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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棋两个星期后才从盛轶嘴里知道,他们家陈大姐已经带着盛爸盛妈上过自由田里几回了,并且还用从田里掘出来的白萝卜炖排骨招待过了,而这些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离陈嵘房子几公里远的地方有块荒地,之前听说要用来造办公楼的,后面一直放着楼没造起来,有人在上面撒了点菜籽收了一成后,消息被附近几个退休大妈知道了,于是发起圈地运动纷纷种起了菜。
陈嵘和江兵很是下了番功夫研究种什么怎么种,没事就钻田里琢磨,现在但凡有亲戚朋友过来,都要被拉去地里逛一圈,数数都出什么好东西了,要不是那地方太过露天,陈嵘大概还想过栽点篱笆来养鸡。
盛轶:“挺好的,我爸妈在这待着,我也怕他们无聊。”
江棋:“他们怎么知道的?”
盛轶:“我跟阿姨说的。”
那就好,江棋知道不该这么去揣测自己爸妈,但他就是不希望事情太有目的性了。
各自沉默了会,江棋说:“……我妈她知道。”
盛轶:“我知道她知道。”
江棋:“你不介意吗?”
盛轶:“为什么要介意?”
江棋:“嗯。”
盛轶:“(摸头)别想那么多。”
江棋盯着手机,他也不想想那么多,他做的事要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他肯定不想这么多,是他的喜欢在先,盛轶被他拖累在后,他不可能完全心安理得的面对这些,负罪感至少能让他时刻处于惊醒状态。
而他不断趋于热烈的感情正需要这点警醒。
江棋这两天上火严重,咳的嗓子都有些哑,下班后他路上随便找了个水果摊,准备挑几个橙子回去。
付完钱往外走,后面一人叫住他,“江棋?”
江棋转身,余光里还没把那人半张脸看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跑跑跑,溜了溜了。
奈何脚下一停顿,便被那人伸过来的胳膊挡住了,“我一看就像你,这么巧。”
江棋身体微微一侧,把袖子从那人手里抽出来,说了句废话,“是啊,你也来买水果?”
“随便看看。”回的也是句废话,却仍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江棋不觉得跟他之间有超过水果之外的友情可以聊,他知道他想问什么。
这蛇精病这么多年逮着他们几个里面随便谁都要打听一下盛轶,失去盛轶的消息大概会让他寝食难安活不下去,果然,停顿了两三秒,他就问说:“盛轶最近怎么样了,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吧。”
江棋觉得就他这一头热的劲儿,是不是得有个反转什么的,比如用钱心蕾当幌子,实际暗恋的人是盛轶,不然怎么感觉盯梢盯的比他还紧,他一个爱盛轶一万年的都不敢说在这件事上比他有追求。
见他不说话,王超可能脑补了什么,故意挤了个感同身受的表情,“那件事发生了,对他打击肯定不小,你作为朋友多劝劝他,让他别太消沉了,人嘛,还是要往前看。”
该配合他演出的江棋假装视而不见,“我干嘛要劝他?”
王超:“……”
“他分手对我来说这么高兴的事,我劝什么,劝他去复合吗。”
王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上学那会净看他们两个黏上黏下在一块了,怎么现在一个有难,另一个反倒有点幸灾乐祸,“你俩关系不是……”后半句话他没说,不知道江棋突然卖什么药,以为是套他话。
“装装样子而已。”江棋笑了声,“我可从来没想过当他是朋友。”
王超这个时候才有点反应过来,“你也不喜欢他?”
江棋摇头。
王超:“……”
果然是套他话!
江棋:“听说钱心蕾最近在找他复合。”
王超从鼻子里哼了声,“听谁说的,他自己说的吧。”
“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看好他的。”江棋说:“剩下的机会就留给你了,你自求多福。”
江棋在他一脸回不过神来的莫名中,从袋子里摸了个橙子出来放他手上,“天干,拿去消消火。”
听说你还灌他酒了,我都舍不得他喝,你个二五居然趁我不在这么欺负他,江棋越想越生气,走慢了他怕橙子要砸他嘴里。
不过走到外面他还是没绷住,回过头来又撂下一句,“不过你凭什么觉得人姑娘在拥有过这么好的人之后,还会看上你呢。”
江棋在上车前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关门时发现是个滚落在地的橙子,他突然就有些想笑,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就这样还想跟他们家盛大帅争,起步就差了人一百八十个台阶,趁早洗洗睡吧。
后背靠在车椅子上有些微的刺痛感,丫手还挺准,打肩胛骨上了,江棋试着反省了下自己,觉得对付起这种傻逼来还是不够沉得住气,做不到像盛轶那样,擅于打人脸于无形。
记得以前每逢期末考,王超这逼就喜欢到处跟人说他没复习,哪门哪门没看,老师划的重点一个没记下来,这次考试铁定要挂,最后分数出来门门上九十,班级前三。
他这技能尤其喜欢对盛轶发动,经常盛轶在水房洗衣服,他就抱着本书站他旁边叨比,法制史那么多重点根本没法看,我现在一头雾水,刑法真是看了又忘,那几个例子根本记不住,民法一直是我的短板,到现在书都没翻超过三页……我这次考试高分肯定没戏。
“我都看完了。”盛轶边洗边说:“法制史重点多我把全书背了一遍,刑法那几个例子那么简单根本不用记,民法我没看,之前上课都记住了……还有剩下的几门书我也都看了,看了三遍,这次分估计又比你高。”
王超:“……”
经过的同学从隔壁厕所出来笑的差点打跟斗,王超这个时候通常只能翻着白眼默默遁走,而不是怒掀水盆浇盛轶脸上。
所以江棋这种临门被一橙子砸伤的,纯属是段位太低没斗到点上,都怨不得别人。
赵宏亮在群里艾特了江棋:“听说你今天遇到王超了。”
江棋:“你怎么知道的?(吃惊)”
王文宇:“他自己说的呗(挖鼻孔)。”
江棋:“……”
王文宇:“你都不知道这货有多粘着老赵,跑他那诉苦来了。”
江棋:“(瞪眼)(吃惊)”
打了人去他朋友那诉苦,这什么神走位?
王文宇:“傻逼的思维你没办法理解。”
王文宇:“你说他知道当年是我拿麻袋闷的他吗?”
赵宏亮:“不是没办法理解,他就是要个能在桃子跟前传话的,不是我就是你,闷他都没用。”
王文宇:“这人可真够难搞的。”
江棋:“随他去吧,反正也不经常见到,今天是碰巧。”
王文宇:“下回再碰上你直接揍,别跟他客气。”
王文宇:“揍不动你喊我们来一块揍,看我不把他打出屎来。”
江棋笑,微信上显示有消息进来,他退出去,看到是盛轶。
盛轶:“听说他打你了?”
这特么也说了?!这货没准真是个傻逼吧。
江棋:“朝我扔了个橙子。”
盛轶:“疼吗?”
江棋:“一个橙子而已。”
盛轶:“我明天去用榴莲丢他(怒)。”
江棋笑的停不下来,怪他自己,干什么非得给人送橙子,还挑个大个的,他往被子里躺了躺,捧着手机,打了行字,很快又删掉了。
他对着屏幕上盛轶的头像发了会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下的风景画,缩小了看视觉效果像是一堆烂玉米。
他重新把那行字又打上,点了发送。
江棋:“你和钱心蕾还有可能吗?”
盛轶的电话下一秒就进来了,江棋接起,听他说:“你现在还在问我这个问题。”
江棋没说话,他知道他不该再问了,他只是,在所有纷繁的理由中还想给自己找个能填上的砝码,一个确信的答案,一个盛轶孤注一掷选择他的可能。
“分手就结束了,我没想过复合。”盛轶说:“下来吧,带你去吃宵夜。”
江棋:“……啊?”
江棋猛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滚到窗台边往下看,楼下果然有个人影。
“你要睡了吗?”像是感觉到他,盛轶抬头。
“没有。”
“那下来吧,我在下面等你。”
江棋看着他,觉得这样隔着窗子对望挺傻的,他把手机扔床上,翻进去脱了睡衣,回头看屏幕还亮着,他重新拿到耳边,听到对面有很浅的呼吸声,“这两天施工队停了,但你不在,我还是睡不好。”盛轶说。
江棋配合着他的呼吸,慢慢的也放轻了声音,“嗯”了一声,“要住过来吗?”
“快了。”盛轶应该是笑了,夹在风里听的不是太真切,江棋想到现在外面天寒地冻还刮着北风,不禁加快了动作,只用了三两分钟,他就裹好了自己,边关门边穿鞋,蹦过去人没站稳差点磕电梯门上。
接近十二月份,几次寒潮过后,气温快要接近零下,这个点湿度一大,跟往你毛孔里打冰水没区别,江棋给盛轶多带了条围巾。
“去哪吃?”下来后他把拉链全拉上,围巾扔给他。
“嗓子怎么了?”盛轶问。
“上火。”江棋咳了两声,“没事。”
“没多远,走过去吧。”盛轶说走,一转身,手自然就握了上来。
江棋猛的抽了回去,冷冷冷,这么冷还好意思抓人,特么是来吸阳气的吧。
盛轶大概也意识到了,把手放进口袋里,两人一块往外走,这个点路上没什么人,走了不多远,盛轶把手拿出来,重新握住他,这回是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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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存稿不够要现写,可能每天都会晚一点,如果日更来不及,我会说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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