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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悦安：“……”
程悦安握着手机的手就那么在空气中僵硬了两秒。
【小兔几：你自己好好反思下自己在说什么流氓话？】
【mcjjc：？】
【mcjjc：你先开的头。】
【小兔几：……你听我解释, 我们剧组这边信号不好, 后面还有一句没发出去, 真的，截图为证，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mcjjc：哦。】
哦？
哦什么哦！
程悦安蹬了下腿, 准备跟江景承好好说道说道, 结果就看到男人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内容很简短——
【mcjjc：你不想我。】
末尾还加了个哭哭的表情。
搞得程悦安一下子就泄气儿了。
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男朋友说骚话。
于是调整了下姿势和拍摄角度，程悦安拨通了视频电话。
江景承那头很快接起, 男人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眉睫低垂，唇红齿白, 除了眼底淡淡的乌青色和略显疲态的眼睛外，整体还是十分养眼的。
此时的背景是基地二楼的走廊，男人顺着楼梯走下去，视频画面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江景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草莓牛奶, 然后给小锅里接上热水，把牛奶瓶扔进去温着, 整个人倚在厨房的大理石案台上跟程悦安说话。
程悦安抱着手机感叹一声：“早上起床能喝上一瓶温温热热的草莓味牛奶, 真是奢侈的生活。”
江景承抬了抬眉：“奢侈？”
程悦安点了点头：“奢侈。”
“那别拍了，我家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那不行, 那得拍。”程悦安挥了挥拳头, “为艺术献身, 多么光荣！”
江景承睫毛扇了扇，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微勾：“你也可以为我献身。”
程悦安反应了两秒男人话里的意思。
“……江景承，你可做个人吧。”
“哦。”
“你哦个铲铲。”程悦安搜刮了一下脑子里的重庆话，“我不想看你了，我要看我的麦旋风和皮蛋。”
江景承笑了一声，蹲下身把手机拿远了些，托起就趴在他脚边的麦旋风的狗脸：“旋风狗砸，你妈妈想你了。”
“什么旋风狗砸，你好好叫人家。”程悦安点了点屏幕，“要叫也该叫旋风儿砸。”
麦旋风黑乎乎的狗鼻子凑到屏幕前嗅了嗅，对着手机上程悦安的画面叫了两声，还要伸出舌头来舔。
“皮蛋被小北端进房间暖被窝了。”江景承说道，“估计还没起吧。”
程悦安：“猫也可以拿来暖被窝吗？”
江景承：“不知道，可能是单身久了，看只猫都眉清目秀吧。”
小北：？？？
我日你哦。
-
三月份接近尾巴的时候，气温略回暖，正是大地苏醒万物生长的好时节，电影的制作工作已经进入扫尾阶段，程悦安也跟着王成新和一众主演天南地北地跑宣传。
因为电影是低成本小制作文艺片，后期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加之当初拍摄时剧组全部采用现场收音，这样一来省去了后期配音的过程，电影从拍摄到上映的流程期就更是大幅缩短。
之前拍摄的网剧播出后，网络上反响很好，在合作的视频推广平台播放量一直稳居第一，整部剧播出之后，一众主演的人气都直线上升，宁浅浅作为女主直接一举翻身打响了知名度不说，程悦安作为只能算得上半个打酱油的女三扮演者，这部剧给她带来的效益也直接抵消了当初公布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人气相比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悦安被公司提早从资源封锁状态中解放出来，除了团体活动外，把更多的精力大荧幕处女座的宣传上面。
此时，国内某金牌访谈节目录制后台。
程悦安仰头，感受着柔软的化妆刷在眼皮上扫过，耳边充斥着王成新小声嘀咕着背稿子的声音——
“主持人你好，大家好，我是王成新，是首都电影大学2014届编导专业毕业生，目前已上映额作品有《房间最后一份礼物》……”
程悦安睫毛颤了颤，刚想睁眼，就听到白嫣的声音响起：“王导，访谈还带稿上场呢？”
王成新吸了口气，念稿子的声音停顿了下：“所以这不是背着呢。”
“这是访谈，不是招聘官面试。”白嫣笑了，“拿出您在剧组怼程悦安‘你自己寻思下刚刚自己演的是个什么辣鸡玩意儿’时的感觉啊，气势如虹就完事儿了。”
程悦安：“……”
程悦安拨开化妆师刷眼影的手，睁眼：“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打一架吧。”
王成新“哎”了一声，高举双手：“我没说过啊，你别冤枉我。”
说完想了想觉得底气不足，又补充：“——至少我没说过辣鸡玩意儿这个词。”
白嫣：“喔，对，好像当时说的是狗屁玩意儿。”
程悦安：“……”
王成新：“……”
几个化妆师忍着笑给程悦安和白嫣继续上妆，两个女艺人的妆造弄完了，化妆师小姐姐才犹犹豫豫地捏着只眉笔，走到王成新身边：“王导，您看您要化个妆吗？”
王成新一口拒绝：“不要。”
小姐姐本着认真工作的职业精神继续劝说：“要不画个眉毛吧，到时候上镜好看。”
“画什么眉，野生眉最好看，艺术且狂野。”
“……”
王成新一句话让程悦安想起拍戏那段时间，因为角色需要，在开始拍摄在山里的戏之后，被眉毛狂野生长所支配的恐惧，以及杀青回上海那天，程悦言来接机时那句“翠花你怎么变丑了，我宣布剥夺你村花的头衔”。
程悦安搓了搓手臂，拿起桌面上放着的等下访谈里会提问的大致内容看了起来。
其实这次访谈他们剧组准备得有些仓促，原定本是要去参加某个地方卫视的王牌综艺，但是综艺的套路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以搞笑娱乐为主，最后导演组和几位主演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家电影的题材实在不适合这种宣传方式，这才临时变更行程，约了个访谈节目 。
但很巧的是，这档访谈节目本来是给了宁浅浅的新电视剧，因为《稻》剧组的加入，整个节目对半半砍，因为这种两个剧组行程重叠一起来参加节目的事情算是家常便饭，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所以访谈的前半部分给电视剧，后半部分给电影，最后再来个短小的集体访谈。
程悦安脑海里面捋了遍问题，又跟白嫣和王成新插科打诨了会儿，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叫她们去录播室。
程悦安起身，摁下门把出门时，迎面碰上宁浅浅她们剧组的人，因为王成新对他们不熟悉，白嫣虽然和宁浅浅有过一部电视剧的合作，但谈不上相熟，所以两人只是走形式一样的打了个招呼。
但程悦安和宁浅浅毕竟有一起录了一档选秀节目和一部电视剧的交情，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几番合作下来也没成为什么好友，但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面子工程也得做。
于是。
宁浅浅酒窝笑得深深的，程悦安也弯着眉眼，双反一波虚假的嘘寒问暖后——
“祝你的电视剧收视长虹。”
“也祝你的电影票房大卖。”
程悦安去了演播厅，宁浅浅回了休息室。
“你要是当初拍戏的时候，拿出你刚刚演绎姐妹情的巅峰演技，我都要感动得落泪。”王成新一边走一边说，“我觉得我是不是还没有没有挖掘出你的所有潜力——”
程悦安缩了缩脖子，就听王成新叹了口气，继续道：“想当初选角的时候，我也是考虑过宁浅浅的，当时人家的条件跟你差不多，至少别人演的还是女主。”
程悦安抬了抬眉：“所以您老当初为什么慧眼识珠选了我？”
“慧眼识珠……个屁。”王成新瞥了程悦安一眼，“因为买你更便宜。”
程悦安：“……？”
那您这个导演可真是太随便了。
“也不全是吧。”王成新想了想，“我跟你们网剧的导演有点交情，你猜当时我问他程悦安和宁浅浅选谁好的时候，他怎么说？”
“怎么说？”
“‘——选谁都让你脑瓜疼。’”
“……”
“然后他给我推荐了你。”
“当然主要还是你便宜。”
-
访谈节目进行得很顺利。
最终环节是一个小互动，要求三人给自己微信列表最近联系的第一个人发视频电话，然后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完成一些任务。
这个互动活动内容当然是提前跟三人打好招呼的了，但好像除了程悦安和白嫣提前准备了一下之外，王成新压根都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也没有像两人一样有什么窜供行为，其实就是懒，还美其名曰真实。
首先被点到的是白嫣。
她手机里第一个联系人是自家妈妈，主持人也就没提什么为难的问题，轻松揭过。
第二个是王成新。
他的视频电话播给了同是导演的魏正阳，主持人的要求是让对方是说出“你的新电影很棒”这个意思的话。
因为没有提前说好，所以视频接通时，魏正阳还在剧组导戏。
魏正阳：“忙着呢，打什么视频还以为是我媳妇儿，挂了。”
王成新：“哎，等会——老魏我问你，我的新电影棒不棒？”
魏正阳：“？？？”
魏正阳：“棒个锤子棒，没我的电视剧棒。”
王成新：“……我不要面子的吗？”
魏正阳：“你还要什么面子……我不跟你扯屁话，真的忙，告辞。”
主持人没忍住笑出声来，第一通电话无疾而终。
最后一个轮到的是程悦安。
程悦安自然选的是江景承，并且在来参加访谈之前就跟江景承说过这件事儿了，也说了主持人将会要求说的那一句话。
她被点到后，直接拨通了江景承的微信视频。
下一秒，程悦安拿着手机的手僵了僵。
屏幕上，男人的轮廓分明，五官俊朗，额前黑色的碎发被随意撩开，露出边缘锋利整齐的一双眉毛。
——似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程悦安的目光落在江景承的唇上。
男人平日里的唇色就偏红，但此时却亮晶晶地，透着很明显的嫩粉色。
程悦安吸了口气：“你嘴怎么了？”
“干，涂了点你的唇膏。”
“哪只？”
“你放在我电脑桌上那只，粉壳，里面透明的没颜色。”
“……那是变色唇膏。”
“？”
“涂上去会变成粉红色。”
“…………”
视频被江景承无情地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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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承:这只唇膏秀的我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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