冰凉的石榴蜜柚汁倒在杯中递给谢问渊:“你且尝尝,今日莫名燥热,我特意给你弄的凉饮,味道应该不错。”
谢问渊看了眼钟岐云,好一会儿才慢慢接过,“谢过钟兄了。”
见谢问渊接过去喝了一口,钟岐云笑眯了眼,道:“你可知我今天去见了谁?”
只不过也未等谢问渊应声,钟岐云就先说出了答案:“谭元雍。”
谢问渊一笑,顺着钟岐云的话,随口问了句:“为何见他?”
“今早王管事让人给我送了信,说是有人要与我谈生意,我想着便去店里悄悄,但哪里知道那人只留下一块龙纹玉佩,没在店中,便留话让我移步芳林斋......”
给谢问渊简要说了些白日发生的事,等说到谭元雍提出的要求时,钟岐云直接道:“他以‘官职’和大晸的所有航运生意作为交换,想让我帮他打掩护,甚至还想让我从你这处盗取魏和朝、卓家的所有书信。”
“是个好生意。”谢问渊睨了眼钟岐云,“你可是答应了?”
钟岐云细细看着谢问渊,点头:“我是答应了,毕竟谭元雍想要的是魏和朝把柄,以及拿回一些不该让旁人知晓的东西,想来若是你能借此机会利用一番,那应当也是不错的......”
钟岐云说到这里,那边的顾守义就已傻在了原地。
谢问渊瞧了眼那边因钟岐云的坦白惊诧不已的顾守义,目的达到,他还是开口说了句:“辅正若是无事,你先退下吧。”
顾守义回神,连忙垂首应道:“属下告退。”
根本就没把精力放在顾守义身上的钟岐云,待人关门离开后,没有外人观瞻,他只望着谢问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然后故意让我说给这顾小哥听的?”
谢问渊瞥了眼钟岐云,还是应道:“辅正与章洪算是我信曾经信得过之人。”
这“曾经”二字极其微妙,钟岐云听出了这话中意。
“这个顾小哥倒戈......”
谢问渊微微点头,又摇头,“倒也算不得,至少目前所做之事并未伤到我这边利益。”顾守义报仇心切,早就等不及想要取了魏和朝的命,他这边迟迟不动,顾守义自然等不及了。
“你是想让他背后那人知道,我不可能背叛你?”
谢问渊笑了笑:“算是吧。”
说完这话,谢问渊便不预再说。
钟岐云见着也并不多问,只说道:“但我还是不知我若这般应了谭元雍会不会反倒对你不利?”
谢问渊倒是猜到了钟岐云的心思,他笑望着跟前人道:“若我说会呢?”
钟岐云理所应当地说道:“那自然就做不......”
只是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
谢问渊应是回来以后沐浴过了,现下穿的是较为宽松的常服,略微松开的衣襟下,钟岐云坐的这个位置正好能够瞧见脖颈一处暗红色暧昧到极致痕迹。
瞳孔倏然紧缩,钟岐云似傻了般怔怔地瞧着那处,下意识地问了句:“那......是谁咬的?”
谢问渊一愣,等瞧见钟岐云视线所到之处,忽而就明白钟岐云话中意了。
“......”他眼眸微颤,眉头一蹙,微微理了下衣襟将那处遮挡了去。
屋子陷入沉静,凝视着并不应话的谢问渊,钟岐云忽而觉得喉咙干涩起来。
答案,不言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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