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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艾丽的眼神充满赞赏。
对于艾丽这个女儿，王德华并不想去控制她，当然，他也控制不住。
小的时候，艾丽就展露出超凡的智力，她的情商和智商都很高。曾经，王德华也在犹豫，是不是该将这种能力掌控？
可在他犹豫的过程中，艾丽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当有一天，他想要掌控艾丽时，艾丽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能力。
面对强者，更重要的是服从。
看到了艾丽的手段，王德华很庆幸，他是艾丽的父亲。就算艾丽再怎样厉害，但作为她父亲的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优势的。
最起码，艾丽不会对他下手。
想起艾丽曾经的手段，王德华也忍不住后背冒出冷汗。
加上这些年，艾丽在企业里的地位，即使他从未表示过什么，大家也都将艾丽当做企业未来的接班人。甚至，在他不在的时候，那些高层们对待艾丽的态度比对待他都要恭敬。
家庭中出现这样一位女子，王德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因为他的儿子，将永远无法与他并肩。想起儿子，王德华不禁悲从中来，他一辈子的骄傲，如今却没了踪影。
但如今，这一切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不管怎样，这是他的女儿，他该庆幸。
在部队。
马鹏昨夜凌晨便被拉了回来。
在空无一人的小黑屋内，谁也没有来看过他。
这一切，马鹏早有预料。
李建国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李建国一样。
李建国不是傻瓜，A大队的人都不是傻瓜，不会因为他的一句“不知道”，而轻易放过他。
当李建国将马鹏给曲帅送饭时的照片给他看时，马鹏已经知道，李建国于他再没有了信任。
不监视就不会有照片，这代表着，李建国除了安排曲帅这个贴身监视的人员外，还在暗处安排了未知的监视。
而李建国将这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诉马鹏，其实就是告诉他，我已经不信任你了。你所有的谎言和借口，我早已识破。
想到这里，马鹏哭了，从当兵到现在，他从未哭过。但是现在，他哭了。
马鹏用双手捂脸，不断揉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的心情。
“你现在只是我的保镖。”
突然，他的脑海中响起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令人是那样的记忆犹新，或许艾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别的心思，但对于他来说，这是他自卑的源头，一旦被捅破，将会是身与的心的双重折磨。
“艾丽，艾丽，艾丽……”
马鹏喃喃地呼唤着艾丽的名字，他越叫越急，越叫越小声。
在意识深处，他明确的知道，自己配不上艾丽。
无论是内还是外。
猛然间，一道身影从他眼前闪过。
那是今天看的电影，那个年轻的警员的身影。
“不要等到老去才后悔……”
这句话，是电影结束时，老警员去世时的临终遗言。
“不要等到老去才后悔。”
马鹏呢喃着这句话，心底涌现一抹异样的感觉。他想抓却抓不住，想赶却也赶不走……
“吱嘎……”
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刺眼的阳光洒了进来，刺得马鹏挣不开眼睛。
马鹏用手挡着眼睛，半眯着眼睛看向外面的人。
黑色的影子渐渐清晰，马鹏看清了，那是指导员，孙震。
“指导员。”
马鹏将挡在面前的手拿了下来，端正地敬了一个军礼。
孙震和李建国在越战时就在一起，131营曾经的指导员。此番，李建国组建A大队，将以前的一些老部下、老战友也都叫了过来。都是熟悉的人一起工作，做事情也会事半功倍。
孙震在A大队还是指导员，队员们有个情感问题什么的，一般都是他出面解决。如今，李建国带队外出，他这个二把手可是要在家好好带兵的。
马鹏的问题，他和李建国讨论过。李建国对马鹏心凉，但是，毕竟是从军校带来的友谊，如果有可能，他还是不想让马鹏就这样离开。
作为李建国的老朋友，孙震明白他的想法。所以，在事情发生以后，他让李建国带回部队，他要和马鹏好好谈谈。
孙震点点头，拖过一旁的两把椅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自己坐一把，也示意马鹏一起坐下。
不得不说，到底是做思想工作的，孙震连细节也不放过。
坐着与站着，这中间的区别可大了。
站着，代表是上级对下级；坐着却代表两个人关系平等。一旦平等，有很多话便可以说了。
这刚一坐下，马鹏便低着头，满是悔意。
“马鹏，你的问题我有所了解，但我还是听听你自己说说。”孙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顺手也给马鹏点了一根。
接过烟，马鹏稍稍颤抖了一下，他犹豫着，深深吸了一口烟。这时，才感觉心情稍稍平复。
“指导员，我……”马鹏的心理防线有些解除，他刚要对孙震说出实情，但抬起头，对上孙震的眼睛时，他犹豫了。
他想起了艾丽的话，想起了艾丽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就这样出卖艾丽吗？
出卖那个为他做下这些事情的女孩？
孙震用鼓舞的眼神看着马鹏，他期待马鹏能够说出实情，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惜，马鹏在犹豫后停止了开口。他大口吸着手里的香烟，不一会儿一支烟就被他吸完了。
孙震急忙又递上一根，马鹏却推开了。
“指导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马鹏站起身，非常豪气地说道。
孙震在心里摇摇头，最终还是不能放弃一丝机会。
“马鹏，你要知道，队长和我都是希望你能好。我们并不是要审问你什么，只想知道真实的经过。你若说出来，队长也不会对你怎样，我们大家依然是最好的兄弟！”
孙震将形势分析给马鹏听，他相信，马鹏是能够理解的。而且，这也不算什么重大人品问题，毕竟，是马鹏主动照顾曲帅，而且通知李建国的。
就这一点来看，马鹏的人品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马鹏双手紧握，孙震的话他当然明白，但是他更明白说出来，艾丽会有怎样的后果。
“真相就是队长说的那样，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马鹏态度强硬，不受丝毫感化，他将头一瞥，已经做了决定。
孙震皱眉，他没有想到马鹏这样不可教化。多年的战友情，居然在短短两天变质。孙震开始佩服那个将马鹏改变的人，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将一位面对子弹都毫不胆怯的人这样为他守秘？
“再好好想想吧，守护这个秘密究竟值不值得？如果这就是事实……马鹏，你的前景堪忧。”
孙震站起了身，语重心长道。最后的一句话也不是威胁，而是事实。一旦马鹏的事情定性，那么，别说A大队，就算整个部队也不会留下一个伤害战友的人。
孙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马鹏。马鹏依然不为所动，强硬地站立着。
孙震摇摇头，也只好暂时出去。
孙航离开后，大门再次被关闭，全部的阳光消散，只留屋顶边一处小窗透进光亮，却无法让整间屋子充满阳光。
马鹏顺着墙角颓废地瘫坐在地，他一拳挥在墙壁上，从手上带来的伤痛让他并没有感觉。他双手捂着脸，先前还强硬的姿态此刻荡然无存。
他明白他这样保护艾丽，他会得到什么。部队不会留下一个伤害战友的人，他唯有离开。离开这个他热爱的、曾经立誓要守护一生的职业。
马鹏哭了，此刻的他再无了强硬，像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墙角。
孙震从小黑屋出来后，便直接回到办公室与李建国通话。
“他还是不肯说！”李建国刚接到电话，他的声音便传到了孙震耳朵。他的话没有丝毫疑问，全是肯定。
孙震也不得不佩服李建国的敏锐力，他还没说什么呢，李建国已经完全洞察。
“嗯……”孙震应达道。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建国，我感觉马鹏有难言之隐。”孙震犹豫再次，最终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李建国的想法。
和马鹏多年战友情谊，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他们的战友情谊缘尽于此。
“难言之隐？他不说你怎么知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全都对他不利，他又什么都不说，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自己都放弃自己了，我们跟着瞎操什么心！”
孙震刚说完，李建国的大嗓门便吼了起来，震得孙震赶紧离开话筒。多数时候，李建国是严肃的；偶尔温柔，那是对待苏玉；偶尔暴躁，那是真惹他生气了。
李建国对马鹏的情感丝毫不亚于孙震，马鹏的隐瞒让他生气；马鹏对他的态度，更让他心寒。此刻，和孙震对话，李建国也没法维系那些外表看起来的良好教养了，张口就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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