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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我记得你!”千叶萤还没有完全地清醒过来,她笑嘻嘻地冲源博雅招手,一点儿自觉都没有,“你不就是上回的那个……那个谁嘛?”
这不是不记得了吗!源博雅在心里面疯狂地吐槽,但是也不敢说出来。他还是很有风度地对着千叶萤自我介绍:“在下源博雅。”“我是千叶萤,”千叶萤点点头,“是晴明的……徒弟。”
源博雅一脸扭曲的表情看着晴明,那个意思已经不要太明显了——你的徒弟?她说她是你的徒弟?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晴明淡定地晃着手里面的扇子,就和没看到源博雅的表情一样:“萤过奖了,我不过是教你一点阴阳术罢了,萤自己本身已经是很强大的阴阳师了。”千叶萤听到晴明的话,以为他在客气,也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源博雅还想说些什么,结果晴明很是时候地举起了酒瓶,冲着源博雅晃了晃:“博雅阁下,要不要来一起喝一杯?”“真的吗?”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博雅还是上当了。他撩开衣袍,坐了下来,加入了晴明和千叶萤的队伍当中。
他都已经喝了两杯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是有事的。源博雅赶紧将手里面的酒碟给放了下来:“不对不对,我今天来是有事情的。”
晴明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源博雅瞥了一眼在一边的千叶萤,干咳了一声:“左大臣想感谢千叶姬君救了他家的女儿,想要宴请千叶姬君,也是为了能够从宴席上面,和千叶姬君好好地亲近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在源博雅说道亲近亲近的时候,千叶萤莫名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为什么想起来要宴请我了?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出名到这个地步吧?”
千叶萤自认为还是很低调的,明明她在平安京里面加起来也就认识安倍晴明和源博雅两个人吧?最多再加一个樱姬,不能够再多了。
安倍晴明思考了一下,了然笑道:“看来,萤很得左大臣家那位姬君的好感。”“樱姬吗?”千叶萤皱着眉头,“我不太明白。”
“那位姬君,应该是想要将萤拉进权贵的圈子当中,”晴明一边摇着手里面的蝙蝠扇,一边慢悠悠地说着,“左大臣家的姬君,很是投桃报李了。”
千叶萤还是不明白:“进入权贵的圈子有什么好处吗?”“这件事情可不能问我,”晴明笑了,他遥遥指了指坐在一边的源博雅,“萤应该问博雅阁下才是。”
千叶萤便看向了源博雅,源博雅有些不自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嘟囔道:“为什么要问我啊。”“作为克明亲王的后代,博雅阁下在权贵当中还是很吃香的。”晴明替千叶萤答疑解惑。千叶萤对于天皇家的整个体系不是很了解,但是不妨碍她知道亲王已经很厉害了。她吸了口气,看着源博雅的眼神顿时有些变了:“……深藏不露啊。”
源博雅看看这两个人,没有办法,叹了口气便招了:“是的,我……我也算是吧。”“那你能告诉我这个宴会的缘由吗?”千叶萤追问道,源博雅抓了抓面颊:“左大臣家的那位姬君应该是希望能够将你引荐到权贵的圈子里面吧,这样的话,你就能……”
博雅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便看起来吞吞吐吐的。但是千叶萤却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样我就能够嫁个好人家了是吧?”
源博雅正在喝酒掩饰自己的尴尬,结果冷不丁就听到了千叶萤这句话,差点没把嘴里面的酒给喷出来。而坐在另一边的晴明却笑得快抽过去了,开心到变形。
千叶萤砸吧砸吧嘴巴:“我看起来那么……那么可怜的吗?是一副没有人要的样子吗?”“不是萤看起来可怜,”晴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只是在如今的平安京,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能够嫁入权贵家。”
“……这样的归宿听起来可不怎么样。”千叶萤根本没有考虑过在这儿嫁人的事情,她可还要回去呢!才不要留在这种地方天天吃咸菜,“有什么办法推脱吗?”
源博雅刚想说话,便被晴明给拦下了:“哎,直接拒绝的话,倒是浪费了左大臣家姬君的一片好意,萤如果不想顺着这么做的话,可以有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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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樱姬坐在帘子后面,身上衣裳穿着厚重,脾气也是不小,“今天是我宴请千叶姬君的日子,不准出一点的差错,明白吗!”
下人们全都诺诺应答,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面来回穿梭着,速度快又不发出一点的声音,生怕招的姬君生气。樱姬看着那些人退下了,忍不住撑着脑袋又叹了口气:“唉……萤姐姐什么时候到啊。”
在本丸不过是住了短短的一天时间,但是樱姬却不知道为什么,对在本丸的日子很是念念不忘。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最后归结于是千叶萤——因为她很喜欢千叶萤,所以才会经常去想在本丸的日子。
所以樱姬便缠着自己的父亲,让他委婉地对源博雅大人提出了要宴请千叶萤的说法。幸好源博雅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就带回来了千叶萤的回答,千叶萤同意了。
樱姬高兴的不得了,掰着指头数日子,今天就是宴请千叶萤的日子了,樱姬很早就开始准备,就等着千叶萤上门来。
千叶萤按着约定的时间到达了,下人们赶紧去通报,樱姬有些着急地往外张望,过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千叶萤出现在了门口。当看到千叶萤身上穿着的衣裳的时候,樱姬有一瞬间的呆愣:“……千叶姐姐,你身上穿的是……”
“嗯?怎么了?”千叶萤的表情更加茫然,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什么问题吗?”“不……我只是没想到……”樱姬抬起袖子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起来圆溜溜的,“原来千叶姐姐是唐国人啊。”
千叶萤身上并不是她平日出来为了符合时代而穿的和服,也不是在本丸里面随便穿的男式浴衣,而是一套漂亮的中国唐代的衣裳。樱姬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但是她看的出来,千叶萤身上的这套衣裳,华美而又价值连城。
千叶萤已经在下人的引导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跪坐对她来说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今天来的几个贵族女子,全都偷偷地看着千叶萤——没听樱姬说,这位姬君是来自遥远的唐国的呀。
最后还是樱姬先憋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千叶姐姐……你是唐国人吗?”千叶萤冲她笑了笑,脸上的妆容鲜妍明媚:“我……算是吧。”
她说的有些含糊,樱姬也不知道理解了什么,便不再追问了。她开始笑着招待起了千叶萤,千叶萤也表现的很有进退,不过不管是礼仪,还是一些细小的细节之间,全都能够看得出来是唐国人的举动。
樱姬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一个宴席,基本上是在沉默当中度过。今天的千叶萤和樱姬之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樱姬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怯,又有些陌生——这样的千叶萤,和先前那个鲜活的千叶萤就不是一个人。
一直到宴会结束,樱姬看着千叶萤告辞离开,都依旧沉浸在恍惚当中——她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千叶萤上了牛车之后,依旧跪坐在那儿,微微垂着头。当牛车往动着,到了一个地点的时候,千叶萤蓦地浑身一震,紧接着一个虚影便从她身上剥离了出来。
蜜虫笑嘻嘻地坐在那儿,看着千叶萤:“姬君今天的这身打扮真好看。”“哎哟我的天!”千叶萤往牛车车壁上一摊,瞬间就没了个正形,“我的妈呀,你也太厉害了吧!”
蜜虫抿着嘴笑的开心,没有说话。她今天受晴明的嘱托,全程附身在千叶萤的身上,操纵着她的一举一动。千叶萤虽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她的思想还是清醒的。她眼睁睁地看着蜜虫替她参加完了聚会,等到上了牛车,就只剩下一个服了。
“看来樱姬小姐,今天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了。”蜜虫很善解人意地岔开了话题,“姬君今天来的不亏呀。”
千叶萤有些自嘲地笑笑:“是嘛?但愿吧,如果她不再来打搅我,也不枉费我今天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了。”
“哎呀!姬君快坐好!”蜜虫轻轻地拉着千叶萤的袖子,“今天的衣裳可是主人特地给你准备的,等会儿到家了,一定要给主人好好看看!姬君今天有多漂亮。”
千叶萤勉强坐好了一点,她没把蜜虫的话放在心上:“好好好,到了地方就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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