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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轻尘表示赞同,刚一点头,心头烦闷,不由按住胸口,皱了皱眉。
傅凌天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扶住她问:“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在楼板上咚咚作响,那队士兵上楼来搜查了。
傅凌天正搂住洛轻尘轻轻地抚摸她的背,门就被粗鲁地一脚踹开。
那队天琼士兵一闯进门,就看见这一对老公公和老婆婆亲昵的样子,有人不由讥笑:“嗬,这老头,人老心不老,还挺恩爱的。”
小个子队长也讥笑一声,命人开始在这不大的屋子里搜了起来。
屋中只不过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还有用来放杂物的小柜子,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住人。
那些士兵大约因为被派了这找人又找不着的差事,心中有气,手下的就重,掀凳子砸茶杯的,弄得叮叮当当地响,十分吵闹。
傅凌天一直忍耐着,与洛轻尘站到一边,尽量不让那些士兵注意到自己。
小个子队长丝毫没有怀疑面前的老头和老太婆是伪装的,只是例行询问了他们的姓名和来路去向。
傅凌天早就想好应对的说词,说的滴水不漏,小个子队长也并不怀疑什么,就打算带人走路了。
但是洛轻尘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心里一阵阵地难受,终于在一个士兵经过身边的时候,有些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她哇地一声将刚才吃进去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吐了那士兵一身。
那士兵一愣,随即怒道:“你个死老婆子,妨碍我们找疑犯是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一举手就要打洛轻尘的样子,傅凌天将洛轻尘拥在怀里,看到她脸色煞白,顿时绷紧了身体,恨不得上前一拳将那士兵痛揍一顿。
洛轻尘感觉到傅凌天身上涌起的杀意,赶紧暗暗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把,虚弱地对那士兵赔礼道歉道:“对不起,我想我是有些受凉了,刚才你推我一下就忍不住了,不是故意的。”
那士兵觉得一身脏乎乎的又在同伴面前丢了脸面,怎么甘心在一个老婆子面前示弱?
于是,他气势汹汹地吼叫道:“你个死老婆子,是在怪我害你吐了?你还有理?”
洛轻尘又是一声作呕,只是刚才已经吐光,再没有东西可吐,吓的那士兵连连倒退,慌乱中还踩到了同伴的脚。
“这位军爷,我家老婆子一向好性子,这几天真是身体不舒服,还请军爷不要计较,见谅见谅。”
洛轻尘难以置信地看着傅凌天低眉顺眼地将一锭银子塞进小个子队长手中,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
小个子队长见傅凌天是个识相的,其实刚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楚,那士兵背着理,不过想出口气,老头这么做,他们越发没有什么皮好扯了。
于是小个子队长开口道:“张大中,他们一把年纪了,既然认错就不要再计较,我们赶快去搜别的地方,别让苍月的探子跑了是正事。”
什么?原来他们找的不是傅凌天和洛轻尘?
傅凌天一脸关切地问道:“军爷,苍月的探子跑到这里来了吗?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们看见也好向你们通报。”
“苍月的探子关你们什么事?”张大中心中不快,头儿得了好处,马上就对这老头老太婆客气起来,他弄了一身脏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这看起来老得就要蹬腿的老头真是狡猾。
“张大中,那探子在边境半年都没有抓着,我们正需要百姓提供线索,你客气些。”小个子队长呵斥了张大中,又对傅凌天和洛轻尘道:“如果你们看见一个身材很魁梧的汉子,急于要离开天琼去苍月的,十之八九就是那探子。”
说着,他展开手中一张通缉告示,傅凌天凑过去一看,上面那人气宇轩昂,大眼凌然,摇头道:“没见过。”
小个子队长对于傅凌天这种过路人没见过那通缉犯,也不觉得惊讶,留下一句:“如果以后见到此人……对了,他还有个同伴是随从,赶紧通知衙门。兄弟们,走了。等下,我请大家喝酒。”
那些士兵高兴地涌出门去,唯有张大中,一口气憋在胸膛,经过傅凌天身边的时候,暗暗抬起脚,一脚就往傅凌天小腿上踹了下去。
以傅凌天的警惕和身手,避开区区一个士兵的暗算易如反掌。
但是他却没有闪避,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糟老头一般,哎哟一声倒了下去,在落地的时候,巧妙地将洛轻尘抱在身上,没有伤到她分毫。
小个子队长见自己的下属阳奉阴违,生气道:“你是想闹出事情来,害我们所有人?滚!”
张大中也有些懵,他是下手了,可是也没有下那么重的手,这老头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真要闹出人命来,他可就不是搭上一身脏衣服那么简单了。
“你个死老头,别做戏了……”张大中虚张声势地指着傅凌天道。
“老头子,你怎么样?腿,是不是断了啊?都八十岁的人了,我一再说不要你和年轻人争,你看看……这要是搭上老命怎么值?”洛轻尘掩面抽抽搭搭道。
小个子队长对张大中那一肚子窝火,只得将还没有捂热的那锭银子往洛轻尘他们身边一丢:“拿去看病吧。”又狠狠地瞪着手足无措的张大中道:“还不快走?”
张大中如梦初醒,赶紧溜出门,那小个子队长见洛轻尘抱着傅凌天,只顾查看他的伤势,也赶紧带着士兵离开。
等听到杂沓的脚步下楼,酒楼门前一阵混乱后恢复了平静,傅凌天搂着洛轻尘轻快地起身,用脚将那锭银子勾起来,用手接住。
“我还以为你刚才会忍不住,既然先前就决定忍了,后来怎么又大呼小叫的,那么引人注意,不会就是为了这锭银子吧?”洛轻尘疑惑道。
傅凌天魅惑一笑:“先前忍,我以为他们是冲我们来的,眼见就要离开这里,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就只好忍。谁知道竟然是替别人背黑锅,呸!我凭什么要出那锭银子,分明是他们的错,害得你这么难受,银子我不在乎,但是这口气我不想忍。”
洛轻尘无奈地摇头,傅凌天这倒是和上一世一样,把钱财看得真紧,亦不肯吃一点亏。
“你呀!”洛轻尘轻笑。
傅凌天一敛笑意道:“你好些没有?我再叫些吃的来吧。”
洛轻尘看着一地狼藉,觉得也没有胃口:“算了,我不想吃,吐了倒也觉得好多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不行,你刚才脸色好难看,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我让小二弄些饭菜给我们送道客栈去,晚上想吃我就去客栈厨房帮你热。还有,你必须去医馆看看,就算现在没有感觉,明天我们就要进苍月,有好几天都荒无人烟,你要是身体不好很危险。”
傅凌天也不和洛轻尘商量,带着她下楼,付过银两,掌柜的正在发愁,店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巴不得多做些生意,好弥补损失,连忙答应。
而后,傅凌天出了酒楼,干脆背起洛轻尘,向人打听寻到了一家据说是当地不错的医馆。
洛轻尘见街上行人往来,对于这一头银丝的老头背着个老太婆很是稀奇。
傅凌天怕跑得太快会露出马脚,只能装着吃力的样子,慢慢地走向医馆。
黄昏时分,医馆里病患渐渐减少,傅凌天进门就要上前,被洛轻尘暗使眼色劝住,虽然刚才那些士兵不是在寻找她们,但是风声已经传了过来,能不引人注意就尽量不要多事。
等到进入苍月,她们才能松口气,越是在这关键时刻越是要沉住气。
傅凌天只是心疼她,但是洛轻尘这么说,他也就乖乖地陪着她坐在一边等。
等到前面的病人走完,最后也就只剩下她们了,傅凌天才陪着洛轻尘过去。
大夫打个呵欠,对配药的童子道:“昨晚去接生,可累死我了,今晚就到这里,早些歇了吧。”
因为地方不大,这里医馆里的大夫个个都是什么病都精通。
童子应声就去关门板。
接生啊……洛轻尘下意识地看看傅凌天,傅凌天忙没话找话地和大夫搭讪,想避开这话题。
他知道洛轻尘心里一直有压力,他不想她为了这事情不开心。
“大夫很辛苦啊。”
大夫偏生是个多话的,一边号脉一边道:“是啊,那家大嫂已经生了五个,按说不会有问题,这次不巧,胎位横了,差点大人孩子都没了。”
怎么这大夫偏偏说这个?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傅凌天心里着急。
洛轻尘想的却是,人家都生了五个,怎么就那么容易呢?
大夫见他们神情都不大好,还以为这是一对十分善心的老人,在替人家担心,笑道:“不用担心,她们现在母子平安,明年这时候啊,只怕又要添上一口。他们是一年一个,我是亲眼见他们一家子出来逛街,那一串的……多子多福,真是好命啊!老人家,你们想必家中也是儿孙满堂……咦……”
大夫忽然一皱眉,傅凌天心里一紧:“怎么样?问题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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