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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凌越瞪着医生，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
顾安心盯着医生，慢慢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肩头开始颤抖。
颤抖的频率随着医生慌张的表情加剧。
医生年纪大资历老，头发已经发白了，他也颤抖着嘴唇，看着凌越无奈又害怕，但最终也只能对着凌越说：“节哀。”
“我节哪门子哀！”在顾安心放声大哭的时候，凌越瞬间便爆发了，他朝着医生冲过去！
要不是萧一山及时抱住他，这个主治医生怕是要被他一脚踢回到手术室去！
“凌越，你冷静点！”萧一山用尽了全身力气阻止凌越的怒气。
没办法，现场也没别人敢上前了。
“我冷静不了！”凌越的脾气完全爆发了，他抓住一旁固定住的长椅，bang的一声，椅子下面的钢筋竟然都被他掰歪了。
看的现场的医护人员全都跑的远远的。
最后凌越冷静下来，现场包括长椅、手术室的门，以及墙上的壁画全都被折腾的一塌糊涂。
一地狼藉，不仅东西狼藉，人也狼藉。
凌越揽过顾安心，轻拍着她的肩膀，一下，又一下，仿佛他的心跳，时快时慢，很不均匀。
李小寄到死也没理清楚她的人生，到死也没相信她是凌家的人。
凌越颤抖地握住手里的鉴定报告，头一次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失败。
凌越和顾安心已经无法正常料理后事了，萧一山打电话通知了李小寄的老师，然后安顿了遗体，最后还打了个电话给凌心蕊，这次凌心蕊没有关机。
“葬礼在三天后，你那个时候刚好期末考试完，组织同学过来吊唁吧。”萧一山道。
凌心蕊的声音有些抖，“萧叔叔，我以为李小寄她的手术只是一个……不，我没认为是一个小手术，但我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我没想到，我……”
凌心蕊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她只是觉得这太突然了。
今天的考试只有一堂，凌心蕊放下电话，打算去医院看看。
没想到一到医院，便碰上了凌越正在和刘钊谈话。
凌心蕊就站在门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敢进去。
刘钊：“我们警方这边已经有充足的证据指控李飞翔了，判个十年没有问题。”
“十年？”凌越目露凶光，“我的亲生女儿死于非命，你说给他判十年！”
凌越都恨不得现在去牢里弄死李飞翔！
他根本没做好李小寄会离开的准备，不然当时就应该弄死他！
“你先别激动。”刘钊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我的意思是说他拐卖儿童能判十年，虐待儿童致死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准备材料，起诉虐待儿童致死，我估摸着证据充分的话应该能判个无期。”
凌越冲动地站起来！
刘钊吼住他，“你想干什么！”
凌越：“我现在就去把那畜生宰了！”
“你站住！”刘钊无奈，“凌越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知道失去亲生女儿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是虐待致死这件事是馨儿来实施的，李飞翔他充其量只是个帮凶，他不可能判死刑的！馨儿已经死了现在也没办法找谁偿命了！”
刘钊放下钳制凌越的手，“行啊，你现在就去呗，去把那混蛋杀了，然后你也跟着逃命，你是有势力，但在警局干掉一个人还是无法善免的，我看以后你老婆怎么办！”
凌越眯着眼睛看向刘钊，眼里的神色渐渐清明起来。
他不能也不该为了个混蛋毁了自己。
凌越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清醒了。
“心蕊，你怎么在这里？”顾安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哭泣过度后的嘶哑，还有震惊。
凌越也震惊，他没料到凌心蕊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刚刚……他们说的话……
凌越推开刘钊跑出来的时候，凌心蕊已经跑了。
顾安心在后面追，但她悲伤过度体力不行，没一会儿便被凌心蕊跑的没影了。
凌越过来，顾安心才指了指医院侧门，“往那边去了！”
凌越接着追凌心蕊，却在门外看到她上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凌越打凌心蕊电话，第一遍她不接。
第二遍才接，她接起来便问：“爸，之前不是说李小寄是萧叔叔的女儿吗？”她那次把李小寄的盒子从学校拿过来的时候，明明是听他们这么说的。
凌越呼吸一窒，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心蕊，你先回来，这故事很长，你如果要听，我讲给你。”
“不用了。”凌心蕊道：“爸，联系这么多事，还有李小寄死去的妈，我大概能想到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我不想知道细节，我现在很难过，我一直觉得跟你们是血亲，现在我落差很大，我要回学校，我要冷静，我还要考试。”
凌心蕊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顾安心从后面追过来，气喘吁吁地问凌越，“怎么样？心蕊为什么要跑啊？是不是知道了？”
凌越点头，“刚刚我和刘钊在里面谈话刚好被听到了。”
顾安心心里一阵疼痛，他们对不起李小寄，但同样也对不起凌心蕊，心蕊是无辜的，当初是被他们带进凌家，给她家庭观，现在都崩塌了。
“我还没准备好要怎么跟她说。”顾安心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喘过来，脸上仍旧一片愁容。
“没事。”凌越拍了拍她的肩，“刚刚通过话了，心蕊目前状态还算好，她回学校了，她心理素质一向还可以，我会派人盯着她，等她考完试后再跟她好好谈谈。”
顾安心点点头，突然想起，“萧一山呢？萧一山会怎么做？”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基本上就是两家女儿互换了，萧一山就缺跟凌心蕊做个亲子鉴定了。
顾安心特别怕萧一山真的去做了，她刚失去一个女儿，还处在极度的悲痛当中，不想立马失去第二个。
她想找到萧一山，让萧一山给她缓缓的时间。
“目前为止，萧一山什么都没做。”凌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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