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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张灯结彩
窗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窗内宁静淡雅冷冷清清,似乎和门外的一切毫无关系,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大红的绸子挂满了整个院落,今日的云府格外的热闹耀眼,所有的朝中权贵纷纷前来道贺,丞相府前门庭若市。
云府上下到处都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只有这间小院落里冷冷清清的,没有红烛的衬托,没有红绸的装饰。有的只是一盏散发着微弱光亮的蜡烛,和挂在窗口上的白色纱帐,记得那时候她说喜欢白色的纱帐,那人就在这间院落里挂满了她喜欢的纱帐,即使在成婚的时候,他都不顾众人的反对,在屋子里独独为她挂上了纱帐,满足了她的要求。
“啪嗒”眼泪就那么清晰的掉落下来,滴在了放在窗口的手臂上,看着窗外满眼的红色,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娘亲!”一声稚嫩的呼喊声,拉回了凌芝兰的心思,她收起脸上的泪痕,换上满脸的笑容,转头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一蹦一跳的飞奔过来,扑入她的怀中。
如果说这个云家还有她放不下的留恋的话,那就是怀中的幼小的女儿,云梦诗了。由于她身子一直比较羸弱,这个女儿是难产,自从她出生以来就一直体弱多病,从小吃了很多补药都不见成效。虽然已经六岁了,可是个子一直不见长高,身子也比较瘦弱,让她更加心疼。
看着年幼的女儿玩的满脸都是汗水,她轻轻的为女儿擦去脸上的汗水,心疼又严肃的看着她,“你又去哪里玩了,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你身体不好,不可以到处乱跑的吗!”
云梦诗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母亲严肃的神情,她缓缓的低下了头,诺诺的开口,“我只是去前面看看而已。”
看着女儿这么委屈的表情,凌芝兰所有的责怪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女儿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她不忍再责罚她。
云梦诗见凌芝兰没有再责备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转头冲着凌芝兰甜甜一笑,“娘亲,你不知道外面真的来了好多人啊,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大哥和二哥也穿的好漂亮的,”她扯扯自己身上的旧衣服,“娘亲,我也想要新衣服。”
听到女儿的话语,凌芝兰心里一阵酸涩,女儿跟着自己连新衣服都穿不上了。
云梦诗看到母亲眼眶里闪烁的光亮,心里一阵懊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虽然年幼不懂事,但是从记事以来她就跟母亲住在这个院落里,从来没见母亲外出过,虽然父亲总是会来看望她们母女二人,但是母亲的眉头从没有舒展过,而且也不怎么搭理父亲,每次都是父亲在不停的说。她偶尔会出去和大哥,二哥玩,从下人们的嘴里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听说是因为母亲为生她而伤了元气,不能再生育,祖父就要给父亲纳妾,母亲无力阻止,又不愿看到父亲纳妾,所以就自己搬到这个小院子里住了。父亲还是会常常来看她们,而且她也可以随便出去,还可以和大哥,二哥一起学习读书,祖父祖母都对她很好,只是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梦诗小小的双手抱着凌芝兰的双颊,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娘亲不要哭了,诗诗不要新衣裳了,也不出去了,诗诗就陪着娘亲。”
凌芝兰看到女儿这么聪明懂事,心里的痛减轻了一些,她抱起云梦诗,“我们家诗诗本来就长的很漂亮,不需要新衣裳来装饰。”她抱着云梦诗来到梳妆台前,“乖诗诗,娘亲给你疏个漂亮的头发。”
“真的吗?”听到凌芝兰要给她打扮,梦诗开心的跳到地上,又是鼓掌,又是嘻嘻的笑着。
看着女儿这么开心,凌芝兰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想就这样吧,如果能守着女儿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梦诗欢快的笑声。
梦诗转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此刻应该在前厅招待客人的云旵出现在了她们面前。为了筹备爷爷的60大寿,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云旵了,此刻见到云旵,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梦诗蹦跳着扑到了云旵的怀中,肉肉的小手,搂着云旵的脖子,“爹爹,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诗诗,诗诗好想你啊。”
云旵看了一眼自打他进来就收敛了表情,仍旧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凌芝兰,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怎样才能原谅他。
回头看着怀中自己可爱漂亮的女儿,这个女儿完全继承了凌芝兰的美丽和云家男儿的俊俏,小小年纪已经看出来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了。又自幼聪明伶俐,十分讨喜,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云丞相,他们的父亲也十分喜爱这个孙女。
当年凌芝兰为了生梦诗九死一生,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他对子嗣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只要有芝兰陪着,如今还有他们可爱的女儿,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是绝对不会纳妾的,他极力的想要快点解决这件事情,不想让芝兰伤心。可是不知怎么这件事情还是让芝兰知道了,她一怒之下和他生气大吵了一架,他便摔门而出,本来以为过些日子回去道个歉就没事了,没想到,回来之后,芝兰竟然搬到了后院居住,这些年来无论他怎么劝说,芝兰就是不肯原谅他,也始终不肯回心转意。
云旵抬手怜爱的摸了摸梦诗的头发,笑着看着梦诗,“爹爹也好想诗诗的,只是最近祖父要过寿,所以没有及时过来看你,以后不会了,爹爹一定每天都来看你。”
“真的?”云梦诗抱着云旵的脖子,开心的笑着,“爹爹你真的每天都来看我们吗?”
“当然了,爹爹怎么会骗你们呢!”云旵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凌芝兰说的,他想让凌芝兰知道他的决心。
听到云旵这么说,凌芝兰心里也是一惊,这些年来虽然她不出院子,而且嫂嫂们也都来劝过她,但是她知道虽然云旵没有纳妾,而云迪一直都没有死心,这些年来不停的给他提起纳妾的事情。更有甚者,还会主动送些女人过去。她明知道她犯了七出之条,即使被休弃也不为过,可是她就是无法做到大度的去容忍那些女子,无法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今云旵承诺每天都来看他们,难道是要搬过来和她们一起住的吗?
云旵见到凌芝兰神情有些松动,他加紧游说,“爹爹也是十分思念你和你娘的,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天天见面有何不可。”
“太好了!”云梦诗开心的拉着云旵的衣衫的下摆,“二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哦?”云旵见凌芝兰没有反对,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么久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梦谦说什么了?”梦诗口中的二哥就是云旵的大哥云旪的二儿子,云梦谦,两人相差四岁,平时经常在一起玩,关系很好。
“呵呵!”云梦诗想到当时云梦谦和他说话的口气,心里就止不住的想笑,见云旵不解的看着她,她勾勾手指,神秘的笑了笑,说“二哥说,只要爹爹你死皮烂脸的留在这里,娘亲是不会把你赶出去的,而且我就可以天天见到爹爹了。”
此话一出,云梦诗虽然比别的孩子聪明懂事,但毕竟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这些话她哪里能懂得真正的意思。
可是在场的云旵和凌芝兰确实听的明明白白的,凌芝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居然被一个孩子看穿了,当时确实是生气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气都消了,再加上云旵根本就没有纳妾,待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没有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而云旵心里却是暗骂自己怎么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连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小小的梦诗还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多大的反应,只当是二哥在骗她,母亲还是眉头不展的,她有些焦急的放开云旵的下摆,跑到凌芝兰的面前,“娘亲,你到是说话啊,你就让爹爹天天来看我们吧,诗诗是真的很想很想爹爹的。”
凌芝兰看到女儿祈求的目光,怎么能忍心拒绝,心里一热,头已经不自觉的点了一下。
“太好了!”得到应允的梦诗开心的跳了起来,她拉着云旵的衣袖,“爹爹你看到了没有,娘亲同意了,以后我就能天天见到爹爹了。”
云旵看了看凌芝兰,见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冷漠和梳理,隐隐的有了和煦的笑容,和他们初相识的时候一样的温暖,他心里终是感觉到了一阵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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