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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哭喊声不间断地传下来, 让原本宁静祥和的宅子变得阴郁。
易老夫人摇着头, 被老管家搀上楼,一边走一边叹:“作孽啊,作孽。”
乔流火目送老夫人走远。
而后静静地坐到易等闲身边,轻轻唤道:“易叔叔”
他好像失神般, 双手撑着额头,下颌线条紧绷。
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身体绷得僵直, 一动不动, 更丝毫察觉不到外界的声响。
乔流火担忧地握住他的手。
易等闲猛地反手拿住她,眼神犀利。
“易叔叔,是我。”乔流火吃痛叫出声。
易等闲回过神,立马松了手。
“小、小丫头?”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他露出自责的表情。
乔流火低头看了眼手腕周围的红圈, 下意识地将它遮掩到袖子下, 温柔地摇摇头:“没有。”
“来,让我看看。”易等闲抓住她的手,要掀起她的袖子。
“真没事。”乔流火躲着不给他看。
两个人拉扯间,沈瑜拎着医药箱来了。
她看见易等闲本是面带微笑,但当她走近了, 看见易等闲和一个女人挨得很近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乔流火率先注意到来人,连忙把手从易等闲手中抽了出来。
她抬眸望去,竟是那日在ktv遇到的医生。
“是你?”
乔流火欣喜地迎上去, 指着自己,“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在ktv我被玻璃碎片划伤了。”
“嗯,记得。”沈瑜挤出一个笑脸。
像她这样长相精致又气质出众的女孩子,想不记得都难。
沈瑜若有若无地瞥了眼易等闲,然后笑着问:“你是易先生的女朋友吗?”
乔流火:“不是。”
沈瑜舒了口气。
乔流火天真地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脸幸福:“我是他妻子。”
沈瑜怔了半晌,没说话。
易等闲走过来很自然地揽住乔流火的腰,然后对沈瑜道:“沈医生,我妈又发病了,麻烦您快去看一下。”
乔流火也点点头:“嗯,沈医生,您快上楼去看看,我们等会再聊。”
沈瑜看见了易等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脏刺痛了下。
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然后上楼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乔流火有点纳闷:“沈瑜怎么了?”
她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沈瑜该不会跟易叔叔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暗恋易叔叔。
易等闲:“沈瑜?”
乔流火努努嘴:“就是刚刚跟我们说话的人啊。沈医生。”
易等闲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沈医生啊。”
乔流火:“你该不会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易等闲摸了摸她的头顶:“以前是知道的,后来日子久了,就忘了。”
乔流火:“”
她可真是想多了。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上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小傻瓜,想什么呢?”易等闲弹了弹她的额头。
“哎呀,没什么。”
易等闲揽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朝自己房间走去:“有这功夫胡思乱想,还不如好好睡个午觉。”
乔流火小声地:“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易叔叔怎么动不动就爱抱人呢。
在家里抱抱倒也罢了,这里这么多佣人,他也不怕丢人。
“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乔流火继续嘀咕。
“看就看,我抱自己老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低低笑道。
乔流火做了个鬼脸:“真不害臊。”
一直抱到房间,易等闲才将她放下来,掀开被角:“快,进去睡午觉。”
“我不想睡。”乔流火扭头跑开。
易等闲耐心哄着:“乖,你还在长身体,每天要保证足够的睡眠。”
乔流火闪到柜子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我已经长好了,不会再发育了。”
“是么?我倒觉得某个地方还没发育好。”
乔流火立马环住自己的胸,没好气地睨着他:“你嫌我小?”
易等闲走上前,眯了眯眼睛:“你都没嫌我大,我怎么会嫌你小。”
“你”
乔流火的脸颊瞬间涨红,她指着易等闲:“你真是越发会开车了,老司机。”
易等闲握住她的手指,将她带入怀中,然后抱到床上,笑意缱绻。
“嗯,既然被我骗上了车,就别想下去了。”
乔流火轻哼了声,扭过头去。
正好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一男一女笑容满面地抱着一个小男孩,男的有些神似易等闲,而女的就是杨韵年轻时的样子。
她从床上爬起来,拿过相框,仔细看了看,然后问:“易叔叔,这个小男孩是你吗?”
他轻轻扫了眼,而后答:“一部分是。”
乔流火奇怪:“一部分?”
她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易等闲很平静地解释道:“身体是我哥的,头是我的。”
“身体是你哥”
乔流火茫然复述着,忽然明白过来,她又仔细看了看照片中小男孩的脖子,有道模糊的分界线。
她喃喃道:“这是p的。”
“易叔叔,你怎么不把自己和父母的照片放上去呢?”
“没有。”
易等闲目光变得遥远,他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轻轻道:“我没有和父母一起拍过照。”
乔流火跳下床。
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一言不发。
感受到隔着单薄的衣裳传来的温热,易等闲心中涌过一股暖流,他缓缓地回头,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没事的。我没事。”
“你骗人。”
乔流火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扯下他腕间的手环,眼泪簌簌落下。
“易叔叔,我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疤痕不是你工作时弄伤的。”
她又不是傻子,岂会那么好糊弄。
当初只不过是装傻,不想提起他的伤心事罢了。
易等闲愣住。
他垂下眼睑,捂住手腕上的伤痕,往后退了两步。
“不许逃。”
乔流火又冲到他面前,紧紧拥抱住他,像一棵葡萄藤缠住一棵树那般,亲密无间得让他无处可逃。
乔流火仰头看他:“易叔叔,不要再逃避了,让我和你一起面对。”
易等闲抿了抿唇,脸色有些发白。
“易叔叔,我是你的妻子,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不离不弃。无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乔流火扬了扬手上的戒指,弯起嘴角:“看,这就是把我们绑在一起的魔咒。”
她竖起三根手指,表情虔诚:“乔流火今生今世,都会陪在易等闲身边,爱他信他守护他。”
“小丫头”
易等闲望着她,眼眶湿润。
他用力回抱住她,轻轻道:“我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你的。”.
从小时候开始,易等闲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的妈妈不喜欢他。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入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唯独易等闲不会。
老师问他:“这位小朋友,你怎么不唱歌啊。”
他奶声奶气地答:“唱不出来。”
老师不信,单独把他带到外面,一句一句地教他:“来,你跟着老师唱。”
易等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每每张口要唱歌,他就想起妈妈对自己露出的那种憎恶的眼神,鼻头酸酸的,如鲠在喉,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一连几遍,都是这样。
最后老师失去了耐心,摇了摇头,把他带回去,让他坐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听其他人唱歌。
下课后,他听见两个老师在聊天。
“那个小孩真奇怪,明明不是哑巴,但怎么都不肯开口唱歌。”
“故意的,这种在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家不唱,你也拿他没办法。”
“唉,真是倒霉,偏把这个孩子分到我们班上。”
“能怎么办呢?人家家里有钱,我们又不可能把他赶出去。”
小小的易等闲,坐在角落里,埋着头,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孩子。
放学了,所有小孩都被家长欢欢喜喜地抱上车。
而他,永远只有一个女佣来接。
那个女佣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就连弧度也日日相同,仿佛是带了假笑面具的假人。
易等闲的儿时记忆里,围在他身边的只有三个人:女佣、管家和司机。
妈妈不喜欢他,他是心知肚明的,但小小的易等闲还是幻想着有一天能被妈妈抱抱、亲亲、甚至只是牵牵小手。
他也为此努力过。
有一日,他看见母亲和哥哥在草坪上玩耍,哥哥正在跳绳,一连跳了七八个。
母亲笑得很开心,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的清儿真棒!以后肯定能当运动员。”
易等闲想:是不是他会跳绳了就会得到母亲的夸奖。
打定主意,他问管家要来儿童跳绳,日日在家中苦练。
由于个头小,臂力也不够,他一开始连甩绳都甩不好,总抽到自己身上,抽得身上满是伤痕。
就连为他洗澡的老管家也觉得触目惊心。
为了增强体力,小小的易等闲每天都比从前多吃两碗饭,早晚都会绕着花园跑步,并偷偷练习跳绳。
终于,在三个月后,他能连续跳十六个,他兴致勃勃地央求管家叫来母亲,看他表演。
那是非常晴朗的一个午后。
母亲被管家带到后花园。
易等闲非常紧张,他握着跳绳的手都微微出汗,他试了三次,每次都是跳了一两个就被绳子绊住脚。
母亲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回去。
他着急地擦了擦额头的汗,央求母亲再看一次,他保证,这次能跳好。
易等闲屏气凝神,做了最后一次尝试。这一次,他跳了十七个,只因绳子不小心甩到母亲的腿上而停了下来。否则,他能跳得更多。
易等闲开心地仰起脸,等待母亲的夸奖和抚摸。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盛怒的一张脸。
他最亲爱的妈妈,双眼充血,两只手将他举起来,狠狠地砸向地面。
从空中坠落的时候,他听见了女佣的尖叫,看见了管家来不及张开的手臂,还有凋零的残花。
落到地面的时候,有热乎乎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流到嘴里,很腥。
他看见母亲的眼神,厌恶里带着憎恨,恨不得他立刻化为乌有。
那一刻,他真希望自己能够被带走,即便是魔鬼也好。
这个世界,太不美好,他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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