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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车门,薄槿绕上围巾把整张脸裹住。
是不是应该去买几份彩票,以她最近的运气,中奖几率大概会直接爆表。
所幸他在闭目沉睡,应该不会发现她又“碰巧”出现在他面前。
“你不热么?”坐在正前方副驾座上的人探出头打量着她,伸出手:“很高兴见面,我是君黎的助理叶梧。”
薄槿回握,眉眼弯弯。
小葵从后座上站起来趴到薄槿的椅背上,小声向叶梧介绍:“这是薄槿姐,很厉害的摄影师。可惜你去东京没在片场,薄槿姐工作的时候,气场可一点不输咱们老大。”
薄槿受不起,连忙摆手,大衣袖口里响起一阵铃声。
君黎睁开眼睛本能地抓住声音来源。
察觉到掌下的僵硬和挣扎,他将手指收得更紧,目光淡淡落在她闪烁不定的双眸里。
那双强装平静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诧,一丝尴尬,还有令他理解不了的乞求。君黎松开手:“抱歉,刚刚没睡醒。”
薄槿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在宽松衣袖的掩饰下轻轻转动手腕。
他握住了她系手链的地方,银铃硌在腕骨上疼得差点掉泪。可是明明隔着厚厚的毛衣,她却清晰地记住了他掌心的热度。
薄槿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是毒.药,千万别被蛊惑,否则一时冲动丧心病狂地扑上去,会被他打进血池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叶梧满脸狐疑盯着小葵。
小葵疯狂甩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的模样。
商务车到达手稻滑雪场临海那一侧山脚下的海鲜居酒屋,薄槿弯腰致谢,拉着化妆师小葵飞奔下车,转瞬间消失在居酒屋门帘后。
“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简直就像狼口脱险的小白羊啊。”
叶梧眯眼将视线从晃动的门帘转回到斜后方的男人身上,“头一次有人这么不愿意跟你待在一起,作何感想?”
“没你聒噪,很好。”
“……”
……
“姓君的,我要和你解约,立刻解约!”
*
薄槿拨着盘中的帝王蟹脚,脑中早已乱成一锅粥,甚至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小葵从大快朵颐中抽出空:“你不爱吃海鲜啊?这家海鲜真的又鲜又赞,不吃会后悔哒。”
薄槿笑,抽出几张纸巾按在她脸上擦了两下,把沾满各种酱汁的纸团塞到她终于空下来的左手上,提醒她注意形象。
小葵不好意思地舔舔唇角,放下右手上啃了一半的蟹钳,接过薄槿递来的湿巾擦干净油乎乎的指尖,重新拿起筷子斯文进餐。
斯文没超过三分钟:“啊,金枪鱼寿司!我的最爱!”
薄槿哭笑不得,从回转台上取下另一份放到小葵碗里,回过身来面前多出一碟刺身。
“鲷鱼刺身是当地人的最爱,也是我的最爱。小槿,我看你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尝试下我的推荐?”
闻静施施然坐到薄槿旁边,招手唤店员拿来餐具。
“小槿?”
小葵停下往嘴里送寿司的动作,瞄了瞄面色如常的薄槿,噗嗤笑出声:“静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二十三岁,薄槿姐可比你大五岁哦。”
闻静嘴角的笑容僵住:“原来是姐姐,那之前……”
之前为什么没有提醒她?
“你怎么躲这儿了,沈导那边还一直在找你,快过去吧。”
海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拍拍闻静的肩,附耳说:“沈导和顾编喝高了,拉着君黎甄嵘他们说戏。你去听听,只有好处没坏处。”
闻静冰雪聪明,听明白了海兰的意思便顺着台阶下,施施然离开。
海兰坐在闻静的位子上:“我坐这不打扰吧?”
薄槿摇头,多亏她们的打扰,脑中的那锅粥终于趁机冷却了下来。
“你今天的照片很好看。”海兰顿了顿,补充一句:“我指的是君黎拍的那张。”
“……”
薄槿很是莫名其妙,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她指的哪张,嘴角隐隐抽搐。
“当时突然跳出来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也懂摄影。”
重点是被吓到。
“知不知道最让我们惊讶的是什么?原来你在他的镜头下是那个样子。当时我就偷偷地想,如果是我出现在他镜头里会是什么模样。”
傻兮兮的样子么?
而且,镜头是她的不是他的!
薄槿惨淡一笑,视线扫过他的厢座。
沈天搭着他的肩不知在说什么,他垂眸低笑不语。
闻静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他掀了掀眼帘,眸光略顿便收了回去。
薄槿敛眸,夹起碟子里的东西放进嘴里,随即当着海兰和小葵的面吐到纸巾上。
倒霉的时候,连鲷鱼都跟她过不去。
小葵赶忙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你不吃生食?我以为你只是对海鲜不感兴趣呢。”
薄槿抿了一口立刻喷了出来。
小葵手忙脚乱地帮她抽纸,拿回杯子闻了闻,满脸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薄槿姐,我忘了自己喝的是清酒了……”
话音未落,薄槿夺门而出。
留下小葵和海兰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葵挠了挠头,担心地说:“薄槿姐不会是酒精过敏吧?”
*
海兰回厢座时,顾宸和沈天已经喝醉被甄嵘和闻静一起扶回酒店,只有副导演杨旭拉着君黎说得眉飞色舞。
君黎抬腕看了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你没带助理,先让叶梧送你回酒店。”
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种小事记在心里,海兰不由地心里一暖,脸上晕起红霞。“谢谢君老师,那就麻烦了。”
君黎叫来叶梧,叶梧听完吩咐顺便数了还没走的女士人数,估摸着商务车大概可以坐下,招呼她们一起走。
小葵跑过来:“薄槿姐喝了点酒不舒服就出去了,这会还没回来,要不再等等?”
“一会回来了让她跟我和杨导一起走,你们先走。”
君黎说得随意,听者却神色各异。
觉得他话说的奇怪,仔细分辨一下又似乎没什么特别。于是一帮人呼呼啦啦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居酒屋里只剩下不到十人。
杨旭听到薄槿这个名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酒醒大半。直到人散尽才压着嗓子说:“薄槿这小姑娘,可惜了。”
君黎呷口热茶,状似不经意:“可惜什么?”
“老天不公平啊。给她打开了一扇窗,又关掉一扇门。”杨旭一脸扼腕。“这么漂亮又才华横溢的女孩子居然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么?”
君黎手上顿了顿,茶杯落回原处,若有所思:“是很意外。”
杨旭微醺:“沈导和我说她是个很有才华的摄影家时,我都没信。特地去网上查也没查到她的履历信息,以为是个海归骗子。沈导说他也是飞国外亲自求证过才相信。”
“为什么?”
“人家获奖无数,可就是不露面。后来听说国外导演也请过她去拍海报,今天看到她拍的这套片子我也算信了,服!而且她最擅长的还不是商业摄影,人物和自然摄影才是主业。等等我给你看。”
杨旭从上衣内袋里摸出手机,鼓捣半天把手机递过去。“这些是沈导从她在国外的摄影展上拍回来的。”
君黎接过手机,一张张翻过去,速度愈来愈慢。目光定在屏幕上,像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被时光打磨得如同古井陈石般的眼睛漾起涟漪,随着照片的滑过层层叠叠掀起了波涛骇浪。
杨旭起疑:“怎么,这些照片有问题?”
夺过手机重头到尾翻了一遍,这些照片除了美得太动人心魄了点,并没什么奇怪的东西。
杨旭重新看向君黎。
君黎放下自己的手机,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沉吟片刻,说:“杨老师,有件事想拜托你。”
*
安排好送杨旭回酒店的车,君黎取下大衣和围巾挽在臂弯上先行离开。
迈出居酒屋,有海风携着北海道寒冷的空气扑在脸上,瞬间让人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君黎展开大衣穿上,围巾一圈圈绕好,来到一个通往海边的路口止了步。
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君黎凝望着台阶下海滩边追逐海浪和月亮的身影。如果他没记错,晚上她穿了象牙白的大衣,素色厚织毛衫裙,稍稍一动他便能听到清澈的银铃声。
可是,她的摄影作品里,怎么会有和那个人一般无二的光影色彩构图,和灵魂。
君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划到从副导演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点开通话。
嘟——
陌生却又熟悉到刻骨铭心的歌声被海风吹得有些模糊,却挡不住记忆翻涌而来。
那个青涩的少年站在简陋的舞台上,即使是冬天也只穿一件单薄的演出服,用收音杂乱的话筒对着空无一人的舞台下唱歌跳舞。
只是滴落在脏污红毯上的是泪是汗,他终究是记不清了。
歌声戛然而止,手机听筒里响起微哑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君黎望向那道身影,海风微微拂乱了她的长发。
大概是以为是信号不好,她高举起手机:“你好,请问能听见么?信号不好我听不到……”
喉结滚动,君黎忽然清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
薄槿抓住不停拂到脸前的头发,一脸问号地对着传来忙音的手机发呆。
调出通话记录,号码很陌生。
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国内国外加起来不超过两只手,应该是谁打错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衣兜里,薄槿重新将镜头对准夜幕下远方的海平线,下玄月在海面上拖出长长的倒影。
忽然感到脸上一凉,然后是手背,接着镜头前开始有雪沫扫过。
下雪了?
薄槿带着镜头缓缓转了一圈,聚焦在身后的雪山时才明白原来不是下雪,而是手稻滑雪场的几十台巨型扬雪机在进行夜间作业。
薄槿笑着移动镜头,扫到山下街道时瞬间愣住,笑容渐渐凝滞在唇角。
为什么总是被他撞上?
今天的的确确是她先到,虽然回酒店拿相机耽误了点时间,但是她到海边时这里确实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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