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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电话之后，三人来到了第五医院，张医生刚好诊完之前的病人，“坐吧。”他和蔼地看着陆小林，“哪儿不舒服？”
陆小林记忆里，他是个老实还有些胆小的人，“后脑勺疼，想吐。”她皱着眉装起样子。
张医生的字很好看，他填好了陆小林的资料后，“最近有没有摔倒或者被撞击？”
“我昨晚摔了，后脑勺着地，然后就有些晕。”陆小林对脑震荡的了解仅限于高二时班上男生打篮球时其中一个被撞倒了，晕晕乎乎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吐了，班主任把他送去医院，诊断是轻微脑震荡，如此而已。
“医生，我可以照脑CT吗？”陆小林想了一会儿突然说。
张医生从容地笑着，“即便是脑震荡，照CT也是不显影的，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我害怕，我还有些头疼。”陆小林害怕的样子让妈妈看了很心疼。
妈妈最是了解陆小林，从小到大，生病第一时间就吵着喝药，打针输液都不害怕，她有时会嘲笑陆小林怕死，但也最是放心这一点，正因为这样陆小林所有的病都差不多在最初的时候治愈不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张医生，就让她检查一下图个安心吧。”妈妈陈恳地提出要求。
“好吧，我开单子，去缴费吧。”张医生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家人。
临走到门前，爸爸去上厕所，陆小林和妈妈一起在缴费窗口排队，“小怕死鬼，干嘛突然想起照CT啊？你知道CT是什么吗？”
“不知道。”陆小林摇摇头，暗自苦笑，是啊，她差点都忘了自己是个怕死鬼，能让怕死鬼毅然赴死的也只有这可笑的命运了。
“只是最近听说班上一个同学的爸爸得了什么脑梗死，死掉了。”陆小林摇了摇头，“我每年检查身体都没有看过脑袋，我听了觉得好可怕，就想检查一下。”
“哎呀，是谁？太可怜了。”妈妈的脸上尽是遗憾，“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很熟，就听说了而已。”陆小林顿了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妈妈，“他说他爸爸有些胖，有血压高血脂高而且工作压力也很大，每年都要做体检，但偏偏今年就忘了，然后他爸爸前些天感冒了，之后就特别嗜睡，就连陪他们一起看电影都睡着了，走路也没力气，说感觉手麻脚麻，但是都没在意，结果就突然晕倒了，再也没有抢救过来。”
陆小林说的全是爸爸这个星期的症状，昨晚她很晚才回来，依稀记得是社团的朋友一起聚餐，所以爸妈去看电影还有爸爸之前感冒她之前是不知情的，至于手麻，是她从爸爸病发前两个小时的举动里发现的，只是当时自己在打游戏没留意。
所以陆小林和妈妈后来的十年一直活在自责和后悔当中，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这些异状？为什么多问爸爸一句是不是不舒服？所有的为什么全部化为对爸爸的爱护和照顾，母女俩凄苦地照顾着爸爸过了十年。
陆小林这番话虽是说别人，但稍稍留心之后，妈妈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看了一眼厕所的方向赶紧走了过去，爸爸脸上的疲惫从镜子里反射出来落在陆小林眼里，她心里一疼，喊了爸爸一声。
爸爸转过头，还是平时的笑脸，“哟，小林今天想起关心我啊，怎么？生病了才想起爸爸？”
陆小林不想被看出什么异样，她无辜地看了一眼爸爸又看了一眼妈妈，“是妈妈找你的。”
“怎么了？”爸爸不解地看着妈妈。
“你也去医生那边看一下。”妈妈态度突然坚定。
“只是感冒，我都吃过药了。”不出所料，爸爸不愿意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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