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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要做个好人
苏绾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捋了捋思绪。首先他本应该成为杀手琼的徒弟，然而却因为意外，琼还没来及收徒就死了，所以后来他遇见了连城瑾的父亲连城武，向他拜师学了武。
时间距离他拜师学艺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苏绾确定贺兰逢不可能去像原来一样出师之后杀掉琼一般杀掉连城武。
连城瑾一家对他有大恩，不想琼一样对他凶狠残忍，所以他是断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的。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贺兰逢不会再成为最初大坏人的样子了，说明她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然而这对于苏绾来说还不够，她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这个任务所说的让贺兰逢做个好人并不只是让他不杀人，还要积极行善举，受到身边人以及百姓们的喜爱她才算完成任务。
苏绾想到这些整个人都不好了，积极行善举那不就是要做个圣人吗？贺兰逢那个坏脾气能好好同她讲话就不错了，让他做个圣人难上加难。
难道他一日不做善人她就得陪他耗在这里吗？
想到这她试探的说道：“贺兰逢，姐姐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兰逢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姐姐，你看起来还没我大好不好！”
苏绾一时之间竟还把他当做十年前的孩子，不过她的心理年龄大却是真的。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在这片区你是老大。
“你看你既然都选择帮助那些灾民了，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能不能继续发扬你的善心，帮助他人啊？”
他眉梢微挑，拒绝之意明显：“我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我又不是大善人，那些有钱的员外才适合做善人。”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是这副容貌，先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身为一个精灵寿命本来就比人类漫长，衰老的速度也十分缓慢，苏绾这个桃花精虽然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几百岁不止了。
“我都跟你说过了，我是仙子，仙子自然漂亮啊，而且我们是不会老的！”
虽然她说的不全是真话，作为一个精灵自然是会老的，只是这个衰老是十分漫长的，在贺兰逢有生之年肯定是看不到的，他这短短的一生看到的都会是她如今这般年轻貌美的模样。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多大了。”
“按照我们这个仙龄换算的话，我大概、二十五六吧。”她虽然胡诌了一点，但这真实年龄却是没错了，她灵魂体前世的年龄也就是这般大小，不算骗他。
没想到贺兰逢一脸不信，反道：“你胡说，你看起来最多十七岁。”
“你也都说是看起来了，说明那并不是真的。”
他们俩站在这已经吵了大半个钟头，毕竟是别人家里，也太不像话了。苏绾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干脆拉着贺兰逢先回了郁孤寨。
贺兰逢这次是出奇的听话，任由苏绾拉着他乖乖的回去。上山的林子里静谧，偶尔有几只雀鸟唧唧喳喳的飞过林梢。
他步伐很慢，与从前大步流星急匆匆的性子相差很大，苏绾走在前面，因为地上的枯枝树叶，间或有一些动物排泄物，她提起裙角小心的走着。
贺兰逢走在她身后，眼神一直看着她飘逸的背影，专注又……幸福。
他想，若是一直能看着她就好了。
恍然间，她回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道：“贺兰逢，你今日怎么走的这么慢？快点啊，天就快黑了。”
他声音出奇的温柔，应了声好，加快了步伐。脸上的笑容仿佛前面的人不是在催他走快点，而是在催他回家。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昏暗，月亮已经挂上树梢，等她们走到山寨外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苏绾因为真身是桃花精的原因，五官格外灵敏。比如此时有人在不远处小声说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向贺兰逢指了指旁边的山坳处，两个人悄悄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一看，果然有几个人影在偷偷摸摸的商量事情，其中一个人苏绾是认识的，那就是曾经妄想成为贺兰逢岳父的陈亮。
“你寨子里有人要造反了，那个人是陈亮。”
苏绾一心在对面几个人身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时与贺兰逢的姿势极其暧昧。他们是趴在山坳外围的边上的，贺兰逢从她身后堵着她，将她整个人困在了他与山坳之间，他将头半搁在苏绾的肩上，呼吸离她极近，听她头头是道的小声谈论，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没人回应她的话，周遭空气突然安静，苏绾急忙回头，想看看贺兰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转头的一瞬间，与他搁置在她肩膀处的唇正正印上，忽然间的柔软让她大脑有些死机。
贺兰逢也蒙了一瞬，他从小为了填饱肚子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长大通晓人事之后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抛弃他的女人，对别的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接吻。
好软，好滑。
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苏绾赶紧挪开了自己的唇，此处不适宜说话，她不敢出声。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脏跳动的有些不正常。
她忍得住不说话，不见得贺兰逢也忍得住，见他刚要开口说话，苏绾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朝他摇了摇头。
嘴上刚离了那瓣柔软他本有些失望，如今她软软的柔夷堵在他的嘴上，让他忍不住再一次心神荡漾，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苏绾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嘘了一声，提醒他不要出声。见贺兰逢点了点头她这才把手放下。
山坳里面的几个人似乎是知道贺兰逢不在寨中，特地挑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聚众商量事情的。
陈亮已经五十岁了，可却由于常年习武身子骨十分硬朗，说话也十分有力：“哥几个，我陈某人当初来投奔贺兰逢那小子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他是怎么做的？将我们辛辛苦苦抢来的粮食拿起给了那些灾民！我呸！干活的时候想到我们了，最后好处名声都落在他一个人的头上！你们说公平吗？”
“对啊，就是，陈哥你说的有道理。这几年哥几个跟着他一起打拼，那都是将脑袋拎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可到头来什么都没分着，吃的还是那些粗糠腌菜！”
“当初我让他娶我女儿他愣是一点面子不给我当场拒婚，如今打劫来的好东西咱们硬是一分没捞着，哥几个，我真心寒哪！”
“可不是这个理？可是陈哥，即便我们几个有心反抗，那也打不过他呀。”
“是啊，这贺兰逢跟着山下连城武那个老头学了一身好武艺，听说他从前是走镖的镖师头，咱们几个乡野村夫和他对着干岂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欸？几位兄弟不用怕，这贺兰逢抢了不少北安王的军需粮草，除却去年那一次，今年又抢了两次，北安王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北安王？难道北安王派兵来了？可是北边已经打起来了，北安王还有兵力顾及这里吗？”
“我跟你们说，我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靖州以北的襄州已经打起来了，靖州挨着襄州，虽然不是与襄州的交界，但郁孤山怎么说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如果靖州真的打起来了，你们说几方势力谁不想要这块肥肉？”
“北安王这几年在北边独大，实不相瞒，我已经通过两个内部人员成功获得了他的招安。到时候北安王的军队过来，这破山寨能躲得了吗？山寨里老弱妇孺那么多，到时候都是扯后腿的。若是你们愿意跟着我做内应，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咱们就是功臣。不光能摆脱土匪的身份，还能在军中某个一官半职，前途也有了指望，你们说是不是？”
老江湖最是擅长利用这等眼前的利益和说辞来迷惑人心，陈亮没说多大会儿就让旁边几个兄弟连连称是，将他们收入了麾下，到时候跟他一起做内应。
晚上寒凉，本来挂在柳梢头的月亮不知何时躲在了厚厚的云层之后，本来静谧的夜晚忽然起了风。
夜，更凉了。
几个人达成一致后又乐呵呵的展望了一下前景，这才鬼鬼祟祟的回了各自的住处。
他们回去之后苏绾赶紧推开贺兰逢，他们两个这样算怎么回事，这个家伙也真是的，孤男寡女的他就不知道避避嫌吗？
“咳，你刚才应该已经听到了，看来这你个山大王也不那么服众嘛。”
鉴于刚才的小插曲，贺兰逢现在心情很好。在他眼里，造反什么的都是小事。
“晚上凉，先跟我回去。”
苏绾还惦记着刚才陈亮说的事情，她对于北安王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法给出建议，可她还是很担心，索性跟着他一块回了屋里，想着再跟他聊一聊陈亮的事情。
房间内的蜡烛亮起，照亮了整间屋子。苏绾挑了张最大最舒适的椅子上坐着。这是平时他们议事时寨主的位子，上面铺着一大张熊皮，坐着十分柔软。
庞秀是掐着点来的，看贺兰逢房间的亮了，她知晓是他回来了。
她端着静心泡制的一杯茶走了进来，这还是春三月的时节她便已穿上了单薄的春衣，加上那眼中的柔情，含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她进来后眼睛一直放在贺兰逢身上，连屋里多了个人都未曾注意到。
“贺大哥，这是秀儿给你泡的茶，你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快尝尝秀儿煮茶的手艺有没有精进些？”
“先放那吧。”贺兰逢态度不算很冷淡，相对于曾经有恩于他的庞家父女，他这表现已经算是很好了吧，若是换成其他女子恐怕早就被赶了出去。
他从一堆书中间抽出了一张地形图，看来晚上陈亮说的话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将炭笔拿来，在地形图上将靖州、襄州圈了起来。
正巧庞杰此时也进来了，见女儿也在，倒是没有太大惊讶，毕竟女儿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因为今日贺兰逢下山去了很久，庞杰这时候才找到他人前来汇报山寨事务。
“你先出去吧。”他对庞秀说道。
庞秀一咬牙，一跺脚，脸上一阵娇羞。真是的，贺大哥就连冷冰冰说话的样子都那么帅。
她转身准备出门，这一转身不要紧，她刚好与后面椅子上坐着的苏绾四目相对。
“你你你、你是谁？”她惊讶的出声询问，这一出声不要紧，庞杰闻言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
苏绾也惊讶，这人是眼瞎吗？她一直都坐在这里啊。
“我叫苏绾，是你们寨主的、朋友。”
“可是你怎么敢坐在贺大哥的位置上，这里只有寨主才能坐的！”小姑娘一脸愤懑的看着苏绾，指责她的不是。出于女性对于情敌的敏感直觉，庞秀总觉得她与她贺大哥的关系非比寻常。
苏绾不是那等无理的人，她进来也没人告诉她不能坐，她觉得舒服就坐了。
她刚准备站起身挪挪地方，就听见贺兰逢道：“不用，你就坐着吧，我这寨子里没那么多规矩。”
苏绾闻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面前的小姑娘脸上一片菜色，难过的都快要哭了，她亲爱的贺大哥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女人说话！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生的好美，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
“秀儿！”庞杰呵斥了一声，作为一个明眼人，他还是非常有分寸的。
“姑娘，请问你是哪的人啊？恕我眼拙，姑娘似乎不是我们寨中的人。”寨子里的女人他基本上都见过，眼前这个却没有一点印象。而且，她美的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养出来的人。
苏绾不知道怎样解释自己来自哪里，说自己来自桃山吗？可山川地理志上面根本查无此山，从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座山。
算了，还是随便编一个吧。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贺兰逢忽然道：“庞叔，寨里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你带庞秀先去歇着吧。”
庞杰应了声就拉着庞秀出去，奈何庞秀对贺兰逢情根深种，死活不愿意走，最后还是被她亲爹强拉硬拽拉走的。
将庞秀送到他房间门口，庞杰呵斥道：“秀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不知分寸，再吃醋也要有个限度。以往寨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屋内那个姑娘寨主待她明显不同，你仔细惹寨主不高兴。”
“可是爹，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什么狐媚子，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看的女子，说不定她是敌人派来专门蛊惑贺大哥的！”
庞杰见女儿不听劝，忍不住抬高了几个声调：“秀儿！”
毕竟是唯一的女儿，庞杰也狠不下心厉声呵斥她，语气稍微放缓了些，语重心长的道：“秀儿啊，听爹一句劝，寨主他不是你的良人。这些年寨主但凡有想娶你的意思你也不至于拖到今天还未嫁。”
庞秀一头扎进庞杰的怀里，抽抽缩缩的哭了起来：“爹，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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