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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改……
程让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力在衰退了。衰退得还很严重。
她知道自己嫁过人了,但那人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对她说过什么话,和她一起经历过什么故事,她全都忘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人?是因为心动吗?
一定是的吧,她明白自己的性格,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所以一定是因为心动。
那为什么心动的感觉也消失了呢?
程让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偏偏有时候又心细如发,对于自己记忆的变化,她警惕性十分高。
“大哥,我感觉我脑子出了问题,我需要看大夫。”她看向楼珐,认真地说道。
楼珐也意识到了事情很严重,很显然,妹妹刚刚并不是说笑。
他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到丰南城就找大夫。”
程让拿手拍了拍脑袋,她感觉到更多的记忆在脑海中流失,这种感觉很诡异,让她恐慌。
※※
那边,焚寂阁的杀手们早先得了程让的命令,埋伏在押送李乾的军队必经的道路上。在那支队伍刚一出现时,杀手们立即跳了下去,以极快的手法刺伤所有士兵,趁着一片混乱,迅速将那个戴着枷锁、蓬头垢面的人拎起,转身就跳走不见了。
“追啊!追啊!”士兵们从地上爬起,装模作样地举起刀剑要追,制造出极大的喧嚣声。
这群士兵中,却有三个人没有动。
“国君,他们中计了。”那张脸抬起来,正是如罗古。
另一个高大的士兵一声冷笑,他摘掉自己的头盔,可不正是拓跋鸿?
谁能想到,他居然没有继续留在战场,而是跟随押送李乾的队伍一起,回到了巍国呢?
他眼睛瞟了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士兵一眼,不屑地道:“一个废物,竟劳烦到她如此来救。”
仔细看去,那个士兵盔甲之下的两手之间戴着镣铐,脸庞被大大的头盔完全遮住,他身子微微颤抖着,浑身已经发臭,不是李乾,又是谁呢?
“不好,国君您的腿流血了,可是刚刚受伤了?”如罗古紧张地问道。
拓跋鸿低头看了自己汩汩流血的小腿一眼,随手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口,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碍事,回城处理一下就行了,本君不受点伤,他们哪能那么容易劫走咱们的人?”
他又夸赞如罗古道:“此计若成,你有大功,这半年来,让你一直埋伏在天机楼,委屈你了。没有你,本君可不知道她暗中来了我们巍国,没有你,本君也不会知道李越居然在我巍国暗中培养势力,没有你,本君也不会知道她会想要劫走李乾……替本君拿到了这么多消息,辛苦了。”
“谢国君夸奖。”如罗古忙忙躬身,拓跋鸿没看到的是,他低着头,目光闪过了一丝愧疚。
杀手们劫走了“李乾”后,先撩开那人的头发看了一眼,他们没有见过李乾本人,但入眼的是一张与李乾画像大致的脸,便放下了心来。
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同程让汇合,因为他们知道,程让现在正在和楼家人待在一起,不可耽误了她自己的事情。
但李乾被劫,巍国定会派兵搜查,整个巍国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焚寂阁在巍国的秘密据点。
他们当机立断,绑着“李乾”,迅速秘密据点撤去,没有人看到,假李乾握紧了袖管中的信号烟花,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
经过又是半天的赶路,程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丰南城。
“你们先回家族驻地。”楼珐对其他人说道。楼家十分庞大,在丰南城也拥有一块驻地。每次他们回到丰南城,就会在那儿落脚。
其他人先回去了,楼珐则带着程让,迅速赶往整个丰南城最有名的大夫那里。
“妹子,你别急,咱们巍国大夫虽然少,但名医也是有的,咱们一会去见的那位大夫,可是出了名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
程让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发现,她脑海里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已经少得可怜了,虽然她一直在反复回忆,但还是控制不住记忆的流失。
她跟着楼珐,赶到医馆之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喊大夫来看诊,而是大喊道:“请给我一副纸笔。”
她要把她脑袋里还记得的事情,全都写下来。
拿到纸笔后,她咬着笔头,努力地回忆着。
那个人的容貌、身形、身份,她已然全部忘光了。
她拿出身后的佩剑,她记得,好久好久之前,那日太阳正烈,在满城高呼声中,他逆着光,解下腰间佩剑,向她扔来,说,拿着。
她看向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黑底并蒂莲香囊,她依稀记得,那是他一针一线绣完,送给她的。
她摸了摸衣裳里面藏着的软猬甲,她记得,他自己都没有,却留给她用了。
她抬起手腕,上面挂着一枚碧色通透的玉镯,她仿佛听见他说,这是定情信物。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他穿着一身红袍,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抱着她,将她抱进那座恢弘却空荡荡的府邸。
程让把这些全都写在了纸上,每写完一件,她脑海里的回忆就消失一件。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脑海里关于他的回忆已经彻底消失了,她摸着她的剑、她的香囊、她的软猬甲、她的玉镯,觉得陌生又熟悉。
抿着唇将那张纸条仔细珍藏在胸口,她抬起头来,笑着看向那个正在忙碌神医:“大夫,我失忆了,麻烦看诊一下。”
神医刚处理完一个病人的伤口,听到她说失忆了,十分感兴趣地走了过来,程让这才发现,刚刚神医诊治的那个病人,是个老熟人了。
拓跋鸿。
他露着一截小腿,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听到她说“失忆”之后,他好奇地抬起了头,看清她的脸后,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让皱着眉头,他不该在战场上么?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程让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力在衰退了。衰退得还很严重。
她知道自己嫁过人了,但那人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对她说过什么话,和她一起经历过什么故事,她全都忘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人?是因为心动吗?
一定是的吧,她明白自己的性格,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所以一定是因为心动。
那为什么心动的感觉也消失了呢?
程让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偏偏有时候又心细如发,对于自己记忆的变化,她警惕性十分高。
“大哥,我感觉我脑子出了问题,我需要看大夫。”她看向楼珐,认真地说道。
楼珐也意识到了事情很严重,很显然,妹妹刚刚并不是说笑。
他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到丰南城就找大夫。”
程让拿手拍了拍脑袋,她感觉到更多的记忆在脑海中流失,这种感觉很诡异,让她恐慌。
※※
那边,焚寂阁的杀手们早先得了程让的命令,埋伏在押送李乾的军队必经的道路上。在那支队伍刚一出现时,杀手们立即跳了下去,以极快的手法刺伤所有士兵,趁着一片混乱,迅速将那个戴着枷锁、蓬头垢面的人拎起,转身就跳走不见了。
“追啊!追啊!”士兵们从地上爬起,装模作样地举起刀剑要追,制造出极大的喧嚣声。
这群士兵中,却有三个人没有动。
“国君,他们中计了。”那张脸抬起来,正是如罗古。
另一个高大的士兵一声冷笑,他摘掉自己的头盔,可不正是拓跋鸿?
谁能想到,他居然没有继续留在战场,而是跟随押送李乾的队伍一起,回到了巍国呢?
他眼睛瞟了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士兵一眼,不屑地道:“一个废物,竟劳烦到她如此来救。”
仔细看去,那个士兵盔甲之下的两手之间戴着镣铐,脸庞被大大的头盔完全遮住,他身子微微颤抖着,浑身已经发臭,不是李乾,又是谁呢?
“不好,国君您的腿流血了,可是刚刚受伤了?”如罗古紧张地问道。
拓跋鸿低头看了自己汩汩流血的小腿一眼,随手撕下一块布条,缠住伤口,毫不在意地笑道:“不碍事,回城处理一下就行了,本君不受点伤,他们哪能那么容易劫走咱们的人?”
他又夸赞如罗古道:“此计若成,你有大功,这半年来,让你一直埋伏在天机楼,委屈你了。没有你,本君可不知道她暗中来了我们巍国,没有你,本君也不会知道李越居然在我巍国暗中培养势力,没有你,本君也不会知道她会想要劫走李乾……替本君拿到了这么多消息,辛苦了。”
“谢国君夸奖。”如罗古忙忙躬身,拓跋鸿没看到的是,他低着头,目光闪过了一丝愧疚。
杀手们劫走了“李乾”后,先撩开那人的头发看了一眼,他们没有见过李乾本人,但入眼的是一张与李乾画像大致的脸,便放下了心来。
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同程让汇合,因为他们知道,程让现在正在和楼家人待在一起,不可耽误了她自己的事情。
但李乾被劫,巍国定会派兵搜查,整个巍国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焚寂阁在巍国的秘密据点。
他们当机立断,绑着“李乾”,迅速秘密据点撤去,没有人看到,假李乾握紧了袖管中的信号烟花,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
经过又是半天的赶路,程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丰南城。
“你们先回家族驻地。”楼珐对其他人说道。楼家十分庞大,在丰南城也拥有一块驻地。每次他们回到丰南城,就会在那儿落脚。
其他人先回去了,楼珐则带着程让,迅速赶往整个丰南城最有名的大夫那里。
“妹子,你别急,咱们巍国大夫虽然少,但名医也是有的,咱们一会去见的那位大夫,可是出了名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
程让抿着唇,点了点头。
她发现,她脑海里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已经少得可怜了,虽然她一直在反复回忆,但还是控制不住记忆的流失。
她跟着楼珐,赶到医馆之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喊大夫来看诊,而是大喊道:“请给我一副纸笔。”
她要把她脑袋里还记得的事情,全都写下来。
拿到纸笔后,她咬着笔头,努力地回忆着。
那个人的容貌、身形、身份,她已然全部忘光了。
她拿出身后的佩剑,她记得,好久好久之前,那日太阳正烈,在满城高呼声中,他逆着光,解下腰间佩剑,向她扔来,说,拿着。
她看向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黑底并蒂莲香囊,她依稀记得,那是他一针一线绣完,送给她的。
她摸了摸衣裳里面藏着的软猬甲,她记得,他自己都没有,却留给她用了。
她抬起手腕,上面挂着一枚碧色通透的玉镯,她仿佛听见他说,这是定情信物。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他穿着一身红袍,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抱着她,将她抱进那座恢弘却空荡荡的府邸。
程让把这些全都写在了纸上,每写完一件,她脑海里的回忆就消失一件。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脑海里关于他的回忆已经彻底消失了,她摸着她的剑、她的香囊、她的软猬甲、她的玉镯,觉得陌生又熟悉。
抿着唇将那张纸条仔细珍藏在胸口,她抬起头来,笑着看向那个正在忙碌神医:“大夫,我失忆了,麻烦看诊一下。”
神医刚处理完一个病人的伤口,听到她说失忆了,十分感兴趣地走了过来,程让这才发现,刚刚神医诊治的那个病人,是个老熟人了。
拓跋鸿。
他露着一截小腿,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听到她说“失忆”之后,他好奇地抬起了头,看清她的脸后,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程让皱着眉头,他不该在战场上么?
她究竟错过了什么?
丰南城比霹卡城大多了,若说霹卡城的富裕要归功于天机楼,那丰南城的繁荣,则是巍国百姓们上缴税赋的功劳。
丰南城里的商铺,也比霹卡城多多了。程让明白,金铃公主和卢少什么都不缺,送那些金银之物,他们虽然也会高兴,但未免流俗了。
真正好的礼物,应当是凝了送礼人的心血的。
她摸了摸心口那张纸条,就像纸片上写的那样,一个亲手绣的并蒂莲香囊,要远好过金山银山。
最终,逛了一天,程让最后只给自己买了两身男装。兄弟见面,她若穿着女装,卢兴元那小子定会要好一番嘲弄她。她可不想让他得逞。
但给卢兴元和金铃公主的礼物……她怎么都没挑到合适的,只搬了一堆洁白的石头回楼家驻地。
她关上房门,拿出凿刻的工具,砰砰地对着这些石头敲打起来。
她想要亲手雕一对小人儿送给卢少和金铃公主。
程让对雕刻是一窍不通的,好在她有一定的绘画功底,对矬子、凿子的使用也还算得心应手,在废了几块石头之后,她终于能雕刻出人的模样了。
但很奇怪的是,每次刻着刻着,她就会走神,思绪陷入一片空白之中,而手中的矬子凿子,似乎不再受她控制了,扯着她的手指,雕刻出一张完全陌生,却又清俊无双的脸来。
程让回过神来后,皱了皱眉,懊恼自己又走了神,又雕废了一块好石头,于是便将石头扔到一旁,再新拿起一颗重新雕琢。
可是,每次只要她一走神,手中原本属于卢兴元的石像,就会再度变成那个清俊的模样。
棱角分明的脸庞,坚毅的下巴和嘴角,一双清冷又温暖的眼睛。
程让有些烦躁,在废了数块石头之后,她泄愤般地将一颗半成品的石像狠狠砸碎,可看着那个石像变成粉碎,她的心却猛地一抽痛,竟有一种要流泪的感觉。
她手指颤抖地把那些碎裂的粉末拢在一起,想要重新拼接起来,可她怎么拼,都拼不好了。
她瘫坐在那里,用力地想了很久很久,可怎么想,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
她捂住心口,感受着掌心下、衣服里的那张纸条,喃喃道:“是你吗?”
程让重新拿起一颗石头。想要把那个人的模样完整地雕刻起来。
可奇怪的是,她集中精神去想那个人的模样,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手下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
她索性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两口气,放空了整个脑袋,然后捏起凿子。
全程,她都没有睁开眼睛。但手指却似有了灵魂,那个人的轮廓与眉眼虽然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了,但却从不曾从她的指尖消失过。
她指尖轻轻抚过石头,一如抚过他的脸庞,他的眉眼生成什么模样,她的手指都知道。
凿子好几次凿破了她的手指,血流了出来,她却一无所觉。
熟悉的线条在石头上缓缓生成,两个时辰过后,程让终于身子一松,放下手中的凿子,她睁开眼睛,在看到眼前的石像后,心猛地颤了一下。
像是越过了千万年的洪荒,方才相遇。
“是你么?北川王,李越。”
她抚摸着石像,在看到石像上沾了血迹后,忙捏起袖子,将血迹仔细擦去。
一遍遍地将这副模样记在心里,确认不会再忘记之后,她这才将石像好好地收起。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成功雕刻出那个石像后,她接下来再雕刻金铃和卢兴元的石像时,就不再分心了,很快就把两人的石像完工,俊男美女牵手站在一个拱桥上,笑容灿烂,相配极了。
程让十分满意,伸了一个懒腰,就等公主大婚了。
这天夜里,程让正睡得香甜,忽然窗户处传来了敲击声。她反应素来灵敏,忙一个翻身起来,警惕地潜到门后。
趁着那叩窗声再起,她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直接一个擒拿手,捏住了那个叩窗之人的喉咙:“你是谁!”
“夫、夫人,是我啊!”被钳制住的那人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
夫人?
程让愣了一下,察觉到此人并没有恶意,便松开了手。
来人正是焚寂阁的杀手,但很可惜,只要是与李越相关的人或事,程让全部不记得。
她依旧保留三分警惕:“你说清楚。你是什么身份,被何人派来的,全部交代清楚。”
“夫人。”杀手没那么多时间解释,急匆匆地道:“您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昨天才见过的啊,是您要我们去劫三皇子李乾的,但是出大事了!”
这一句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了,程让狐疑地看着他,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并没有撒谎。
但他说的所有事情,她全都不记得。没错,她来巍国是为了劫李乾,但眼前之人怎会知道?
好在程让脑瓜子向来灵光,她知道,自己不记得的事情,很可能与那个人有关。
眼前之人叫自己夫人……那么,他是那个人的手下?
“出什么大事了?”她不急着搞清楚来龙去脉,她选择先做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按您的吩咐劫到了李乾,并把他带回据点,却没想到劫到的是个假的,他还引来了巍军!咱们据点损毁严重,现在弟兄们都撤了出来,但到处都是追兵,我们不知该躲到哪里!”
程让听完这番话,问:“假李乾可还留着?”
“还留着还留着!咱们见出事了,便扛起他逃了,这会儿弟兄们说要把他大卸八块,一泄心头之恨呢!”
程让忙道:“万万不可!带我去见他!”
程让跟着杀手走到了一片漆黑的山头,她只觉得周围凉风飕飕的,她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若是等会儿自己被杀了,直接抛尸荒野,这谁能找得到她呀?
“夫人稍等!”杀手对程让说道,又转过身去,对着山野吹起了四长一短的口哨。
紧接着程让便看到,黑漆漆的大树上跳下了一个个人来,黑漆漆的灌木里也钻出一个个人来。
就连她的脚边,也钻出了一个人影来。
火把一个个亮起,程让这才发现,满山遍野竟然都是人。
“夫人!”杀手们齐齐朝程让行礼,但害怕动静太大,都压低了嗓音。
程让点点头,见他们态度这么恭敬,她算是彻底信了。
“那个假李乾呢?”
“在这里!”程让刚问,立即就有人拎着假李乾来了。
将假李乾往地上一扔,那杀手擦了擦手,道:“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都问不出来,要咱们说,直接把他皮给剥了!”
“嘿,注意点哥们!不可在夫人跟前失礼!”其他杀手忙制止这个杀手的言论。
要知道,夫人可是个女子,剥人皮什么的,大晚上可别吓到了夫人。
那个杀手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就要向程让道歉……
却见程让毒辣地一笑,在火光中亮出她那白晃晃的牙:“好啊,就把他的皮剥了吧。“
“啊?”
不止是杀手们,就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假李乾,也抬起头来,震惊地“啊”了一声。
程让直接从背后抽出弯刀,刀锋冷锐,泛着瘆人的寒光:“这小子嘴硬是吧,那我先把他的嘴切软一点。他要还一声不吭,那我就再把他的皮给剥了。”
把嘴给切软一点?
杀手们目瞪口呆。
这逼供手法,厉害!厉害!
谁能想到,夫人看似弱女子一个,竟然凶悍到这种境地?
但好在在场的杀手们手上都是染过血的,他们并不会觉得程让有多残忍,反而还因为程让的这种“残忍”,对她心生敬意。
因为,她此刻的残忍,为的是救整个焚寂阁的弟兄,她一时的残忍,甚至还可能改变大盛与巍国的战局,拯救天下百姓于战乱之中。
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们的主子,才配得上未来的国母之位!
若是她因为畏惧血腥,而哭哭啼啼地躲到一旁,他们才会真正看不起她。
程让掂着手中弯刀,一步步朝假李乾走去。假李乾咬了咬牙,想要往后退,但奈何手脚都被绑,他退无可退,只得看着这个女魔头离他越来越近。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敢逼我,我就乱说!保证你得到的消息没一个真的!”他大声嚷道。
程让目光很冷,她手往前一伸,弯刀的刀尖便卡到了那假李乾的牙缝里。
“先给你剔剔牙吧。”程让冷声道。
“啊啊哦唔……”假李乾还想说什么,但他不敢合上嘴巴,只能惊恐地盯着伸到嘴里的刀尖,满眼惊惧。
咯吱……咯吱……刀尖刮得牙缝发出刺耳的响声,假李乾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程让眼睛一眯,手腕一动,只听得咔擦一声,伴随着假李乾”嗷“的一声痛呼,一颗牙带着血飞了出来。
“你……你……”血流了一嘴,假李乾这回是真的意识到害怕了。他瞪着眼前本该明媚如花的少女,不明白她为何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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