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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身修为猛涨,但与轩辕皇邪一战之后,凌蝎身心受创,而且是崩溃般的巨创,因此每一步都艰难万分,旷论御空飞行了。
离开万里冰谷的行程,就像是背负刀山前行,灵魂饱受折磨,常人难以想象。
他走走停停,间歇性休息,打坐回神修养,好不容易走出明月谷,来到混元门地界的一处小镇内。
期间餐风露宿也不必多说,到西木镇后,所有疲倦都好似潮汐涌来,放松心神之下竟是沉沉睡过去,就躺在环绕小镇的小河旁的树垛边上。
再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斜黄昏时分,不知名的小河流水潺潺,由于是在河边,芳草萋萋又是薄凉傍晚,凌蝎觉得身上都似冒了一层寒气。
其实不是他的错觉,吞并灵脉阵眼,他自身本就带上大阵的某些特性,而且愈演愈烈,浑身气质冰冷不说,要是靠近上去仔细观察确实也能看到丝丝寒气在他体表升腾。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大喝,他扭头看去,一个双绞马尾的小女孩正躲在一个小男孩后面,两小童都身着粗衣麻布,寻常的农家孩子。男孩子正握着一把不到两寸的小木剑,警惕盯着凌蝎。
但出声的反而是那个躲在男孩后面的女孩子,眼里掩饰不掉的慌张。
凌蝎想着,自己不过是暂时停留,也没精力与他们纠缠分说,说实在也没必要。
料到这两个小孩还伤害不了自己,就空间扳指掏出几个填胃的干粮,大口大口吃起来,全当两个小孩是虚空存在。不过他也突然想到,若是以前的自己,会不会跟两小童解释或玩闹呢?
心性变化,总是在一点一滴的小事体现出来,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反复思考,拉回自身或者变化慢些。
小孩的声音也开始引来一些大人,慢慢地竟是越聚越多。
凌蝎虽然无所谓,但被围观总不是个事,人群指指点点也经常蹦出“山野贼人”“劫掠”等词,他站起身,问人们有无借宿去处。
近些天上混元门,估计少不了一场大战,他想休息足再继续。
奈何他斑白头发,形容消瘦,浑身冰冷气息,让人不仅难以亲近甚至会感到畏惧,竟无一人肯搭话。
他视线巡过一边,思索半刻便行至镇口,就着两堵石墙停留下来,今晚就凑合过罢,河里应该有不少鲜美的肥鱼,吃饱喝足再上路。
奇怪的男人,这是镇民对凌蝎的中肯评价,看他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举动,很快聚集的人们又散开了。
时间流逝,很快黑夜降临。
……
西木镇进口之处共有两个地方,前大道和后小巷,后小巷又设有一丈高镇门,刻有西木字样的牌匾被茅草及干叶覆盖,破旧的朽木长廊就从牌匾顶部向两边延伸开去,并设供人守卫的围圈在两边的末梢处,这样一来便有两个可供四人挤在一块的围圈。
围圈内长椅两张,长桌一张,及饮水用具,其他没什么物品了,想来只是为了盯梢防备所用。
溪木镇依山傍水而建已有些历史,两边的防卫长廊加上前后山峰成就一个合拢之势,小小村镇却也算得上是易守阵地。
但此处穷乡僻野,能有什么大的威胁呢,凌蝎不愿去想。
后小巷的村口处,升起焰火,石头堆磊围住,啪啪啪的响声随凌蝎丢入的干树枝而起,一个宁静的夜晚。
可好梦不长,容不得他休憩,想事情时候,一队人马骑马而来,个个凶神恶煞,似是讨命的恶鬼。
“村里的,前些天说好的食粮财物快快领来,否则老子手中的大刀可不认人。”
为首者左手直刀扬空,右手则握着燃烧的柴火,狠狠喊道。
这一声喊得震彻山谷,回响不绝,村镇已乱作一团,盯梢的青壮年男子们从长廊走下来,虽然手有刀剑,但仍身子抖得不行,冷汗直流。
平日里激励自己的言语此时都似没了作用,一腔热血凉下半截,只看着那群血腥味的恶徒害怕不已。
凌蝎也看清形势,明白这群镇民的害怕与警惕,那白日里无端的敌视也就合情合理了。
只是他看出这帮恶徒虽然算不上强大,但里面有两三个是修仙者,手中法器也可能有些许威力,为首者便是其中之一,镇民就算人多,假使热血上头拼了性命也难有成就,枉费性命。
“小子你盯着本大爷干嘛,什么眼神,嫌命长了不是?”
为首者后面一人突然出声道,盯着凌蝎,可能是凌蝎不畏惧而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他感到不适,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敢对恶狼露出多余的勇敢,那丧命肯定是要首当其冲的。
他飞刀瞬间就脱手,疾冲而来。
下一刻,那人身子一矮,只听得马儿痛苦嘶鸣,竟是被砍断了马腿,恶徒群被闹乱不成样子而哄散。
稳定下来后,齐齐冲向凌蝎。
这群流匪自是对凌蝎构不成威胁,几个手起刀落,帮中修仙者被他全部击杀,死相惨不忍睹,无不是断体残肢。
浓重的鲜血腥味洒在镇门的石墙上,凌蝎也没有赶尽杀绝,谁上谁死,但萎缩不上前来就有活命的机会,他也不会去斩杀。
为首者或者说实力强大的修仙者一死,他们畏惧之下便作鸟兽散,迅速逃离,也不知还会不会返回继续作恶,想来大半概率是不会了。
镇民们对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诡异男子既是感激又是恐惧,感激他帮西木镇消除祸乱,但其手段之狠辣,鲜血溅到脸上都毫不在意,怎么看都不是良善之人。
一时间也没人上前搭话,只是过了会儿,这才有老人作为西木镇代表上前表示感激,说几句客气话。
凌蝎摇摇头,轻笑一声也不知作何感想,只是走到河边洗净衣裳及脸上鲜血。再回到焰堆旁,只见原地已多出一些山野吃食,应是村民所为。
他沉默着坐下,啃着别有风味的食物,静待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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