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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来我们公司应聘？”
见眼前的男人一脸真诚，萧瑾心里暗暗吃惊，却没有表露出来。
“是的。”陆殊清了清嗓子，把简历递了过去，对于自己的技术他还是有自信的。
“为什么想来我们公司？”
萧瑾没有伸手接过简历，坐在椅子上甚至没有动一下。无数心思在脑海中飞转，陆殊固然有求于她，这个男人一定是想要“扳回”自己根本未曾拥有的财富和地位，然而这种表示请求的手段未免太……
做作且低劣。萧瑾得出了这个评价，神情虽不变，心里却更鄙夷了。
陆殊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年度大戏，只当她在权衡着求职者的资质水平。把简历放到萧瑾的办公桌上，挺得笔直的脊背微微发汗。
“听那位楚助理说，你们都住在这里，我觉得这里环境很好，你们待遇很不错，所以……”
“不是谁都有资格住在这里的。”萧瑾打断陆殊的话，“让我们彼此都坦诚一点，不要浪费时间。从某些角度来说我的确想与你合作，各取所需。我有绝对的能力可以帮助你回到陆家，甚至打败你的哥哥，获得陆家的继承权。而我需要的，是你的听从。如果可以，欢迎入住；如果不行，就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
“什么？”陆殊这才发现面对面的两个人根本没在思考同一个问题。他恍然大悟，虽然挺喜欢萧瑾的坦诚直接，可惜的是自己并不想和陆家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愿意当一枚棋子。
至于这份工作么，陆殊咬了咬牙。
“那，打扰了。”拿过桌子上的简历，陆殊躬身致谢，走出了办公室。
“就这么让他走了？那我们的计划……”看着陆殊离开的背影，楚辰走到了萧瑾面前。
“计划可以改变，但如果他没有欲望的话就绝不能用。”虽然为陆殊的转身就走而惊讶，但只是刹那间这惊讶的眼神就被封存。再抬起头时，萧瑾又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那些人进展如何？”
“沈老师顺利侵入了系统，一切按部就班，目前大部分股东都同意进行过渡转型。”
“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在人才市场鏖战了一圈，陆殊好不容易才从拥挤的求职大军中挤出身来。掏出手机，竟然有8个来自林昭的未接电话。
这丫头疯了不成？
“喂？你干嘛……”
电话那头，林昭十分焦急：“你怎么才回电话呀！赶紧的，杨伯伯住院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你快来！”
陆殊唇边的笑容僵硬，瞬间消失无踪。
手机跌落下来。
“我也是杨伯伯被送到医院才接到电话的，听银行工作人员说，下午杨伯伯急急忙忙跑去汇款，然后打了个电话突然就倒地不起。送到医院以后被确诊脑出血，直到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出现了第二次出血，瞳孔放大……”
陆殊失魂落魄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听着林昭叙述前因后果。
他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银行的工作人员调查之后报了警，初步推断杨伯伯是遭遇了电话诈骗。聂凯去查过了，给你治完病后剩下的十多万积蓄都被骗光了。”
林昭眼中泛出泪来，她理解好友现在的心痛，却无法给予任何的安慰和救赎。这个时候，该陪在他身边的是聂凯，可是……如今……
“我妈怎么样了？”
沉默许久，陆殊终于开了口，声音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木偶，只能机械地运转。
“伯母听说以后也晕倒了，刚才聂凯和那个‘杨姝’已经赶过去了，我问过医生，目前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小昭。”
抬起头，满脸疲惫的杨姝和聂凯走了过来。
陆殊仔细端详着那张熟悉的脸、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像是大病初愈，消瘦了不少。
“这位是……”聂凯看了一眼，坐在林昭身边的男人，印象中，他并没有见过。
“这是我朋友，听说杨伯伯生病了，特地过来探望帮忙的。”看了一眼陆殊，林昭连忙站起身来，挡在两人面前。
“你好，我叫陆殊。”
绕过林昭，陆殊向聂凯伸出了手，半年不见，他还是那么气质轩昂。只是，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上去竟添了几分沧桑。
“你好，我叫聂凯，这是我的未婚妻杨姝。”
伸手握了握，聂凯扯动唇角，露出礼貌的微笑。
未婚妻杨姝……你说的是我，可为什么，我那么难过。
陆殊猛地退了一步，退到林昭身后，方才麻木的心上突然传来一阵抽痛。
聂凯，我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究竟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到对方。某一个街角，某一次偶遇。
我们或许漠然，而后擦肩。
这是我能想到最美好的画面。
缩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颤抖，陆殊拼命保持着脸上的笑，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用力而酸痛起来。
然而，当我们彼此，礼貌而疏远地重新介绍自己的时候，我发现，命运何其残忍，我竟再也没有资格故作坦然地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殊转身，挺直腰杆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失措。
“杨伯伯和伯母怎么样了？”
见聂凯迷惑地注视着陆殊的背影，林昭连忙问道。
“伯母没什么大问题，吃了药现在睡下了。伯父那边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手术比较成功，但目前还未脱离危险期。”
林昭眸中满是忧心，“住院费手术费呢？”
聂凯和杨姝对望了一眼，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家里现在连一万块都凑不出来，几个叔伯听说了消息，刚才赶到医院交了手术费。但是听医生说后续住院费，药费等等保守估计要十多万，我们商量了一下，实在不行就把房卖了……”
杨姝一脸担忧，看向聂凯的眼神中有着不安与感动。
“卖房？”林昭吃惊，“那房你不是才买的麻？住都没住过，转手就要卖？而且你父母那边同意吗？这房完全是你买的，你们也还没结婚，你……”
“没问题，我们商量过，救人要紧。”聂凯捏了捏杨姝的肩膀，“我的就是她的。”
我的就是她的。
墙角处，陆殊紧紧捂住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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