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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元翠仙家里出来后,傅晚初她们又逛了逛街,就这样依旧没有减缓多少李氏难言的心情。
回来的傅府时候,天色已经黑沉,正好赶上了晚饭时间。
心情还是不好的李氏,晚饭也没有下来******神受了极大刺激的陶若华没有出现,也没有见齐心诺。
倒是饭桌上多了一个人,傅斯文。看来他是被放出来了。
傅斯文没有再闹,但也没和谁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自顾自吃着饭,浑身散发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冷漠气息。
只有傅晚韵和傅将军说起三姨太的丧事,傅斯文才说几句话。
傅将军的意思是,三姨太的丧事,只能秘密举行,先找一块风水好的地方安葬,等傅将军自己过逝后,让三姨太的尸骨随着傅将军迁进傅家祖坟。
听到如今的墓碑上也不要刻着三姨太的名字,傅晚韵半晌嗯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奇怪的是,傅斯文没有出声反驳,只是嘴边溢出了冷笑。
所有的人在这凝重的气氛中沉默的吃饭。
随即,傅将军提起了傅斯文的婚事,他想要傅斯文和沈归年的妹妹尽早完婚。
傅斯文终于克制不住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在饭桌上,蹭的一声站起来,怒火隐隐欲发:“母亲还未入土,父亲就这么急着提我的婚事,合适吗?”
傅将军面色沉沉的说道:“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你母亲生前看着对沈归吟很满意。她若在世,看你这么早成家立业,心里定是开心的。”
“不光我母亲开心,我怕是父亲更开心吧!”傅斯文冷笑一声:“我要为母亲守孝三年,这个婚谁爱结谁结去!”
傅将军大拍一声桌子,碟碗震的噼啪只响,他的眼里带出一股不可违被的杀气,对傅斯文说:“由不得你!”
傅斯文依旧一副不服不信的样子:“腿在我身上,我看我不结婚,你能拿我如何!”
说完,推开椅子,怒气冲冲的朝着门外走去。
傅晚韵见状,目露担忧,也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急急的去追傅斯文。
傅斯文一走,本来就没有多少食欲的这桌人更是吃不下饭。
二姨太站起来走过去给脸色黑沉的傅将军递了一杯茶,顺带着给傅将军抚抚后背顺气,说到:“也不怪斯文生气,为何就非要在老三入葬以前提这件事?”
傅将军接过茶,拿在手里半晌不入嘴,被心思扰的连水也难以下咽。叹着气说到:“你以为我想吗?沈归年这次来上海的目的你也清楚,他一个皖系的将军,来上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我得尽快给他一个答复!”
随即傅将军放下了茶杯,朝着门外大喊一声:“明义!”
“在!”杜明义推门而入。
“派人给我好好看着斯文,在和沈归年的妹妹完婚前给我紧紧的盯着他!”
“是!”
待杜明义走出去以后,傅将军再也没有吃饭的欲望,一口茶都没喝就起身来离开了。
傅将军走了,二姨太自然跟着去安慰。
这顿饭,诺大的餐桌,独独剩下了傅晚初和傅斯礼。
傅斯礼和傅晚初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自己的饭。傅斯礼边吃边问道:“大姐,父亲这是计划倒向沈归年那边了吗?那张万霖怎么办,张万霖的兵力可是比沈归年多了不少!”
傅晚初悠闲的吃着饭,答:“不要问我,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同。事情就在你眼前发生,你只需看着,听着,想着,最后自己告诉自己答案。”
傅斯礼的若有所思中,傅晚初喝下了最后一口珍菌浓汤,也起身离开了。
夜晚时分,抛开了一天的纷纷扰扰,傅晚初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哪知敲门声又起。
开门,是傅晚韵。
傅晚初以为傅晚韵是来和她说三姨太的事。
却没想,傅晚韵一进门便给傅晚初跪下了,人未语泪已先流:“大姐,晚韵有一事相求。”
傅晚初内心惊讶,将傅晚韵扶了起来,问道:“什么事情说就是了,哪里需的你这么郑重?”
傅晚韵惯长的咬咬牙,半天艰难的开口:“这事对于大姐,也确实为难,但晚韵还是想求一求试一试。”
傅晚初正要开口,傅晚韵便急急的说出:“求大姐让大哥离开傅家吧!”
傅晚韵的话一出,傅晚初脸色变了,她看着傅晚初的目光开始发冷,傅晚初问:“傅晚韵,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傅斯文和沈归吟结婚并不单单代表着他们自己,他们的背后是父亲和沈归年的结合!倘若放了傅斯文离开,你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后果吗?”
傅晚韵眼神游移,低低的说了一声:“可是消息还没有宣布,一切还有转机不是吗?”
“转机?”傅晚初冷笑:“你告诉我什么转机?父亲要和沈归年打好关系势在必行。倘若不是傅斯文娶沈归吟,难道是要傅斯礼娶沈归吟吗?亦或是”傅晚初道:“让我嫁给沈归年?”
傅晚韵的睫毛颤了一颤,垂着眼越发不敢看傅晚初:“大姐,大哥他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他并不适合那些权谋斗争!我已经不是好女儿了,我……我不想再做一个坏妹妹。求你了,大姐……”
傅晚初笑了,笑的傅晚韵心里寒冰彻骨。
“晚韵,你可知道,我这一生很多事情都无所畏惧,很多人也都来去随意。但是唯有两样,绝不允许别人打上主意!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便是我的婚事。就连父亲都允诺我我的婚事自己做主,所以,你凭什么?”
傅晚韵从未被傅晚初这样对待过,她心里不知是悔还是怕,各种滋味交杂,脱口而出:“原来,你不答应和M国人的协议就是因为你要操控你的婚姻吗?”
傅晚初没有回答她的文体,只冷冷的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了。”傅晚韵对傅晚初的没有什么怨怼,自己的要求本就无理,能提出来靠的是傅晚初对她的宽容。
不想竟意外得知了傅晚初对婚姻之态度,不知怎的,傅晚韵心里竟隐隐对傅晚初生出了一种放心。
“慢着,在回来的路上我会帮引开父亲和士兵的一刻钟。能不能离开,就看傅斯文的运气吧。”
“大姐?”傅晚韵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晚初。
傅晚初冷着脸不看傅晚韵,只道:“革命党已攻下湖北是迟早的事。沈归年看着势头正盛,但前途如何尚未可知。其实,父亲不必如此早的下注。”
“谢谢大姐!”不论是何原因,大姐终归要帮自己,傅晚韵感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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