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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后

作品: 宰辅养妻日常 |作者:浣若君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6-27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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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阵锣鼓声, 牛素奔进来笑道:“唐公子, 唐姑娘, 舞旗花的府卫已经进来了, 咱们出去沾个彩头儿吧。”

品姝与唐靖海对视一眼, 同时摇头。

只待牛素一退, 品姝便凑了过去, 抓住唐靖海的小胳膊道:“靖叔,你想不想回家?想不想回去见你娘?”

唐靖海扔了连环画儿,狠狠点头, 眼巴巴望着品姝,以为她有办法可以从皇宫里出去。看了半天,口水衔的半尺长, 便听品姝道:“一会儿皇帝进来, 你只须告诉皇帝,说你的侄女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认得回家的路, 不定他就准咱们回家了呢?”

唐靖海吸回那一挂清溜溜的口水, 低下头重新又去翻书了。若能说的那样清楚利索, 还能叫人听懂, 昨夜他就走了。

品姝攥着两只手, 鼓着一口气定要在皇帝再次进来的时候证明自已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可以带着小叔叔回家。谁知舞旗花的锣鼓退去,皇帝却不进来, 来的仍是刘太妃。

在刘太妃与一众的宫婢尚宫们眼里, 这一大一小,一侄一叔两个外来孩子,不用动不用说话,光是坐着就是两个笑话儿。尤其唐靖海,才三岁的孩子,手里像模像样拿着本连环画儿,一会儿翻一页,一会儿翻一页,竟像真的能识字似的。

等晚上摆好了饭,李昊居然又来了。品姝心下大喜,暗道这皇帝来了,我只要能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是个大姑娘,大抵就可以回家去了。

皇帝请吃饭,只怕是全天下最苦的差事。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鱼翅银耳果子狸,鱼唇裙边和驼峰,还有许多孩子们爱吃的甜腻糕点。

牛素安排唐靖海坐在皇帝右侧,唐靖海亦不怯场,一礼后便老而在在的坐了。品姝坐在他下首,做了十七年的小娇女儿,今天试着扭扭捏捏装模作样,要学出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刘太妃坐在对面,笑呵呵指着那盘糖醋里肌:“快给两个孩子挟上一筷子,小孩子可怜见的,都好吃这一口。”

宫婢布了菜,唐靖海扫了一眼小碗,持筷子低头慢啃着。品姝却是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李昊听得见:“我是大姑娘了,不贪吃甜食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拿眼去觑李昊,恰就遇上李昊也在瞧自己。桌上高烛烘着温暖明亮,十七岁的大姑娘两眼秋水盈盈,那里头有希冀,试探,还有等待答案的雀案。她此时只等一句话,无论那眸子将要黯淡或者重燃喜悦,皆在他的一句话。

李昊不动声色避开品姝那满含着期待的眼神。

待吃完饭,李昊仍不走,喝茶涮过口便坐到了暖阁炕上,与刘太妃相对而默,翻着本书。倒是牛素跑了过来,凑到唐靖海跟前,推那盘华容道在唐靖海面前:“唐公子这华容道走的实在妙极,奴婢也十分的想学一手,可否请您再走一回,叫奴婢也学学?”

唐靖海抬头,丹漆似的一双眸子扫过李昊。

穿着品蓝色八团龙补直身龙袍的皇帝,袍帘方方正正摆于身后,露出内里明黄色的长裤。他肤白如玉,手指细直而白,微揉着下颌,见唐靖海瞧自己,亦冷冷回盯着他。

仍是八十一步,显然烂熟于心,唐靖海心无旁婺走完一局华容道,随即将棋盘推开,两只小短手儿搭在那矮案上,十指轻点着,抿唇盯着牛素,话却是对李昊说的:“我滋女系大姑狼,阔以带我回家!”

品姝向这永远闷葫芦一样的小叔叔投以敬佩而又崇拜的目光,恨不能拍着胸脯以示明志,自己果真是大姑娘了。

暖阁中哑默了约有一息的功夫,随着刘太妃噗嗤一声笑,无论主子奴婢,皆是哈哈大笑,笑的人仰马翻。

品姝呆如僵木,唐靖海小脸儿胀的通红。笑完之后便是难堪的冷场,忽而,今儿早晨那提点过品姝的宫婢指着唐靖海,颤声说道:“瞧这孩子那双眼睛生的真好,竟与我们皇帝有些相像了。”

李昊抬头笑问那宫婢:“果真?”

这宫婢吞着口水,胸中如有擂鼓,在满屋子刀锋一样的目光中使劲点:“果真!”

才不过二十四岁,三年来从未翻过嫔妃牌子的皇帝,还有段痴情传说流淌于这空旷寂寒的宫城中。这简直是所有孤独寂寞,空怀春的宫婢们毕生的梦想与希望。因为太想得他多看一眼,总有人铤而走险。

李昊啪一声合上书,容色仍是淡淡的,语气亦十分平淡:“太妃病了这些日子,无人管束你们,竟让你们把为奴为婢的规矩都忘了?”

他是对牛素说:“叫那丫头跪到院子里去,给朕反省,不知罪不准回来!”言罢,仍去翻那本书。

一屋子的风眉冷眼顿时化作隐于唇角的冷嘲暗讽,那宫婢扑通一声软跪在地上,吓的两腿筛糠,叫牛素带着内侍们拖出去了。

这个样子,如何还能提个走字儿?

正月十六的夜晚,这空旷的禁城中,冻上一夜,那是要死人的。

杀鸡儆猴,品姝这回算是学了乖,绝口不敢提一个走字儿。在沉重压抑而又温暖燥热的屋子里呆了久了,唐靖海忽而推了书道:“狼狼,我要看叶狼!”

刘太妃这回倒是没笑,只问品姝:“好孩子,那叶狼是个什么东西?”

唐靖海指着明窗,连连拿手比划着。品姝这回总算是听懂了:“月亮!我叔叔要看月亮。”

“朕听人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既唐公子要看,朕就陪你们看一回?”李昊轻轻合上书,笑的风轻云淡。

品姝穿着件刘太妃所赐,暖烘烘的裘衣出门,将唐靖海裹于不中,穿游廊时隐隐可见抱厦外的地上,方才那触怒龙鳞的小宫婢肩背直杠杠的跪着。她望过去,寒风中立马有刀子样的目光扫过来,惊的品姝心中一寒,紧步跟着李昊。

今夜的月亮格外大,玉盘一般压在头顶。李昊走的极快,牛素带着小内侍们都要慢跑才能跟得上,更何况品姝还抱着个孩子。渐渐落下了七八步,品姝在唐靖海耳边抱怨道:“靖叔哎,这大晚上的,你为何非得要看个月亮?你再想想办法,我也不求今夜了宫,明儿一早咱们能出宫就成,好不好?”

唐靖海是个闷葫芦,缩在品姝怀中,不哼也不应。

李昊直接带着品姝与唐靖海从西华门内上了城墙。一轮明月悬空,一望无际的太液清波中还泊着一轮,彼此交相辉映。唐靖海两只眼睛睁的圆圆,仰面望着那轮明月:“我想我狼!”

半夜,城墙上的冷风刀子一样呼啦啦的刮着。品姝明劝暗怂勇:“靖叔,快别哭了,侄女这就带你去找小祖母,好不好?”

小孩子嘛,就该用撒泼闹骄的手段,即便他是天子,难道还能怪罪到一个孩子身上来?

唐靖海本来也没哭,不过是遥见一轮明月,发点感慨而已。品姝眼见得李昊回头瞧着,伸手在唐靖海那肉墩墩的小屁屁上轻拧:“靖叔,快快儿的,哭一声,没准咱就能回家了呢?”

冷风吹的嗓音干巴巴,品姝对着李昊又是欠笑:“靖叔也不过孩子,这会儿哭闹着要娘了!”

唐靖海百口莫辩,更何况他那张嘴还不怎么灵光。

李昊自裘衣中伸出两只手,示意品姝将孩子递给给他。品姝要送,唐靖海不肯去,如此僵持着,终是如只趴壁虎一样,被李昊硬生生拽入怀中。

李昊还从未抱过这样大的小儿,况且孩子也十分别扭,满身戒备。

“想你娘了?”李昊边走边问。

唐靖海重重点头。与李昊温热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一指之宽的距离。

离众约有百步余,李昊才止步,问这孩子:“你娘平日都教你些什么?”

唐靖海脑袋缩在那裘衣中,望着天上一轮明月答非所问:“我想我狼!”

“想回家?”李昊又问。

唐靖海低头,仍是重重的点头:“我狼带我看叶狼!”

自从有唐靖海这个孩子以来,李昊过上几个月,总要问起一回。知道他由韩覃亲手带着,还知道他一岁零四十一天的时候学会迈出人生第一步。牛素还曾说,这孩子自打迈出那一步,跌跌撞撞一直走到怡园大门上,始终没有回头看过韩覃一眼。

长久以来对这孩子的观注,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大约在下意识里,他仍还在延续着上一世的生活,想知道孩子究竟会如何长大,与感情融洽的父母之间,又会产生怎样的感情与相依相爱,那是他一直以来都缺的东西。

李昊当然知道他是唐牧的儿子,所以那怕抱着他时,彼此间也有着深深的隔阖,孩子远离着他,他亦远离着孩子。遥对明月,他与孩子之间唯一的共通点,大约就是思念着同样一个人,仅此而已。

“你娘是否说过,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正月十五不带你看花灯,今夜要带你一起看月亮?”李昊问道。

唐靖海被李昊说中心思,瘪着小嘴巴无声点头。

李昊默默叹了一息,轻声说道:“朕也认识那么一个姑娘,总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元宵节的夜里不赏月,但正月十六的夜里,必得要拉着朕一同登上这城楼,赏一回月亮。”

无论是东宫还是天子,正月十五之夜必定繁忙,不能留给她,所以,单独两个人登楼赏月,必得要在正月十六的夜里。李昊不期韩覃到如今还有这习惯,一笑道:“果真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圆了。”

他与她死在正月初四的晚上,他还欠她一回正月十六的圆月。

他将唐靖海交给品姝,带着一群内侍并府卫们下了城楼。

品姝呆愣了片刻,忽而抱着唐靖海一阵急赶,追上李昊,结结巴巴说道:“皇上,小女能否替长寿宫那位姐姐求个情?”

一众人同时止步,府卫们与形影之间,已经呈扇形圈围在李昊身后。李昊倒还和颜悦色,问道:“什么姐姐?”

品姝连忙道:“就是方才说我家靖叔与皇上眼睛相似的那位,如此寒夜跪在院子里,只怕要冻死人的。”

夜黑,她瞧不见皇帝的脸色,躬腰等得许久,只听一阵脚步声,再抬头时,李昊带人已经走远了。

那个宫婢虽未冻死,但次日一早起来,伏侍品姝与唐靖海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

虽知道唐牧必定会不高兴,但次日一早只等唐牧一上朝,韩覃略做收拾,仍还是从西华门上递牌子,入宫亲自去接儿子了。

乾清宫在这三年中重新修葺过一回,李昊顶着奢侈浪费的骂名执意将地砖全铺成了亮晃晃的金砖。卸座后墙壁上浮雕金菊怒放中八龙而腾,陈启宇恭立于御座下首,当庭或站或座七八个三十由旬,穿着一品文官常服的内阁辅臣们。

原来在乾清宫不定期举行的廷议,如今成了辅臣们每日必得到场的朝会。六部之中无论会何紧要公事,因各部尚书们皆在场,当场即能敲定拍板。李昊正劈腿坐在御座上听陈启宇读奏折,忽而扫见牛素远远使着眼色,遂止了陈启宇,下御座而去。

皇帝不在,廷议仍还是要照常举行的。所以辅臣们恭送过皇帝,仍回到了殿内。

廷议罢后要回阁房,唐牧才出殿门,便叫牛素唤住。他是大内总管太监,若传旨意,便如皇帝亲临,但皇帝不过用他的口与手,不用他时,他仍还是名卑奴,所以在这些阁臣们面前,他向来是谦卑的不能再谦卑。

请唐牧到偏殿坐定,牛素亲自奉茶,手中却还捧着一盘华容道。他道:“阁老家的公子虽不喜言语,却实在是个聪明孩子。要说咱家小时候也爱下盘华容道,但穷尽方法,至少得走百步余,才能走通。昨日咱家在长寿宫中见令公子九九八十一步便走通了华容道,心想着这怕仍还是唐阁老的亲传,所以今日特地劳烦阁老一回,是想讨赐个点拨,不知阁老可否愿意?”

唐牧把心肝肉一样的儿子狠心撇在皇宫里,一夜功夫,所为何?他接过华容道置于茶台上,两指按在两只小卒上,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牛素必得原样儿复述于李昊,是以说的格外慢:“实则这八十一步走通华容道,并非老臣之巧,而恰恰是我家哥儿自己悟得的。”

他随说着,两指推着小卒已经开始移动了起来:“初时,我亦十分惊讶于他的技巧。后来看他走的多了,这才豁然开朗。他是个孩子,不懂得一马当先,争先抢后,只求曹操能及早脱出。他所求的,是这整个棋盘上十块棋子间的共同互动。

兵卒占的地方最小,又灵活易动,于是许多人走起华容道来,便喜欢以兵卒而试探前路。但岂知孤兵易折,独将难挡,这小卒,必须得两两而走,齐心协力,大将出马,亦必须小卒开道。九九八十一步,你瞧,开了!”

独占四格的曹操,应声而脱出,果真自棋盘中脱了出来。

牛素似是恍然大悟,频频点头:“原来如此!多谢阁老赐教!”

*

这厢韩覃还未进长寿宫,便见儿子如一只才放出笼的兔子一般奔跃而来。三岁大的孩子,在下意识里,与母亲任还是一体,是同一个人。他笑的十分赖皮,小脑袋拱在韩覃的脖子上,嘴里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他跟韩覃说起话来,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一人能听懂。

韩覃拿面颊轻蹭着儿子的脑袋,边听边点头,边望那宫门。皇宫之中不是孩子们乱跑的地方,孩子身后定然还有大人跟着的。

果不其然,李昊紧接着从那宫门里走出来,宫门随即合上。三年未见,她依旧喜欢丁香、沉潭这样的老成颜色,穿着朴素庄重,满身戒备,他前进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李昊快走两步,越肩而过时问道:“难道朕是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见韩覃仍还在原地停着,他又止步,问道:“难道你不想出去?”

韩覃紧抱着儿子,不见品姝,却也不问李昊,只问儿子:“品姝在何处,怎的没跟着你?”

唐靖海自己也不清楚品姝去了那里,自从瞧见李昊跟着出长寿宫宫门之后,他立刻变回了昨夜那老儿在在的样子,与韩覃一般目光中满是戒备,时时盯着李昊。

若这两旁红墙高筑的巷子能长一点,再长一点,该有多好?

李昊哂笑一声反问韩覃:“难道你们送她进来,不就是为了叫朕把她留下?”

韩覃一时间也怔住,那夜她晕在唐牧怀中,只知道品姝随着儿子进了皇宫,并不知道唐牧送品姝入宫还有别样一层深意。她不知唐牧的心思,却也下意识否认:“我家品姝还是个小丫头,她父母也万没有叫她入宫的心思。只怕皇上是想岔了。”

李昊仍是一笑:“那不过是句顽话而已。你该知道的,朕若是那样的人,也太对不起陪着朕一起死的韩鲲瑶了。”

这句话,明面上似乎是在答关于品姝的那句话,但韩覃听着又觉得有些不对,见李昊往前走着,遂疾步跟上,追着问道:“皇上这句,是关于这孩子的话吗?”

李昊再不作答,带着府卫与内侍们转身离去。

*

韩覃目送李昊一行人离去,在那巷口站了许久,一跺脚道:“你爹自己办的好事儿,让他自己圆去,咱们回家。”

反正品姝是他送进来的,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她抱着孩子出西华门,唐牧就在金水桥外的大广场上站着。他远远盯着韩覃,韩覃亦气鼓鼓盯着他,唐靖海大声叫着爹,远远伸着小手儿示意要叫唐牧抱。韩覃思索了一路,认定李昊是在骗自己,忽而也就了悟,他执意于再见自己一面,怕也是想要澄清自己当初意气而言的那番话,在心中压了三年的沉负一卸而空,放下孩子的同时,自己也朝唐牧奔过去。

唐牧接过儿子抱在怀中,一手挽过韩覃,并肩而去。

*

李昊就站在城楼上目送,听牛素复述唐牧方才给自己讲的那番话,六科都事陈启宇亦在不远处临风站着听命。

“孤兵易折,独将难挡,这小卒,必须得两两而走,齐心协力。”李昊重复着唐牧所说的话,再不言语。

他当然懂得唐牧的意思。一帝一相,心往一处用,力往一处使,便能无所不利,无往不胜。唐牧这个老贼,到如今仍还是当他是个孩子一般。知道自己心里对他有芥蒂,变着法子用儿子来说服他。

李昊回头吩咐牛素:“去怡园,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所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也愿意与他齐心协力。只是往朕的后宫塞人这种事儿,叫他往后永远也不许再办,若他还敢插足朕的后宫,惹恼了朕,朕就将他当年资助南京镇守太监王治谋反,杀太后,谋宫变的事情一条条列出来算账,到时候,他儿子就得改姓李,而不是姓唐了。”

牛素听的满头大汗,两条腿不停抖着:“照实说吗?”

“当然!”李昊反问:“难道唐牧不是你的主子?”

牛素扑通一声跪伏在城楼上,直到两个府卫将他架起来,一路拖出宫外。

陈启宇这几年伴君,已习惯了李昊的喜怒无常,疾步跟他走着,听他吩咐:“唐家有意要送那小姑娘入宫,你今日就可拟旨将此事办了。既是祭酒唐府的姑娘,给个嫔位,单赐一宫住着。

另,先去的庄贵妃,朕要追封她为皇后,这件事,你与礼部协商,将它办好。”

庄箜瑶去时不过一个嫔位,又还是罪家之女,这几年中李昊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一路给其追封,如今还要追封为皇后。陈启宇道:“皇上,您日月光华,春秋正盛,很该择位贤德之女为后。追封逝妃为元后,这样办不合常理,怕礼部不能同意。”

“不止是元后,她是朕的皇后,从此之后,朕永不立后。”

皇帝既是这国家的公器,私人感情于他来说,实在是奢侈不过的事情。他坚持了三年,在见到唐靖海的那一刻便不打算坚持下去了。与唐牧之间的角逐较量就算有胜负,如果没有一个能像唐靖海那样内秀、老成的儿子,他自己纵使做再多的努力,也无济于事。

而唐牧之所以要送唐品姝入宫,恰也正是猜准了他的心思。

李昊道:“礼部当然不能同意,可不是有唐阁老么?让他去说服礼部。

他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当然也得付出些什么。朕知道,不止礼部尚书、朕的大内太监总管,这一朝上下十之八九包括你,都是唐牧的人,但那又如何?朕坦坦荡荡,是这李家王朝的公器,只求做事,只求百姓安居乐业……”

只求这王朝不要葬在自己和子孙后代的手里。

为此,他愿意去妥协,让步。抛去七情六欲,个人私情。

唯独那个皇后之位,他在上辈子许诺给了韩鲲瑶,这辈子便不会再给任何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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