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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你从里昂接回家的时候,看着你瘦弱的样子,我因此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在你误会我又不顾一切离开我的时候,看着空荡的房间,我因此觉得自己真的太没用,竟连你都留不住。”
“在你我在上诺曼底相遇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坚强的打拼,我因此觉得我真的太小气了,竟跟你计较,错失了跟你两年的缘分。”
“在S市的机场时候,你没有完完全全地拒绝我跟你复合的念头,我因此觉得这是老天对我的最好一次的眷顾。”
“在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中间出现了那样大的意外,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了我,我因此觉得终生都亏欠于你。”
“在我们因为一些不可抗拒因素而分开的时候,你没有怨责我半句,我因此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值得我珍惜的人……”
应彦廷每说一句话,都在乔蓦的脑海里形成鲜明的回忆。
乔蓦背对着应彦廷,眼眶已经被泪液浸湿。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清楚记得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记得她跟他说过话的……
偌大的机场,因为应彦廷的这一番话,陷入了安静。
所有的人都秉着呼吸倾听着应彦廷的告白语,有些人的眼眶也跟着湿润。
“你一步步地走进我的心,一步步地让我为你着迷,一步步地在我的心底根深蒂固……而此刻,你怎么能够说走就走?”在全世界的面前,应彦廷没有了应氏集团总裁的架子,也没有了一贯在人前的尊贵和高傲,他的目光是迷离的,沉浸在悲落的伤痛中,那样深邃地望着乔蓦。
不断跌坠的眼泪,沾湿了乔蓦的衣襟。
那些曾经跟应彦廷有过的甜蜜、伤痛、快乐、失望的回忆,犹如幻灯片般,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即使有些回忆痛至骨髓,却依然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头。
眼泪肆意地流淌,再也无法控制,转过身,她满脸泪痕地望着视线里已经模糊的他,哽咽地道,“我怎么欠了你,感情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得好像我是在算计你一样吗?”
“难道不是吗?”应彦廷紧紧地注视着乔蓦,“你算计走了我的心。”
“你无赖!”
“我是无赖,但你无情。”
“无情的是你,你一直都在欺骗和利用我的感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还是有情的?”
不知不觉中,应彦廷颀长挺拔的俊逸身影已经走到了乔蓦的面前。
“你放开我,放开!”
“你放开啊!”
在机场数以百人的地方,他毫不顾忌地抱着她,令她羞愤,忍不住抡起粉拳,重重捶打在他的胸口上。
“我不放……在你刚刚承认对我还有情之后,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就是耍无赖,应彦廷居然还在此刻堂而皇之地在乔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顿时引起了现场所有围观的人的沸腾,而应彦廷响彻在机场的表白,更是被在场的几名记者录了下来。
“应总好痴情哦……”
“好霸道哦……”
“好有爱啊……”
“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追妻记啊!”
现场诸人的窃窃私语声开始传入应彦廷和乔蓦的耳朵里,乔蓦感觉无地自容,却又没有办法挣开应彦廷,唯有把所有的愤愤都发泄在应彦廷的胸膛上。
感觉乔蓦的手都要捶打得麻木了,应彦廷倏地攫住乔蓦的粉拳,轻哄道,“好了,难道你真的要把我打死了,才肯原谅我吗?”
乔蓦想不到应彦廷可以变得这样的无赖,她愤愤地瞪着他,“我说过要原谅你了吗?不……不是,是我们之间谈不上原不原谅,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跟应彦廷说越多的话,乔蓦发现自己越说不来话。
好像整个人都被应彦廷掌控了,不经意间就掉进他所设的陷阱里……
“老婆,怎么能说我们没有关系呢?”应彦廷改用手捧住乔蓦的脸庞,温柔地凝视她泪痕未干的美丽脸庞,“我们又没有离婚……”
“你……简直无赖。”
昨天他亲口答应她会将离婚协议书递交给律师的。
“我哪里无赖了,我就是不能让你走……否则,你欠我那么多,我找谁来还?”
“你……你……”
乔蓦已经被眼前这个瞬间转为痞子的无赖男人给堵得无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且反驳又怕陷入他的另一个陷阱里。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也知道了最终的结局。
并且最终的结局如果不是那样,他们的名字愿意从此以后倒着写。
所以……
应御臣和乔杉此刻开始携着手离开了机场大厅。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盛华和一众的保镖开始遣散机场里所有的人。
商子彧舒了口气,双手环胸,脸上挂着轻浅的笑。
唐雅人去候机大厅将应瑞斯抱了起来,并夸张应瑞斯,“你刚才的戏演得很好。”
应瑞斯点点头,“演戏要演全套嘛,如果不催促妈咪快点去安检,妈咪怎么会相信我是站在妈咪那边的呢!”
唐雅人立即跟应瑞斯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你现在还不能暴露,你别忘记了,你爹地妈咪之后的相处还要依靠你来做桥梁呢!”
应瑞斯跟唐雅人击了一下掌,小大人的语气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傅思澈是唯一一个对眼前状况有些不明的人,商子彧在这个时候挪移到了傅思澈的身旁,望着乔蓦和应彦廷,笑着道,“其实今天我们都是为了帮助他们在一起而来的,所以呢,送机是假的。”
傅思澈没有表情的面容,眉心蹙起。
商子彧又道,“不过,你会来这里,并跟小蓦坦诚那件事,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足以可见,你也不是真的罪恶的人嘛!”
傅思澈没有理会商子彧,在看到乔蓦此刻已经被应彦廷紧紧地抱住并控制在怀里时,傅思澈冷着脸,径直转身,离开了机场。
商子彧瞟了傅思澈一眼,笑了笑,而后双手插在裤袋里,慵懒且清闲地离去。
一瞬之间,偌大的机场只剩下乔蓦和应彦廷两个人。
乔蓦并不笨,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机场根本就没有正常的营运,而应御臣等人直接都丢下她离开,这也说明他们似乎也是有问题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乔蓦气愤地道,“你伙同他们一起来骗我?”
“如果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希望你我在一起,又怎么会帮我呢?”应彦廷没有否认,下巴疼惜地抵着乔蓦的额头道。
对他的“非礼”,她怒斥,“你放开我!”
于是乎,两人又回到了原始的话题上。
“我说了,我不会再放开你!”应彦廷霸道地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无赖?”乔蓦没好气的瞪着某人说着无赖的话却依然一本正经的俊颜。
应彦廷在此刻慢慢地将乔蓦从怀里松了开来,深情的目光凝注她愤懑的清致面庞,“如果无赖能够把你留在我身边的话,那我就无赖好了。”
这个人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乔蓦还来不及奚落出口,应彦廷那温柔的大掌就已经捧住乔蓦细致绝美的脸庞。
乔蓦欲挣脱开应彦廷,应彦廷却已经用双手固定住乔蓦。
应彦廷的目光很深很深,仿佛从来没有这样细细地审视乔蓦,他的眼睛里全都是爱怜和疼惜。
就好像被蛊惑一般,乔蓦樱红的唇瓣没有办法在此刻再逸出无情的坚决字眼。
“我爱你,小蓦……我真的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因为发自肺腑,应彦廷的声音不禁沙哑。
“你就是个骗子!”昨天他在律师的面前答应会把瑞斯的抚养权交给她的时候,他表现得是那样的遵守承诺。
“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下吗?”应彦廷深望进乔蓦的眼底,试图看到她眼中有一丝的不舍和难受。
乔蓦却没有回答应彦廷,兀自把头转向一边。
应彦廷再次把乔蓦的头转了回来,要乔蓦正视他。
乔蓦却选择闭起眼眸,完全不去看应彦廷那迷惑人心的俊逸脸庞,淡淡地道,“你有钱有势,难道还怕以后找不到陪伴你的人吗?”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其他的女人,因为我脑海里,心底,全都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如果跟其他人,我大概就是个废人。”应彦廷深凝着乔蓦道。
“你……”
正常的一句话,反而被应彦廷调戏,乔蓦愤然睁开眼,却羞赧红了脸颊。
应彦廷轻轻执起乔蓦漂亮的下巴,看着她完美的唇线,低沉嘶哑地恳求道,“好不好,不要让两个相爱的人分开,不要让瑞斯和父母分开?”
应彦廷这话,搞得乔蓦好像是罪魁祸首。
乔蓦顿时忿忿,“谁说我和你相爱了,你……”
一个俯首,应彦廷低头攫住了乔蓦的唇,将她所有的不满和怨怼全都吞进了腹里。
“唔……”
乔蓦使劲却无法挣开,最后只能用力捶打着应彦廷的背……
机场大厅的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应彦廷低头亲吻乔蓦的这一幕,虽然不明显,但屏幕上清晰地记录了乔蓦反抗的手,在逐渐的失去气力……
乔蓦觉得,这一吻,足有一个世纪。
“我回家吧,好吗?”
“明天,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今天在机场胳膊跟你说的话……他们都知道了我这辈子已经决定赖定你,你觉得以后还有可能有谁会愿意嫁给我吗?”
“你说的是真的吗?”乔蓦突然这样问。
“嗯?”
“你说……你爱我。”这一刻,乔蓦目光愈加专注地凝视应彦廷俊逸的脸庞。
应彦廷禁不住低头又在乔蓦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毋庸置疑……小蓦,我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我自己的心。”
在应彦廷说完这句话之后,乔蓦渐渐红了眼眶。
应彦廷愈加把乔蓦拥紧,疼惜地道,“怎么了?”
乔蓦摇了下头,声音带着略为重的鼻音又道,“所以,你那时候决绝跟我分开,是因为知道我身体的情况,是吗?”
应彦廷的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有股艰涩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嗓音微微沙哑,“那晚顾颐寒来跟我说你和傅思澈可能有关系时,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但我心情复杂不是因为得知这个事实,而是因为我直到那个时候仍以为你和傅思澈是兄妹……谁也没有想到,那晚我刚准备回房间,盛华就告诉我说商子彧要见我,基于商子彧是你的朋友,我便见了他,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商子彧居然查到了我曾经调查过心亚孤儿院的事,这就意味着,他可能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是把你视作是傅勤华和傅欢的女儿在对待。”
“所以你是因为子彧查到这件事,才跟我分开的?”乔蓦有些意外地问。
“在把你从傅思澈那里救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能没有你,因为当我看到傅思澈的手下拿枪指着你的时候,即便明知道傅思澈不会对你开枪,我的心还是像停跳了一样……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已经付出了真正的情感,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能没有你……所以,从把你从傅思澈那里救回来后,我就发誓,未来的日子,我将尽我所能,弥补你,照顾你,用我这一生来照爱护你……”
顿了顿,应彦廷才接下去道,“商子彧找上我的时候,我深知他一定会将这个事实告诉你,我很想在商子彧之前就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但是,一直以来欺骗你的自责和愧疚让我没有办法去你的面前辩解……那一刻我才知道,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乔蓦的眼眶愈发的泛红,声音也跟着微涩,“你不是不在乎我,你只是过不去心底的那关,是吗?”
应彦廷轻轻叹一声,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愧疚和自责之中,悲伤地道,“我想,你如果知道事实,你根本就不可能原谅我,与其让你知道事实痛苦万分,不如我主动跟你提出分手……也许这样,对你来说会好受一些。”
这一秒,晶莹的泪液,从乔蓦的眼角逸出,慢慢滑落至脸颊,乔蓦双眸迷蒙地望着应彦廷。
“对不起,小蓦……一切都是我犯的错。”应彦廷疼怜地将乔蓦脸颊上的泪液拭去。
乔蓦艰涩的声音又道,“你会调查错误,是因为,妈妈的确曾经去孤儿院收养了爸爸和傅欢的孩子……但你并不知道,妈妈去收养的时候,傅欢的女儿其实在孤儿院就已经过世了,而你没有调查到这件事,是因为妈妈要孤儿院的院长隐瞒了这件事,妈妈怕日后爸爸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会伤心,所以要孤儿院的院长永远隐瞒……”
没有人知道妈妈有多爱傅勤华,如果不是妈妈这一年精神受到刺激而不时自言自语说出一直放在心底的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应彦廷怎么可能查到这件事呢?因为,全世界只有她的妈妈和院长知道,而现在那孤儿院的院长都已经过世。
这件事只能说太巧合,巧合得没有丝毫的破绽。
乔母在临生产的时候去孤儿院收养傅欢的女儿,没想到傅欢的女儿已经过世,而那天晚上乔母刚好就生下了乔蓦。
因为这样的巧合,应彦廷在调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认为乔蓦是傅欢的女儿。
应彦廷沉默了下来。
乔蓦轻轻咬了下唇,“不过,就算事实如此,也不能说明你这样做是无罪的……因为就算我真的是傅欢的女儿,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知道,但过去我认为我的人生不需要有仁慈和宽恕,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真正对我仁慈和宽恕过,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他都没有给我一点的关爱……所以,我无所谓成为一个罪恶的人,我要的就是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在良久之后,应彦廷这样回答乔蓦。
应彦廷话底的悲伤,让乔蓦的鼻子微微的酸涩,她竭力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难道雅如姑姑不是真心地疼惜你的吗?还有应妍,她一直很尊敬和喜爱你这个哥哥,还有姐夫……”
“是啊,可惜的是,过去我无法看到这些,我脑海里所看见的,只有我母亲的惨死,我父亲的狠。”应彦廷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只可惜,现在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对我的信任。”
这一刻,应彦廷凝注着乔蓦,曜黑的眸子是那样的悲伤。
乔蓦敛下了眼帘
没有人知道,只有乔蓦自己清楚,她此刻是否打算原谅应彦廷。
“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的话,我终究是不可能把你强硬地留在我的身边的,但,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应彦廷一瞬也不瞬地深深注视着乔蓦淡漠的面庞,缓缓地道,“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乔蓦绝不会相信一向自负骄傲的应彦廷会如此的恳求,她慢慢地抬起了眼眸,泪雾再一次迷蒙了她的双眸。
应彦廷久久都没有说话,他在等待乔蓦的决定。
机场的大屏幕上,他们对望着彼此。
乔蓦想起了她在毛里求斯时看到的一条新闻,应彦廷和林益阳父女召开记者会的那天,因为晚上的时候受到袭击,应彦廷和林益阳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坊间传说应彦廷和林益阳是受了枪伤,是应家的人为了阻止林益阳加入应氏集团而做的,据说那晚应彦廷被送去急救室整整抢救了一夜,而林益阳则在那夜就过世了……
她那时候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如今知道应彦廷才是救她的那个人,她突然意识到,应彦廷的那次受伤,可能是为了她,而林益阳的死,可能跟她体内的那种药有关。
所以,她要拒绝可以不要命去救她,但因为小时候所经历的痛苦,内心扭曲而去欺骗她的他吗?
“失去了你,我现在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应彦廷再次低落忧伤地道,“但如果你真的决意要放弃我,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乔蓦一直控制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她爱这个男人……
不管过了多久,不管他们之间相隔多远,她一直清楚这个事实。
那怕恨他,依然爱他。
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滑落,终于,乔蓦伸出双手将应彦廷抱住。
这一刻的应彦廷宛如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他回应着乔蓦,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想放手。
她靠在他的怀里,嗅着他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哽咽着,最后道,“跟我说,你爱我。”
“我爱你。”
她哭泣着,“我还要听。”
“我爱你。”应彦廷疼惜地亲吻她眼角的泪液道。
“我要你一直跟我说……”
“我爱你……小蓦……我爱你……
她开始失声抽泣,在他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句的时候,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他,破涕为笑道,“好了……我们回家吧,你现在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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