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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在书院内写字。入了夏,京城雨水多了,人们窝在家中不愿出门,书院只有稀少的人。清风倒是不急,难得清静,在桌前画画写字,好不惬意。
偶尔听到那雨声淅淅沥沥十分好听,生出一些灵感。要小七把书院内各处的锅碗瓢盆拿出来,高高低低摆在屋檐下,这会儿你再侧耳听,雨落下来,竟有了丝竹声。
找了一把藤椅放在廊檐里,盖着被子闭眼听雨。小七和雪鸢也伸着脖子听,果然是好听。清风惬意的紧,想着等澜沧来了要他也听一听。澜沧还没来,赵越溪却来了。
凡尘书院开了几个月,赵越溪第一回来。她站在门口将院内仔细打量一番,心道宋清风把这样丝毫不出挑的院子拾掇成这样,多少还算厉害。收起伞在里头缓缓的逛,顺手拿起清风雕的小玩意儿看了看,雕工极好,亦算有趣。
赵越溪亦是倔强之人,她看上欧阳澜沧,欧阳澜沧却娶了其貌不扬家世落败的宋清风,她心里过不了那道坎,总觉着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宋清风,输给宋清风令她抬不起头来。是以提亲的八字不知送来多少,都被她一一婉拒。丞相爹也是顺着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宝贝的女儿,若是当真不嫁,相府也养得起。
赵越溪铁定不会嫁给澜沧做小,她是一定要赢了宋清风的。那一日在路上遇到大皇子景柯,他竟破天荒停下来好好与她说话,起初说些无关痛痒的,后来问她:“穆宴溪最后娶了谁你可知晓?”赵越溪是在京城见过春归的,于是点点头。
景柯又问:“那你可知春归与欧阳澜沧有何过往?”
赵越溪摇摇头。
景柯向前踏了一步,在她耳旁说道:“欧阳澜沧给春归做了三年先生,二人亲密无间。若不是穆大将军横插一脚…”景柯适时住了嘴,等赵越溪反应。
赵越溪蓦的想起那一回欧阳澜沧喝了酒,抱着自己唤春归的事。当时是想过这一层,却没想到竟是更深一层。抬眼看着景柯:“大皇子对宋清风,无所不用其极。”
景柯耸耸肩:“本王不缺女人,一个宋清风而已。是看你中了欧阳澜沧的蛊,可怜,给你指条明路。”
景柯的话在赵越溪心中生了根,她打定主意要来会会宋清风。从前觉着自己败给她对她恨之入骨,这会儿竟有些可怜起她来。她不过是欧阳澜沧退而求其次而已,不,她无非是欧阳澜沧随意选的一个而已。这样想着,走到清风面前,看她闭着眼不知听什么,眼扫了扫亦没发现。不耐的轻咳一声,看清风睁开眼,她眼神温柔的紧,宋清风作为一个女人都觉着这眼神好,心中又斥自己一句,怎的还夸起她来了?
“这个如何卖?”
“一两。”
赵越溪嘴撇了撇,丢给清风五两银子:“不必找。”
清风道了声谢而后帮她把东西包好递给她。
赵越溪并未伸手接,而是向前迈了一步:“宋清风。”她眼神透着几分讥笑,带着顽皮的语调:“嫁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开怀吗?”说罢朝清风眨眨眼,拿着东西向外走。她不准备恋战,她决意与宋清风慢慢斗,斗得她心力交瘁,彻底缴械。日子长的紧,急什么?
她这句话令清风一愣,想还句嘴,赵越溪却已走出去。清风不开心,却劝慰自己:捕风捉影非智者。回到藤椅上接着听雨,雨声能解忧,适才的不快果然烟消云散。
傍晚澜沧来接她,将澜沧按在藤椅上不许他动,让他闭上眼听那雨声,澜沧依言躺在那,竟听出了曲调,从而入了迷,根本不想走。
清风干脆支起小锅,接了雨水烧开滤净,撒几把小米,从屋内扯几朵干花洗净,放到锅内煮,出锅之时撒了蜂蜜,搅拌均匀,几个人坐着赏雨喝粥。看那雨打在院中的花朵上,洗净尘世,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撑着伞回去的路上,清风与澜沧说起赵越溪的事,说她莫名其妙问自己,嫁给心中没有你的人是否开怀?
“这叫什么话..”清风想替澜沧和自己争辩,却察觉澜沧的胳膊滞了滞。本是没在心中留影的话,却因这一滞生生多了几分凶猛之意。清风的话堵在喉咙,松开放在他臂弯的手,看着他。
澜沧被她看的发慌,将伞支到她头顶问她:“怎么了?”
那种忽远忽近的感觉又来了。
清风没有说话,有心想问他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转念一想,为何要这样问?他心中没有自己娶自己做什么?没有自己与自己日日一起消磨?没有自己,那腰间挂着的一刀一刀雕出来玉把件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于是抓着他胳膊,将伞移到二人头顶:“没事..走吧!”
澜沧将手放在清风肩头,将她揽向自己:“别淋着雨。”清风低低哦了一声,对着雨幕失神。
二人不做声走回家中,静念正披着斗笠在门口清雨,看到二人朝他们乐了乐。澜沧想起有正事要与静念说,把清风送进屋内又转了出来。
“静念,打明儿起别跟着我了。”
静念听到这话猛的抬头看他,眼睛竟有些红:“静念哪里做的不好?大人不留静念了?”
澜沧手背在身后,有意逗他一逗:“嗯,不留了。眼下院里人够用了。”
静念一听,这是真赶人了,将扫把立在墙边,抹了把脸:“那静念今儿就走。”
“成。我告诉你走去哪儿,每日我上职的府衙旁边,有一个私塾,你走去那儿吧!”说完眼眨了眨。
“........”静念这回真哭了,鼻涕眼泪一把:“您要送静念去私塾?”
澜沧笑着点头:“本来想自己教你,但你看,我抽不出空来,去私塾好,有人陪你,读书也有趣些。好好读书,不许让我白花银子!”
静念含着泪点头,大人定是看到他偷偷翻书了!
澜沧拍了拍他肩膀,回到屋内。
清风已梳洗完,正坐在书房内摆弄毛笔,一排笔放那逐一拿起看,澜沧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这是?”
“想自己制笔。”普通的毛笔清风倒是会做,难得是怎能将毛笔做的好看又好用。这些笔都稍显普通,猛然想起澜沧有一支笔,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宜,是一支好笔。“夫君,把你那支笔也拿来让我研磨一番可好?”
澜沧神色顿了顿:“哪支?”
清风觉察到异样,认真看他:“你书桌上常年放着的那支。”
“....好。”澜沧迟疑后说了声好,撑了伞回自己另一个院子取了来,放到桌上。
他的迟疑落在清风眼中,令清风心一沉。看着那支笔摇摇头:“不看了不看了,今儿有些乏了。”揉着眼去了卧房。今日好多事碰到一起,令清风心不知如何安放,空落落的。那种与澜沧忽远忽近的感觉折磨着她,她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多想,一会儿又想起他的异样。那支笔,造价不菲,又有一些年头,那会儿澜沧在无盐镇是穷书生一个,哪里就能买得起这样的笔了?这样一想,好多事经不起推敲。
清风不是苛刻之人,她深知澜沧定不是一张未着墨的纸,他定是心中曾有过什么人,清风不在意这些,清风讨厌他刻意的欺瞒。这种事有何不可说的?不说恐怕只是因着还未放下吧?这便是最令清风难过的地方,澜沧对她百依百顺,令清风误以为那是爱。
夜里澜沧将手搭在她身上,欲将她拉向他。清风想起二人有几日没有过,知晓他要做什么。但在清风看来,那是他的例行公事,二人成亲了,总不该什么都不做,做了对彼此都有交代。她也忽然明白为何澜沧不似穆夫人说的那样上瘾,你即不爱一个人,又如何上瘾?将他的手移开:“累了。”
澜沧的手收在身侧,眼看着清风的后背,那后背写满了拒绝。他其实不傻,今日赵越溪的事一定给扰了清风的心情。
清风心中的委屈说不清道不明,赵越溪怎就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浪了?
外头雨还下下,夜里有些寒凉,他们被子薄,澜沧担忧清风着凉,朝她那侧移了移。清风感觉到澜沧的胸膛就在自己身后,将自己移到他怀中,澜沧试着伸手抱她,发觉她没有抗拒,于是令她转过身面对自己,轻吻她额头鼻尖唇角。他的吻很轻,挠痒痒一般,最后落在清风耳边,问她:“冷吗?”清风点点头,澜沧将她紧紧揽进怀中:“好一些吗?”清风又点点头。
清风被澜沧抱的有些透不过气,却甘之如饴,她心中怪自己无理取闹,这样好的澜沧怎会退而求其次娶自己?澜沧不是那种人。清风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这样一劝,轻而易举说服了自己,闭着眼睡去。
然而到底还是有些什么东西,打这天起,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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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柯这个王八蛋是真王八蛋啊!
清风诶,快点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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