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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皇榜张贴出来,路归元果然第一名状元,接下来便是打马游街, 历朝历代春围都是在春天举办, 所以状元打马游街的时候也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 才会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说法。
但现在才入冬一个多月,正是白雪纷飞的时候, 状元进士游街,反而是出去吹了一脸的雪花,除了路归元,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就连围观给他们砸花的人都少了不少。不过也难掩他们心中的兴奋。
游街归来后便是琼林宴。
厉怀明已经封侯,自然有资格出席琼林宴。
厉怀安因为出生被挑明, 从嫡次子变成了奸生子,三皇子再怎么想要娶他,皇帝和皇后都不能让他做三皇子妃。三皇子只能退而求其次, 请求纳他为侧妃,皇帝已经答应了, 不过要求必须让三皇子妃先过门, 厉怀安才能过门。
所以众所周知厉怀安是内定的三皇子侧妃。
因为有这个原因在, 皇帝让皇后把琼林宴的请帖送一份给厉怀安,厉怀安也没有多怀疑,就跟着杨宰相进宫。因为有皇帝的请帖, 杨宰相也没法将他继续禁足。
三皇子看到厉怀安, 立刻受他的万人迷光环影响, 眼里心里全是他, 把皇帝皇后和朝臣都抛在脑后,拉着他嘘寒问暖,还说他怎么瘦了,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暗指杨家亏待他的意思,气得一旁的杨宰相额头青筋直跳。
厉怀安装出一副委委屈屈非常柔弱的样子,却只一味的说杨家对他很好,反而让三皇子更加坚信杨家亏待了他。
一旁不少官员意志力不怎么坚定,受了他的光环影响,也不由得暗暗朝杨宰相投去责备的目光。
杨宰相:“……”
三皇子为了给厉怀安撑腰,直接把他拉到自己的旁边坐下,以显示自己对厉怀安的看重。
他的对面坐着萧承轩,韩飞阳正坐在萧承轩的下首。
韩飞阳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一有机会看到萧承轩,就总是别别扭扭像只害羞的小狼狗一样,想要靠近萧承轩,又不知道该怎么搭讪,憋了半天憋出一两句蹩脚问候。
萧承轩觉得有趣,总是有意无意的逗弄他。得到萧承轩的回应,韩飞阳的脸上立即露出傻笑。
两人你来我往的,氛围十分的和谐,看得对面的厉怀安眼都红了。
明明韩飞阳是他的,现在却对萧承轩笑得那么甜蜜!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他全都忘了吗?
厉怀安忍不住眼神幽怨的看向韩飞阳。
韩飞阳若有所觉,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就对上了厉怀安幽怨的视线,脑子就是一个恍惚呆愣了一下。
怀中的玉佩传来滚烫的热度,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立即就想起了三天前路归元用一块玉仙大师雕刻的玉佩为几个学子除去了邪术,而现在他怀中的同样是玉仙大师雕刻的玉佩却出现异样,顿时心里就是一凛,赶紧移开视线,绷着一张脸去看萧承轩。
萧承轩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握住酒杯的手却是紧紧的,仿佛要把酒杯捏碎一样,但韩飞阳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厉怀安后,他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路归元给的玉佩果然有用。
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和韩飞阳说说笑笑,眼神似笑非笑的撇了厉怀安一眼,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厉怀安气的牙都快咬碎了。
这时候有人高喊盛宁侯和路状元到。
就见厉怀明和路归元联袂而来,原来各干各的大臣、新科进士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迎上前恭喜道贺。
看着众星拱月的厉怀明,原来被萧承轩气得一肚子火的厉怀安,心里更加嫉妒怨恨,暗暗对系统道:“真可惜,就这么让路归元逃过了一劫。”
系统感觉到路归元不怀好意的视线,机械的声音也带上了些许怒气:“宿主放心,他蹦达不了多久。”
厉怀明和路归元就在韩飞阳的下首落坐后又过了一会儿皇帝皇后何太后终于来了。
由皇帝宣布宴会开始,按照往常惯例,探花要去寻找一株最好看的花回来。如今已经是深冬,外面大雪纷飞,探花郎出去逛了一圈,不出众人意外的拿回了一枝鲜艳的红梅。
萧承轩提议众人以梅花为题,做一首诗。
众人纷纷附和,还推选出厉怀明和几位有名望的老大人做评审。
路归元作为新科状元当仁不让第一个作诗,他在诗词方面不怎么在行,做出的诗在中等水平,厉怀明点评的时候,毫不犹豫把他的缺点都数了个遍,末了不满的道:“都给你讲解过几遍诗词写作之道了,怎么你老是不开窍?”
路归元苦笑连连,忙向厉怀明讨饶:“你是知道我的,我在作诗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你就饶了我吧!”
愿以为厉怀明他会偏袒路归元的一众人原来还为路归元作诗水平这么平庸而感到失望,现在听他这么一点评,都哄然大笑。
接下来是其他的新科进士,也一个接一个的作出一首咏梅花的诗。
其中不乏惊才绝艳,让人拍手称绝的。
等新科进士都轮完了,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纷纷提议厉怀明和有名望的大臣们也作上一首。
大臣们也不推辞,一个接一个的吟诗。
厉怀安在一旁有些着急,他来这里可是想要抓住机会再出一把风头,用最好的一首诗压过众人一头,赚回一点声望的。要是这些人都作完诗了,他还作什么诗?
便在心里焦急的对系统道:“系统,你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快把最好的一首诗给拦截过来?”
最厉害的几个人都把自己作的诗念出来了,剩下的小虾米做出来的诗,哪有他们作的好?
系统等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我也想啊!该死的路归元,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捣乱!”
原来路归元一直都注意着它,发现它有一点是行动,不管它想要做什么,捣乱就是了,还不断的用小股精神力对它进行骚扰。
上头还有个天道在虎视眈眈,底下是皇帝等一群身负大齐浓厚气运的人。
这些人大部分不受厉怀安的光环影响,反而因为之前厉怀安在萧氏和武定侯出事的第一时间逃走的不孝行径而对厉怀安有很大的意见,这里又是皇宫,他们的主场,因此在气场上对系统形成了很大的阻碍。
系统只要不想鱼死网破,就不能用出全力,只能疲于应对路归元和天道的骚扰。
终于厉怀明也作出了一首梅花诗,引来众人的称赞,萧承宇答应过厉怀安会帮他出风头的,便开口道:“盛宁侯的文采又更加精进了,不过怀安的进步更大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盛宁侯你了。”
不少人在心里不屑,一个不孝不义的伪君子也配和明月公子相提并论?
厉怀明也不生气,淡淡的看了厉怀安一眼,笑容温和,像一位关心弟弟的好兄长:“哦?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如怀安你也当众作一首诗,看看你如今的水平如何?”
萧承宇心中一喜,这就是他的目的,让厉怀明亲口说出让厉怀安作诗的话,厉怀安才能顺理成章的在众人面前展现他的才华,好挽回一些厉怀安这些日子有损的声望,便赶紧道:“怀安,你就也作一首梅花诗让诸位点评点评。”
然而此时的厉怀安并没有心愿得尝的高兴,反而是笑容僵硬,额头渗出冷汗来。
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有不少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还小心嘀咕着: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厉怀安心里更着急了,连忙在脑海里催促系统:“系统你快点!再拖下去,我就要丢大脸了!”
系统也急得想跳脚,这路归元实在是太狡猾了,无论它用什么方法,他都能在它使用技能读取别人的思想前被阻挡,还让它浪费了不少声望值,气得它非常想把路归元给弄死了。
路归元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装出力有不济的样子,慢慢露出了一个小破绽。
系统果然没让他失望,立即抓住这点小破绽,冲出了路归元和天道的包围,迅速读取了在场除厉怀明之外公认的第二个会作诗的青年才俊,也就是曾经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子,上一届的状元郎丁远洲的思想。
厉怀安已经被催促得六神无主了,一接收到系统传来的诗作,想也不想就直接念了出来:“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①
整个大殿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不少人瞪大双眼,傻傻的看着他,仿佛见鬼了一样。就连身旁的萧承宇也是一副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
厉怀安因为太过相信系统,完全是动口之前不过脑子,念完才知道自己念出了一首什么诗,他竟然在皇帝面前说出“他年若我为青帝”的话来!
这岂不是跟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要谋反当皇帝一个意思?
当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焦急的辩解道:“陛下恕罪!怀安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着梅花只能在寒冷的冬天盛放,无法与百花一起,必定是孤单寂寞没有知己的,心中可怜,便忍不住希望梅花和桃花盛开在一处,如同兄弟姐妹一样和睦相处互为知己。只是没想到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忘了忌讳,怀安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请陛下明察!”
同时他在心里大骂系统:“你怎么回事?这样的诗也敢偷来,是想要害死我不成?”
系统也很委屈,他被路归元和天道围追堵截,急的快要暴走了,突然看到有一个空隙,自然是快速偷取在场一个才学不差的人的诗才比较保险。
丁元洲是公认的京城第一才子,在年轻一辈中才学仅次于厉怀明,还是上一届的状元,现在被皇帝赏识带在身边任中书舍人,负责草拟诏书政令等工作,文笔不好的人可胜任不了这样的工作。
而且因为他不是新进的新科进士,也不是德高望重的老大臣,所以并没有上前作诗,系统检验到在场中所有没有作诗的人脑中所构思的诗作就属他作得最好,哪想到这会是一个大坑!
“我哪里知道他一个小小没有职权的中书舍人,竟然还能生出想做皇帝的想法来!”
厉怀安气得想吐血,这首诗明明不是他做的,可他又不能指着丁元洲对皇帝道,这诗不是我做的,是丁元洲,想要谋反的是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
无奈他让系统万人迷光环放到最大,同时叠加了最大的楚楚可怜光环,看起来就像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惹人怜爱的美丽小白莲。
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大殿中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多受到光环的影响,看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古怪了。
系统被路归元和天道困住,一时间也没法搜索信息查看这首诗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只是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果然就见萧承轩似笑非笑的道:“历怀安,这首诗真的是你作的?”
厉怀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猜测,难道是丁元洲很早以前就将这首诗做出来了,还让不少人知道?而且这说起来也是个很好的推脱办法。
厉怀安咬了咬牙,低头叩首惭愧的道:“实不相瞒,这诗确实不是怀安所做,乃是丁元洲所做,我曾经与丁元洲交好,看过一眼他拿出来的是诗稿,在心里留了印象,没想到今日情急之下,把他的诗给念了出来。误让大家以为是我所作,实在是惭愧。”
作弊总比谋逆被砍头要好。只要还活着,又有系统在,总会还有翻身的一日。
这么想着,他还不忘了用盈盈含泪的目光求助地看向已经傻了的萧承宇。
萧承宇受他的光环影响比较深,即使知道情况不对,被他这么泪盈盈的一眼看过来,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出来跪在厉怀安的身边,替厉怀安向皇帝求情道:“父皇,怀安只是不懂事,并不是故意的。还请父皇开恩,饶过怀安。”
厉怀安愣了愣,三皇子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发制人帮他指责丁元洲,彻底把责任推到丁元洲头上吗?
皇帝冷冷的问道:“厉怀安,你所说当真?这首反诗确实是丁元洲所作?”
系统没法给他有用的消息,厉怀安又急于推卸责任,连忙道:“正是。”
丁元洲冷笑道:“历怀安,亏你从自称读了不少诗书,竟然不知道这首诗的原作者乃是黄巢。”
黄巢是谁?历怀安两眼懵逼,在心里问系统。
然而系统要保存内存和力量,也没有主动存储这个世界的历史文学资料,都是等厉怀安需要了才实时搜索。也打从心底认为这个低等的古代世界并没有什么历史文学资料值得它耗费内存的。
这个做法放在以往确实是无往不利,因为没有谁能阻挡得了它,它太过傲慢自大了,不把这个世界的土著乃至天道放在眼里,天道都快被他给蚕食完了,不然也没能力阻挡。
只是它没想到会蹦出一个路归元,不但实力不弱,还屡次让它吃大亏,导致它实力越来越弱,反而天道越来越强盛,以至现在他被路归元和天道围追堵截,根本没有空隙给厉怀安搜索需要的消息。
但它一点都不承认是自己的错误,质问厉怀安道:“早就让你不要太依赖我,自己也要好好读书,你非不听!”
厉怀安气得想吐血,他倒是想要好好读书,可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天赋!
萧氏十几年的教导非常的成功,让他打心里排斥读书这件事,既不想努力可又想要成为让人羡慕崇拜的才子,系统给他提供了几次便利之后,他便想,系统无所不能,系统和他绑定,就永远都是他的了,也就等于他无所不能,哪里还用在读什么书?有系统就够了。
因此便理所当然的偷起懒来。要不是系统无法控制他的手写出一笔好字,他连字都不想练。
现在他不由得有些后悔了,要是当初勤奋一些,也不会系统一出问题,他就两眼抓瞎。
系统也是的,明知道这样不行,也没有像要他练字一样,强行逼他。否则他就算在不喜欢读书也肯定会努力读书的。
这一人一统在心里相互埋怨起来。
丁元洲见他不回答,也继续嗤笑道:“你竟然连黄巢是谁都不知道,真的有读过书吗?”
厉怀安:“……”
萧承轩悠悠的道:“黄巢乃是前朝的反贼。前朝末帝昏庸无道,百姓民不聊生。黄巢便打着替□□道,匡扶天下的旗号诱惑百姓和他一起起义推翻了前朝,自己掌权之后却滥杀无辜,横征暴敛,为了一己之私残害无数百姓。
“后来被我朝太.祖所斩杀。你所吟诵的那首诗,便是黄巢起义之前所做的反诗之一《题菊花》。读书要先读诗史,被人称才学天赋不逊色于明月公子的纯玉公子竟然不知黄巢,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厉怀安浑身僵硬,如坠冰窟,这才是他所掉大坑!如果他说知道黄巢,那他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故意吟诵黄巢的反诗,究竟意欲何为?
如果他说不知道黄巢,堂堂有名的纯玉公子竟然连黄巢都不知道,那便是沽名钓誉真草包假才子。
不管是哪一个,他苦心经营三年的才子形象,都要全部崩塌。最重要的是,欺君之罪和谋逆之罪,两样罪名都不轻。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丁元洲走到大殿中央,跪地朗声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同时陆续有不少人走出来和丁元洲一样跪在地上:“臣等也有话要说。”
这些人都是上一届的进士,或者是这一届的新科进士,林林总总有十几个人。
皇帝颔首,让他们说。
丁元洲率先道:“三年前,臣曾经和厉怀安一起去过一次桃花诗会,诗会上厉怀安一首桃花诗碾压众人,让我等心中佩服不宜。臣更是觉得历怀安的诗非常符合臣的才思,仿佛和臣心意相通一样。臣为能有如此知己高兴不已。
然而等臣回到家中想要将这首诗抄录下来的时候,翻到了臣前些日子为桃花诗会准备的诗稿,赫然发现上面就写了历怀安所作桃花诗,正是臣的笔记!然而臣却对此毫无记忆。臣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说出来,怕误会了历怀安,只能一直藏在心里。
但三天前的朝堂上,看到那八位学子记忆出现偏差,仿佛被人篡改了记忆,和臣的情况十分类似,如今又发现了厉怀安的异状,臣斗胆将这件事也一并说出来,恳请陛下查个水落石出。”
他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诉说,事情和丁元洲的大同小异,都是在诗会或者其他集会上,听厉怀安所做的诗,非常的符合他们的心境,好像和他们心意相通一般。
等他们回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把这首诗记录下来了,而他们却没有了这段记忆,简直细思恐极。
厉怀安脸色越来越白,非常难看,他并不是真的读书人,没有上过学堂,乃是装读书人半路走到读书人中间的,所以并不知道这些看似在诗会上才思敏杰,几息的功夫就能做出一首好诗来,是因为他们在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把所有可能会涉及的题材都作了至少一首诗以作备用,至多也就是在诗会做出一些小修改。
这都是读书人中默认的潜规则,都是要面子的人,谁也不明说。
厉怀安就以为他们真的临产发挥,自己也装作临场发挥。
其他读书人要面子,见他都能临场发挥还做得那么好了,自然不会傻到拆自己的台,把这个潜规则大辣辣的跟他说。
系统也不屑去了解这些土著的所谓潜规则,它只要厉怀安能够赚到名声,为它抽取世界气运提供方便就行了。
厉怀安就以为只要抹去这些人关于那些诗词文章的记忆就会万事无忧了,没想到人家早就在家里留有了手稿。
等手稿一翻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前几天就能预知今天事,还毫无记忆,简直是个可怕的灵异事件,胆小些的差点没被吓死。
这些人还纷纷拿出自己的手稿,作为证据,分明是早就有备而来了。
那些时间相差几天的诗稿,厉怀安还能够辩驳一下,可有两个人拿出的却是十年前的稿子,有一个更绝,非常不要脸的承认那首诗其实是他祖父年轻所作,他那时候就是偷懒想要拿来用一用,这就更气人了。
厉怀安哪里还不明白,从进入大殿开始,他和系统就已经着了路归元的道!
人证物证俱在,皇帝眼神锐利如刀,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邪祟!”
众人震惊恐惧的看着历怀安,恨不得立即后退离他远远的。
皇后颤抖着手指着厉怀安,哆嗦着道:“皇儿,你还不快过来?那就是个邪祟!”
萧承宇见不得厉怀安受委屈,红着眼睛愤怒的道:“胡说八道!怀安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什么邪祟?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说着愤怒的瞪向路归元:“是不是你搞的鬼?你三天前故意和那几个人演了一出好戏,让大家相信有邪祟,是为了今天诬蔑怀安!”
众人震惊的看向萧承宇,厉怀安的不对劲已经这么明显了,他竟然还这样帮着厉怀安说话,莫不是脑子抽了?
萧承轩沉声道:“三皇兄,你还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吗?以往的你怎么可能会像今天这么不冷静?”
这话给了皇后一个提醒。
三皇子就是皇后的逆鳞,当即她脸色愤怒而狰狞起来,什么害怕都没有了,恨不得生吃了历怀安,朝侍卫们喝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三皇子已经被邪祟控制了吗?快给本宫把这邪祟!把三皇子救回来!”
侍卫们领命扑上来。
萧承宇想也不想的挡在厉怀安面前:“谁也不能伤害!”
侍卫们迟疑了。
路归元突然喊道:“韩兄出手!”
韩飞阳立即一个酒壶砸过去萧承宇给砸晕了过去,同时飞身上前亲自去捉拿厉怀安。
同一时间,路归元把所有精神力凝成剑狠狠刺向厉怀安脑中的系统,天道有主场优势,联合了皇宫和大殿中一众大人物的气运,布下天罗地网,全方位向系统威逼而来。
“轰隆隆!”
系统顾不得暴露,用出全力对抗路归元和天道,两方法则相互碰撞,天空瞬间漆黑如墨,飞沙走石,闪电如龙蛇狠狠的朝皇宫劈下,却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在半空中。
雷声乍然响起,地动山摇,仿佛连皇宫都要震塌下去。
朝臣惊恐,一片混乱,大声惊呼:果然是邪祟!快杀了邪祟!
而在皇宫之外,有人高呼:“看啊!邪祟现在皇宫!老天爷快劈死那些邪祟!”
厉怀安为了挽回自己的声望,早早的就让人把自己因为三皇子未来侧妃的身份得以参加琼林宴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有人联想到前些天杨家闹鬼和历怀安是灾星的谣言,想到厉怀安走哪哪出事的灾星体质,再看现在厉怀安才进宫没多久,皇宫就如同那天的顺亲王府一样被雷劈,更加确认了厉怀安的不详。
路归元早就安排好的人这时候大声惊呼:“历怀安果然是邪祟,不然老天爷怎么宁愿要把皇宫给劈了也要把他给劈死?他就是个会危害我们大齐的邪祟!”
“老天爷劈死他!”
越来越多的百姓被带动起来,跟着对着皇宫的方向,举拳呼喊:老天爷劈死他!
京城尤其是皇宫乃是大齐国国运的凝聚之地,当厉怀安和系统控制了皇宫和朝廷,和民心之后,大齐以及周边受大齐影响深刻的小国的国运都会任由他们随意撷取。
可当皇帝和一干重臣这些都是牵连着大齐命运的重要人物,以及大齐百姓对他们厌恶排斥到了极点,他们的意志和天道的意志重合,厉怀安这个本地人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系统这个外来户,却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包括一花一草一沙一石,乃至空气分子对它的强烈排斥,就连已经被它掌控的世界法则,也开始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而且还有路归元这个强力输出,对它穷追猛打,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被路归元和天道的磨死。
而且现在厉怀安已经被韩飞阳这个煞神所制止,他想要在控制厉怀安做什么都困难。
系统当机立断,不要命的用全力撞击出一丝空隙,快速溜走。
路归元脸色一变,也顾不得会暴露,身形一闪,直接从众人的头顶越过,飞出了殿外,快得肉眼几乎抓不住。
大殿内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厉怀安突然惨叫一声,原来还水嫩光滑的皮肤,瞬间缩水整个人都干枯下去,变成了皮包骨。
要不是他还有呼吸能动弹,众人都以为他成为一具干尸了!
“啊!果然是邪祟!”
整个大殿都混乱起来,有人顾不得什么礼仪,拼命的想要远离厉怀安。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落下,即使只听到声音,也让众人有种被当头劈中的错觉,比较胆小的,又喝了一肚子的酒水,直接吓得失禁了,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瘫软下去,有不少人躲到了桌子底下。
就连皇帝,都被吓得瘫软在椅子上,要不是多年养成的矜持,怕也要缩到桌子底下去。
萧承轩早就扑上去抱住皇太后,用双手给她紧紧地捂住耳朵,绕是如此,太后还是被吓得用干枯的手,一手握紧了萧承轩的胳膊,一手紧紧握住玉仙大师雕刻的白兔玉件。
这一巨大的雷声过后,天空突然恢复了平静,众人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雷声,禁卫军统领软着腿脚,扶着墙慢慢挪出去看了一眼天空,顿时大喜过望:“雷电停止了,邪祟肯定被劈死了!”
众人一听,纷纷鼓起跑出去查看,果然看到天上的乌云渐渐消散,一抹冬季的阳光正透过渐渐淡去的乌云照射在雪地上,给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一丝照亮人心的温暖。
皇帝和众臣个个都笑容满面,还有不少人忍不住欢呼起来。
这时候他们看到路归元从远处缓缓走来,脸色铁青,眼中是如墨水一般的阴郁,身上的肃杀之气比韩飞阳还要可怕,一看就是心情非常的糟糕。
众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不少人记得,路归元是突然冲出大殿,然后厉怀安就发生大变,是人都会想到路归元冲出去是去追附在厉怀安身上的邪祟了。
现在路归元脸色难看的回来,难道说……
杨宰相忍不住问道:“路归元,难道你把邪祟给放跑了?”
路归元抬头看来,眼中的阴郁已经完全散去,带着无辜和疑惑:“啥?谁说我是去追邪祟了”
杨宰相:“你不是去追邪祟,那你突然跑出去做什么?”
路归元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听到外面突然打雷,以为下雨了赶紧跑回家收衣服了。没想到竟然是干打雷不下雨!这贼老天,真是没用!”
众人:“……”神特么的打雷回去收衣服!我们还真是信了你的邪!
天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内涵我。
路归元心里冷笑:那么大好的形势都让它给跑了,还自己受了重伤,不是你没用难道是我?
天道非常委屈:“那个小婊砸竟然不要命的把所有掌控的法则用来自爆,我要不拼着受重创拦下来,整个京城都能让它给炸飞了!你说是捉它重要还是救人重要?
路归元噎了一下,这还用问他媳妇儿子都在京城里呢!
“要不是你死活不让我上丧尸化,我早就把它给弄死了。”路归元不甘心的道。
天道:呵,你想要这些人都看到你大变活尸就尽管变!
路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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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题菊花》,作者黄巢,唐末农民起义领袖,这里是架空借用,和历史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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