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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惹人怜的江南,一群小儿径直把清风送进澜沧怀中,澜沧下意识手捏住她单薄的肩膀,她的发丝掠过他手背,比江南微风更令人心动。澜沧脑中闪过许多念头,但在看到清风茫然的目光时,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用了用力,而后帮她站稳,笑着说道:“孩子们玩起来不管不顾,当心些。”
澜沧适才用力握那一下的力道还留在清风肩头,令她微微失了神。衣袖被人拉了下:“饿不饿?”
清风这才想起出门是为用饭,于是跟着澜沧继续走。那面馆就在巷子里,煮面的阿婆应是有耄耋之年,竟然认得澜沧,看他过来十分开心:“欧阳大人,今年又来啦?”言罢看看清风,这女子犹如清风拂面,舒服的紧,想来就是欧阳大人口中的清风夫人了。
“昨夜到的。想吃您做的阳春面和蟹粉小笼,就过来了。”澜沧拉着清风坐在一旁,等阿婆端上面,笑着看了一眼清风,问澜沧:“这是三小姐吗?”
澜沧点点头。
阿婆的脸上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着对清风说道:“欧阳大人从前来吃面,说他的夫人三小姐做的面,天下第一。”
澜沧没想到阿婆会说起这个,脸腾的红了,甚至连指尖,都染了红。这恼人的江南,清风心中道了一句,双颊绯红,眼看着外头的小巷,多少有些不自在。
澜沧咳了声:“快尝尝,待会儿凉了。”说罢将筷子递给清风,他指尖的红褪去了,脸上的还剩一些。清风看到他的窘迫,竟觉得生动。笑了笑挑起一筷面放进口中,醇厚清香,是江南的味道。欲罢不能,连连吃了三口才朝阿婆竖起拇指:“好吃。”
“有三小姐的面好吃吗?”阿婆逗她,清风被这一句又闹了个脸红,慌忙低下头吃面,不敢多说话,生怕阿婆再说出什么令二人羞赧的话来。好不容易用完了面,与阿婆道别,而后与澜沧向回走。
“昨夜到的很晚,稍后回去先补个觉。三小姐住的客栈极好,我也在那里开了一间。待我补个眠,傍晚时候带你们去坐乌篷船可好?”前面有孩子跑过来,澜沧顺手揽了清风的腰,以免被他冲撞,而后手又顿了顿才放开,好似在占清风便宜,仔细斟酌,又不是那么回事。
二人走回客栈,静念和雪鸢正坐在河边的藤椅上晒太阳,小七去镇上买青团还未归。这会儿正是人间好时节,鼻子稍微用力便能闻到淡淡花香,静念亦给清风搬了一把藤椅,三人坐的齐整,在河边晒太高。身后是无尽的巷子,眼前是碧波荡漾的蜿蜒苏州河,此情此景,令人想做画一幅。
清风坐起身来回到屋内,推开窗,备好颜料,开始作画,她一入定,时辰就过的非要。再抬眼之时,已是日落黄昏,澜沧站在窗前朝她摆手:“走,去坐乌篷船,听评弹,看河灯。”
清风一听,好家伙,都是她来的路上就想做的事,忙点头将东西收好,提起裙裾腾腾腾跑下楼,一转身,看到乌篷船上下来一个人,风尘仆仆,看到清风大声唤她:“三小姐,我找你好苦!”
“荀锦!”清风眉眼弯弯朝他跑去,看到好友的满心喜悦在眉间舞动,遮也遮不住。澜沧不知是进还是退,只得站在那里看她二人叙旧。“你怎么来啦?”清风问他。
“怎么感觉三小姐到了江南变灵动了,适才跑那两步真是轻盈。”荀锦逗她两句这才说道:“礼部将殿试提前了,想起答应要带你游江南,于是省亲之时先拐道这里,而后在返乡。”
“那你高中了吗?我送你那高中二字,可管用?”清风不想那二字白写,歪着头问他。
“只中了榜眼,浪费了你的字。”
“榜眼甚好!”清风连忙说道:“没浪费我写的字。”
荀锦看她眉眼弯弯,开心的狠,心也被她打柔。二人说过话,才看到不远处的澜沧,连忙弯身:“给丞相请安。”
澜沧朝他点点头:“一会儿要去坐乌篷船听评弹看河灯,一起吧?”来之前觉得江南才子令人心慌,直至刚刚才发觉,令人心慌的不是江南才子,是那放下一切来到江南的荀锦。光明磊落的荀锦,至情至善的荀锦。
“今日不啦,下官刚到,这会儿有些站不住脚,明日再与二位同游。”而后转向清风:“明日带你玩。出城去寒山寺,看山花,听钟声,拜神明。”
清风点头:“你也住这里吗?”
“这家客栈没有房了,我住不远处。”荀锦手指朝前指:“诺,就是那家。”
“嗯嗯好,你先歇息。”清风走回澜沧身边:“回见。”
澜沧朝荀锦点头,而后带着清风上了提前定好的乌篷船。傍晚坐乌篷船,与清晨又大不相同,此时在水面上,看落日余晖将河面烫了一层赤红,又将河两岸的房屋罩在金色里,船家的渔歌唱晚幽幽飘出去,又被微风送回来,在耳旁环绕三周,直钻进心里。
澜沧备好了茶桌,与清风各守一侧,茶的热气袅袅升起,直熏的人脸庞发热。
“那会儿在江南治水,难得有如此闲情逸致,偶尔累的紧,来坐上一回,能解世上烦忧。”澜沧看着远处的人间至美缓缓说道:“江南最好的是,无论什么难事,到了这里,愁思都会顺着这蜿蜒的水流走。”
“儿时背诗,最喜欢背关于江南的。“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里,一番风雨,一番狼藉”、“当时年少春衫薄”...那会儿父亲带着兄弟姐妹去哪儿我都不羡慕,最羡慕他们来江南。他们临行前,我在父亲书房外徘徊好久,都没勇气开口请他带上我,他们的马车走了..我站在府门外,眼睛一直望到路尽头,盼着父亲停下马车朝我招手:来。”清风笑了笑:“这回自己来了江南,觉得那些过往都可以原谅了,终究是靠了自己来了江南,没有花他银子,不觉得亏欠他。”
清风不知为何会与澜沧说起这些,二人还未和离的时候,外人看来感情甚笃,那时她都不曾与他讲起这些,兴许是江南的水能治愈心疾,这会儿说起来亦不觉得心痛,往事已了。澜沧看到她手微微抖着,忍不住探过手去握住了她,冰凉。于是摊开双手,将她的手包裹进去,还不忘解释:“别多想,互相取暖,我并无他意。”卑微至此,澜沧在心中笑自己。
清风贪恋他掌心的暖,又觉得不妥,微微抽回手握着茶杯:“这样就不冷。”
“嗯,好。”
“春归要来,你不在京城等她,恐怕一别又是好几年。”清风倒是不介意与澜沧说起春归,他心中的人,挂念了许多年的人。
澜沧的茶杯顿在唇边,抬头望向夜幕,该如何与她说呢?过了半晌才笑了笑:“我心中的确有过春归,这点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春归在我心中,是经年老友,没有旁的心思了。”
“哦。”
“你看,河灯!”澜沧手指出去,河面上亮了数千盏河灯。清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船头,放眼望去,星河璀璨。
澜沧亦站到她身旁,清风在看灯,他在看清风。二人都入了画。
“要放一盏吗?”澜沧指了指岸边卖河灯的老妪,清风点头:“要的!”态度之急迫,令澜沧忍俊不禁。教船靠到岸边,买了两盏河灯,河灯内有一张纸,可以写愿望。清风拿起笔背着澜沧写了一个,澜沧倒是没有避讳,他写了“但愿人长久。”
二人小心翼翼将河灯放到河上,而后站在船头,看乌篷船在灯海中穿行。
“澜沧。”清风突然唤他。
“嗯?”
“多谢你。”
“不客气。”
清风偏过头看他,这些日子他变了许多,豁达勇猛,似乎更无所畏惧。这样的他从前清风没有见过,这会儿冷不丁见到了,竟令人移不开眼。倒不是有多心动,只是觉得这样的他真好,无论谁遇见、无论与谁一起,兴许都能比从前好。换句话说,现在的他,是实实在在一个人,不再是那遥不可及的梦。
待清风收了眼,澜沧去看她。星汉映在她眼中,令她熠熠生辉。从前怎就没看到她是这样的人?以为她恬淡如水,然而她心中燃着那团火,逐渐开始燎原。澜沧想被那火灼烧,只是不晓得是否还有那样拥她入怀的幸运?
待回到客栈,小七他们已睡下。澜沧站在清风的门前与她道别,看清风走进那扇门,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满当当的。
荀锦看到澜沧之时,心里其实清楚,澜沧与清风似乎缘分还未尽。不管是谁,二人之中总有一人是不甘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想明白,三小姐和离了,而今是自由身。欧阳大人和自己,对三小姐而言,只是普通男子而已。想明白这个,心中释然不少,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边收拾妥当去她的客栈楼下等她。澜沧先醒来,推开窗看到站在河边的荀锦,西北汉子的身段,魁梧开阔,无论如何看不出是一个文采卓然之人。然而他就是这样,提起笔豪情万丈,光彩夺目。澜沧不讨厌他。
唤了他一句:“荀大人。”
荀锦听到澜沧唤他,忙弯身下去:“欧阳大人好。”
“等我片刻。”澜沧说完关上窗,穿戴整齐下了楼:“为何不多睡会儿?三小姐嗜睡,起得早的时候极少,日上三竿才起是常态。”
荀锦点头说道:“怕起晚了耽误事,即是还未起,咱们二人去走走?”
“走。”澜沧指了指前头:“那头去买些早饭?”
二人在河边走,荀锦突然说道:“欧阳大人,荀锦中意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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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文案名场面,还有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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