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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将军令”

作品: 悍女赖夫 |作者:青衣照水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11-12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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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河的水缓缓流淌而过。

朱樱站在河边,望着清澈的水流,默默出神。

与郑琰民分别,离开烟雨阁后,她并没有即刻回侯府,而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

关于进士河的由来朱樱曾听说过,传言每届的会试和恩科,许多学子汇聚帝京,考试之前都会来到河边放河灯许愿,以保佑自己高中。

久而久之,世人为了图个好彩头,将此河慢慢改称为进士河。

想起这个传说,朱樱不由轻笑。

愿望总是美好,而现实往往……

远处的画舫里传来女子婉转的歌喉,合着乐声以及欢声笑语,彰显着这个太平盛世的繁华,与大雍关的肃穆是两个世界。

可没有大雍关,没有常年驻守边关的几万将士,又哪有这方土地的富贵安乐?

只可惜又有几人还记得那些保家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呢。

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将如水里的浪花,翻转着远去,唯有水流,永远默默向前,亘古不变……

默默的出了会神,朱樱抬眼望向正往回划动的画舫,想起郑琰晨曾说过,谱那首“将军令”曲的玉娘,就在进士河边其中的一艘画舫里。

河面上共有五六艘画舫,也不知是哪艘?

正想找个人问问时,那艘回转的画舫往岸边停靠,恰恰停在了她身前不远。

两名船娘抛出锁链,将船固定好,又在船舷和岸边架起跳板,过不多会儿,一位锦衣少年带着小厮从船舱里出来,上了岸,匆匆离去。

经过朱樱身边时,有点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并没停止匆匆的脚步。

朱樱朝前走了一步,还没开口,一名船娘已朝她说道:“这位公子,今日咱们花舫已被人包下了,不接待外客,请明日再来吧。”

朱樱见她误会了,忙停步问道:“请问玉娘在哪艘画舫?”

“您找玉娘啊,算是找对了。”船娘笑了起来,“玉娘就是我们花舫的呀。可是不巧了,今日她有客人呢。”

“有客人?”朱樱皱起眉,想了想,朝她说道:“那能否帮忙去问一下,她何日有空,可否先行预约时间?”

船娘踌躇了一下,点点头,转身进了船舱里面。

过了不一会儿,船娘出来笑着朝朱樱福了福身子,“公子,玉娘请您进去呢。”

朱樱没想到玉娘会见她,不是说有客人么?

想是这么想,人已走过跳板,上了船。

船娘在前引路,朱樱一路跟随一边抬眼打量,船为双层,约十几米高,护栏和圆柱皆漆着鲜亮的红漆,配着绿纱糊的窗棂及顶上碧色的琉璃八角飞檐,强烈的颜色对比不但没有丝毫的庸俗感,反而让人有种视觉冲击的美艳之态。

船娘带着她行上二楼,双手推开其中一扇雕花朱门,朝朱樱躬身,“公子,请。”

朱樱走进去,里面是间不大的雅室。

靠窗处置有一张美人榻,榻前几上放着一套茶具,旁边高凳上倒置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沙漏,细小的沙子正轻轻缓缓的往下滑落。

榻的对面,放着张琴凳,其侧有一铜制香炉,淡淡的香味随着袅袅烟气在屋子里回旋。

角落里,半人高的仕女图大花瓶里插着几枝怒放的桃花,很有几分恣意。

朱樱正看着,坐于琴凳后的女子已站起身,朝她福了一礼,“少将军大驾光临,奴家有礼了。”

朱樱一愣,她竟认得自己?

正待要问,那女子轻笑着朝身前一指,“少将军请坐。”

地上放着一张蒲团,朱樱依言坐下,那女子见她坐了,也跟着坐于琴凳之后。有小丫头轻手轻脚进来,给朱樱奉了一杯茶,又悄悄出去,拉上了门。

“少将军是否奇怪奴家怎会认得您?”玉娘抬眼,望着朱樱。

朱樱也回望着她,眼前的女子约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浅淡的碧色衣衫,周身除了乌漆般的发髻上插了只碧玉簪子,并无其他装饰。

其脸上妆容也很轻淡,只在修长的眉眼处抹了一点烟色的眼影,口上涂了点口脂,似乎连粉都不曾擦。

眼前的女子算不上绝色,可在朱樱的眼中,却觉得她有一种独特的风姿,仿佛河塘里的碧荷,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让人不由的敬重。

“少将军进城的时候,奴家特意去街上看过。我们花舫的姑娘们都知少将军是奴家最倾慕的人。”玉娘不等朱樱问,笑着解释了。

“你……是关外人氏?”朱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若不是边关人氏,不会对她这么关注。

果然玉娘点点头,“奴家幼时在大雍关待过几年。”

这就是了,若没在边关待过,如何谱得出“将军令”那样的曲子。

“不知少将军如何知道奴家,怎么会寻到这里来?”

对朱樱的到来,玉娘一直有些奇怪,若朱樱是男子倒也正常,可朱樱是女子,按说不会听说过她们,更不可能也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我曾听人抚过一首琴曲,当时颇为触动,仿如回到了大雍关。”朱樱想起那日听曲的情形,很是感慨,“琴中情意让人叹惋……我听说那首将军令是你所谱,就想来拜访你,想听你亲自弹上一回。”

“将军令?不知少将军是听何人所弹?”

“郑国公府二少爷。”

“是他呀。”玉娘的眼里一抹柔情一闪而逝,快得朱樱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其实这首琴曲也不是奴家所谱,谱曲的人是奴家的母亲。”

似是因想起母亲,玉娘的脸上露出哀伤之色,顿了一顿,才带着回忆缓缓说道:“奴家母亲本是帝京人氏,因家中遭逢巨变,流落到边关,认识了父亲,并有了奴家,原以为此生有靠,谁知一场战争让两人阴阳相隔,母亲失去了夫君,奴家失去了父亲……”

玉娘的声音轻得仿佛是飘在半空中。

朱樱恻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每一场战争之后,会出现多少如玉娘这样的孤儿,如她母亲一样的寡妇,还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悲欢离合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边关上演,就象这进士河的水永远不停的向前。

若想水流停止,除非截断源头。

若想悲剧不再,除非没有战争。

可,这世间会有干戈止歇的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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