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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作品: 你与清风明月 |作者:姑娘别哭 |分类:古代言情 |更新:08-2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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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欧阳大人怕是误会了。我与你说这样多,是既不想回头亦不想从头来过。欧阳大人前途无量,想要什么样的妻子都会有,向近处看,丞相之女赵越溪苦苦等你两年,向远处看,无盐镇不定谁在盼着你。欧阳大人不必在清风这里费心思,清风不愿亦不配。”

澜沧昨夜欢喜了一整夜,听到清风的心跳声令他误以为他们还有转机。心中难过,忍不住问她:“你当真爱上大皇子了是吗?”

清风听他说这句,觉得他当真是没救了:“欲加之罪。”

“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

清风忽然笑出声,欧阳澜沧不仅不爱她,还不信任她,真令人难堪。脚跨出门外,微微弯了身子:“欧阳大人慢走。”不肯再与他多说一句。

“清风...”

“不送。”

清风面上之决绝,澜沧从未见到过。这回清清楚楚彻彻底底明明白白见到了。

“从此不相见是吗?”澜沧在临行前问她。

“是。”

一脚跨出凡尘书院,离开了清风,走到永安河边。澜沧心中难过,又不知该与谁说。那时刚到京城,他似一抹孤魂,在京城游荡,脚底下没有根。自打认识了清风,心里开始安稳下来,无论遇到什么难事,都会想到还有那么一个小院子在,还有那么一个人在真心等着自己。这会儿仿佛又回到那时,心空落落的无处安放。

在外头游荡到深夜,进了门看到静念和耿叔伸长了脖子在等他,朝他们笑笑走进屋去。和衣躺了许久,发觉心乱如麻,又穿上衣裳出门。静念刚要睡下,听到澜沧又要出门,披上衣裳跟了出去。

隆冬深夜的寒冷简直令人瑟缩,澜沧打了个哆嗦,加快脚下的步子。静念还未见过他这样,在后头紧紧跟着生怕出事。只见澜沧一路飞奔,最后停在了宋将军府外。

宋为已经睡下,这会儿听下人说他来了,穿好衣裳去迎他。念月也穿好衣裳出来伺候,因着慌乱,斜襟扣子系错了,在胸前鼓起一个小包。宋为扫了她一眼,她不自知,以为宋为在调戏她,朝宋为笑笑。

宋为受不了她滚刀肉的模样,起身跟她叫住她,指指她的胸。

念月脸红了红:“大人看哪儿呢?”

“......”宋为顿了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襟:“扣子系错了。不晓得的人会以为咱们府上花不起钱请好丫头。”

念月连忙抓着自己的衣襟,扭头跑了。

宋为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烧水泡茶!”

而后进门去,看到澜沧正在失神,笑他:“撞邪了?”

澜沧回过神来,看着宋为:“清风说要与我今生不相见。”

“......都和离了还相见做什么?”宋为纯粹是在逗他,欧阳澜沧与三妹姻缘未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明明在惦记彼此。

澜沧被他怼这一句,不知如何说。过了许久才嗫嚅一句:“不能不见。”

“三妹不想见你。”

“那也得见,变着法子也得见。”

“你既是想好了,来找我做什么?”宋为看澜沧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属实好笑。

澜沧也不知自己为何要来找宋为,兴许是因着他是清风的亲人,又或许是来寻求他的帮助。想不通就不说了:“赏我口水喝吧?”

“成。等我那没用的丫头把水烧好。”宋为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三妹看着憨直,没什么主意,其实主意正的狠。她娘亲去世后,她曾养过一只猫,那猫儿可爱的紧,三妹每日好吃好喝的待她,夜里抱着它一起睡。后来有一日,那猫儿不知去哪儿了,消失好几日。三妹发了疯的找,过了一些日子,那猫儿回来了。后来又消失了,如此往复。终于有一日,她看到猫儿从一旁的院内大摇大摆走出来,终于明白那猫有了二心。打那以后,没让那猫进过门。”

“那她后来养过别的猫吗?”

“养过,对别的猫更好。”宋为朝他挤挤眼,这句属实是逗他,他们二人身在迷局中,且未到就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是以宋为由着他们。但推波助澜,偶尔还是要有的。

澜沧面色一变,哪里就能容她再养别的猫!心中并未发觉,已将自己看成了清风的那只猫。

念月拎着水壶进来,衣扣已重新扣过,眼睛不敢看宋为,沉着脸泡了茶倒了水,而后站在一旁候着。宋为斜瞄她一眼,看她小脸儿紧绷,心道好心提醒你,你倒怪起我来了。

“清风过了多久养的别的猫?”澜沧还在宋为刚刚的话中回不过神来。

宋为愣了愣,信口胡说:“不足一载。”

不足一载,澜沧掐指一算,二人和离四月有余,再有七八个月,清风就会养别的猫了。心中又是一沉。

在宋为这里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宋为将他送到门外,扭头向回走,看到念月逃也似得跑进她的房间,忍不住笑出声。

澜沧脑子一团乱麻,他就一个念头:不能让清风养别的猫。欧阳澜沧满脑子清风清早的决绝神情,眼下不敢去找她,但心中念着她怎么办呢?想起宋为说清风想卖一些大人的字画,正襟危坐在桌前,提笔写字,落笔是怀古先生的字体,又想起大皇子那个瘟神,改了笔法。

静念跟了他一夜,以为他要写什么大作,搭眼一看,写的竟是话本。落魄书生与潦倒小姐..叹了口气走出门去。大人疯了。

澜沧奋笔疾书一整夜,写了二十多页,神清气爽收拾整齐去上朝。在宫门口碰到了景柯。

昨日之事景柯自然知晓,扫他一眼说道:“欧阳大人好气色。”

澜沧朝他弯身,头一回仔细看他,身形伟岸,相貌堂堂,贵气浑然天成。哪里都好。再好也不让你做清风的猫。欧阳澜沧难得有如此胜负欲,看向景柯之时不卑不亢。

景柯未与他过多纠缠,因他在烦旁的事。昨日后宫宫宴,父皇突然说起两年后欲退位,这两年会着手立太子一事。父皇阴晴不定,景柯不知自己胜算几何。下了朝回到府中,发觉舒月不在,寻了人来问,下人说王妃去凡尘书院了。

景柯听闻舒月去凡尘书院,抬腿也向那走。他倒是不担忧舒月会坏事,眼下三人一起也未尝不可,左右往后是要日日见的。

进了凡尘书院,见舒月正与清风学绣。按理说,舒月的绣活在京城名门闺秀中也算数的上,只是放在清风的绣品面前,多少多了些浮夸。

“王妃竟然在这里。”景柯笑着朝她们走去,清风看到景柯,起身施了礼,舒月却未理他。 景柯搬了把椅子坐在她们面前,看看清风,又看看舒月,从前未放在一起看过她们,今日一看,二人截然不同。舒月艳丽,清风朴素;舒月生动,清风沉静;舒月泼辣,清风温柔。

景柯对清风的心魔又甚了些,他甚至在想,有了皇位,便有了清风。

舒月察觉到景柯的失神,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眼中的深意,伸出脚去踢他。景柯被她踢醒,眼睛看着她。

只见舒月缓缓放下绣活,指着清风墙上挂的字画说道:“适才三小姐说大皇子文采卓然,写的字千金难求,甚至在江湖上有名号:怀古先生。你瞒我好紧!”

景柯听她这样说,脸腾的红了红,抬眼去看清风。清风竟如没听到一般,正用牙咬断绣线。“看三小姐做甚?你瞒的是我。”舒月站起身,手指点在景柯额上:“与我回家!”娇娇俏俏的妇人,令人挑不出错处。

景柯站起身随舒月出门,二人出了巷子到了永安河边,舒月才回过头:“怎就到了这个地步?连别人的名号也要占?他日三小姐发觉了,即便成了亲也会落人口实。说你是骗了人家上你的贼船。”

“她要字画无非是看重银子,他日有使不尽用不完的银子,怎会因这种小事与我较劲?”

舒月看着景柯不知悔改,叹了口气:“糊涂!她若那样看重银子,为何当初不嫁你?她若那样看重银子,你当初会看上她吗?你看上的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吗?”

“......”

舒月对景柯好生失望,他若明明白白去争,舒月尚能忍受。而今他用了不明不白的手段,多少让人鄙夷。

“醋了?”景柯看着舒月神色不睦,笑着问她。

舒月摇了摇头:“你何时见过我吃醋?你抬一百个人回来,我都当没看到。自打嫁到皇家那一日起,我就没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奢望。只图咱们堂堂正正,互不为难,日子好过些。”

“嗯,你做的很好。旁人都羡慕我景柯的妻子,通达。”

舒月笑了笑,景柯大体不知,心中没有他才会通达。若是当真有他,哪里会愿意如此?不愿与他多说,伸手指了指一间馆子:“饿了!”

景柯抓起她手:“那就去吃!”

舒月将手抽出来:“老夫老妻,这是做什么。”

景柯又抓回去:“那又怎样。”

舒月不再挣扎。今日景柯看清风的神情,令舒月有些羡慕。叫了几壶酒,不顾景柯,开怀畅饮。

她酒量尚可。未成亲之前在京城亦小有名号。是从何时起要那样收着敛着呢?一边喝酒一边想,大抵是从成亲那一日,景柯掀起她的盖头,玩世不恭说了句“甚美”起。似那永安河边的小物件,待价而沽,好不容易卖出去了,主人夸赞一句甚美,便束之高阁。自此美玉蒙了尘,只能暗自唏嘘。

舒月醉了酒,看景柯不顺眼。走几步发觉景柯还在身后跟着,一气之下伸手推他:“起开!”

景柯看她两颊飞红,似那傍晚霞光,光芒万丈,心念动了动。瞅准了机会将她抱进自己开的客栈中。那客栈有一间房,常年为他空着,景柯放肆之时曾带人来过。舒月没来过,半睁着眼看,景柯的吻却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舒月欲推开他,却被他压制,小声对她说:“不许。”舒月手动了动,忽然落了泪。转而哭出声来。景柯哪里见过她这样,连忙松了手:“怎么还哭了!没劲!”

舒月不理他,将头埋进被子哭。她今晚格外念一个人,那个人而今在哪儿呢?

景柯被她哭的心烦,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问她:“你哭什么?”

舒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了擦泪水:“醉了醉了,莫怪莫怪。”

“你以后再喝酒试试!”

“.....不喝了不喝了。”舒月站起身朝四周瞅瞅:“适才未仔细看,这是一脚踏进了咱们爷的淫窝了~”

景柯被她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亦四处环顾:可不是?屋内彩色帷幔,还有一把摇椅,巨大的窗临着永安河。轻咳了一声道:“看你说的,办差累了在此歇脚而已。”

“办差累了回府不是更近吗?”

“没完没了是不是!”景柯起身抱住她:“既是来了,与相公在此歇息一番...”

舒月伸手拦住他探过来的嘴:“相公你看,你帷幔上的斑驳之物是否像极了相公的良泉?”

景柯定睛一看,可不是!慌忙拉着舒月向外走:“回府回府。”

舒月在后头看着景柯红了半边的耳朵,沉下眼来。二人甫出客栈,便看到赵越溪,她正与一旁的丫头说话,看到景柯和舒月给他们请安。赵越溪身姿款款,当真出挑。但不知为何,舒月对她就是喜爱不起来。朝她笑笑,立在景柯身旁不说话。

“越溪小姐这是来游湖?”

“回大皇子,是。”她看向景柯,亦是含情脉脉。舒月终于知晓她为何不喜欢赵越溪了,是因着她明明心中惦记欧阳澜沧,却还吊着景柯,仗着她生的好而已。

舒月轻声对景柯道:“良辰美景,该有佳人相伴。不打扰相公了。”说罢抬腿走了,走了许久看到赵越溪站在景柯面前,二人似是在说着什么。舒月眉头皱了皱,景柯一心想要宋清风,遣了府中的妾室,这会儿又与赵越溪亲昵至此,多少看不懂他。

对身旁的丫头说道:“派人跟着王爷,看看他与赵越溪去哪儿了,做些什么?”

交代完便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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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沧的话本写了几日终于写完,揣着上了街。寻了一个要饭的小儿,给他二两碎银子请他跑腿:“到了凡尘书院,就说你捡了个话本想换钱。”澜沧一字一句教他如何说,而后便将他领到书院的巷子口。

那小儿走进书院左看右看:“掌柜的在吗?”

清风正在写对子,放下笔笑着问他:“我是,怎么?”

小儿行怀中拿出一个话本:“请问这个能不能换银子?”

清风打开一瞧《落魄书生与潦倒小姐》,笔力遒劲,风骨斐然,当真是好字。再读两页,文采非凡..于是合上书对那小儿说道:“你想要多少银子?”

小儿伸出一根手指:“一两。”

“好。给你三两。”清风拿出三两银子放到他手中,叫雪鸢拿出糕点给他,这才让他走。清风则拿起来接着看,情节跌宕起伏,看到二人和离,落魄小姐拿起剪刀剪断自己的头发,哭着说一句:自此结发变断发,你我相忘于江湖之时,竟哭出了声。

雪鸢和小七正在打扫院子准备关门,听清风哭出了声,连忙去瞧,小姐捧着本书,哭的梨花带雨。小七推了推雪鸢,朝清风方向努嘴:“去。”

雪鸢:“你去。”

小七:“你去。”

“.......”

雪鸢走到清风面前:“小姐看的是什么这样伤心?不如给小的看上一看。”

“不。”清风拿起帕子拧了拧鼻子,将书藏到身后:“不给你看。”

雪鸢看她憨态可掬笑出了声:“好好好,我不看我不看!那咱们回不回?”

“回。”清风将话本塞进袖中,披上披风带着雪鸢小七回家。“明儿是小年吗?”突然问了一句。

“是。”雪鸢掐指指头算了算。

“日子不禁过,明儿咱们关门谢客,在府内吃顿好的。”

“吃什么呢?”

清风想了想:“我瞧着永安河整日有人凿冰窟窿捞鱼,明儿咱们去买几条新鲜的,片成薄片,涮着吃。”

“好好好。”小七终于插上话,紧着点头。

回到府上,清风躺在床上又想起那话本,翻出来接着看,发觉和离之后寥寥几页,写着上本完。看不到结尾的清风将话本摔在桌上:“什么玩意儿!写个你情我爱的话本,竟也要分上下本!”气个半死,翻身过去睡觉。过了许久,又翻过身来,拿起那话本,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于是又真真切切哭了一回。

第二日睁眼后,眼睛红肿一圈。刚要带小七出门买鱼,三哥那新的丫头便寻上门来,说今日小年,要清风去他府上过。清风一听,也好。于是带着小七雪鸢一道,去永安河边抓了几条又大又鲜活的鱼,拎着去宋为府上。

宋为正愁傍晚吃什么,看清风已替他打算好,自然高兴,于是多问了一句:“叫欧阳大人一起用饭可否?”

“不可。”清风笑盈盈说道,看宋为神色紧了紧笑出了声:“有何不可?”

“就知三妹最通人情。”宋为夸她一句,而后叫念月去请澜沧。

念月乐不得跑腿,撒丫子跑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将澜沧和静念带了过来。

静念和小七雪鸢有些日子未见,这会儿见了格外开心,私下互相挤眉弄眼,也寻思着晚上喝点。

澜沧见清风的手指浸在水中,指尖通红,有些心疼,对她说道:“我来罢?”

清风不与他客套,起身给他让位,却见他伸直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衣袖,于是上前帮他挽衣袖。冰凉的手指无意触到他的肌肤,令他心中一片温柔。

“好了。”清风挽好衣袖对他说道。

“多谢。”澜沧朝她笑了笑:“劳烦三小姐帮个忙?”

“?”

澜沧指指自己的脸,一块鱼鳞贴在脸上。清风拿起帕子轻轻将鱼鳞捏下,抬眼间却见澜沧笑着望她,那笑容,该如何说呢,像大雪中怒放的红梅,灿烂的紧。

清风晃了晃神,收回手,口中道了一句:“欧阳大人如今真是...娴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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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考虑再养一只猫

澜沧: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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